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科研老古板》第49章 咬牙

江教授要上課, 要帶研究生,還有自己的項目, 每天勻給實驗室的時間都不夠, 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任何兼職工作。

他也沒興趣再培養另一份高薪兼職。

因此聽完戚白的話,江鑒之默了默,看向戚白眼神那意思——

你說呢?

戚白:“……”

垂死掙扎的戚白心里也覺得不可能。

但他還是不相信姜意會騙他,他絞盡腦搜刮能證明江鑒之干外圍的證據。

戚白盡量使自己不虛:“第一次見你是在燈紅酒綠的酒吧一條街。”

江教授木著臉:“路過。”

戚白虛了一點:“在書店, 你買的那些《高商男人必備》、《三招俘獲人心》、《三句話讓富婆為我花十八萬》又怎麼說?”

江教授約覺得頭疼:“幫同事買的, 朱俊良, 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他相親總失敗。”

戚白連蘭溪校區大名鼎鼎的江神都不認識, 當然也不可能認識朱俊良。

戚白又虛一點:“那經常送你回家的那些人呢?”

江鑒之眉心:“都是項目合作方。”

戚白繼續虛……

不, 他的底氣已經虛完了。

接下來的話已經不用再問,因為江教授用手機打開了南大網。

南大學科多, 網首頁上有每個院系的直達按鈕,大學幾年,有事需要戚白點開網的次數并不多。

每次他都直接點進藝系, 并沒有留意其他院校。

蘭溪校區和老校區隔得山高水遠,戚白都不八卦老校區哪個院系有帥哥,更別說蘭溪校區了。

而白桑之所以能第一面就認出江鑒之,是因為白桑只知道戚白考上了南大,但是并不清楚他學的是什麼專業,所以索著把南大所有院系都仔細看了一遍。

江鑒之太過年輕,那張臉又太有辨識度, 只消一眼, 讓人想忘都難。

最開始的誤會加上這段時間的錯, 讓兩人之間出現了巨大的信息差。

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江鑒之那張放大的俊臉, 再看后面一排閃閃發的履歷介紹,戚白:

“……”

雖然教授的確比外圍更合江鑒之的氣質,但——

!!

江教授就聽戚白低罵一聲,然后拿著手機沉沉找姜意算賬去了。

戚白發誓,他在江鑒之一家人上遇見的尷尬事件嚴重程度,比得上他前二十幾年加起來的所有。

還他媽的甩八條街!

站在江鑒之家臺,戚白已經不敢回頭看此時房屋主人的表了。

當初他在蘭溪校區晃眼看見的那個很像江鑒之的背影,十之八|九就是本人了。

背對江鑒之,戚白手指摳著窗戶,很有把窗欄當作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架勢。

他清楚記得姜意當時說江鑒之和郁欽川是同行、但賣藝不賣時堅定的語氣和不容置疑的表

當時他還跟姜意開玩笑,說江鑒之這種級別,放古代怎麼也是清雅矜貴的世家貴公子——

一遭家道中落,淪落到不那麼風塵的風塵。

出道一年,絕對是轟全城的清倌。

現在……

神他媽的轟全城!

去他媽的極品清倌!

被事實轟炸得面目全非的只有他一個!

戚白暗暗磨了磨后槽牙,想揍人。

一旁的江教授心也十分復雜,他沒想到郁欽川那把‘外圍’、‘特殊工作者’、‘被包養的金雀’的火會燒到自己上。

他忽然就懂了戚白有時候看向他的那些奇怪眼神。

電話響了兩聲,姜意接通電話,一個‘喂’字說了一半,剩下一半還卡在嗓子眼沒說完,就聽對面的戚白劈頭蓋臉一頓輸出:

“姜意你是翅膀了還是皮了?現在是什麼玩笑話都敢說?你是不是腦子哪筋搭錯了?”

要不是看在多年父子誼的份上,戚白現在已經打車去揍人了。

忽然被戚白一頓懟,姜意:“???”

姜總先是茫然,而后是委屈。

自從戚白的媽媽生病后,上班開會姜總手機都不敢關靜音,就怕戚白有事找他而自己接電話不及時。

拳拳父,戚白不謝他就算了,無緣無故還罵他!

姜總罵回去的聲音底氣十足,嗓音還很響亮,聲大得不開外放江鑒之都能聽見:

“戚白你干嘛?吼這麼大聲做什麼?吃錯藥了?!”

戚白覺得丟人,咬牙切齒低聲音:

“我還想問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為什麼跟我說江鑒之是干外圍的?耍我好玩?”

