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01.

藥研藤四郎此時此刻的心里是波濤洶涌。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對審神者有所了解了, 畢竟這幾天一直跟著審神者跑來跑去，他覺自己的心理承能力提高了很多很多。

但面對今天這樣的況，他還是久久不能回神。

明明他剛剛已經聽一期一振的話認識到自己的[狹隘]了, 甚至腔中都燃燒起了熱火, 剛剛發生的一切再次突破了他的想象。

審神者要和一期一振切磋, 并且相當霸氣地說了‘很快就結束了’，當然一分鐘后這件事真的很快就結束了, 審神者不知為啥就噴起了。

那還噴的洋洋灑灑的, 非常均勻。

明明一期一振的刀只和他輕輕了啊！

就了一下啊！

這不科學！

而且審神者的氣息居然迅速就衰弱下去了。

啊？

啊？！

藥研藤四郎的世界觀遭到了沖擊。

藥研藤四郎, 短刀, 護主, ‘鋒利拔群卻不會讓主人切腹自盡’。這個說法來源于藥研藤四郎的某個主人幕府管領畠山政長遭政變準備自殺的事件, 他當時多次嘗試卻無法刺穿腹部，于是很生氣地將藥研藤四郎扔向墻角的藥研（用來搗藥的鐵制工），結果藥研卻立刻被刺穿, 于是這柄藤四郎短刀便得名藥研藤四郎。

所以藥研說，自己雖然有著這樣的名字，但是卻在戰場上長大。他通醫，但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刀。

他最出名的主人是織田信長，他本隨著織田信長一起在本能寺被燒毀了。與很多刀劍不同，他對前主沒什麼執念，提起來的話也只是淡淡的一筆帶過。他非常理智, 冷靜, 這從他傷時那句“不需要擔心，我和人類不一樣, 修復之后就會好”便能看出來。

他的理智冷靜是短刀們公認的。

但自從跟了這個審神者后, 理智和冷靜好像與他無緣。

他無時無刻都不在一種震驚的狀態中。

心理活經常在：‘臥槽這也行’‘這什麼玩意兒’‘是我瘋了還是他瘋了’的之間左右橫跳。

比如說現在。

審神者要求一期哥送他回臥室, 估計要自行療傷。

結果一期哥剛轉，審神者就說，把他給藥研。

這是讓他來替審神者療傷的意思吧，他這麼想到。

結果就聽到審神者說：“要藥研公主抱我。”

藥研藤四郎：？？？

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啥玩意兒？讓他一個短刀公主抱他？話說為什麼是公主抱？等等這一切都非常不合理啊——！

你看把一期哥都嚇得學他起了大將啊喂！

審神者一邊吐一邊再一次提出要求。

藥研藤四郎想要努力思考審神者這樣做的用意，審神者這樣做是為什麼，他完全想不。

但讓藥研藤四郎放棄思考他又做不到。

倘若是大包平這樣線條的人也就罷了，這樣詭異的瀧谷瞬對于思維理智的人其實非常不友好。

藥研藤四郎很難地出了手，公主抱了審神者。

審神者笑得非常開心，一邊大笑一邊噴，那噴得洋洋灑灑的。

藥研藤四郎覺整個人都麻了，真的麻了。

實在是這一幕太過于詭異且嚇人了……

接著審神者非常堅韌地提出要去找歌仙兼定公主抱。

一期一振已經開始恢復那淡然微笑的狀態了，藥研藤四郎覺他的一期哥整個人看起來也非常嚇人。

藥研一時間非常無助，他想離開，但現在逃跑就意味著他輸了。

他是藤四郎中的男子漢，他不能退。

于是他只好跟著一期一振繼續走，一期一振一路抱著不斷噴的瀧谷瞬往溫泉努力跑去。

雖然審神者說他沒事兒你慢慢去，但一期一振還是撒就跑。

就，生怕審神者半路把噴完了，有種我要抱著審神者完他最后愿的悲傷即視。

其實對于瀧谷瞬來說這都是無所謂的事，他才不在乎自己噴呢，這時候噴是不掉生命的，噴只是重傷時必須要做的作。游戲里時常會有這樣的設定，玩家滿和殘時待機作不同，就是這個樣子。

瀧谷瞬對此輕車路。

不過這個游戲畢竟有不一樣的地方……

瀧谷瞬噴著噴著覺有點可惜，隨口問了句：“我的好像有能量，你們要不要喝。”

此前完的就中，瀧谷瞬獲得了【魔師1/5】質，從此他的（晉江）就能給付喪神療傷了，瀧谷瞬當然對此記得很清楚。

藥研藤四郎汗直立，整個人到了一種如同企圖白用了煙酰胺卻導致長一樣驚悚：“不用了主上！”

