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懷了我的崽[穿書]》第24章 第 24 章

雖然心里萬般不樂意,但謝摘星跟趙無塵都拍板了,蕭夕禾也只能從命,只是依然為自己爭取到白天的自由。

“反正白天厲鬼不敢出來,即便我真被附,它也什麼都做不了。”有理有據。

柳安安在一旁附和:“沒錯,而且我們還要照顧宗主。”

趙無塵本來為了穩妥起見,是不打算答應蕭夕禾的,可一聽柳安安提起趙卿,猶豫一瞬還是妥協了:“那便辛苦阿肆小友來回奔忙了。”

“趙宗主客氣。”蕭夕禾微微頷首。

柳安安已經看穿了趙無塵虛偽的本質,聞言扯了一下角,便拉著蕭夕禾離開了。

雖然獲得了白天的自由,但一到傍晚,還是得去找謝摘星了。

“我走了之后,你可千萬別開門啊,不管誰敲門都別開,我也不行,”蕭夕禾叮囑,“雖然趙無塵這次也借來了佛門法,那只鬼一出現就會被發現,但為了穩妥起見,你要時刻像之前一樣保持警惕。”

只能防住靈狀態的鬼魂,防不住附后的鬼,所以當鬼附在人上時,是連法也能騙過的。好在趙無塵也想到了這一點,又在宗門上下設了結界,夜間若有人胡,也能立刻察覺,算得上雙管齊下。

這樣一看貌似萬無一失,可蕭夕禾還是不放心,這才再三叮囑柳安安。

柳安安認真點頭:“知道了。”

“這個符還給你,我跟著謝摘星,那只鬼不敢找我的。”蕭夕禾說著,又將黃符掏出來。

柳安安攔住:“你拿著吧,我沒問題的。”

“你確定?”蕭夕禾不放心。

柳安安點頭:“等天一黑,我就鎖死門窗打坐沉眠,這樣不論外頭誰來我,我都不會被騙了。”

“也別睡得太死,萬一有什麼事容易反應不及時。”蕭夕禾忙道。

柳安安點頭:“好。”

蕭夕禾嘆了聲氣,繼續眼地看著:“二師姐,你還有什麼話要代我嗎?”

柳安安認真想了片刻,眼地看回去:“一定要活下來。”

蕭夕禾:“……好。”

兩人依依不舍地道別,蕭夕禾一步三回頭,慢吞吞地離開兩人的廂房,朝著謝摘星住的地方去了。

如果說與柳安安的廂房,是劍宗招待貴客用的專用廂房,那謝摘星住的地方,則更像是招待祖宗用的,蕭夕禾出現在門口時,房門正大敞著,一眼就能看到奢華致又寬敞的里。

……同樣是客人,跟二師姐還干活了呢。蕭夕禾不平衡三秒,便磨蹭著邁進了房中:“魔尊大人,在嗎?”

無人應答。

蕭夕禾輕輕咬著下,試探地往里走了幾步,結果還未走到桌前,一道凌厲的靈力迎面襲來。心下一驚,連忙閃避開,一抬頭便看到謝摘星出現在對面的榻上。

作倒是利索許多。”謝摘星不不慢地開口。

蕭夕禾繼續死鴨子:“……魔尊,你還將我當別人呢?”

謝摘星抬眸掃了一眼:“關門。”

蕭夕禾果斷轉將房門關上,也順便檢查了一下窗子是否妥當。房間太大,單是窗子就有十幾扇,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可惜對自己的記不太自信,每次檢查完總忍不住復查。

謝摘星面平靜地看著來回奔忙,眼底已經了許多初見面時的戾氣,多了一分玩味的探究。

蕭夕禾檢查完最后一扇窗戶,一回頭就對上了他若有所思的視線。

習慣的心虛一秒,這才假裝不在意地到桌邊坐下。

“我讓你坐了?”謝摘星開口。

蕭夕禾默默站了起來。

“過來。”謝摘星看著,語氣沒有半點起伏。

蕭夕禾站在原地不:“有事嗎?”

謝摘星不回答,只是繼續盯著看。

片刻之后,蕭夕禾不愿地往他面前挪了幾步。

“為什麼要走?”他問。

蕭夕禾謙虛開口:“您的意思是?”

“不是要做年夜飯?為什麼突然要走?”謝摘星盯著的眼睛,“是厭惡了背谷,還是厭惡了本尊?”