上一秒還氣勢凌人的姜總像是壞掉了的喇叭,這一秒就沒聲音了。

戚白想在現在的江鑒之眼里,自己肯定是個傻

氣不順的戚白牙,讓姜意說話,語氣危險:“別想蒙混過關,給我個解釋。”

否則別怪他明天大義滅親。

電話那端的姜意聞言脖子,用力踹了邊的人一腳,再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在床上躺得好好的郁欽川吃痛,‘嘶’了一聲。

郁欽川:“???”

姜意沒管郁欽川瞇起的狐貍眼,又踹了他一腳。

郁欽川:“……”

姜總對著始作俑者怒目而視,開口跟戚白說話時氣勢瞬間又低到塵埃里:

“小白你……都知道了啊。”

戚白冷哼了一聲:“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姜意讓戚白冷靜,連忙解釋:

“我不是故意的,開始我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郁欽川搞的鬼,他騙了我,所以才有后面一系列的事。”

戚白皺眉,不知道這事怎麼又牽扯上郁欽川了:

“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問完這話,戚白猛然想起姜意也是通過郁欽川才認識江鑒之的。

再一聯想前段時間姜意說的,懷疑郁欽川有事瞞他……

戚白深吸一口氣,問:“到底怎麼回事?”

怕戚白真的生氣,姜意趕把事的來龍去脈跟他一一說了。

求生表的姜總,語速從來沒有這麼快過,總結:

“綜上所述,郁欽川為了不餡,只能瞞著江鑒之的工作。”

“畢竟一個金雀認識南大教授沒人信。”

幾分鐘前還對江鑒之有個客戶是南大理系教授這事深信不疑、在心中慨世風日下的戚白聽了姜意這句找補:

“……”

戚白沒忍住又低罵了一句。

郁欽川真他媽是個人才,這種損人不利己又離譜的追人辦法也想得出來!

知道這事不止自己一個害者,戚白心里稍微好了一點,但他也沒這麼好糊弄。

戚白繼續板著臉:

“那這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姜意底氣又回來了:“就這兩天的事。”

前段時間姜總誤會自己養的金雀外面有人,傷心難過下和郁欽川斷絕關系,還搬回姜家老宅住了一段時間,很是頹喪。

后來才知道是誤會。

被自家金雀騙了姜總,也心中生草——

他哪兒知道自己第一次搞包養,就遇到個價比他還高的金雀。

雀一早就是圖謀不軌奔著限定金主來的,在‘日復一日’的相過程中,金主對金雀的也逐漸變黃…啊不變質,說開后兩人又很快和好。

只是苦了全程被蒙在鼓里的戚白。

戚白角一,問郁欽川是不是閑得慌。

不等姜意替他轉達,他又問:

“那你知道了怎麼不跟我說?”

要是他今天沒在江鑒之面前丟這個大臉,豈不是還要被繼續瞞著?

姜意弱弱小聲道:“不是故意瞞你的……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上次戚白從南楓市回來,姜意面憔悴眼底泛青,就是這事鬧的。

剛知道事真相時,姜意心中也是百味雜陳。

被郁欽川瞞了這麼久的姜總覺得沒面子,便沒第一時間跟戚白說,后來又有白桑生病的事……

戚白要照顧白桑已經很辛苦,姜意就沒說。

不管哪一方都有理有據,戚白甚至找不到點反駁。

郁欽川這辦法是‘缺德’了點,但看他還能安安穩穩躺在姜總床上,就知道效果顯著。

戚白沒話說,姜意怕他生氣,可憐

“我已經幫你揍過郁欽川了,還好幾頓,你別生氣。”

“要是你不解氣,我再幫你踹幾腳?或者下次你親自來?”

戚白:“……”

最后,戚白一臉麻木地掛了電話。

現在力重新回到戚白上。

戚白緩緩地放下手機,緩緩轉,再緩緩地回到客廳。

全程頂著江教授的視線。

緩緩坐下時,戚白臉上沒什麼表,腦子卻在瘋狂轉,在最后關頭他靈一閃,準備先發制人。

戚白一臉嚴肅地盯著江鑒之,聲音低沉:

待吧。”

江鑒之:“……?”

心臟起伏宛如坐了一趟過山車的江教授,此時已平靜下來,恢復了慣常的淡定從容,他問:

待什麼?”

戚白:“你和郁欽川原本就認識,他騙姜意的事你不知道?”

江鑒之:“……”

見他抿沉默,戚白支棱了起來:

“你心虛了!”

“這事郁欽川要是主犯,你就是從犯!”

“你不是不騙人嗎?怎麼助紂為?”

