倆人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冷風刺骨，秦曦一直把蘇瑾的手放在兜里，使勁熱。

大小姐的手真的很涼,因為這個,甚至去咨詢過中醫,蘇瑾看見都笑了,搖著頭說：“沒用的，我從小就是這樣。”

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吃了無數的藥調理了,一點作用沒有。

可秦曦還是經常給做補氣的東西,大小姐坐在秦曦的沙發上,手里被塞了一碗紅棗湯,好奇地四看著家里的一切。

這是秦曦臨時租住的房子,但是據自己說，已經住了四年了,對這里非常有。

其實以前,按照秦曦的打算，是要把這里買下來的,也想過,如果工作室維持正常的運轉,五年也不是沒有可能，可后來，許許多多的事兒讓本不敢再去奢。

房間很有秦曦的風格,都是灰白冷系，被秦曦打掃的很干凈，裝飾品,除了基本綠蘿，什麼都沒有，家也都是一些日常必備品，冰箱里的食，還是們后補充裝滿的。

秦曦四看了看，“等我明天再去置辦一些。”

是有些簡陋了，自己住沒事兒，可大小姐怎麼習慣。

略顯局促地看著大小姐，怕嫌棄不開心，可蘇瑾四看著，微笑著說：“我們一起去。”

大小姐永遠那麼善解人意。

總是會安秦曦的心。

秦曦帶每個房間都轉了轉，來到舞房的時候，秦曦打開燈，一室的明亮耀眼，布局清晰，淡黃的暖系裝修風格，小清新又給人朝氣，是整個房子，看起來最花心思，最認真裝修的地方。

這曾經留下秦曦無數的汗水，大小姐四看著，落地鏡拭的一塵不染，音響也可能是秦曦目前最貴的家當，DVD功放電視的下面，齊齊地擺放了許多盤。

蘇瑾認真地看著，“這些都是舞蹈教材麼？”

秦曦搖了搖頭，的手指撥弄著標簽，“有一些是國外大師的教材，有國的，還有我們打比賽的錄像。”

打比賽？

那是秦曦的過去，大小姐來了興趣，“我看看行嗎？”

秦曦哄著：“時間不早了，先吃飯吧，嗯？”

蘇瑾撇，也不說話，就兩手抓著盤，眼地看著秦曦。

來了……又來了……

每當大小姐用這種眼神看的時候，秦曦都不了，就像是心被什麼撥弄一樣，不自覺地就了下去，就說什麼都想要答應，不忍心看失。

“好吧，要看哪個？”

標簽的分類十分清楚，秦曦以為蘇瑾會選那場battle最激烈的全國街舞大賽，可沒想到，大小姐把早就看好的盤遞到了的手里。

秦曦：……

這是一場和學姐林漫煙的共舞，甚至都不算是正式的比賽，是當年舞蹈社招新的時候，社長說的要出兩個門面，吸引學弟學妹們。

秦曦無奈地看著蘇瑾，不想給放，可大小姐一雙眼睛多通，笑著問：“是有什麼不能給別人看的東西麼？”

