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1級菜,但強大如斯[無限]》第24章 夜間值班員
白秋葉拿出那東西的瞬間, 已經完全爬出僵尸肚皮的鬼嬰竟然停了下來,漆黑的雙手勾在僵尸破開的肚皮上,枯黑如蠟的眼睛盯著白秋葉。
其他人有些震驚,那個破包裝袋里裝的究竟是什麼, 竟然能制止住一只徒手破開僵尸肚皮的鬼嬰。
要知道, 僵尸的非常地堅, 刀槍不, 水火不侵。
白秋葉剛才用那柄銅錢劍刺它, 也專門挑它張口的時候,從防最低的口腔手。
鬼嬰如此輕松地撕裂了僵尸的,可想而知,其本就是超出了僵尸的可怕存在。
“我一直在想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白秋葉說,“剛才終于知道了。”
李孤戍認了出來:“這是臍帶?”
“沒錯,這就是臍帶。”鐘鉉手上也拿著一條,和白秋葉手中的這條如出一轍,都吸飽了。
那鬼嬰似乎很迷茫, 一會兒轉頭看看鐘鉉,一會兒看看白秋葉, 似乎在思考究竟該聽誰的。
這條走廊之外, 僵尸們蠢蠢。
雖雨萌已經被消滅,但從它肚子里破殼而出的鬼嬰似乎比它更有威懾力, 這些僵尸只敢在非常遠的距離外, 對著白秋葉等人探頭探腦。
只是, 其中有幾僵尸,上掛著被扯斷的鐵鏈, 也比其他僵尸看上去更加瘆人, 一看就是剛剛沖破了阻礙, 急需鮮的滋養。
鬼嬰似乎對它們的影響要小上不,因此它們站在僵尸群的最前方,呲著獠牙朝眾人低吼。
“看來臍帶可以控制鬼嬰。”李孤戍神一松。
鐘鉉說:“你真的認為這麼簡單?”
白秋葉晃晃手上的袋子,那鬼嬰的視線立馬落到上,追著的手移。
白秋葉瞥了一眼鬼嬰:“至它現在沒辦法聽你的話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鐘鉉。
他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但是現在已經被將軍。
一個人殺不了他,但所有人一起,卻是輕而易舉。
“哈哈。”鐘鉉笑了兩聲。
他明明像是被槍抵住了額頭,眼中卻浮現出殘忍的期待。
仿佛繃在弦上的不是致死的箭,而是馥郁芬芳的花。
“如你們所見,這是一臍帶。”鐘鉉說,“手上的,和我手上的,是同一分了兩半。”
白秋葉眼中出現一抹異:“這兩段,有區別?”
“當然。”鐘鉉說,“我把它留在那里,就是在等你。”
白秋葉的袖口一抖,瑩白的指尖抵住封口,不堪重負塑封袋發出磨人的聲響。
反問:“等我?”
“因為我知道,你絕對會回去,去檢查那尸。”鐘鉉盯著,沒有刻意克制的意圖如同蟄伏在他軀中的毒蛇,此刻噴薄而出,在虛空中勒住白秋葉纖細修長的脖頸,“你的格果然和上一個副本一樣。”
白秋葉深呼吸了兩口,咽竟然傳來灼燒般的疼痛,這并不源自于□□上的傷病,而是對神上的鞭笞。
這一刻,再多的鬼也比不上此刻的恐懼。
鐘鉉將猜的很徹。
白秋葉問: “不是巧合,是嗎?”
鐘鉉回答:“我追著你來的。”
李孤戍詫異的目在二人之間循環反復。
無法解讀他們表下面的深層含義,轉過頭去看黑春花。
以為黑春花會和一樣,臉上帶著對這場對峙的茫然。
黑春花那張被虛偽假面掩蓋住的面孔,被影吞沒了一半。
瞳孔中的淡漠已被點燃,如同出生的嬰孩般毫無遮掩緒的能力。
其中包含的竟然是——殺意。
李孤戍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只得轉過頭對白秋葉說:“不要跟他廢話,我們控制鬼嬰就行了。”
白秋葉拿著塑封袋的手垂到側,眾人的目不得不跟了過去。
看見白秋葉手指扣住塑封,看見青的經脈,從指骨蔓延到袖口中。
白秋葉說:“我認栽了。”
李孤戍不懂在說什麼,但心中已經拿定主意:“你讓開,我來解決他。”
李孤戍剛一,那只鬼嬰突然轉過頭,對了。
白秋葉提高聲音說:“你們不要過來!我手上的這臍帶,沒有辦法控制鬼嬰!”