戚白叉腰:指指點點.jpg

江鑒之認為戚白這結論下得有失偏頗:

“你沒問過我。”

江鑒之雖然不贊同郁欽川的做法,卻不會無緣無故拆對方辛苦搭好的臺。

戚白聞言努力回想了一下,發現江鑒之從始至終,的確沒說過會引人誤會的話。

細想下來,一切都是他先為主。

甚至江鑒之一言一行都沒想過瞞他,還早就告訴了自己他在南大工作,只是腦電波沒對上,自己想劈叉了。

戚白:“……”

啞口無言。

沉默半晌,戚白自暴自棄躺平道:

“反正這事是郁欽川弄出來,你有問題找他去。”

正經努力工作的人被別人誤會在外賣藝不賣干外圍,一誤會還這麼久,換個人可能會生氣,可江教授沒有。

他把手帕遞給戚白讓他手,沉眸問他:“這麼久難道都沒有懷疑過?”

戚白:“……”

他低頭看了看指尖在窗欄外沾的一點灰,知道潔癖這是又看不下去了。

接過的手帕隨意地,戚白沒把帕子還給江鑒之,而是放在手中折來折去,問:

“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江鑒之視線從戚白修長的十指掠過,最后定格在他那張臉上,略一點頭:

“真話。”

戚白答得很快:“真話就是,我覺得和你在外賣藝不賣相比,二十六歲的正教授更離譜。”

江教授:“……?”

緩過神來強行不尷尬的戚白盯著江鑒之的腦袋打量:

“你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智商傳難道還講究正正得超級加倍?”

知道江鑒之沒有自甘墮落干外圍,戚白語氣都輕快不

沒糾正戚白自己并不是二十六才提升的正教授,江鑒之沉默兩秒道:

傳學并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戚白:“……”

我倒也沒有要和你探討傳學這個深奧問題的意思。

……

等回到二十樓,戚白才想起自己最初下樓找江鑒之的目的是什麼——

謝他費心費力地幫白桑找藥。

滿心的去,恍恍惚惚握草牛的回來。

戚白忍不住拿起手機搜了一下江鑒之,發現近年來對方的名字頻繁出現學領域的新聞報導中。

是他孤陋寡聞。

戚白還在某個網站上找到了江鑒之發表論文,他堅持看了兩行然后放棄。

本看不懂。

不僅論文看不懂,論文下的評論他也看不太懂,各種專業語名詞看得他眼花繚,頁面上麻麻那麼多字,在戚白眼里提煉一下就只剩下五個字——

江教授牛!

顯然不止戚白一個人這麼想,因為他往下翻了翻,看見很多一知半解的人也是這麼說的。

別說戚白這個不是理專業的外行人,就算理系本專業的學生,看見江鑒之發表的論文后也是兩眼一抹黑。

退出網站后,戚白在床上翻了個,給姜意發消息。

【齊白石分白】:睡了嗎?

他現在被江鑒之的履歷震驚得睡不著。

一想到自己竟然找了南大最年輕的教授當假男友,戚白覺得自己從某方面來說……也的。

重點是江鑒之竟然還真的答應了!

難怪對方當初不收錢,原來真是看在郁欽川的面上幫個忙。

以為他還在生氣的姜意幾乎是秒回:怎麼了?

【齊白石分白】:江鑒之竟然是咱們學校的教授。

【齊白石分白】:他就比我大三歲。

他還是應屆畢業生,而人家已經是教授了。

向來被人同學佩服仰、前南大藝系專業第一的戚白,第一次開始懷疑人生——

人和人……差距原來這麼大嗎?

【手藝人】:我懂我懂。

得知江鑒之真實份時,姜總也是嚇了一跳,震驚良久。

【手藝人】:我去學校的另一個論壇看了,蘭溪校區那些學生都他江神來著,人氣熱度都賊高。

看到姜意的消息,戚白眉頭一挑,好奇也搜進了蘭溪校區的專屬論壇。

一點開論壇,跟江鑒之有關的熱帖就有兩個在首頁飄著,其中一個題目是——

論江神發表的論文這些年被多學生‘引用’過。

臨近畢業季,又到了無數學生為答辯論文頭禿的日子。

學生寫論文時查資料找論文引用是常事,還有新聞曝出,有位學生‘引用’別人論文時,沒注意論文原作者,把自家導師大學時寫的論文,原封原樣給了導師。

除了署名之外,查重率100%。

戚白覺得‘江神’這個稱呼有些新鮮,多看了兩秒才點開帖子。

樓主:我菜我先來,希江神保佑我論文順利通過!

1L:同求,江神保佑[雙手合十.jpg]

2L:江神保佑!

3L:江神保佑!!