秦曦：……

被扣了一個大大的帽子的秦曦沒辦法了，也不敢再說什麼，把盤送驅，開始了。

剛開始，秦曦是給大小姐和自己一人拿了一個墊子，想要坐著看的，畢竟今天忙了一天，都累得不行了，蘇瑾一定很疲倦。

可沒想到，大小姐為了看的仔細，整個人都走到了電視下方，仰頭，半瞇著眼看。

秦曦：……

大小姐一瞇眼睛的時候，氣場一米八，尤其是抱著胳膊，那審視的模樣，多有點領導上的迫。

這是蘇瑾第一次看到林漫煙的長相。

的確是清秀可人呢……很很有氣質的。

因為也是從小練舞，林漫煙的條很好，看著跟秦曦差不多，超過一米七，的五，要比秦曦和很多，很有人味兒，尤其是在學校那樣稚青春的地方，該是很顯眼的嫵與。

錄像里的秦曦穿了一酷酷的黑，戴著鴨舌帽，每次跳舞的時候都跟現實中的不一樣，不搭理人，冷漠桀驁的樣子。

林漫煙也是穿著寬松的牛仔，上是一個的骷髏頭黑襯，脖頸上戴著十字架，和秦曦的耳釘看起來是同款。

倆人是共舞，跳的都是那種節奏很強的Breaking，明明是同一種舞步，倆人跳的也都很好，可就是顯得秦曦要強勢很多，像是將林漫煙保護呵護起來一樣。

倆人配合的很絕妙，燈、音樂都十分給力，旁邊不時傳來學弟、學妹的尖與嘶吼聲。

秦曦默默地看著年的自己，看著學姐和默契地互，心，幽幽地嘆息。

們本該不是這樣狼狽收場的。

曾經甚至真的一度十分信任學姐，認為，只要在，天就在，們一定會闖出一番事業的。

們曾經熬過那麼多苦難，剛開始創業，因為沒有什麼人際網，人刁難，學姐沒參加飯局，喝吐了回去后依然強歡笑，這些秦曦都是知道的，各種挫折坎坷都沒有打敗們，可眼看著要功了，現實卻給了秦曦重重一擊。

秦曦正陷往事之中，大小姐突然不咸不淡地評價了一句：“很般配。”

秦曦：……

猛地從回憶中，秦曦去拿遙控，趕關了電視，“共舞必須要講究配合。”

“是麼？”

蘇瑾轉過，一雙眼睛看著秦曦，“秦曦，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秦曦點了點頭，“問啊。”

和大小姐已經這麼了，還有什麼不能問的。

蘇瑾直勾勾地看著的眼睛，好像要看的心里，“你喜歡過麼？”

秦曦：……

喜歡過麼？

一時間，秦曦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之前有朋友也問過，都是沉默不語。

秦曦遇到學姐的時候，是自己很無措很低沉的時候，那時候，和學校別的學生不一樣，剛從小城鎮熬出來，沒有見過外面的花花世界，很缺自信，自尊心又極強，別人一句話，一個眼神都可能傷害到。

是林漫煙出手，帶走了別樣的天地，正式進舞蹈這個圈子的。

當時，在圈子里，只要認識學姐的，一定認識。

當時對林漫煙充滿了激，也因為林漫煙的大方知，很是崇拜與欣賞。

但是喜沒喜歡過？

秦曦沒有深究過，或許，暗的種子曾經落在心中過，只是還沒來記得發芽開花結果，就已經被扼殺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秦曦不知道該怎回答大小姐。

蘇瑾看這猶豫糾結的模樣，有些明白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很明顯的，大小姐不開心了，總是微笑和煦的人，一旦沒什麼表，就會顯得清冷滿是距離。

秦曦不知道該說什麼，可心真的不是想要瞞大小姐，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且，此時的，跟蘇瑾本就不在一條線上。

以為，大小姐字里行間地對林漫煙有敵意，是因為蘇芷曾經調查過的過去，大小姐那樣維護，一定生學姐的氣，認為是讓自己盡苦難。

而剛才，也認為大小姐覺得不爭氣，到現在，或許還惦記著林漫煙。

秦曦想要解釋，可笨拙舌地不知道說什麼，大小姐抱著胳膊往外走，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站定，看著秦曦：“過去不重要。”

秦曦愣愣地看著。

蘇瑾的眼神與平時不一樣，強勢而堅定，“重要的是今后。”

過去，誰在秦曦邊，左右不了。

可以后，秦曦的邊，只能是。

這段小曲結束之后，秦曦讓大小姐休息一會兒，去做飯，廚房里隨著鍋碗瓢盆的聲響，煙火的氣息飄了出來。

這些年，蘇瑾很出家門，一般去哪兒，也都是必須的不能避免的，都會待著不是很舒服，有些局促。

可如今在秦曦這里，從未有過的放松，覺心都像是被什麼東西熨了一般。

為了慶祝大小姐過來，秦曦一下子炒了四個菜，忙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等端著菜出來的時候，看見大小姐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畫筆在畫畫。