“什麼?”李孤戍心中一。
“控制?”鐘鉉笑道,“就算是我的這,也沒有辦法控制它。”
眾人臉一變,空氣凝重的快要滴出水來。
“你們以為,我辛苦培養出來的只是一只控的小鬼?”鐘鉉說,“未免太小瞧我了,它不會任何人控制。”
“當然它會殺了所有人。”鐘鉉出森森的牙齒,“除了,我。”
他話音剛落,鬼嬰突然撲向了曾閑的方向。
鐺的一聲。
鬼嬰與一金長相接,發出了金石撞的聲音,被長拍到了對面樓,直接撞破了第六層的外墻。
李孤戍拿著的那長梢瘋狂,可見剛才的那次撞擊有多麼強烈。
陷在墻上的鬼嬰了腳,仿佛躺在嬰兒床上,弱無骨的嬰孩般天真無邪。
隨著它的作,第六層外墻的瓷磚紛紛落下。
鬼嬰重新爬了出來,在公寓的外側極速攀爬,朝著他們卷土重來。
曾閑呆呆地坐在地上,虛焦的眼神因為剛才的突然襲擊重新恢復神采。
“不行,它刀槍不。”李孤戍細長的眉皺起,“估計得用專門克鬼的符咒。”
“我可以好心的告訴你們,它本就是生死相接之,不怕克制的所有道。”鐘鉉說,“也別想著殺了我,畢竟我是它的父親,我如果死了,它會真正瘋狂的。”
“它現在只是無差別攻擊,但你們如果殺了我,它將會鎖定殺死父親的人。”鐘鉉一臉輕松地問,“所以你們敢嗎?”
“你!”
“不如趁它還沒回來趕逃走,說不定你們還有活下去的希。”鐘鉉說。
“我們走。”李孤戍低聲音對其他人說,“這只鬼嬰可以退僵尸,并不全是壞。九樓有一個房間,大門非常結實,剛好可以把鬼嬰擋在外面。我們再仔細去想辦法。”
其實也不能確定,那扇門能不能擋住鬼嬰。
畢竟對方的連墻都可以砸穿,還一點損傷都沒有。
說話間,遠的僵尸因為鬼嬰不在的緣故,朝著他們跳了過來。
然而它們還沒走進,那只鬼嬰又很快爬到了這一側的墻上。
僵尸們像被紫外線燈迫的蚊子,開始節節敗退。
白秋葉看見僵尸的作,心中逐漸產生了一個不的想法。
正在這時,鬼嬰斜趴在墻上,朝著白秋葉沖了過來。
黑春花手中突然擲出一件道,是一張看上去非常細的符紙。
李孤戍看見這張符,神一變:“這不是那個62級副本里的嗎,怎麼在你這里?”
其他人聞言,懸著的心突然放下來一半。
62級的符,對付一只由鐘鉉催生出來的鬼嬰,難道還不簡單嗎。
只是,在那張符到鬼嬰的瞬間,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就仿佛這張符只是單純地到了一塊石頭。
[符紙居然沒有效果?!]
[不可能,鐘鉉究竟搞出來了什麼!]
[62級的防,這只鬼嬰竟然抵消了?!它究竟有幾級啊!]
[看來鐘鉉不是在騙人,克制鬼的道,真的對這鬼嬰無效啊。]
[不愧是鐘鉉,總能搞出這種大場面。]
[草…….李孤戍不會要死在這里吧!]
