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持續不斷震，通知欄不停地跳出來自陌生號碼的新消息：

【寶貝兒你怎麼又把我手機拉黑了？上周六你去學校辦手續穿的那件外套很適合你，我買了件一樣的。】

【哥哥上的味道真好聞。】

【今天的課堂訓練老師夸我了，說我上手法很好，都是哥哥教得好，覺是哥哥的一部分變了我的，我會好好珍惜的。】

【下次和學長們聚會的時候不要喝酒，我不放心。】

【哥哥，真想把你藏在家里，這樣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

【哥哥……

在下一條信息跳出來之前，戚白微微皺眉，修長手指飛快，練地刪除擾信息并拉黑發信人。

把手機揣回兜里，他繼續往‘不誤正夜’酒吧后門走——

后門有條窄巷，是通往他畫室的捷徑。

這一片開著許多正規不正規的酒吧會所，比起喧囂熱鬧的酒吧街，這條小巷線昏暗，人煙稀，除了出來吸煙的，偶爾還能遇見幕天席的野鴛鴦，或是找茬斗毆的醉鬼。

戚白步速很快，他趕著回去，走得慢了只怕又會被人堵住。

小巷燈昏暗蒙昧，攏共就幾百米的巷子，戚白走了沒一半，喧鬧忽至：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嗚嗚嗚……”

是一道驚慌抖的聲。

前方某家酒吧的后門從打開，有兩男一三人糾糾纏纏地從門出來。

確切地說，是那兩個男人半扶半抱地強拽著一個腳步踉蹌的孩出來。

戚白腳步一停，抬眼去。

注意有人投來目，其中一個背頭男人頭也不抬說：“我們認識的，是我朋友，別他|媽來多管閑事。”

孩子穿著襯衫短，臉上還有醉酒的紅，雙眼含淚，眼妝都花了，睫烏黑一片，看起來意識不太清晰，然而聽見男人說的話，掙扎著抬起頭，聲音抖得不調。

“我不認識你們……我還是……還是、是學生，求求你們了，放我走、走……吧……”

背頭男人用手臂死死架著：“胡說什麼呢？你還真是喝多了，連自己男朋友都不認識了。”

另一個窩頭男人則吊兒郎當地對周圍人說：“小吵架而已，別在意。”

這話說完，原本想要上前問問的路人也都止了步。

善意有限，更何況這兩個男人看起來都格健碩，不好對付。

大概是被巷子的冷風吹得清醒了幾分，孩聞言頓時慌得六神無主，掙扎的弧度增大，一邊哭一邊連聲求饒：

“求求你們……我真的不認識你們……你們放過我……”

可力氣懸殊，的掙扎本沒有用，大概是覺得吵鬧，背頭男人揚起了手：

“好了，在家還沒吵夠嗎？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一吵架就出來買醉，萬一出事怎麼辦？”

說著男人掌重重朝著孩的臉上扇過去，想用行讓安靜一點。

可手至半途，沒能打下去。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突然抓住了背頭男人的胳膊。

背頭男人扭臉一看，昏暗線的影下，一道清瘦的影不知何時立在面前，黑白T，逆著看不清面容。

一旁的窩頭上下打量對方清癯的板，認定他沒什麼戰斗力，往前步，氣勢囂張質問：

“你誰啊？人家管自己的朋友跟你有什麼關系？趕哪兒來的回哪里去。”

來人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囂的窩頭，抓住背頭男人的手后，側頭問那個孩：“你到底認不認識他們？”

對方的聲音冷冷的很有質，卻又著一不耐煩。

竟是完全無視了另外兩個男人。

孩淚眼朦朧抬頭，原本絕無助的雙眼霎時迸發出希的，拼命搖著頭說：

“不認識！我真的……本不認識他們，我心不好喝多了，是附近大學的學生，朋友先回去……”

“行了，我知道了。”

戚白略微不耐地打斷了語序混的話語。

背頭男人這時剛剛把手臂從他的鉗制中掙出來，臉上表猙獰了一瞬，扭一拳就打了過去：“讓你多管閑……”

