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往前，再拐向右方，進了中心城區。

曾經的中心城區高樓林立，夜里更是燈火輝煌，一片繁華盛世。可如今放眼去，滿眼皆是荒涼。

空無一人的街上盡是廢墟，破碎的玻璃幕墻反著正午的刺眼。街邊有一座攔腰斷裂的寫字樓，下半段好好的，二十層往上便不見所蹤，應該垮塌在了四周。

兩人進了寫字樓，偌大的接待廳空空，四散落著文件紙，幾盆綠植倒在瓷磚地上。

“樓上去看看。”

兩人又上了二樓，進了最近的一間屋子，找到飲水機，一人取了個紙杯，痛痛快快喝了個夠。

封琛喝完水便樓上樓下四翻找，運氣還行，在一個閉的茶水間里，找到了五瓶瓶裝水，三袋泡面，一整條切片面包，還有一盒巧克力和牛干。

布布就跟在他后，也沒有說話，時不時用舌頭頂自己掉了牙的那個豁口。只是在看見巧克力和牛干時，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兩人坐在沙發上吃東西，封琛邊吃面包邊清理行軍背包，布布在專心對付牛干包裝袋，用手撕，用牙咬，用力得腦袋都在跟著發。

封琛接過他那袋牛干，手指小心避開被咬得坑坑洼洼涂滿口水的一端，從另一端撕開，遞還給了他。

布布拿出一條后卻沒有自己吃，而是到了封琛邊：“爺，吃。”

封琛垂眸看著他手指，見那細白的手指不太臟，只有一點灰土，便將牛干咬進了。

他嚼著牛干，把背包里沒用的品清出來，再將泡面和瓶裝水裝進去，最后取出那個碼盒，拿在手里仔細查看。

這是個銀灰的金屬盒，大小和香煙差不多，不過是正方形，表面很，其中一方是數字碼鍵。他只知道里面裝著重要機，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也不清楚打開盒子的碼。

布布在一旁絮絮叨叨：“我可以將牛干卷在面包里吃嗎？”

“可以。”

“再在中間夾一塊巧克力呢？”

“嗯。”

布布在面包中間卷了牛干和巧克力，舉到封琛眼前：“爺，看我的魔力果三明治，你要嗎？”

“不要。”

封琛想象不出來夾著牛干和巧克力的面包是什麼味道，果斷拒絕。

外面突然響起了履帶車的轟響，還有擴音傳出的講話聲，聲音由遠而近，逐漸變得清晰。

“……所有幸存者都去往海云塔，經過份登記后，進地下安置點……”

封琛走到窗邊，只見兩架裝甲坦克在前方開道，后面跟著幾輛站著士兵的履帶車。街道兩旁的殘破樓房里，陸續走出一些人，經過手腕上的信息掃描讀取后，跟在了車后。

封琛轉回，見布布沒有吃東西，只不安地看著自己，便說：“我們不能去。”

“嗯，我知道的。”布布了解地點頭。

他還穿著封琛的西裝外套，一雙全是泥的腳垂掛在沙發邊。因為坐著的關系，西裝往上爬，兩條藕節似的在外面，小豆豆也若若現。

封琛有點別扭地移開視線，說：“雖然現在不能去，但還是可以想辦法，不過現在最要的，是得先給你搞套服穿穿。”

“其實我就穿這個也是可以的。”布布說

封琛面無表道：“不可以。”

“唔，那行吧。”

布布側過頭，看見背包口出的那個碼盒，有些好奇地手指了，問道：“爺，這是什麼啊？”

封琛沉道：“是什麼我不知道，父親只給我講過，這盒子關系到東聯軍的未來以及很多人的生死，所以不能讓西聯軍拿到。他還說如果遇到什麼急況，要我一定記得保管好碼盒。”

“那西聯軍是壞人嗎？”布布問。

封琛道：“說不上，但是如果我倆的份被西聯軍知道了，況不會太好。”

“是要把我們打死嗎？”布布瞪大了眼睛。

封琛說：“不會，但會拿走碼盒，也會將我們扣起來，用于和我父親談條件。合眾國馬上不是要總統大選了嗎？他們可以——”

封琛的話突然卡住。

現在海云城都這樣了，其他城現在都沒派人來救援，況應該也很糟糕，哪還有什麼總統大選？

“他們可以怎麼了？”布布還在追問。

封琛搖搖頭：“不怎麼，反正能藏就藏吧，實在藏不住了再說。”

他將碼盒放進背包最里面，說：“今天白天我們就在這里，等到晚上再出去。到時候我帶你去找個人，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應該能幫助我們。”

“嗯，好。”布布繼續吃他所說的魔力果三明治。

封琛瞥了他一眼：“坐好一點。”

“哦。”

“并攏些。”

夜幕降臨，兩人離開寫字樓，先去街上找到了一家服裝城。這里只垮塌了一半，幾盞汽油燈掛在門口，里面還有些人。

封琛按亮手電筒，帶著布布往最里面走，進了一家戶外用品店。

店里很安靜，手電映在櫥窗模特臉上，慘白得有些瘆人。布布只瞥了眼，就立即轉頭，著封琛。

封琛的個頭接近一米七，從架上取下S碼的沖鋒和T恤，想要服，卻發現角被布布抓著。

“別怕。”他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