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

“野口聰的逮捕令不是被撤銷了嗎，怎麼還自己主跑過來？”

一輛外殼锃亮的托穿梭在車流間，徑直沖向拘留所的方向。尾氣掀起路邊殘葉飛了滿天。

“應該是為了案發當天的那個玩偶炸/彈！”

步堂薰坐在后座，耳邊全是呼嘯的狂風，只能用力大喊，“再怎麼樣那個炸/彈都是他帶進醫院的！人贓俱獲他沒法抵賴，這事跟他不了干系！”

萩原研二手腕一轉，避開幾輛飛馳的轎車：“那他還配合調查？省得警察上門了是吧。”

“不清楚，要看他的審訊結果！不排除是想爭取減刑的可能！”

“哎，阿薰。”萩原笑了一下，“我以為你是主張他無罪派的誒。”

“我沒有主張他無罪，我只是想說要去批判思考一切可能......唔，咳！！”

步堂薰忽然間一口沙塵嗆進嚨里，還未出口的話全了氣音，捂著猛地劇烈咳嗽起來。

萩原用余向后瞥了一眼，笑道：“好了別說了！關好頭盔啊！”

二十分鐘后，托一個利落甩尾剎在了拘留所大門口。

“你們是.....雨宮同學？萩原同學？”

目暮十三早就派了個小警察在門口等著，一見他們就立馬迎上來，一邊往里走里一邊迅速地劈里啪啦：

“野口聰是在今天下午一點來自首的，現在還在里面問話。野口承認了那天把那個裝有炸/彈的玩熊給目擊者的人就是他！”

“但是，他也強調自己本不知！他只是從一個朋友的手里拿到了這只熊，說是什麼為了謝警察付出的禮品，讓他在那天去綠臺警察病院隨機挑一個幸運小孩兒將東西獻給警察。要不是那天炸/彈搜查直接封鎖了醫院，他原本還打算后續幾天每天再去分發一只的。”

“朋友？”萩原捕捉到了關鍵詞，“什麼朋友？”

小警察一臉“你問到重點了”的驕傲表，說：“我們也在想啊，就繼續追問他！磨了好半天，他才代了這朋友本不是啥一個人，而其實是一群人！”

“他們當年都是一個格斗道館的，雖然解散了好幾年了，但是大家關系都還不錯，所以這次他們來找他幫忙搞這個恩警察的活，野口就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萩原點了點頭，第一反應是這個嫌疑人野口的供詞完全就是將自己摘得很干凈，干凈得反而有點略微的不自然了。

但看著小警察容煥發的驕傲表，他有點開不了繼續挑刺的口。

卻在下一秒，忽然聽見旁邊好久沒說話的人聲音響起來：

“發測過了嗎？”

小警察還徜徉在重大突破以后的下：“嗯？什麼.....”

步堂薰細細看過野口公寓的搜查報告和證據，目轉向他，用更緩慢的語速重復了一遍：“野口聰既然來這里自首，他目前的和發的況你們檢測過了嗎？”

“要測這個嗎？”

小警察撓了撓頭，“那個，雨宮同學.....咱們這是個炸/彈案......”

但薰卻在這時候對他微笑了一下，平靜而又不容拒絕地將報告放進他手里，說：“麻煩您去測一下，拿上你們警部的簽字，讓鑒識課那群人越快出結果越好。”

小警察愣了一下，恍惚間他似乎并不是在面對一個警校學生，而是個至有著三五年辦案經驗的前輩。

“哦，哦......好。”

于是在這種強大氣場的影響下，他的腦袋當即停止了思考，條件反地將東西接了過來，還趕鞠了個躬。

......然后一頭霧水地順著樓梯走了。

*

審訊室。

“該代的我都代了，警先生！你們再問我也憋不出來了啊。”