江鑒之一連保佑了十幾樓才有人正經回帖:

15L:僅針對標題,江神發表的那些論文被引用的次數太多,實在無法統計。

38L:理系的引用江神論文我可以理解,但最離譜的是我一生系的哥們,答辯時竟然也化用了江神某篇論文。

三十八樓一出,底下一片哈哈哈哈,紛紛問他哥們最后答辯過了沒。

看到這里的戚白也很好奇這生系的哥們答辯過沒,又往下翻了幾十樓,就見原三十八樓回復:

最后就是,他媽的還真的過了!

于是回帖的‘哈哈哈’變了‘握草不愧是江神,牛!’。

江神是塊磚,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戚白:“……”

強。

論壇關于江鑒之的熱帖很多,戚白翻了幾個,覺自己認識了江鑒之的另一面。

原來這人上課時對學生這麼嚴格,原來學生這麼怕他。

看來對方工作時也延續了生活中的嚴謹風格。

論壇里大家雖然開玩笑江鑒之冷大魔王,對他是既敬又畏,但戚白看了幾個帖子,沒人說過他一句不好。

反而不人表示到過江鑒之的幫助,或在學業上,或在生活上。

戚白看見有人發帖,說自己家庭條件一般,江鑒之知道后做項目主,解決了的燃眉之急。

樓里大家一片羨慕,同時還不忘肯定樓主,說肯定也足夠努力和優秀。

不然江教授也不可能帶做項目。

有人道:江教授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

戚白深以為然。

除了討論正事之外,還有人發帖只是為了嚎一聲江教授好帥。

像是發現新世界,戚白在蘭溪校區的論壇一泡好幾個小時,最后忍不住想,要是江鑒之是他的大學教授……

戚白:太嚴格了,好像不太行。

***

難得有治療效果更好的藥,雖然價格很貴,但戚白也不可能放棄。

然而白桑聽了這消息,卻并不為此高興。

白桑把戚白到療養院,說不想用那靶向藥。

看著神坦然的白桑,戚白沉默地看著,問:

“……為什麼?”

經過這段時間相,兩人之間的隔閡消失不見,白桑也能跟戚白說說心里話了:

“第一,價格太貴,效用不定,不劃算。”

戚白和白桑都不算窮,咬咬牙買兩支藥劑也不是買不起。

但基本會掏空家底,白桑不愿意這麼做。

戚白并不能接這個理由,聽白桑說完后,他皺著眉張張剛想開口,就聽白桑又道:

“第二……”

白桑對戚白輕輕笑了笑:

“實在太痛了,言言你就當媽媽是膽小鬼吧。”

白桑上的病癥已不可逆,每天都被病痛折磨,使用止痛針的頻率越來越頻繁。

嗓音輕輕,說出來的話卻讓戚白倏地紅了眼,咬著牙看著不說話。

白桑不允許戚白購買能短時間延長壽命的藥劑,抬手握住戚白垂在側的手,嘆氣: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別掐自己。”

戚白松了手,白桑就又笑了笑:

“幫媽媽謝謝江先生他們,我的事讓他們費心了。”

白桑知道靶向藥不好找,但注定要辜負江鑒之一家的心意,只能心領。

讓戚白坐下,心平氣和地對他說自己不怕死亡,但怕痛。

更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的痛。

自己的白桑很清楚,最近昏睡的時間愈發的長,力也更不濟,

最后那段時間估計都會在昏迷中度過,要是況好一些,能點痛離開。

白桑給自己設想的最好結果,就是某天睡著后不再醒來。

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白桑話說得直白,不愿進一步治療的決心很強。

要是第一條理由,戚白還能堅持己見,他無疑是想白桑多留一天是一天,可白桑說每天都很痛……

戚白嚨艱,忽然就說不出別的話了。

見戚白這模樣,白桑心里其實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這樣平靜。

不害怕死亡,但這對戚白太殘忍了。

這也是生病后白桑不愿意告訴戚白,也不讓陳角他們告訴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可在夏城一院,江鑒之指明戚白有心結未解,如果不正面解決,戚白恐怕一輩子無法出來。

經過這段時間相,白桑又不確定到底是現在這樣,讓戚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殘忍,還是到死都不見他一面更殘忍。

好像沒有兩全其的辦法。

收回思緒,白桑輕聲細語對戚白道:

“我在夏城有套小房子……”

小鎮上的那套房原本位置不太好,但在白桑購后沒幾年旁邊建了所小學,一躍為學區房,周邊房價跟著水漲船高,也好出手。

按照現在行,房屋轉手信息掛上去后很快就會有買家找上門。

談價、易、過戶簽合同,走完各種流程,扣掉各種稅后,到手估計能有小一百萬。

離婚時分到的財產被白桑拿來作投資,十幾年下來連本帶利,也是一筆數額不小的財產。

白桑希自己走后戚白能把錢取出來,提前把房貸還了。

這是能為戚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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