“好吧。”瀧谷瞬出了非常明顯的失落表。

接著，藥研藤四郎看到瀧谷瞬從口取出一個碗，每次噴時都盡量噴碗里，接滿一碗后塞回口，又拿出一個空碗，來回循環。

藥研藤四郎：“……”

藥研藤四郎看的想死。

他忍不住問道：“主上，您是將直接運回了嗎？”

瀧谷瞬：“哦不是，是放到儲空間去了，這是為你們準備的。”

這是為你們準備的……

這是為你們準備的……

藥研藤四郎這回是聽的想死。

瀧谷瞬接了三碗后系統就提示說他的無效了，好吧，他還以為能利用重傷效果反復刷呢。

果然游戲不會有這樣的大BUG。

瀧谷瞬收回自己的憾。

“以后你們就知道這有多好用了。”瀧谷瞬說。

藥研藤四郎表示他并不想知道。

這樣一路跌跌撞撞來到了溫泉，歌仙兼定正在里面舒舒服服泡溫泉呢，一期一振他們沖進來的時候歌仙兼定說道：“這樣匆匆忙忙，也太不風……”歌仙兼定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刷的站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啊你別慌你先坐下。”瀧谷瞬一邊噴一邊說道，“這樣站起來太頂了。”

歌仙兼定：“主上您了很重的傷！”

瀧谷瞬說：“你再不坐下我的自尊也要跟著傷了！”

歌仙兼定便只好坐回了溫泉中。

瀧谷瞬說：“對，就這樣，然后來公主抱我。”

歌仙兼定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藥研藤四郎覺得看到這樣一臉疑問+茫然的歌仙兼定很爽。

瀧谷瞬：“快點，這是審神者的命令，我突然很想讓你公主抱我。”

歌仙兼定：“啊這。”

歌仙兼定：“請容本人穿上服。”

一期一振：“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要穿服！主上都這樣了你還在計較你的風雅嗎！”

瀧谷瞬：其實也沒這麼著急的。

但他又吐了一口。

歌仙兼定口一震。

審神者都這樣了居然還想和他擁抱，這種覺——

歌仙兼定敞開那初始刀最大的懷，擁抱了瀧谷瞬。

一秒，兩秒，三秒。

【被五位付喪神公主抱3/5.】

“好嘞。”瀧谷瞬立刻說道，然后扭頭看向一期一振：“好了，下個人，帶我去找太郎太刀，他在馬廄。”

一期一振：“……好的。”

藥研藤四郎麻木跟上。

歌仙兼定正滿頭霧水呢，突然到一剛加了10好的不可抗力。

【歌仙兼定好+10】

正式突破30大關。

“真是拿你，沒辦法呢。”歌仙兼定的藍綠瞳孔里凝結著溫的笑意，仿若流淌的春水，在溫泉的氣息裊裊擴散開。

但那溫泉水之下，卻藏著更多的暗影。

“由一期一振所帶來的一期一會染的擁抱……無論怎麼說，也頗為風雅呀。”

他低下頭，手指輕嗅過瀧谷瞬殘留的鮮。

炙熱與冰冷共同編織他的目。

“以及還留下了暗墮付喪神最喜歡的，審神者之。”

“無論從哪個角度都——”

舌尖勾過鮮，到上面的充沛靈力。

“……罷不能。”

與此同時，藥研藤四郎輕聲問一期一振：“一期哥，你說歌仙殿會不會覺很茫然？”

一期一振非常練地說：“不會，他會覺得染的公主抱太風雅了。”

藥研藤四郎：？？？

藥研藤四郎：“真的嗎我不信。”

一期一振：“那你可以回去看看他此時臉上是什麼表。”

“好的。”藥研藤四郎轉就跑了。

過了一會兒藥研藤四郎帶著一副被雷劈過的表回來了。

一期一振：“怎麼了？”

藥研藤四郎：“歌仙兼定出一副介乎于長谷部的癡漢、千子的奔放、小狐丸的狂野再加一些黏糊糊的質地這樣的表。”

一期一振設想了一下，一陣惡寒。

同時教育：“崇敬主上是好事，但你可別這樣。”

藥研藤四郎：“……怎麼可能。”

他們倆聊著，很快就到了瀧谷瞬所說的馬廄。

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正在照顧馬，他們三一鮮進來的時候次郎太刀都以為是敵人來襲了。

“是這樣的，”一期一振解釋：“主上希你能公主抱他，太郎。”

太郎太刀、次郎太刀：？

用‘迷不解’已經無法形容他們的狀態了。

“總之就是這樣。”一期一振把瀧谷瞬往太郎懷里一塞，太郎只好手抱住了瀧谷瞬。

一秒，兩秒，三秒。

瀧谷瞬從太郎太刀的懷抱里一個鯉魚打就蹦回了一期一振上。

這個過于鮮活的鯉魚打讓在場的幾個人都了不同層次的驚嚇。

“好了，抱完太郎了！”瀧谷瞬大聲宣布，“去下一個付喪神那兒！”