可他這拳頭還未落下，他膝蓋就被人從后踢了一腳，整個人往前一撲，‘咣當’一聲就給對方跪了個大的。

膝蓋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大背頭的大餅臉瞬間痛到扭曲，臉都白了兩分：

“啊——”

慘聲傳來，聽著都讓人牙酸，讓孩和窩頭男人都愣了。

戚白對著哀嚎的背頭男人一抬，干脆利落的又是一腳，聲線冷然：

“都說不認識你們，讓你們滾，聾了沒聽見？”

這一腳結結實實踹在背頭男人后腰，痛得他毫無形象的五投地。

怔愣之下，孩子只能看見對方抬時高高揚起又打著旋落下的發尾。

如天神降臨。

只愣了一瞬，孩陡然反應過來，瘦小的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推開了挾制自己的兩人，站起來跌跌撞撞朝戚白跑：

“姐、姐姐，救我……”

戚白：“……”

孩既急又慌，本就被嚇得，站起來走沒兩步就要往地上摔，好在這時面前出一只手臂，牢牢地拉住了。

“謝謝…嗚嗚嗚謝謝，姐——”借助外力站穩后，孩一邊道謝一邊抬頭，話到邊忽然卡殼。

這位危急關頭救于水火之中的這位長發姐姐……有結？

孩眨了一下眼，霧蒙蒙遮擋視線的淚水落下，眼前事變得清晰，終于看清救自己的‘姐姐’的模樣：

‘姐姐’看著二十出頭的年紀，雖留有一頭黑亮順的長發，可立的五、昳麗致卻不失英氣的眉眼，仍能讓人在看見這張臉的第一時間就辨認出別。

對方模樣好看，卻不是雌雄莫辯的漂亮。

不是姐姐，是哥哥！

戚白上下打量這嚇傻了的姑娘，除了服有些凌之外沒別的傷口。

窩頭也反應過來了，上前扶起大背頭，對戚白怒目而視：

“媽|的哪里來的東西這麼不長眼，這里沒你的事，識相的趕給我滾！”

大背頭著膝蓋哆哆嗦嗦好一會兒才能站起，開口就是一頓國罵。

把孩拉到后，戚白對兩個侵犯他人的垃圾沒什麼好說的，只偏頭對孩道：

“手機在上嗎？”

孩驚慌未定躲在戚白后，噎著說自己手機在店里就被兩人砸了。

戚白把自己手機遞給，開口簡潔：“報警。”

一聽這兩個字，原本罵罵咧咧的兩人上更是不干不凈：

“報警？我們做什麼了你就報警？”

戚白的腰看起來只有大背頭一半寬，看起來就沒什麼戰斗力，大背頭和窩頭沒把他放在眼里。

就算戚白真報警，他們沒來得及做什麼，打死不承認，警察也拿他們沒法。

大背頭現在還疼得吸氣，緩過半口氣后就想揍回來，惡狠狠地抬頭看向罪魁禍首：

“你他|媽的長眼了嗎？知不知道老子是誰，我艸你大——”

兇神惡煞的大背頭在看清罪魁的長相后，愣了愣，像是泡了水的炮仗，瞬間啞了火。

大背頭眼都亮，到邊的謾罵說不出口了。

別看他大腹便便人近中年，可他就年輕漂亮的，男不忌，之前他也‘談’過幾個不錯的小男孩，可那些貨比起眼前的人來說，差遠了。

天降艷遇，大背頭原本好事被擾、被踹的怒氣瞬間煙消云散，隨之而來的是心難耐。

對著這樣一張致漂亮的臉，仿佛大聲說話都是罪過，大背頭不由地放緩了聲音，生轉折：

“不好意思，嚇著你了？你別張，我們真不是壞人，我們真認識，剛和我朋友開玩笑呢。”

大背頭上一秒還怒發沖冠，下一秒就強出和藹可親的笑，兩種極端的神沒有緩沖，反倒顯得猙獰稽。

毫不掩飾對戚白的驚艷垂涎。

知道同伴德行的窩頭翻了個白眼，心想又來了。

沒錯過大背頭看自己時的眼神，戚白徹底冷了臉，皮笑不笑扯了下角：

“你去跟警察開玩笑吧。”

被沖昏頭腦的大背頭被刺一下，不但沒生氣，反而上前一步手想要戚白的臉，神癡迷：

“你真好看，比孩子還好看，你頭發好長，是假發還是——”

戚白聞言昳麗眉眼下，原本就帶著火的心更是煩膩，抓著大背頭的手往外用力一折，換來對方殺豬般的痛嚎。

看著捂手后退的人，戚白嫌惡一甩手：“你是想死嗎？”

窩頭地上啐了一口：“媽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兄弟看上是你的福氣!”

