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日虞瀅忙活了一天，很是疲憊，所以晚間睡了個好覺。

天蒙蒙亮，第一聲啼聲時，虞瀅就醒了。

從禾稈床上坐了起來，清醒了一會后，才扭了扭崴傷的腳。

腳脖子已經好了很多，沒有了前幾日的刺痛了。而且也消腫了，現在只有些許浮腫，再敷個一兩天草藥，應該能好了。

虞瀅穿上了草鞋后，黑從屋中出來，看見外邊黑漆漆的，心里是恐懼的，但是貧窮讓戰勝了這份恐懼。

沒有什麼比貧窮挨凍更可怕的事了，如果有，那就是還不夠貧窮。

走到水缸前，把陶罐取出，用竹筷往里邊輕了，覺到已經凝固了，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沒白忙活一場。

把陶罐放到了一旁，去扯了幾片薄荷葉到口中咀嚼，一淡淡清爽的香味頓時在口中蔓延了開來。

昨天用竹子在院子里邊開了一小片地，把那些薄荷都種了。

梳洗后，正找來了碗和木勺準備挖一些出來的時候，羅氏也從屋中出來了。

羅氏低聲音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虞瀅借著黯淡的亮看向羅氏那雙渾濁的雙眼，沉默了片刻后，道：“倒是有一樣要幫忙，你先等等。”

羅氏便也就等著了。

虞瀅用木勺在碗中搗了幾片薄荷，再舀了些水沖開，一若有若無的薄荷清香也飄散了出來。

復而洗了一下勺子，挖了三勺涼出來放到了碗中攪了攪，再遞給了羅氏。

低聲道：“幫我試一試味道如何。”

羅氏愣了一下，著實是沒想到是這個忙，但還是放下了竹竿，索著舀了一口放口中，才口，就有一清涼的氣息充滿了整個口腔。

雖然沒有什麼味道，可卻讓人神清氣爽，而且口輕彈。

“這個是什麼？”羅氏問。

虞瀅：“涼。”

想了一下，又補充道：“用山里的野果子做的，等伏安醒了，叮囑他別和旁人說，我想拿出去賣。”

羅氏聽說想拿出去賣，有些擔心：“這涼要是賣得貴，會不會沒人買？”

虞瀅不急，讓先說一下味道如何。

羅氏太久沒吃過好東西了，怕自己說得不對，躊躇不語。

虞瀅知道的擔心，徑直道：“直說就是了。”

羅氏這才開口說：“口獨特，吃下去冰冰涼涼的，或許會比酸梅湯更消暑，口類似豆腐腦，又比豆腐腦有彈，好似還能解暑。”

虞瀅：“確實有解暑的功效，夜息香還能清利頭目和咯痰不爽，早間可用來漱口，也可泡水飲。”

解釋后，也弄了一些自己嘗了嘗，沒有糖到底是差了些味道，但卻已是這段時日以來吃得最正常的吃食了。

而且賣出去也是買個新鮮勁，不貪圖回頭客。

想了想，虞瀅道：“我沒想賣太貴，就一文錢一竹筒，若賣不出，下午帶回來就是了。”

昨天又進了一回山，快速地砍了一棵竹子，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徑直拖回了伏家院子。

拖回竹子后，砍了幾截竹筒，在石頭上把竹筒的口磨得平了就是杯子。也做了一個長且有蓋的長竹筒，用來裝薄荷水。

虞瀅看了眼手中涼，雖只在陵水村待過，還沒有出去過，但嶺南地方貧窮，尋常百姓只求填飽肚子，不會吃虛有其表的吃食。

到底是余氏自己捯飭的，羅氏沒有說什麼。

虞瀅搗了一些薄荷葉沖了河水，然后倒進了長竹筒中蓋上。

這薄荷味道濃，到了玉縣后，買了陶罐再尋地方找些井水沖一沖便好。

天漸亮，羅氏還是把孫子喊醒了，讓他把余氏送去村口。

伏安了眼睛，想到那個人有可能不回來了，他一喜，連忙起去送。

伏安從屋中出去，伏危從窗口出了院子，看著那有名無實的妻子離去的前方，有朝升起，面相朝，就好似有使不完的干勁一般。

伏危臉淡漠的收回了目，眼底依舊是一潭子死水。

*

虞瀅背著背簍。背簍上邊是草藥，底下是幾個竹筒和裝有涼的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