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展昭和白玉堂帶著小五和小四子一起出了門，小五還叼著個籃子

籃子里是一只剛做媽媽的白爪貍花貓，還有的一窩小貓，總共五只。這貓是喵喵樓里最后一窩了，小貓剛剛吃飽，這會兒和貓媽媽團一團正睡覺，籃子上蓋著毯子。

三人一虎走到西郊的一個街市，據紙條上的地址，找到了一家面館。

面館是一對夫婦開的，家里有一個十歲的閨，接了展昭遞過去的籃子，歡歡喜喜就捧回院子里去養了。

掌柜的手還巧，在院里的一棵樹下做了個極考究的貓窩。

展昭和白玉堂坐著喝了杯茶，他倆也沒去過魚心山，就跟掌柜的打聽。

掌柜的笑了，“哦……都在傳魚心山挖到了前朝公主的古墓，是真的啊？”

“前朝公主？”白玉堂好奇，“知道是哪個公主麼？”

掌柜的直樂，“那我就不知道了，剛才聽兩個小哥在我這里吃面的時候聊來著，說什麼關公主。”

“關公主？”展昭和小四子捧著杯子對視了一眼——沒有聽過嗷！哪個朝代的？

白玉堂則是微微一愣，皺眉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不是吧？”

“怎麼了？”展昭和小四子一人一邊挨到白玉堂旁，“你知道關公主是哪個啊？”

五爺看了看一大一小兩個大眼怪，再一次嘆了一下眼睛好大好圓之后，手指蘸了點水在桌上寫了兩個字“鹽棺”

“不是關公主，是鹽棺公主。”

展昭盯著那兩個字就皺起了眉頭，“鹽棺……聽著好像不是太喜慶的名字。”

小四子托著下問，“鹽棺是什麼呀？用鹽做的棺材麼？不會化掉麼？”

“那東西可不太吉利，以前聽外公講起過。”白玉堂說著，左右看了看，特別看了看門口。

展昭和小四子對視了一眼，不解……難道是什麼不能讓人聽到的事？

“咳咳。”五爺低聲音，說，“我對于古董的鑒別能力還是要靠我外公，如果靠我師父教的話……”

說著，五爺又看了看門口，確定天尊不可能突然出現之后，來了句，“那就糟了。”

展昭和小四子忍笑，果然五爺還是有怕的人的，說師父壞話要悄悄的。

……

“阿……嚏”

城西魚心山的一個山坡上，天尊突然一個噴嚏。

揣著雙手打著哈欠的殷候瞄了天尊一眼。

這會兒，他倆正坐在一塊山石上，銀妖王坐在一旁，四周圍圍了一圈太學的男。銀妖王正給他們講魚心山的來歷，一群小孩兒聽得那個投，著妖王跟一群小仔著老母似的。

前方不遠，公孫拿著個羅盤，正跟幾個拿著圖紙的翰林院學士及太學夫子，討論著方位和歷史。

一群大才子怎麼算都不覺得這里是會有古墓的地方，風水也太差了吧！

山坡下的一條山里，司天監的一些士兵正用籬笆圈出山前的一大片區域，然后用繩索仔細地將這片區域分很多等大的格子。

司天監的士兵不像軍營的士兵，大多數都是文人，通天文地理，一個兩個背著框拿著刷子和撣，曬得黢黑。

司天監的當家人是呂林，此人五十多歲，功夫甚好博學多才，也是翰林院學士，通金石水利。

呂林這會兒在山坡下，正觀察幾塊陶片。

天尊了雪后初晴的天空，有些不耐煩，“不是來看棺材的麼？”

殷候也無奈，剛才他跟天尊就想進去瞧瞧，誰知幾個老夫子死活攔住，說什麼要謹慎啊，大兇之地風水不好啊，切莫驚擾了古人啊，墓不能進啊……拉拉一大堆。

殷候又打了個哈欠，突然抬起頭，看了看四周。

與殷候作一樣，天尊也四外環視了一眼，似乎是覺到了什麼變化。

此時，圍坐在一起的太學學生們都不自覺地一個哆嗦。

安樂侯拽了拽脖領子，小聲問包延，“唉，小饅頭，你覺不覺得突然好冷？”

包延正聽得迷，被龐煜一提醒，也注意到不知何時，地面起了一層薄薄的霜凍。

幾個太學學生手，都下意識地扭臉看天尊……是不是老人家等得悶了發脾氣了？

然而，此時天尊和殷候都盯著不遠的小樹林看著。

銀妖王也不說話了，一瞬間……四周圍靜了下來。

專心研究羅盤和圖紙的公孫他們也都下意識地抬起頭，四周了。

“怎麼了？”

趙蘭有點害怕，摟著霖月伊的胳膊小聲問。

伊伊也有點困，四外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危險，就搖搖頭，“沒聲音呀。”

托著下聽妖王講課的林霄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自言自語地說，“對啊……怎麼突然這麼安靜？”

此時的小樹林里，似乎一切都靜止了，連風聲都消失了，靜得有些莫名，日頭去天氣驟冷，森森的覺。

殷候看了一眼地上起的薄霜，若有所思。

這時，呂林突然輕輕放下手上的陶片站了起來，對手下士兵招手，“都回來，不要靠近口。”

士兵們立刻都跑了回來，公孫疑，小聲問呂林，“怎麼啦？”

呂林皺眉著那個被采石工炸開的口，皺眉說，“有古怪……”