畫的是初雪，就是剛剛的場景，秦曦手里接著雪花，興地看著，而畫里的蘇瑾也看著，眼眸溫潤滿是寵溺。

秦曦看到笑了，“正好，一會兒吃完飯，我們一起掛上。”

蘇瑾作畫的時候很認真，“還要等一下。”

以前，因為姐姐繪畫太過專注，蘇芷沒和鬧小脾氣。有一次，有什麼事兒來找蘇瑾的時候，正好趕上蘇瑾在作畫，蘇芷耐著子地等著，剛去瑾榮，能力本來就不足，有許多時候都是靠時間和努力堆積起來的。許久之后，忍不住發牢：“姐，你畫畫什麼時候不行？我好不容易來陪你一趟，你放下筆和我聊會兒啊，我一會兒就走了。”

當時蘇瑾的子一僵，沉默了片刻，放下了手里的畫筆。

蘇芷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的話是不是傷到了姐姐，反正從那以后，來的時候，再也沒看見過蘇瑾作畫。

而如今，秦曦不催促，笑瞇瞇地在旁邊欣賞了一會兒，想到了什麼，悄聲關上門，騎著自行車出去了。

當蘇瑾從畫中的投時，晃了一下手腕，看了看表，已經九點半了，足足畫了三個小時。

“秦曦？”扭頭去找秦曦，看著桌上已經涼了的菜，心里一慌。

秦曦是不是和蘇芷一樣生氣，跑出去了？

大小姐咬了咬，想著自己是不是過分了。

剛才看到林漫煙和秦曦默契共舞的視頻，心里不舒服。

明知道那是過去了，可大小姐卻依舊忍不住在意，甚至想把那些共舞的碟都扔出去。

可不能，所以，才沉浸在畫中，借此疏離心緒的。

這是以前心中難過，無人可以訴說，無人理解時，經常用來自我安的辦法。

秦曦是不是生氣了，還是等的不耐煩了？

大小姐忐忑沒一會兒的時間，門被打開了，秦曦頂了一頭的雪花，卷進來一寒氣，一手拿著一個很大的被包裝的東西，另一手拍著上的雪，“好大的雪，明天我們可以出去堆雪人了。”

蘇瑾一雙眼睛看著，走上前，接過手里的東西，為掉外套：“你去哪兒了？”

秦曦先去洗手，滋滋地像是獻寶一樣，走到大小姐邊，把那禮的包裝紙一撕，是一個淡的畫框，“這是你第一次畫我們，我要留下來。”

蘇瑾的手一僵，怔怔地看著秦曦。

秦曦一雙眼睛只顧去看蘇瑾的畫，滿是驚艷和贊嘆，大小姐真是了不得，看著這幅畫，就能想到剛才的畫面。

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去下畫，還特意又把畫框反復拭了幾遍，這才小心翼翼地安裝，“別愣著啊，姐姐，過來幫我看看對不對。”

珍惜極了，生怕到，弄壞。

聽到呼喚，蘇瑾走了過去，的心里一陣翻滾。

害怕了。

害怕一年之后，的越陷越深，害怕，會沒有秦曦。

舍不得了。

再也不會了，有這樣一個人，從不去束縛，在意的點滴，珍惜的一切。

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這畫秦曦真是喜歡極了，和大小姐一起手，把畫裝裱好，飯也不吃，踩著沙發，掛在了客廳的正中，點頭贊賞：“這一下子就有家的覺了。”