分別的一年多時間里,他只顧著找人,從未細想過此事,唯有近來將人困在劍宗了,他才偶爾會思索此事。

面對他的問題,蕭夕禾默默咽了下口水:“我不是……”

“不必否認,你就當自己是。”謝摘星想聽答案,不介意給一個臺階。

然而蕭夕禾卻不敢要這個臺階:“可我不是,更連問題都聽不懂,只怕不能回答魔尊。”

謝摘星盯著看了許久,眼底逐漸筑起霜雪長城。

許久,他緩緩開口:“你出去吧。”

“好……”蕭夕禾扭頭就走,走到一半想起什麼,一臉茫然地回頭,“去哪?”

“喂鬼。”謝摘星面無表地回答。

蕭夕禾:“……”好缺德。

輕咳一聲,又重新走回來:“雖然我不是您要找的人,但見您懷疑我這麼久,卻一直沒痛下殺手,想來一是因為我是藥神谷的人,二是因為您對那個人,多還是有幾分誼在的。”

謝摘星抬眸看向

蕭夕禾悄悄手心的汗,一臉知心姐姐的表:“既然還有幾分誼,要不就算了吧。”

謝摘星沉默了。

蕭夕禾生起一點希:“您覺得呢?”

謝摘星靜靜看著,許久才緩緩開口:“你猜本尊現在將你扔出去,你幾刻鐘之會死。”

蕭夕禾:“……”就你這樣心腸歹毒的男人,誰敢跟你做朋友!

由于謝摘星這句威脅很有震懾力,蕭夕禾識趣地閉了,只是很快又回過神來:“你一直拿厲鬼嚇唬我,是不是因為知道我并未被鬼附?”

謝摘星不理

“連玲瓏塔都不確定的事,你為什麼這麼確定?”蕭夕禾心中有個猜測,也直接問了出來,“莫非你知道,那只鬼真正附的人是誰,還是說你與厲鬼本就認識?”

謝摘星只是掃了一眼,卻沒有回答。

蕭夕禾,到底沒有再打擾他。

寢房里靜得落針可聞,唯有墻上用來照明的靈火,偶爾發出一點輕微的響

謝摘星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倚靠在榻上假寐。蕭夕禾瞄他一眼,見他沒有注意自己這邊,便悄悄挪到桌邊坐下。

漸深,窗外一片平靜,蕭夕禾有點心不在焉。即便是厲鬼,也是知道趨利避害的,自然不敢來招惹謝摘星,自己倒是暫時安全,卻怕二師姐一個人住,會輕易上那只鬼的當。

……有趙無塵做的那些措施,應該是沒事的。蕭夕禾抿了抿,心事重重地趴在桌子上。

這段時間犧牲的弟子,大多數都是筑基中期以下,而修煉這麼久,卻只是筑基初期,想也知道一旦撞上,自己就是個送菜的,所以這會兒雖然擔心柳安安,卻也不敢輕易出門。

靈火輕輕晃,將屋子照得如白晝一般,蕭夕禾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有了困意。這段時間白天沒空睡、夜里不敢睡,雖然修者本不需要太多睡眠,可普通人蕭夕禾卻神上已經疲憊到了極致,此刻雖然心神不寧,還是抵不過太平靜的環境,很快便睡了。

在陷沉睡的一瞬間,一直假寐的謝摘星突然睜開眼睛,面無表地走到旁。睡夢中的蕭夕禾渾然不覺,無意識輕哼一聲繼續沉睡。

謝摘星盯著這張過于平凡的臉,眼底沒有半點波

許久,他抬起骨節分明的手,面無表地點在的眉心。只要趁此刻睡強行侵識海,便能在損傷最小的前提下確定份,只要確定了份……

謝摘星眼神晦暗,指尖漸漸匯聚靈力。睡夢中的蕭夕禾不安,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正在夢中努力掙扎時,謝摘星突然臉一變,猛地背過去。

蕭夕禾被他的靜驚醒,一睜眼就看到他近在咫尺,頓時嚇了一跳:“魔尊大人?”