三個高等級的生死決斗,讓直播間的熱度已經超越了第一,功拿到了流量王冠。
然而在場的人中,只有和葛子軒同組的最后一人還開著個人鏡頭。
涌直播間的觀眾們,只能通過他的鏡頭觀看副本中的況。
他頓時覺到收益暴漲,看著終端上不斷飆升的生存券數字,高興得一時竟然忘記了鬼嬰當前的危險。
正在他專注于終端上的數字時,一道黑乎乎的影撲了過來。
他連忙拿出道抵抗,與此同時李孤戍和黑春花也同時出手。
只是他們的作都慢了一步。
在被鬼嬰粘上的瞬間,那個人的臉就如同被腐蝕了一般。鬼嬰從他上的每一道孔中滲進去,他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
“不行,快點走。”李孤戍說,“給我們的時間太短,沒辦法找到殺死鬼嬰的方法。”
現在已經徹底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躲起來也沒用,我們只能跑。”
在逃跑中去觀察敵人,尋找能夠滅敵的辦法。
白秋葉點點頭,拉了一把曾閑:“趕跑。”
曾閑已經沒有之前那樣沮喪,像是重新找到了目標,站起來跟著他們離開。
鐘鉉抱著手臂靠在花臺旁,笑容滿面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鬼嬰將那人的臉啃了干凈,突然抬起頭看向前方,影像黑的貓一般,竄了出去。
鐘鉉這才站直,邁開腳步跟在鬼嬰的后。
“讓我猜猜看,你第一個會追誰?”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表更加愉悅。
白秋葉和曾閑跑到了B座2棟的第五層。
白秋葉回頭看了一眼曾閑,對方的作逐漸慢了下來,開始有些力不支。
“我不行了。”曾閑扶著一柱子說,“我們已經上上下下七八趟了,我真的跑不了。”
“跑不也要跑。”白秋葉說,“它還在后面。”
他們剛才為了沖破僵尸的阻礙,李孤戍和黑春花將那幾只厲害的僵尸引開了,白秋葉和曾閑則兩人同路,一直跑了十幾分鐘。
只是讓兩人絕的是,那只鬼嬰像是篤定了們似的,任憑們怎麼躲,始終不離不棄地跟在們后。
白秋葉轉過頭,看見鬼嬰出現在樓梯的轉角,過瓷磚的反,發現鐘鉉不不慢地走在鬼嬰后面。
白秋葉對曾閑說:“你先跑,但是不要走太遠,不然會遇到僵尸。”
“你沒必要為了救我犧牲自己。”曾閑說,“快,和我一起跑,我能跑得了。”
“我沒有想要犧牲。”白秋葉說,“我手上還有臍帶,怎麼可能死得這麼快。”
“都不用跑了。”鐘鉉從暗的角落中走出來,“何必在死前痛苦掙扎。”
曾閑看著他,不住發抖。
白秋葉注意到,的指甲都摳進了手心,此刻的緒竟然不是恐懼,而是憤怒。
鐘鉉究竟對和的丈夫做了什麼,能讓曾閑在死亡面前,只記得仇恨。
白秋葉拿出臍帶,鬼嬰似乎對這臍帶有著某種復雜的緒。
好奇,或者是為了找回失去的一部分。
它停在不遠,并沒有輕舉妄。
鐘鉉垂眸看了鬼嬰一眼,語氣中有些失:“可惜沒有真正的智慧,只能憑借本能,否則真是一把極佳的利刃。”
“不過現在已經足夠了。”鐘鉉抬起頭說,“反正我也不準備讓這個副本中的任何人活下來。”
白秋葉問:“為了你的妹妹報仇?”
曾閑詫異地看向,似乎在好奇和鐘鉉有什麼關系,和鐘鉉的妹妹又有什麼關系。
鐘鉉盯著,似乎在欣賞一件奇怪的藝品:“報仇?”
白秋葉說:“你做這麼多,不就是為了殺了我嗎?”
鐘鉉似乎因為驚訝,慢慢張開,最后變了咧大笑。
“哈哈哈哈,你究竟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為了殺你大費周章呢。”鐘鉉笑得彎下腰,抬起一只手了眼淚,“你只有1級,我殺你就和殺一只一樣簡單。”
曾閑聽了兩人的對話,表更加震驚了。
的視線落到白秋葉頭頂上,上面分明是「26級」的圖標。
曾閑突然想起前幾天看見的那則全區通告。
最后一個1級玩家。
‘難道是?’
