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頌從醫療箱捧出來一只玻璃皿。里面是一個直徑十五厘米左右的球狀，看上去有點像超大型果凍，過半明的膠質層約還能看見最中央有兩粒“椰果”。

“這是什麼？”葉生花好奇地手了，還Q彈。

“五級喪尸的腦子，”劉方舟看上去很興：“剛取出來的，還新鮮著呢。”

葉生花一僵，舉著手指頭揪住旁蕭瑯的服，使勁揩了幾下。

充當會議室的帳篷里坐滿了人，除了利刃相關員，同屬清剿部隊的幾大異能者組織首領也都在場。

棠頌先將自己關于喪尸病毒以及病毒意識的推測簡單解釋了一遍，然后開始講述他在此次研究中的發現：

“尋隊一共抓回來兩只五級喪尸和三只四級喪尸，經過解剖，我們發現其部都出現了明顯變異：神經退化，臟萎，骨骼度和皮度明顯增加，呼吸系統、消化系統幾乎全部消失，甚至連細胞的基本構造都發生了巨大改變，并產生了新的分化和重組，而五級喪尸的變異程度又明顯高于四級喪尸——

可以這麼說，在喪尸的外表越來越接近人類的同時，其部結構已經完全變異另一種全新的種。”

“在所有變化當中，大腦的變異最為徹底，”棠頌戴上橡膠手套，將那顆果凍一樣的腦子從玻璃皿中取了出來：“大家可以看到，本該存在的腦、皮層、、葉等已經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這種活質與任何人類已知的生活分都不相符，并且含有濃度極高的喪尸病毒信息素，約為人工制造信息素的兩萬倍。

“整個大腦中，唯一沒有產生變異的，就是這一部分，”他用探針指了指果凍最中間那兩粒“椰果”：“它們分別對應正常人類大腦中的海馬和杏仁核。”

蕭瑯舉手：“我記得這倆好像跟記憶有關？”

“沒錯。現代科學認為，海馬和杏仁核是大腦最主要的記憶形區和儲存區。高階喪尸正是通過這兩個區域，獲取了宿主生前的記憶。”

與此同時，喪尸本的記憶并不這兩個區域的控制和影響。

在研究過程當中，棠頌等人嘗試著將“果凍”中的“椰果”切除過，此時喪尸對于宿主生前的經歷一無所知，但對于自己是怎麼進化到四階擁有了智慧，又是怎麼被沈尋暴打一頓之后拎回來的卻再清楚不過。

“可以這樣理解，”林阮道：“高階喪尸大腦中的海馬和杏仁核就相當于獨立于電腦主機的外接存儲，主機可以通過存儲讀取數據，存儲移除之后數據也將丟失，但主機自的功能不會到任何影響。”

由于作為存儲之一的杏仁核同時還負責緒的學習和調控，因此當杏仁核殘留的緒記憶過于強烈或者說生前的“執念”太深時，也有可能出現高階喪尸一定程度上其影響，將讀取到的記憶視為自經歷的況。比如阮芳君。

但即便如此，實際控制喪尸的依舊是病毒，真正的屬于人類的意識和人格，早在變異喪尸時就徹底泯滅了。

這一點在作為實驗品的兩只五級喪尸上得到了充分證實。

據軒轅戰隊副隊長宋明軒的讀心，兩只五級喪尸都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人類，更不是染變異前的宿主。但不知道是因為異能在病毒層面無效——比如說治療系異能無法治療喪尸病毒染，還是因為喪尸的思維功能和人類不同，對于主導喪尸行的病毒意識，宋明軒只能模糊應到，卻無法得知它到底在想什麼。

聽到這里，許歌握住了范欣的手，范欣眼眶微紅，轉過頭粲然一笑，也回握住的。

而在場的其他人先是震驚，隨隨即便是強烈的后怕。

因為當初決戰中基地被四級喪尸圍城的時候，那些看上去和正常人類沒有任何區別的喪尸們朝城喊話，說自己已經恢復了人類的記憶和神智，不會傷害幸存者，更大肆鼓吹變喪尸的好：只要變喪尸，就能永葆青春，不死不滅，喪尸病毒并不是什麼令人恐懼的東西，反而能讓人類進化，還能和失而復得的家人團聚。

當時有不人都心了。尤其是從四級喪尸中認出親屬的人，確認那就是自己的至親，并堅定認為對方不可能欺騙自己。這樣的人越來越多，逐漸聚一不小的聲浪，號召要停止戰斗打開城門，實現人類與喪尸的和平共。

如果當初真的這麼做了……

想到這一點的異能者們齊齊打了一個寒。

“低級喪尸的腐爛速度很快，按理說海馬和杏仁核不可能保存到現在，所以喪尸病毒是從一開始，就有意將這兩個區域保護起來了嗎？”滿室的沉默中，陶源提出了一個問題。

棠頌搖搖頭：“早在基地的時候，我們就對低級喪尸進行過大量解剖研究，我可以肯定，絕大部分喪尸在進化出異能之前，大腦就已經完全腐爛了。”只有極數因為各種因緣巧合腐化速度特別慢或者進化速度特別快的喪尸例外，比如陳嘉木。“大家現在看到的這團膠狀中間的海馬和杏仁核，是喪尸進階到四級之后，重構出來的。”

喪尸進化到一定等級之后，可以延緩自腐爛速度，甚至進行細胞再生，這一點早就不是。但在此之前，棠頌萬萬沒有想到喪尸病毒竟然還能做到對特定部位細到分子層面的完整重建——

重構之后的海馬和杏仁核依然能讀取記憶是什麼概念？

這就相當于將一個被砸得碎的盤功修復，并且還能保證盤的數據完好無損。

這完全就已經超出了人類科技的理解范疇。

從這一角度而言，喪尸病毒真正意義上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