謝摘星強行忍住干嘔的沖,臉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任憑他怎麼自檢、都找不到原因的惡心又來了,且這一次似乎更加洶涌,翻江倒海的滋味得他心口沉悶,緒也不自覺煩躁。

蕭夕禾見他躬著,肩膀無意識,當即明白了他的癥狀,于是趕繞到他面前提醒:“魔尊,你要是想吐就吐出來,千萬別忍著,忍著只會更難。”

謝摘星沉地看一眼。

蕭夕禾被他的眼神嚇住,但很快回過神來,繼續履行一個醫修的職責:“您不要介意,只要沒有飛升仙,再強大的修者也只是普通人,是人總會生病,會有各種癥狀,這都是正常的,您不必太介懷。”

“……滾。”謝摘星胃里還在翻江倒海,聽到說話也是只覺煩躁。他能清楚地覺到,自己的緒不控制,他厭惡任何失控的滋味。

蕭夕禾也看出他還在忍耐,猶豫一下后道了杯清茶,又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個酸果,水混茶中:“魔尊,你先喝口水,酸味能多減輕惡心。”

謝摘星依然煩躁,卻在對上的視線后,板著臉將茶接過。

蕭夕禾忙道:“我不知你的癥狀輕重,便放了一整顆,你要是覺得太酸就加水……”

話沒說完,謝摘星將清茶一飲而盡。

蕭夕禾睜大了眼睛:“……不酸嗎?”那可是一整顆酸果,威力堪比五顆檸檬!

“食之無味。”謝摘星眼神淡漠,顯然覺得故意留了一手。

蕭夕禾扯了一下角:“是……嗎?”他是故意試探還是真心如此?記得從前在背谷時,他也沒這麼能吃酸啊。

蕭夕禾猶豫一瞬,又翻找出三顆酸果,重新為他泡了一杯溫水。

酸果氣味濃郁,雖然一口都沒嘗,卻也被刺激得口舌生津,很難想象謝摘星將這杯水喝完會是什麼樣子。

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謝摘星將水一飲而盡,表略微好了些:“看來這兩年,你倒也學了點東西。”

“……我已經在藥神谷十多年了,自然學了許多。”對于他的隨口試探,蕭夕禾應付自如。

謝摘星掃了一眼,面無表地別開視線。

經過剛才那一陣難,他已經沒有心再與說話,于是轉回到榻上休息。蕭夕禾能清楚地覺到他上有種由而外的疲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以他現在的修為,為什麼會疲憊?

可惜想也知道,即便是問出口了,謝摘星也絕不會回答。蕭夕禾沒有自找沒趣,老實繼續在桌旁坐著。

謝摘星重新睜開眼睛時,就看到正在把玩乾坤袋。他看著完全陌生的乾坤袋,心氣突然有些不順,面無表了一下手指,桌子上的花瓶突然碎了。

“啊!”

蕭夕禾驚恐后退,盯著花瓶看了半天后才猛地回頭:“魔尊,花瓶裂了!”

“嗯,我干的。”謝摘星面無表

蕭夕禾:“……”神經病啊!

看著一臉見鬼的表,謝摘星角浮起一點弧度,只是很快回過神來,又強行將弧度了下去。

一夜無話。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蕭夕禾終于有種解了的覺,熱淚盈眶地跑了出去。

然而一出門,便得知昨夜無事發生,所以的嫌疑沒有洗清,今晚還要繼續與謝摘星待在一起。

“……看來趙無塵做的那些還是有用的,那鬼東西不敢貿然出現了,只是這樣一來,也無法洗清你的嫌疑,”柳安安嘆了聲氣,“不過你放心,這種沾了人命的厲鬼,必須不斷吸食氣才能維持力量,所以即便昨晚沒出現,過幾日還是會冒險出來的,你且再委屈幾日,等它出馬腳你就能解了。”

蕭夕禾:“……所以我還得跟著謝摘星。”

柳安安同地點了點頭。

蕭夕禾深吸一口氣,低頭開始在乾坤袋里翻找。

“找什麼?”柳安安好奇。

“□□,”蕭夕禾頭也不抬,“死了算了。”

柳安安趕把人攔住,好說歹說終于勸同意了。

于是當天晚上,自由了三個多時辰的蕭夕禾又一次回到了謝摘星的房間,繼續忍他時不時的荼毒。

接下來幾日,劍宗風平浪靜,眾人看蕭夕禾的眼神越來越奇怪。畢竟唯一有嫌疑的就是,雖然也可能因為宗門有佛門法庇護,但事實就是自從晚上被謝摘星看管,宗門就再也沒出過事。