次郎太刀探頭：“我可以抱抱嗎可以嗎？”

他的聲音是帶著點撒口吻的，他是有名的裝付喪神。花魁發釵，紫與金織的華麗和服，艷麗嫵的金眼眸，然后配上……大太刀那相當魁梧的軀。

瀧谷瞬翻了下好度，無拒絕：“你不行。”

“好的嘛。”次郎太刀坐了回去，抱怨：“無論哪個審神者都喜歡兄長呢。”

瀧谷瞬解釋：“擁抱是有限制的，太郎對我好度更高，所以我抱他，你對我好度不夠，所以我不抱你。”他盡可能用簡單的話和NPC流，之前他試驗過了，太復雜的句子NPC聽不懂，反而會出很呆滯的表來。

次郎太刀怔了怔，然后說：“原來如此。”

看，簡單的句子NPC就能聽懂吧。

瀧谷瞬一邊翻好一邊順利找到了下一個目標：“一期，去……咦？去髭切那里。他現在在萬葉櫻那里曬太，上次看到萬葉櫻基本上都長出來了。”

他最后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有點不寒而栗。

萬葉櫻你死的好慘啊萬葉櫻你振作一點啊——！！！

不過想想他們現在自難保，還是先別想萬葉櫻的事兒了。

瀧谷瞬則想著髭切的事，髭切對他的好度居然很高啊。

瀧谷瞬對髭切沒有特別印象，但是他對髭切的資料記得很清楚。

髭切擁有很多個名字，哦對，他就是把茨木子手臂砍下來的那個鬼切。游戲中瀧谷瞬沒和他有多集，但不知不覺對方對自己的好居然高達23點。

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總之先過去讓他抱抱再說。

來如風，去也如風。

他們三人撒丫子離開了馬廄。

哦臨走之前瀧谷瞬順便還往口塞了一些馬糞。

次郎太刀看著瀧谷瞬的背影嘆息：“審神者很聰明呢……”

太郎太刀：“恩，他明白看中他的是我，不是你。”

次郎太刀則倚靠在馬用撒的口吻說：“真是的，人家明明對審神者更熱的說。”

太郎太刀的眼里居然帶了一笑意。

金應該是溫暖的澤，應該讓人聯想到太、、麥穗這種讓人覺舒服的東西，但太郎太刀眼眸里的金卻是冰涼的。暗墮付喪神的眉宇間大多都帶著些許偏執和戾氣，太郎太刀也不例外。于是這兩種覺雜糅在一起——彼時在他冷淡的金眸中折出了漂亮的線，他眼尾的嫣紅如同沁開的一般。

“審神者，不是看表面的人。”

他說道。

“他看的是更深層次的東西。”

次郎太刀的目從太郎太刀的臉上移開。

“嘛。也是。”

他這次沒再用撒的口吻說話了。

02.

另一邊，一期一振一路飛馳過去，他們一行人順利找到在萬葉櫻上曬太的髭切。

髭切略微睜眼投過來一瞥，接著又無趣地閉上了眼。

髭切的相貌是致到頗為雍容華貴的，但那上揚的眼尾又顯出幾分不羈來。他的聲音是的、溫的，但仔細辨別的話，能聽出里面摻著的涼薄刀鋒。

一期一振抱著瀧谷瞬一路噴來到萬葉櫻，瀧谷瞬順手拽了一把萬葉櫻花瓣放到里吃。

這場面看的藥研藤四郎角搐了一下。

瀧谷瞬則很自然地解釋：“來都來了。”

一期一振點頭，“倒也是。”

把旁邊的藥研藤四郎怪得說不出話來。

“哦呀。”髭切茶金的眸子里溢滿笑意，他背對著，恍然間那雙眼眸看上去是十分溫，“整整一路都留下了甜的味道呢。審神者。”

瀧谷瞬欣然點頭：“哦是的是的，你的鼻子還真靈。”

髭切又笑了，他有兩顆小小的虎牙，看上去非常可。但一期一振知道，那小小的虎牙會隨時化為兇殘的獠牙撕開敵人的皮。

——髭切的暗墮程度是很深的。

“也不是鼻子靈吧，是審神者的滋味實在太甜了。”他茶金的眸子里暗流洶涌，他出手來，但一期一振抱著瀧谷瞬的手卻了回去，讓髭切了個空。

“髭切。”一期一振用警告的聲音說道。

瀧谷瞬只覺自己的視角晃來晃去的，晃的他頭暈：“既然你覺得香甜的話就給你一碗！”他很豪邁的從口取出自己的一碗。

然后他鏗鏘有力地說：“新鮮的，剛吐的，趁熱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