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雖然才不到九點,但是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涼颼颼的風吹過臉，只覺得這夜里個的風都比白天更涼嗖一點,四五人跟著一個老太太，左拐右拐的，快步的走在巷子里。

趙桂花也在其中,給自己做了一個口罩，戴在臉上,正好能夠遮擋住臉頰,也省的別人看到的長相。傍晚來找蓮大媽的時候，蓮大媽盯著足足看了能有三十秒,發出了“你真賊”的慨。

趙桂花跟在蓮大媽后，也不觀察邊幾個人,邊幾個人也是鬼鬼祟祟的,沒說搞個口罩,但是也是圍巾擋著臉,這種事兒，能不臉就不臉的。

大家都不互相看,也不互相打聽,反正就是跟著蓮大媽走。走了快一個小時，趙桂花生生的覺自己都出汗了，終于走到了一個廠子。這邊兒可真是不近了，再走一走敢兒就要出城了。

蓮大媽：“你們在這兒等我。”

過去敲門,很快的出來一個老大爺，老大爺探頭一看,點點頭，倆人不知道嘀咕什麼。趙桂花抓時間到看了看,周圍有些民房，對這一片兒不悉，更謹慎了些。

這時蓮大媽也回來了，手：“錢。”

趙桂花趕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塊錢給了蓮大媽，蓮大媽：“走吧。”

收了錢，這才領著幾個人進去，趙桂花跟在蓮大媽后，蓮大媽前頭則是剛才的老大爺，一行人悄麼悄的拐到了后頭，這邊是庫房，老大爺推開門，手那麼一劃拉，說：“這一片兒，隨便挑，別的地方不能。一袋子六。給你們二十分鐘。”

這時其中一個高個兒男人趕低聲問：“不是半個小時嗎？”

老大爺眼睛一瞪說：“你們走進來不算時間？你們錢出去不算時間？懂不懂規矩！”

高個兒男人還想說點什麼，一下子被蓮大媽拉住，說：“你快點吧你！你要是這麼計較，下次就別跟我一起來了。”

這話一出，高個兒男人一下子就萎了，幾個人也不敢耽擱了，趕沖到布條兒那一片，趙桂花看見蓮大媽也在其中，那作可真不慢，虎虎生風。幾個老爺們都趕不上呢。

這屋里亮著一盞兩瓦的小燈，倉庫不小，兩瓦的燈暗暗的，不頂什麼事兒，也就勉強能看清。打眼兒一瞅就曉得他們一同來的這幾個都是爺們，趙桂花也不管那些，飛快的竄到那一片兒的廢布條里，這些應該都是做服裁剪下來的不合適的地方，各種都有。

不過現在可不是鋪張浪費的時候，資源都是很張的，所以布條也都很小很窄，想要看到大片兒的，打眼兒一看那還真沒有，要仔細拉了。趙桂花心里有點點失落，不過還是飛快的作，一點也不耽擱，一下子就埋了布條堆，翻找起來。這錢花了要是不趕的，吃虧怎麼辦。

裝的還快的，掃見蓮大媽也是跟他們一樣在這一堆布頭兒里淘好貨，也就不關注蓮大媽了。趙桂花裝的格外的快，不過時間過得更快，他們幾個人里，趙桂花和高個兒男人應該是第一次來，算是新手兒。

其他一看就不是的，趙桂花就發現，那幾個都是不太細翻找就趕裝，倒是高個兒男人挑的細致，眼看大家都要裝不了，他才裝了一點。趙桂花覺得自己裝的快了，但是裝的也比別人。

立刻反應過來，如果挑細選，二十分鐘可裝不滿一袋子。恐怕到最后只能湊合著裝了，只圖個裝滿就行。所以趙桂花一開始就沒撿的特別細，差不多的就趕收，省的最后糊弄裝更虧。

是第一次來，但是得跟人學啊！

跟人學，吃飽飯。

老話兒是有數兒的。

趙桂花原本撿的就不算是仔細，這下子更糙了一些。不過就這，還多看了別人幾眼呢，這一看又看出門道了。蓮大媽他們幾個手兒，基本不看大小，基本是選擇相同的，像是蓮大媽，現在挑的全是紅的，不管大小，都呼拉呼啦的往袋子里劃嘍，有些看著細的不得了的布條兒，也都要。

還有一個悶不做聲灰圍巾擋臉的，那是只選擇黑，也是跟蓮大媽一樣。

趙桂花也不琢磨，琢磨那是回家之后的事兒，現在得是趕裝貨，也盡量開始找同一個，果然這樣是很快的，相比于高個兒才裝了一點，趙桂花都裝了大半袋子了。

這正裝著，冷不丁拉出來一塊布，差不多南瓜大小了，一，還是好幾塊兒在一起，趙桂花趕裝下。喜滋滋的翹起了角，這里還真是能淘到好東西。

繼續拉，還別說，雖然大部分都是小布條，但是也真是能淘到大布頭兒的。這一會兒，都找到好幾塊了。還有好幾塊兒特別和的，做小孩子小背心小最好了。趙桂花很快的裝，眼看就要裝滿了，不過麻袋這種東西麼！一就是可以在裝的，果斷的向下。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再裝個兩三分鐘就出來。”老頭兒過來了，低聲音提醒大家。

“啊，我還沒裝多啊。”

高個兒男人果真是個新手。

他說這話可沒人理他，大家都開始飛快的無差別裝袋子了，其中一個還上腳了，使勁兒的踩袋子里的布，然后用力塞。他這行為影響了其他人，大家立刻學了起來，趙桂花也是如此。

“好了好了！”老頭兒說：“出來吧出來吧。”

趙桂花裝了滿滿的一袋子，這玩意兒按照袋子算錢，不多裝才是傻子呢。趙桂花扛著袋子也出來算賬，將準備好的六錢過去。他們這些人里，高個兒裝的最，不過也算是裝滿了。

就算高個兒是個新手，也知道這個時候就是有多算多，大家都是依次錢，然后跟著蓮大媽快步出了廠區，廠子的大門，嘩啦一下子就關上了。

蓮大媽：“各走各的，散！”

扛著袋子，扭頭兒就走。

其他幾個人也是如此，各自散伙兒，趙桂花飛快的跟上了蓮大媽的腳步，倒不是著蓮大媽，而是他們家跟蓮大媽他們家，距離不是很遠。他們本來就順路。

而蓮大媽對這一片兒悉，懂的抄小路走得快，趙桂花自然是跟上了，至于其他人，常來的人家也都悉路，自然走自己覺得穩妥的。

又或者，趙桂花琢磨，大家不一起走可能也是怕被人抓到。

人多了，就比較顯眼嘛！

就連高個兒都自己走了，趙桂花跟上蓮大媽，蓮大媽說：“大妹子，你很賊嘛。”

這都是第二次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