雖然知道厲鬼是厲鬼,蕭夕禾是蕭夕禾,附在活人上的厲鬼白日里還會陷沉睡,更是可以證明本人是無辜的。可接二連三失去同門的劍宗弟子,還是很難控制緒。

蕭夕禾察覺到眾人的敵意,白日里也不出門了,整天除了去給趙卿看診,便是待在自己的廂房。

劍宗弟子的敵對與排斥,倒也沒對太大影響,真正對有影響的,還是每天晚上要單獨相的那位。

謝摘星近來子不適,脾氣也大,蕭夕禾每天晚上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哪里得罪了他,可即便如此小心了,也時常會被他找麻煩,還得應付他時不時的試探,憋屈得像舊社會小媳婦。

在又一次跟謝摘星共度夜晚后,蕭夕禾心俱疲,連給趙卿看診時,都有些心不在焉。

“阿肆,阿肆……”

蕭夕禾猛地回神:“啊?我?”

“你要不要休息片刻?我看你似乎很累。”趙卿委婉開口。

柳安安也看向:“是啊,你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蕭夕禾打起神,“二師姐,你為宗主診脈吧。”

柳安安答應一聲,便在床邊坐下了:“宗主,煩請手。”

卿輕咳一聲,將靠近床里的左手了出來。柳安安失笑:“右手就好。”

卿頓了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便掙扎著要將右手從被子下出來。柳安安見如此費勁,趕他別了,自己調整一下坐姿直接為他診左手脈。

寢房里安靜下來,趙卿眉眼低垂,只是擔心地看著蕭夕禾,蕭夕禾察覺到他的視線,友好地朝他笑笑。

卿也揚起角:“你若實在不想與魔尊單獨相,不如今晚就留在我這里吧。”對于打采的原因,他多能猜到點。

蕭夕禾嘆了聲氣:“沒事,已經堅持這麼久了,也不差這幾天。”

“不必勉強自己,”趙卿笑得溫,“若覺得我保護不了你,也可以上阿雨,很厲害的。”

“……那就更不用了,”蕭夕禾干笑一聲,見他還在擔心,便主解釋,“反正那只鬼也撐不了多久了,只要它一出現,便能為我徹底洗清嫌疑,在此之前我跟著謝摘星,反倒更加安全。”

卿微微頷首:“魔尊修為極強,你愿意跟著他其實更好。”

兩人又聊了幾句別的,阿雨便突然出現了,守在趙邊警惕地看著們。蕭夕禾一向懶得與吵,柳安安今日也難得沒說什麼,兩人直接轉離開。

臨出門時,蕭夕禾還聽到趙卿無奈的聲音:“阿雨,你總是這麼不懂事,以后我走了你該怎麼辦?”

聽到他這句話,蕭夕禾心有些惆悵,走出別院后正要與柳安安說什麼,便看到今日表格外凝重。

以前每次看到病患死去,都是這種表

蕭夕禾約猜到了什麼:“宗主的病惡化了?”

柳安安嘆了聲氣,抬頭看向:“你若想解蠱毒,這幾日得抓了。”

蕭夕禾抿了抿,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生老病死雖然皆有定數,可世上能灑面對的又有幾個,想來趙卿也察覺到了什麼,剛剛才會對阿雨說出那樣的話。

低落的心持續了一整日,一直到晚上都沒見好。

“擺個臭臉,給誰看?”謝摘星不悅開口。

……又來了。蕭夕禾無奈地看向他:“魔尊,你真不需要診治嗎?”

“你罵我有病?”謝摘星瞇起長眸。

蕭夕禾:“……是關心你。”

隨口一說,謝摘星面卻略微緩和了。

長夜漫漫,蕭夕禾因為趙卿命不久矣的事半點睡意都沒有,也不想做別的打發時間,只好與謝摘星閑聊。

“若是我猜得沒錯,那只鬼應該快存不住氣了,只要它一出手,便能為我洗清嫌疑,”蕭夕禾提起此事,卻不覺得高興,“可它一旦出手,便意味著有人死去,而且還未必能抓住它。”

雖然趙無塵做了很多,可卻沒有半點信心,總覺得那只鬼的狡詐程度,已經超過了常人難理解的范圍。

謝摘星倚在榻上,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

蕭夕禾卻打起神:“魔尊,你認識那只鬼嗎?”

謝摘星眼尾微挑,答案不言而喻。

蕭夕禾殷勤上前:“我覺得你肯定認識,即便不認識,也知道怎麼抓它,要不你主出擊把它抓起來吧,也省得一直這麼被的等著。”

謝摘星薄

蕭夕禾立刻又往前一步,然后就聽到他淡淡開口:“憑什麼?”