警察病院炸/彈案中，目前最大的嫌疑人野口聰手腕上戴著副手銬坐在房間里。

這人長相是暴力型的五大三，問起話來倒反而極其難纏，話里話外真真假假扯不清楚，那橡皮泥一樣黏糊拉扯的勁兒簡直出乎意料地強。

目暮十三跟他磨了半天了，也是覺心俱疲，但又不能一揮手真把這種機會就這麼錯過了，簡直頭疼到不行！

他正思考著接下來該從哪個方向試探，就忽然聽見了耳麥里響起了幾雜音。

目暮瞬間將視線投向了自己后的單向玻璃。

而在那片無法從正面看清的玻璃背后，步堂薰和萩原正過它觀察著那張審訊鐵桌旁的況。

目暮和嫌疑人談的每一個字都通過耳機信號的傳輸，清晰地傳進了他們的耳朵里。

“是和剛剛接我們的那位警說的差不多。”萩原又聽了一遍語氣凄慘的嫌疑人混雜著咒罵的敘述，總結道：

“野口是被同伴陷害了，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摻和進了這麼大的案子里，這群人還把他包裝了犯人。他對主謀是誰，還打算在哪里制造襲擊，機是什麼一概不知。”

他向側的青年，鬼使神差地問道：“他的口供有問題，是嗎？”

萩原其實也有點不太明白自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想法，但卻就這麼下意識地將視線定在了那道坐在他側前方的影上。

那個人的邊有一種能夠令人安心的，包容一切的氣場，面對犯罪永遠思路清晰，游刃有余。

似乎只要有他在，無論什麼案子都一定會被解決。

但這次步堂薰卻沒有明確地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研二，人都是擅長偽裝和說謊的生。”

【偽裝說謊？雨宮這是已經確定野口在撒謊了嗎】

【應該.....是？但是怎麼也覺薰醬這里的背影有點落寞誒，難道以前被背叛過嗎？？】

【都不用以前了現在就被背叛了吧，他頂著傷那麼努力地在警視廳想救野口，結果野口現在都還在說謊】

【但是覺也...好像是在提醒hagi不要那麼相信自己？】

【怎麼有一種已經習慣被背叛的覺......】

【草，不值得啊薰醬！！不值得！】

萩原有點不解地微微皺起眉，剛想繼續問，就看見對方向他遞過來一個證袋裝著的筆記本，岔開了話題：“來，看看這個，這項證在搜查報告上就很顯眼了。”

“這是......從野口家里搜出來的筆記本？”萩原沒看搜查結果，只能現在拿著本子翻著觀察了幾下。

但在視線及到頁角上一大塊黑的煙灰痕跡的時候，他整個人忽然頓住了。

“——報告！”

一道年輕活潑的聲線驟然打破了寂靜，剛剛跑出去做證檢驗的那個小警察滿臉笑容地溜了回來，笑嘻嘻地一下“吧唧”蹭到薰的邊著。

“薰哥，你看這.....還有這個.....”他把鑒定結果一下拍在他面前，拿了只筆在上面圈重點似地點了幾下，得到了對方點頭的認可。

“好。”步堂薰按住耳麥，沉聲說道，“目暮警部，能聽見嗎？”

“能。”

目暮十三猶豫地低聲應答道，他看了眼打死不認的嫌疑犯，又瞥了眼后的監視玻璃，“雨宮老弟啊，你是想.....”

薰堅定地打斷他：“接下來，拜托您按我說的做。”

......

“怎麼又是這個問題？你們警察有完沒完了？”

野口聰滿臉苦，好像真的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大哥，拜托，大哥，我可是來自首的，我怎麼會不配合呢！”

“我求求你了，你們就問個我知不知問了多次了，說了真的不知道了啊！”

但目暮十三只淡淡地說，“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這次犯罪流程至經了兩批人的手，而你這個必須在案發當天出現在犯罪現場的，是他們實施犯罪的最不穩定的那顆棋子。”

目暮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揚聲道：“你如果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怎麼保證不會走風聲，使得警察先行進現場！他們又如何保證你的任務順利完？！”

“別忘了，那是顆帶著水銀柱的炸/彈，你聽說過這個東西的威力嗎？”

目暮嚴肅地盯著他，“如果你真的完全不知，那第一個遭遇死亡的人應該是你！”

“......”