……

“一個公主喜歡上了一個將軍，但是不能在一起麼？”

面館里，小四子聽白玉堂講故事，好奇問，“公主和將軍不是很般配的麼？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呀？”

五爺一攤手，“因為公主已經有駙馬了……”

展昭哭笑不得，“這個就……”

小四子捧著臉，“哎呀，那怎麼辦呀？要先和離麼？”

展昭小四子，“你還知道和離啊？”

小四子點頭，“嗯吶。”

“那后來呢？”展昭問。

“問題是那將軍一點都不喜歡這位公主，他喜歡的是另一位公主，就這位公主的妹妹。”

小四子喝了口茶水搖搖頭，“好復雜喔。”

“所以那位公主，先毒&死了自己的駙馬，再毒死了自己的妹妹，最后把那位將軍囚起來，給他喂毒&藥，讓他變了一個傻子。”

展昭張大了，小四子也鼓起腮幫子，“這個款式的公主啊？”

“后來事敗，皇帝派人抓了公主，徹底搜查了的宮殿。結果發現了幾十個這樣的傻子，然后地底藏了上百尸，都是被毒傻的心上人的家人，還有看不順眼的丫鬟下人，殺人手法都十分的殘忍。將地窖里堆滿了鹽，所有尸都被埋在鹽里，腌了干尸。”五爺接著說，“當時搞得天怒人怨，很多人覺得皇帝應該死這位公主。但皇帝對公主有很深的，虎毒不食子麼，就將囚在一座塔里。公主日日夜夜都在塔里尖嘶吼，整個皇宮不得安寧，皇帝也夜夜噩夢驚醒，宮中還開始盛行瘟疫，很多人都病死了……”

“等一下！”

五爺沒說完，就見小四子忽然一手，阻止了他。

白玉堂和展昭都盯著他看。

小四子放下杯子，整了整服拽了拽領子，將小斗篷的帽子戴上，然后爬到了展昭上，坐好，抓住展昭兩只手摟住自己……

展昭無奈瞧著懷里的小四子，小家伙雙手握住他的手，覺得安全了之后，對白玉堂點點頭，那意思——繼續！

白玉堂抬起頭，就見面館里伙計掌柜的都在一旁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呢，老板娘摟著閨，閨摟著貓，一群人睜大了眼睛等著他繼續往下講。

五爺只好繼續說，“某一天清晨，太監們發現皇帝死在床上，已經了一干尸。皇宮的地面被一層鹽覆蓋，侍衛宮們一個個都變了鹽，散落了一地。”

“呵……”

面館老板一家倒了一口涼氣，跑來湊熱鬧的廚子反省自己以前燒菜時，是不是放了太多鹽……

“后來一位老臣請來了一位高僧，那高僧說公主常年生活在底下埋著干尸的宮殿里，已經被怨靈附，只有將殺死，才能還天下太平。”白玉堂又給自己倒了杯茶，“那高僧率人將公主捆綁，全用陶泥封柱，做一柱子，柱刻滿了驅魔的靈言符咒。然后柱子浸黃金之中封一金柱。再將這人柱放一口裝滿了鹽的棺材里，埋皇家的墓園。為了不讓后世查到這件事，這位公主的姓名憑都被從所有的史書中抹去，所以這位公主，被稱為鹽棺公主。”

白玉堂說完，面館里靜悄悄的，眾人都盯著他看。

良久，展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沒準是騙人的吧，西郊哪里有皇家墓園啊。”

面館老板一家都點頭，對啊！

小四子歪著頭看白玉堂——所以故事講完了麼？

五爺微微一笑，“這故事還有后續。”

展昭一瞇眼，“后續……”

“公主被做人柱的時候，是活著的。”

“呵……”

這回不止面館一家了，展昭和小四子都倒了一口涼氣。

“活的？”小四子驚呼。

“據說每天晚上，皇家的墓園里都會傳出來“咚咚咚”的悶響聲，像是有金屬在撞棺材板。”

面館老板娘抱著閨就嚇跑了，展昭也抱小四子，邊瞅白玉堂——耗子！這春暖花開……不是！隆冬臘月的，你干嘛講那麼恐怖的故事？！

“剛登基的新皇怕再出幺蛾子，所以命人理掉公主的棺材。”白玉堂接著說，“他的一位將軍自告勇接下了任務，連夜將那口棺材從墓園中運了出來。本來是準備燒掉或者沉海底的……但那位將軍率領一小隊人馬運送棺材出城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然后呢？”

見白玉堂說到這兒自顧自開始喝茶，展昭和小四子一起追問。

五爺一聳肩，“我外公就講到這里，然后就被我娘拿著腌梅子的罐子給攆跑了。”

展昭天，陸天寒心夠大的，給那麼小的外孫講這麼可怕的故事，以后還怎麼吃腌閹腌火啊？！

……

與此同時，西郊魚心山上，天尊盯著地面起的那一層霜凍，開口說，“這不是霜。”

公孫蹲下，撿起一點在指尖了，驚訝，“這是鹽啊！”

太學一眾學生嚇得都跳了起來，“哇！地上為什麼會冒出來鹽？！”

正在眾人慌的時候，呂林突然“噓”了一聲，指了指耳朵，示意眾人——聽！

四外再一次安靜了下來，就聽到隨著山風，有一陣陣聲音正傳來，悶悶的，像是什麼金正錘擊木板……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