“……做點好事不行嗎?”蕭夕禾無奈。

謝摘星盯著看了片刻:“不行。”

……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蕭夕禾回到桌旁坐下,繼續捧著臉惆悵。

今晚的緒有一部分是因為遲遲抓不到厲鬼,更多的還是因為趙卿。一想到這麼好的人要死了,到難過,再想到他一旦死了,便徹底沒了解毒的希就更難過了。

至于二師姐說的,在他死之前行事……倒是心了三秒,可還是遲疑了,總覺得對一個將死之人做這種事,有點太卑鄙。

……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有點下不去手。

蕭夕禾又嘆了聲氣,在深夜里格外明顯。

謝摘星沒有理會。

又嘆了聲氣。

謝摘星眉心一跳,本以為該消停了,結果蕭夕禾捧著臉,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在深夜中聽起來,就像一聲悠遠流長的嘆息。

他面無表地看向:“一個蠢貨,也值得你這麼費心?”

“怎麼說?”蕭夕禾支棱起耳朵。

謝摘星扯了一下角,剛要開口說話,眼神突然一凜,角輕輕勾了起來:“有熱鬧看了。”

蕭夕禾愣了愣,還沒明白他的意思,便聽到外頭一陣喧囂的打斗聲。

神一震,當即往外跑去,只是跑到門口時突然一個急剎車,又腆著臉回來:“魔尊,一起啊?”

謝摘星嘲弄地看著,顯然看穿了的想法。

蕭夕禾確實有點擔心外面的靜,是厲鬼故意弄出來哄騙的,所以才上謝摘星一起,誰知道他口口聲聲說有熱鬧可看,卻仿佛在榻上生了一般死活不

蕭夕禾無奈,只好心地湊到門口聽靜。

只聽得外頭劍刃劃破空氣的聲音越來越頻繁,隨之而起的還有雜的腳步聲,再仔細聽下去,更有趙無塵厲聲呵斥的聲音。

太真實了,完全不像幻象。

就在快忍不住出去看看時,一強大的靈力突然襲來,連忙側讓開,接著一道影直接撞碎門板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一把長劍刺來,直指對方嚨。

門破了,蕭夕禾才發現外面已經站滿了人,其中還有追過來看的柳安安,兩人對上視線后,柳安安立刻示意往旁邊躲躲,千萬別被誤傷了,練程度一看就知道早就開始看熱鬧了。

蕭夕禾扯了一下角,一低頭便看到一張茸茸的臉……下意識后退一步,半晌才發現絨之下的眼睛有些眼

是阿雨。

察覺到蕭夕禾看自己,阿雨猙獰地出尖銳的牙齒,間發出陣陣威脅的低吼。

蕭夕禾備沖擊,趕去找二師姐求安:“怎麼回事,不是要抓厲鬼嗎?為什麼抓到的是?”

“別提了,就是那個厲鬼,”柳安安挽著的胳膊低聲解釋,“幸好佛門法對妖族也有點作用,趙無塵及時出現,否則又要有兩個弟子被害死了。”

“……可我那日見到的厲鬼分明是飄著的,與現在的樣子也不太像啊。”蕭夕禾更疑了。

柳安安聳聳肩:“若不這麼誤導你,又豈能躲這麼久?也是我們大意,沒想到妖族也有吸人氣的功法,我就說玲瓏塔為何抓不到附的鬼,合著是本就不存在什麼鬼,從頭到尾都是這個妖族在作惡。”

說完,又冷笑一聲,“難怪一直跑來找我們,原來是新仇舊怨。”

蕭夕禾皺了皺眉:“這般看重宗主,為何要做傷害劍宗的事?”

話音剛落,便聽到阿雨激開口:“我沒做錯事,你不能殺我!”

蕭夕禾抬頭看去,只見趙無塵臉鐵青,依然用劍指著地上的阿雨,而正對著門口的榻上,某人正好整以暇地坐著,獨VIP獨座觀影。

蕭夕禾:“……”這人真是,總能用各種微小的事拉仇恨。

那邊,趙無塵又說了什麼,阿雨梗著脖子還:“我知道你看不上妖族,看不上我,但這件事我沒錯!我是為了救卿,他如今這境況,必須用活人的氣續命……”

“放肆!你作惡多端,還想給卿潑臟水?!”趙無塵怒喝,“我這便殺了你,為我十一三名弟子報仇雪恨!”