在戚白后躲著的孩酒意都被嚇沒了，沒想到他們竟然轉而盯上自己的救命恩人，探出頭來就罵：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戚白下手狠，接連吃癟的大背頭立馬撕下才戴上的偽善面，獰笑：

“給臉不要臉！”

看來他今天是遇上的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大背頭想摘掉玫瑰刺聞花香，最后卻捂著額頭靠扶著墻才能站穩，他沒想到形單薄瘦削的戚白手這麼好，力氣竟然比自己還大上幾分。

大背頭不想浪費時間糾纏，表沉地對著一旁的窩頭低吼：

“你他|媽還愣著干嘛？還不過來給我把他按住！”

窩頭應言上前，上還道：“我兄弟和媳婦吵架，你非要橫一腳想把喝醉的人帶走，到底是何居心？你今天不說清楚別想走！”

說完后他又上下打量戚白，‘嘖’了一聲繼續道：

“別說，你雖然是男的，可比孩子好看……”

戚白活著手腕，冷眼看著兩人。

二對一，大背頭信心倍增，口里說著葷話，說他就好戚白這一口。

污言穢語不堪耳，可沒等牙的戚白大展拳腳，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一個人，抓著大背頭的領口就往地上慣——

“你他|媽說什麼？”

“誰準你他了？”

來人看著比戚白年紀還小，可人高馬大，此時額角青筋畢，雙臂一覽無余，一副怒極想殺人的模樣，他一手死死摁著大背頭，伴隨著一字字落下的，還有他毫不留的拳頭，語氣危險：

“你剛才用哪只手他了？”

大背頭剛開始還掙扎謾罵，幾拳下去連求饒喊痛的聲音都漸漸弱了下來。

事發突然，窩頭瞪大眼睛看著陡然逆轉的局面，像被住嚨的鴨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趕去幫自己兄弟。

然而對方來勢洶洶，揪著他領口也是一頓狠揍。

窩頭看著壯但是虛，面對麻麻砸下來的拳頭，連躲都做不到。

戚白也愣神片刻，等回過神來兩人已經挨了十幾拳。

躺在地上的大背頭已經不掙扎，可對方還不打算放過他，手下發狠。

怕把人打出個好歹，戚白趕出聲：“夠了。”

來人就像一只暴怒的獅子，像是沒聽見戚白的話，抬手又是一拳。

站在孩的角度，能清楚看見大背頭角溢出沫，驚得差點一屁坐在了地上。

孩忍不住拉了一下戚白的服，咽了咽口水小聲道：

“這麼打……會死人的吧？”

戚白太突地一跳，著火氣上前，踹了暴怒的人后背一腳：

“趙元凱，我說夠了！”

做趙元凱的人被戚白踹得形一晃，手上的作一頓，最終不不愿松了手。

他起看戚白，雙眼卻通紅，表執拗帶著狠意：

“哥哥，他們侮辱你。”

憤怒的獅子在一瞬間被馴化了大型犬，那模樣，活像剛才委屈的是他。

戚白瞧了不再彈的兩人，對呆愣的孩道：

“再打一下120。”

“哥哥！”趙元凱聞言詫異的看他。

而戚白沒看躺在地上的兩人和趙元凱一眼，對孩道：

“警察應該馬上就到了，你和我一起走還是？”

一波三折，孩腦子都是懵的，窩頭他們爬都爬不起來，現在是安全的，要等警察來了，代現場況。

戚白幫了大忙，孩跟他道謝，想讓他留下來，說等事理完后要好好謝他。

戚白拒絕后，徑直往巷口走。

留在原地的趙元凱踢了死豬一樣的大背頭一腳，猶不解氣，又惡狠狠地瞪了還有意識的窩頭一眼，嚇得人連往后，然后才去追前面的人。

“哥哥，你等等我。”