曾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一個1級的玩家,怎麼會惹到鐘鉉。
“既然你不想殺我,為什麼又跟著我進副本。”白秋葉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鐘穎的那張招聘廣告,被我過手腳。”鐘鉉不在意地說,“誰用過誰就會被鎖定。”
鐘鉉沒有繼續講他是如何進到副本的細節。
白秋葉明白,鐘鉉除了在招聘廣告上手腳以外,肯定還有別的手段。
“至于你說的報仇,完全是無稽之談。”鐘鉉說,“鐘穎是死是活都是自己的選擇。我為什麼要給報仇,你又不是傷害的兇手。”
白秋葉有些意外,鐘鉉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還以為鐘鉉一切都是為了護短。
但是鐘鉉的所作所為,明顯和他此時說的話言行不一。
白秋葉問:“既然你沒有考慮過報仇,為什麼一直針對我?”
鐘鉉看著,輕輕嘆了口氣:“的死,說到底丟了我的臉。我不可能容忍一個1級菜踩在我頭上。”
白秋葉眉了:“你真是有病!”
“我當然有病。”鐘鉉朝靠近一步,微微俯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游戲上線之后,又有誰能獨善其。你能嗎?”
他走了白秋葉的攻擊范圍,這樣毫無提防的行為,無意是在彰顯著他的態度——
他認為白秋葉無法對他做什麼。
正在這時,旁邊的鬼嬰終于確認了自己的本能,怨毒的眼睛盯著拿著它另外一半臍帶的白秋葉,出了一只干瘦漆黑的小手。
突然,白秋葉將那臍帶扔到了鐘鉉的臉上。
那只鬼嬰像看見了骨頭的狗一般,猛地撲向了鐘鉉。
但它在即將接近鐘鉉的一刻,覺到了另一力量的拉扯,生生從半空墜下,陷了短暫的迷茫。
鐘鉉將那沾了的臍帶從臉上扯下來,面目猙獰得如同夜叉。
“你以為這臍帶給我,你就能得救?”
白秋葉腳下沒有停著,拉起一旁的曾閑就往走廊上跑。
鬼嬰仿佛聞見了味,頓時轉朝著白秋葉追過去。
“休息夠了吧?”白秋葉空問曾閑。
“夠了。原來你跟他說話是為了拖延時間。”曾閑一邊氣一邊說,“但是我們現在難道不是又回到起點了嗎?”
“是起點。”白秋葉說,“也是那個煞筆的終點。”
曾閑一臉懵地跟著白秋葉,繞著整個五樓跑了一圈。
發現,因為后有鬼嬰在追的緣故,前面的僵尸都會主后退,跳到其他地方去。
繞著回字樓跑一圈之后,僵尸們就像遇到牧羊犬的羊一樣,被趕到了樓梯口。
前面就是鐘鉉。
他即將面臨一大群躲避鬼嬰的僵尸。
鐘鉉依舊神態自若,因為僵尸們疲于奔命,它們沒有時間攻擊他。
突然,白秋葉手上拿著一把小刀。刀非常致,刀刃上還沾著大量跡,但是已經半干涸了。
鐘鉉對這把刀很悉,正是他用來殺死葛子軒的那把。
那把刀凌空而來,正好對準了他的腦袋。
鐘鉉來不及驚訝白秋葉擲出小刀時的準頭,敏捷地往旁邊一閃。
原本應該命中他額頭的小刀,在他的臉頰上劃出一條痕。
他對迎面跑來的白秋葉說:“親手殺了我,你會被扣除1000生存券,而且還會被鬼嬰徹底纏上。這個道理,你竟然不明白,真是個不折不扣的1級。”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周圍的僵尸停了下來,腦袋轉了轉,似乎在尋找一種令它們發狂的味道。
鐘鉉心中暗道不好,連忙屏住呼吸。
然而他臉上的傷口不停地有鮮溢出來,僵尸們聞到就仿佛聞到了興I劑,堅的指甲已經攀上了鐘鉉的服。
“為你浪費1000生存券,不值得。”白秋葉臉上掛著笑容,“我很尊重你的等級,所以我知道你一定能躲開。”
是故意的!