阿雨齜了齜牙:“我句句屬實!若非為了卿,我又如何會下如此殺手,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無能,護不住卿就罷了,還招來謝摘星……”

被提到名字的謝摘星隨意看了地上的妖族一眼。

阿雨提起此事,便有些咬牙切齒:“若非你招來謝摘星,將劍宗封得蒼蠅都飛不出去,我早就下山取凡人氣了,又何必裝神弄鬼,對門弟子下手……”

“你殘害命,倒還有理了?”趙無塵大怒。

阿雨恨恨看著他,正要再與他辯駁,蕭夕禾突然開口:“你若是兇手,為何行兇時只在門外引,而非進門強取?”

“我若如此,又如何讓你們堅信行兇的就是厲鬼?”阿雨看到蕭夕禾,眼底的憤恨愈發濃烈,“你們這兩個庸醫,救不了卿也就罷了,還整日纏著他不放,弄些七八糟的藥想害死他,你們才該死!”

“我們再是庸醫,也不會用別人的命當藥引,”柳安安冷笑一聲,“難怪宗主前陣子的脈象突然好了,近來又變差了,合著是因為你向他輸送氣,你這般殘害他的同門,他知道嗎?”

被這麼一問,阿雨眼底閃過一:“你們、你們不能告訴他……”

“阿雨?”

阿雨一愣,一扭頭便看到面蒼白的趙卿,此刻正站在幾米開外的院門口。

他眼底有幾分茫然和心痛,顯然已經猜到發生了何事,卻依然不愿相信。

“你當真……害了我的師兄弟?”他艱難開口。

阿雨怔怔看著他,一瞬間茸褪去,又變回了原本的漂亮姑娘。

“是因為我嗎?”趙卿站在門下搖搖墜,風一吹衫空,愈發襯得他子孱弱,“是因為我,才枉害了這麼多條命?”

卿……”

“若真是如此,我只怕不能再留你了,”趙卿慘然一笑,“你走吧。”

卿……”阿雨眼圈紅紅的,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不像剛才一般牙尖利。

卿深深看了一眼,徑直朝著趙無塵便要跪下。趙無塵臉一變,一靈力強行將他扶起:“卿,你這是做什麼?”

“阿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求父親饒一命,我愿以殘破之軀,為一十三位師兄弟償命。”趙卿艱難開口。

趙無塵咬牙:“你瘋魔了不,為何要為頂罪?!”

“阿雨本不壞,一切罪孽皆源于我,”趙卿哀求,“求父親放過,我愿承擔一切罪責。”

趙無塵攥了手中劍,許久猛地收手,鐵青著臉背過去:“看在卿的份上,本尊便饒你這次,日后你有多遠躲多遠,再本尊瞧見你,殺無赦!”

阿雨呆滯地看著趙卿,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跌跌撞撞朝趙卿走去。

還要靠近趙卿,趙無塵頓時皺起眉頭,還未來得及開口呵斥,便在趙卿三米遠的地方停下了。

卿,我真的好喜歡你。”哀哀開口。

卿眼角泛紅:“對不起,是我沒教好你。”

阿雨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我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卻沒有說話。

阿雨依地看著他:“為了你,我什麼都愿意,所以我絕不后悔。”

說罷,突然一掌打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蕭夕禾驚呼一聲,所有人都看了過去,顯然沒想到這只妖族會選擇自戕。

“阿雨!”趙卿沖上去將人抱住,卻因為自己太過孱弱,直接與一同跌坐在地上。

阿雨角頓時溢出大片鮮,直接將半張臉都浸了。

“阿雨,阿雨……”趙卿手指抖,想要臉上的

阿雨出一個微笑,便徹底閉上了眼睛。

“阿雨!”趙卿急火攻心,突然也倒在了地上。

卿!”趙無塵急忙上前,柳安安也趕去查看況,一時間場面失控糟糟的。

蕭夕禾還沒從有親眼看見人自殺的震撼里走出來,愣了許久的神后一抬頭,突然對上了謝摘星玩味的視線。

眼前一陣發黑,耳邊的所有聲響也突然變得不太真切,整個人都如踩在棉花上一般,連膝蓋都使不上勁兒。

同前幾次蠱毒發作時一樣,都是突然天旋地轉,可這次又不一樣,一種類似螞蟻啃食一般的痛意,正從骨子里逐漸蔓延,又清醒三分。

深吸一口氣,一抬頭便看到了大敞的房門中,正在喝茶的謝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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