快步追上戚白后，趙元凱想拉他手，還沒上，就聽戚白帶著寒氣的聲音：

“你手也想廢掉嗎？”

手上的作一僵，清楚戚白手的趙元凱收回手，不贊地開口：

“我給你發的消息哥哥你看見了嗎？以后沒有我在，你不要來這些烏煙瘴氣的地方，太危險了，今天要不是我在，后果不堪設想……”

“趙元凱。”走出小巷，戚白停下腳步打斷趙元凱的長篇大論，看著他眼睛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趙元凱又紅了眼，戚白沒等他開口，繼續道：

“以后別給我發擾短信，也別再像今天這樣跟蹤我，我沒時間陪你過家家。”

戚白抬步離開，半分鐘后趙元凱又追了上來，這次他手里還捧著一束鮮艷滴的香檳玫瑰。

趙元凱捧著玫瑰急切地對戚白道：

“哥哥，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不是跟蹤你，你別生氣的，你別不理我。”

出了巷口就是大馬路，兩個男人一束花的組合本就惹人注目，再配上趙元凱懇切的言辭和一副被拋棄的表，引得不行人放慢腳步，視線暗朝兩人瞟。

戚白沒接趙元凱的花：“我不喜歡你。”

這幾個字戚白對趙元凱說過無數遍，可一直以來對方都選擇忽略，兩年來趙元凱一直鍥而不舍的糾纏，就像此刻一樣——

永遠是不管場合時機的高調張揚，不在乎會造什麼樣的后果。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看猴一樣新奇地看著他們，戚白不跟趙元凱糾纏，想走卻被攔下。

趙元凱固執地把花往他懷里塞：

“這是我特意挑選的，哥哥你收下吧，就這一次好不好？”

香檳中夾著表白卡片，趙元凱太想讓戚白收下花，沒控制好力道，推搡中|的卡片尖角劃過戚白臉側，細小珠霎時就從他皓白皮中滲出。

看見，趙元凱大驚失：“哥哥，你的臉！”

輕微刺痛消磨了最后的耐心，戚白用力拍開趙元凱過來的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厭惡和深深的無奈：

“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你不用把時間浪費在我上，請你以后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再看見你。”

再繼續耗下去，戚白不保證自己不會對趙元凱手。

趙元凱手一松，剛才還鮮艷滴、包裝的鮮花落在地上，花瓣紛紛揚揚落了滿地。

戚白態度惡劣，和紅著眼著他不說話的趙元凱一比，路人的心就偏了，對他指指點點：

“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喜歡人家也不用這麼糟蹋人家心意吧。”

“就是就是，這人長得好看的，怎麼心腸這麼狠？”

“一束花而已，收下又不會死，我想要還沒人送呢。”

“小伙子你別哭，他脾氣這麼差，不喜歡你就算了，換個更好的。”

聽著路人的閑言碎語，戚白面無表得看著趙元凱，心里毫無波瀾，轉就走，不出意外又被趙元凱攔下：

“哥哥對不起……”

戚白深吸一口氣轉，他退后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下一秒，他就撞進一個堅溫熱的懷抱。

戚白一愣，下意識偏頭，就見自己撞到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男人比他還高小半個頭，沒等他視線定焦看個分明，對方率先挪開步子。

戚白也終于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眉眼深邃廓分明，鼻梁高，呈淡櫻，下頜線無比優越完，淺淡的瞳帶著幾分不近人的距離。

戚白是個生，不擅長用華麗的辭藻夸贊，看到男人的長相后，只覺得這副皮囊很適合當模特——

一切麗的人事，都值得畫。

以便永久珍藏，放在博館供人觀賞贊。

容貌清雋俊的男人站在人群中，形高挑卻顯不單薄，氣質卻淡漠疏離和周遭人格格不，長玉立，像是誤群的鶴。

孤高，冷，不食人間煙火。

男人眉目沉斂沒說話，可微皺的眉頭證明他此時心并不愉悅。

無緣無故被自己撞一下，不高興也是應該的，戚白張張剛想，男人先了，骨節修長勻稱的手遞過來一樣東西。

戚白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方疊得整齊蒼青手帕。

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