鐘鉉幾乎咬碎牙齒,但他不能,不能繼續刺激這些瘋狂的僵尸。
白秋葉對曾閑說:“下樓!”
曾閑連忙跟一起調轉方向,沖下來樓梯。
那只鬼嬰見狀,也連忙爬了過去。
原本被鬼嬰追逐的僵尸們徹底沒了威脅,里三層外三層圍住了鐘鉉。
呲——
鐘鉉的袖被僵尸彎曲的指甲劃破,他的皮上出現了數條深深的痕。
尸毒過傷口,逐漸融進他的中,通過管朝著心臟涌去。
鐘鉉覺到的僵,似乎凝固了石頭,如果再不行,他就會變這群僵尸中的一員。
他看著白秋葉離開的背影,眼底猩紅瘆人,將那條連接母的臍帶,生生吞了進去。
*
“我們回九樓吧,我跑不了。”曾閑對白秋葉說。
“不行,還得繼續跑。”
“可是鬼嬰隨時都可能抓住我們,為什麼要冒這個險?”
“你放心,我已經觀察過了。”白秋葉一邊跑一邊說,“只要保持這個速度不變,就絕對不會被鬼嬰追上。”
“可是我們帶著鬼嬰兜圈子,難道有什麼作用嗎?”
“鐘鉉絕對有后手。”白秋葉說,“他如果就這麼被我玩死了,就愧對他的等級。”
“……”曾閑一時不知說什麼,干地說,“你還真是謹慎啊。”
果然,兩人沒跑多久,后的鬼嬰突然調轉了方向,像一抹黑煙一般,消失在了走廊上。
“鬼嬰怎麼跑了?”曾閑回頭看向樓梯的方向,“它好像上樓了。”
“鐘鉉他──”白秋葉正解釋,突然聽見樓上響起一陣轟鳴聲。
有許多沉重的砸到了地板上,以至于們所在的這層樓的天花板,依次出現了開裂的現象,一直蔓延到們面前。
咚!!!
天花板出現了一個窟窿,一道影被砸了下來,正好落到兩人不遠。
那是一僵尸,它還在掙扎,只是四肢已經被撕扯掉,像一株人彘,還在地上拼命翻滾。
白秋葉連忙拉著曾閑躲到了凹陷的門框下。
下一秒。
鐘鉉的臉出現在了窟窿。
他的皮已經離了人類的范疇,呈現出一種青黑,像是全均勻地沾滿了花青素。
他原本應該是白的眼球,竟然變了黑,瞳孔赤紅,像兩顆珊瑚珠,遲鈍的轉著,似乎在尋找白秋葉和曾閑兩人。
那只鬼嬰竟然趴在他的肩膀上,仿佛一只溫順的寵。
鐘鉉探頭看了一會兒,沒有看到躲在障礙旁的兩人。
他緩慢的將頭了回去,樓上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并且逐漸遠離。
“他……這是怎麼了……”曾閑低聲音問。
“他把那臍帶吃下去了。”白秋葉說。
“天啊!”曾閑捂著說,“那他現在還是人嗎?”
“我覺得……應該算是。”白秋葉說,“他既然敢把自己搞這樣,就絕對留了破解的辦法。”
曾閑:“……你這是在欣賞他嗎?”
白秋葉語重心長的說:“對敵人的尊重,就是對自己生命的尊重。”
“……”曾閑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白秋葉探出頭去看下方的天井,那個天師已經不知去向,徒留下殘損的八卦陣。
白秋葉對曾閑說:“你還記得,之前那個天師在的時候,這棟樓的所有鬼,都會被他驅使到八卦陣中。”
“是的……”曾閑點點頭,“我老公,其實之前中過尸毒,他當時幾乎快跳下天井。”
白秋葉沉默了兩秒:“節哀。”
曾閑勉強笑了笑:“你快說我們怎麼解決鐘鉉。”
“鐘鉉吞了鬼嬰的臍帶,他的就會和僵尸抓傷的人一樣,被八卦陣吸引。”白秋葉說,“我去把鐘鉉引出來,你去一樓把八卦陣填補上。”
“只要他能進去,我們就能困住他。”白秋葉補充道。
“可是,你會很危險。”曾閑有些遲疑,“況且我不知道該怎麼填補。”
“我會告訴你辦法。”白秋葉攏了攏耳畔的發,難得自信地說,“而且不是我吹牛,鐘鉉他跑不過我。”
論逃跑的等級,估計有60級。
曾閑:“……”
白秋葉指著八卦陣最中間,繼續說:“你看到那個鈴鐺了嗎,等到我把鐘鉉引到二層,你就立馬搖響鈴鐺,一秒都不能晚。之后你一定不要停下來,直到我讓你停,你再停。”
白秋葉又拿出幾張符紙給曾閑:“路上遇到僵尸,就用這個扔它們。”
聽完白秋葉的安排,曾閑拿著符紙立馬下了樓。
走到半路,突然心中生出疑問。
白秋葉真的是那個被全區通報的1級?