野口聰剛剛巧舌如簧的辯解一下子停了，半晌，才突然反駁道：“那....那也是他們騙我的啊！”

“他們跟我講這里頭有個很貴的機械核心，必須平穩移，輕拿輕放......之前這些東西都是被裝在特質的盒子里，我也就拿出來的那一瞬間接了一下！”

他幾乎在拼命掙扎，不停地繼續說道：“警先生，您看我有什麼理由要和他們合作啊！我現在工作也好好的，每年掙那麼多錢剛好還債，干什麼摻和這些事......”

“就你們說的那什麼.....對，機！我沒有機啊！”

“機？”

目暮十三臉沉沉地看著他，背后的大門忽然“砰”地被人一把推開了。

門外明亮的日中，一個面容極其年輕的男生正向他們走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在這間封閉狹窄的審訊室中。

步堂薰居高臨下地著野口，說出的雖然是問句，但卻完全是陳述的語氣：

“為什麼說謊？”

野口足足花了十秒才反應過來，驟然暴起：“誰.....誰說謊了！你個沒畢業的混小子來湊什麼熱鬧，誰讓你進來的！你今天不把我定罪是不是......”

上鉤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畢業？”

野口的話音戛然而止。

他的角有些搐，仔細掃過對方上今天穿著的干凈白襯。

他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是被這小子氣昏了頭，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其實不應該在綠臺醫院見過他穿制服的樣子的。

但這家伙也正是他本來選中的冤死鬼，那副模樣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這才一不留神就說了出來。

薰靜靜地看著他做著最后的掙扎，那一句一句愈發離譜的，毫無信任力度的主觀意見被一條一條拋出來，終于近了崩潰的極限。

他于是將剛剛的發化驗報告，以及那本沾著“煙灰”的筆記本“哐”一聲重重砸在桌面上，說，“你不是要機嗎？”

“你當然有......迫你必須和你以前那些所謂‘朋友’合作的機。”

野口聰死死盯著那些麻麻的數值，膛劇烈地上下起伏著。

步堂薰卻只將雙手背在后，走到他的耳邊，悠悠然俯下，輕聲說了一句什麼。

野口聰一時間五雷轟頂！

他的臉蒼白至極雙目圓睜，活像是看見鬼了一般哆嗦著雙，卻半天發不出一聲音。

【什麼小天才這就搞定了？？】

【不是他腦子怎麼長的到底？？看個調查報告就全看出來了？？？這就是學霸嗎】

【覺雨宮應該是通過煙灰和賭/博來懷疑的，然后做了個發檢查確認了是那玩意兒。不過后面那段審訊屬于攻心計了......我不懂......】

【快！快來攻我的心！！是誰的老婆溫漂亮又智商超高！！！是我！】

【樓上可吃點溜溜梅吧x.】

【覺以后雨宮要變目暮警的用顧問了我一個大笑hhh這也太好用了吧】

然而，現場的野口聰卻僵在原地。

面前那雙漂亮的金眼眸此時正微瞇著看向他，那個人的角明明在笑，可他卻從里面看不出毫喜悅。

反而只有一荒原一般的空和冷漠。

一瞬間，一自己也說不清的恐懼在這一刻徹底席卷了他，記憶里模糊閃回出幾段零星破碎的畫面......

，槍，倒下的軀以及......

無的銀發劊/子手！

相似的恐懼沒來由地席卷了他，野口的瞳孔驟然！

“你.....你是......”

審訊室里霎時間發出凄厲的尖銳慘，桌子翻倒，手銬的鏈條砰砰地用力砸在椅子上！

步堂薰差點被打到，趕向后退了幾步。

四周的警察立刻沖上來：“喂！嫌疑人——嫌疑人！”

“發生什麼了？！”

“按住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