大小姐看著開心的樣子，心一片，雖然沒有談過，但是看秦曦這開心的樣子，很想要問一問。

——秦曦，在你心里，我現在還只是你的姐姐麼？

是你很多姐姐的其中之一麼？

……

可是還不能。

要再慢一點，等秦曦陷的再深一點，再也離不開。

秦曦完全不知道，在一門心思地看畫，幸福又開心的時候，邊溫的大小姐想的是怎麼“算計”。

這頓晚飯，推遲了不，秦曦去把菜又熱了一番，還給自己和大小姐倒了兩杯紅酒。

之前，曉曉學姐跟說過，睡前適當的喝點酒是有益于睡眠的。

現在迫切地希大小姐趕快好起來，這個睡眠問題，就是最重要要解決的問題。

秦曦剛開始想要弄蠟燭，讓倆人來一個燭晚餐的，可后來，有點不好意思，總覺是不是有點過度了，就把客廳的小燈打開了。

幽暗的燈之下，大小姐的眼眸皎皎生，換了一件玫瑰紅的長，頭發散落脖頸，卷發溫，紅搖曳，的一塌糊涂。

秦曦也不知道大小姐怎麼這麼晚了，都吃飯了，還特意去換了子，好像還化了淡妝。

“秦曦，今天我很開心。”

喝了酒的大小姐臉頰紅潤，聲音也帶著質，眼眸里點點吸引著秦曦，秦曦笑著說：“以后，我們都會這麼開心。”

蘇瑾點頭，心里卻想著把“以后”換永遠。

越是在一起久一分鐘，就越是忍不住貪心一分。

這樣的，從小到大都沒有誰給過蘇瑾，會因為一個人，笑了，哭了，痛了，開心了，一切的緒，都被攪，翻云覆雨。

秦曦也很喜歡這樣的覺，此時，在的心里，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可是沒有去深究。

還是認為，自己對大小姐好，是報答之前對自己的善意，是因為一份責任，是像是對姐姐那樣的照顧。

吃完飯，蘇瑾和秦曦一起洗的碗筷，本來秦曦要自己弄的，不同意，很堅持，說要合理分工，秦曦沒辦法，給戴上了一次手套，倆人邊說邊干，很快就洗完了。

大小姐還不困，不想要睡，秦曦自然順著，帶著一起看電影。

秦曦選了兩小無猜的電影《怦然心》，節奏慢，也足夠溫馨甜，想要大小姐神不那麼繃。

因為從小到大，接的人不多，所以，蘇瑾對于電影中的很多節，很多，沒有辦法產生共鳴，以前，很看電影與小說，總覺得那里面的是空的，是編劇編造的。

可如今，看的津津有味，秦曦看著眼睛放的樣子，搖了搖頭，知道今晚是要晚睡了。

現在還沒有供暖，怕大小姐覺得冷，去拿了一個棉被給蓋上。

蘇瑾看了一會兒，突然畏冷地了，看著秦曦：“你過來沙發上，我們一起看，好冷。”

秦曦的子就是一個大暖爐，大小姐發話了，不能不過去。

剛開始，倆人還是著在上面，邊看邊討論劇，后來，秦曦把客廳的燈都關了，不知不覺間，變了，在蘇瑾的后環抱著，倆人一起看電影。

當看到《怦然心》中的那一句臺詞。

——有的人淺薄，有的人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爛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后，會覺得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

蘇瑾忍不住轉過，看著疲憊了一天，已經閉著眼睛睡得很沉的秦曦，忍不住抬起手，輕輕地著的眉眼。

從看到第一眼起，大小姐就沒忘記過呢。

這眉這眼……細的……翹的鼻梁……

黑夜無聲，藏了多告白，藏了多跳躍的心臟。

蘇瑾的手輕輕地拂過秦曦的五，不釋手，流連忘返，輕了一遍又一遍。

睡夢中的秦曦可的像是個孩子，半嘟著，臉頰紅，大小姐溫地將散落額頭的長發別到耳后，雙眸珍視又滿是地看著，輕聲說：“秦曦，我喜歡你，你可以喜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