又或者說,白秋葉真的只有1級的實力嗎?
令震驚的是,在已經知道白秋葉是1級菜的況下,竟然本能的對言聽計從。
曾閑回憶起在副本中最初遇到白秋葉的時候。
對方看上去就是一個膽小怕事,但因為運氣很好和大佬組隊的26級玩家。
可是在真正危機的關頭,白秋葉卻展現出了對于局面的掌控力。
‘怪不得李孤戍全程護著……大概,上藏著什麼。’
曾閑深吸一口氣,將符紙到迎面而來的僵尸上,一腦地往天井的方向沖去。
五樓,白秋葉站在花臺旁注視著天井的向。
看見曾閑的影已經踏了八卦陣。
白秋葉抬頭看向頭頂上的窟窿,單手比了個喇叭:“鐘鉉,你來找我啊。”
話音剛落,就聽見了沉重的腳步聲往的方向奔來。
白秋葉的起來,開始往樓下跑去。
還沒跑出幾步,窟窿有一道影跳了下來,單膝跪地在走廊上,熾紅的雙目盯著,緩緩站起。
鐘鉉的衫半開,鐵青的上,黑的青筋蠕,
他張了張,似乎在適應這種狀態下的發音。
“白葉。”
“恭喜你找到我了。”白秋葉心臟狂跳,腎上腺素頓時飆升,頭也不回朝著一樓狂奔而去。
鐘鉉如同失去錮的猛,沖向了白秋葉。
他每跑一步,腳下的地板就裂開一寸。
他的似乎變了堅的金石,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白秋葉幾乎每一步躍過五級臺階,跑跳著跑完了三層樓。
鐘鉉一直追在后,全程和的距離只差幾米。
白秋葉聽見樓上傳來黑春花和李孤戍詢問的聲音。
但沒有時間回答,拿出玩命的速度帶著鐘鉉跑過一條又一條走廊。
突然,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
八卦陣中的鈴鐺被曾閑搖響。
鐘鉉的腳步似乎被無形的鐵鏈纏住,竟然停了下來。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白秋葉,但卻被強大的力量吸引著。
鐘鉉以別扭的姿勢翻出了過道的圍墻,像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重重的砸進了天井中的八卦陣中。
被繩索牽引著的黑符紙糾纏在他的上。
在他跌落進八卦陣的瞬間,附在他上的鬼嬰發出一陣尖嘯。
白秋葉松了口氣,停下來了膝蓋。
不會再出什麼事了吧。
大概。
鐘鉉躺在地上,像一條在油鍋中翻滾的魚,表十分痛苦,用雙手艱難地堵住了耳朵。
他的表出現了一些異樣的拉扯,上的黑筋脈如同束縛的繩索,讓他張著,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他似乎說了些什麼,一旁的曾閑表越來越奇怪。
突然的手一頓。
鈴聲戛然而止。
寂靜后是暴徒的反撲。
鐘鉉仿佛重新獲得生機,一只手將曾閑的脖子掐住,高高舉了起來。
他側過頭,看向二樓。
白秋葉站在影中,俯視著下方的他。
“這就是你的殺招嗎,我還真沒有猜到。”鐘鉉問。
“你永遠都猜不到我的殺招。”白秋葉說,“因為我的每一步,都是。”
那只鬼嬰,突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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