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懷了我的崽[穿書]》第25章 第 25 章

蝕骨的與疼還在不斷涌現,蕭夕禾趁著院子里一片兵荒馬,故作鎮定地轉離開,等謝摘星看完熱鬧再回頭時,已經不見了。

蕭夕禾游魂一般一路飄回廂房,一進門便直接倒在了地上,放任自己徹底昏迷。

再次醒來時,已經在床上躺著了,旁邊是憂心忡忡的二師姐。蕭夕禾眨了眨眼睛,半晌才緩緩開口:“我睡了多久?”

“你那是睡嗎?明明是昏倒,”柳安安看到醒來,松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生氣,“不舒服為什麼不跟我說?知道我一回來發現你倒在地上有多擔心嗎?”

“你當時也忙,哪顧得上我,”蕭夕禾失笑,“宗主怎麼樣了?”

柳安安瞪眼:“你管他怎麼樣,藥神谷門規第一條怎麼說的?不論何時自及同門命都最為重要,救治病患的前提是保全自家人,這些話你都記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又沒危及命,不適用第一條門規,這才沒告訴你,二師姐你別生我氣了。”蕭夕禾乎乎地開口。

平時鮮,可每當撒時,語氣都著三分,眼睛也晶亮漂亮,與平凡的外貌很不相符。

柳安安努力板著臉,眉眼卻還是舒展了許多:“再有下次,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出診了。”

蕭夕禾笑笑:“嗯!”

柳安安又看一眼,終于忍不住道:“剛才我為你診脈,發現你的經脈得厲害,心脈還有腐蝕的痕跡……”

“是合歡蠱發作了,”蕭夕禾恍然,“難怪這次覺有點疼,原來已經開始腐蝕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像謝摘星說的那樣,看著自己的一點一點融化。

柳安安無語:“你怎麼這麼淡定?”

“不淡定又能怎麼樣,”蕭夕禾苦笑一聲,“本來我早就該死了,能茍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幸運了,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柳安安定定看著,許久突然扭頭就走,蕭夕禾忙問:“干嘛去?”

“把趙卿弄過來。”柳安安還要走。

蕭夕禾趕把人拉回來:“他現在悲痛加,子孱弱,再給我做幾次爐鼎,不得當場死了啊?”

“他本來也不能活了,”柳安安倔強地看著,“以他現在的境況,不出半月就會氣絕亡,反正怎麼都要死,不如死得有價值一點。”

“……什麼歪理。”蕭夕禾無語。

柳安安眼圈一紅:“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你死!你現在立刻給我去睡他!”

蕭夕禾哭笑不得:“再緩兩天行嗎?等他緒稍微好一點,我再與他商量此事。”

“真的?”柳安安皺眉。

蕭夕禾認真點頭:“真的。”

“那好,就兩天,不能再拖了……”柳安安松一口氣,“宗主是個好人,必然會愿意幫你,到時候你小心一點,不至于損傷他的命。”

蕭夕禾答應了。

柳安安與對視片刻,哼哼唧唧爬到床上抱住:“小師妹,藥神谷里我最喜歡你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不是最喜歡大師姐?”蕭夕禾挑眉。

柳安安揚:“不一樣的喜歡,對大師姐是照顧多一點,對大師兄是尊敬,只有對你,才會像同齡的朋友一般……我以前都沒有朋友的。”

蕭夕禾笑著拍拍的后背:“我也最喜歡你。”

柳安安吸了一下鼻子,坐直了:“找點吃的吧,我現在需要食緩解悲傷。”

蕭夕禾失笑,直接將自己的乾坤袋扔給

柳安安高興了,一邊翻找一邊嘟囔:“我最喜歡你的乾坤袋了,像個百寶箱,什麼好吃的都有……啊,找到兩塊棗糕,我最喜歡棗糕了,我再看看還有什麼……”

蕭夕禾見已經徹底沉浸尋寶游戲,角也跟著揚了起來。

柳安安找了半天,最終找到兩塊棗糕一份爪還有一小袋瓜子,把乾坤袋還給時,還不忘吐槽一句:“剛才在里面看見你以前的乾坤袋了,都用那麼舊了你還沒扔啊?”

“只是外表舊了,里面還是能用的,萬一哪天用得上呢,就留著了。”蕭夕禾把師父送的新乾坤袋重新戴回上。

柳安安撇了撇,將手里的食分給一半。

蕭夕禾陪著柳安安吃了點東西,又灌下兩大瓶護養心的湯藥,那種酸麻的疼痛總算消失了。手腳,確定神恢復得差不多了,便跟柳安安一起去了趙卿寢房。

卿還在昏睡,即便已經失去意識,蹙起的眉頭也沒有松開。

趙無塵正在旁邊陪著他,見蕭夕禾二人來后便站了起來:“兩位小友。”

“趙宗主。”蕭夕禾看到他眉眼間的疲態,心里默默嘆了聲氣。人之所以是人,便會為七生離死別所擾,像趙無塵這樣的高階修者也是一樣,縱使地位再高、修為再強大,留不住親人時,依舊是無能為力。

簡單打過招呼后,柳安安直接到桌前站定,一邊從自己的乾坤袋里翻找適合趙卿的補藥,一邊吩咐蕭夕禾:“你去給宗主診脈,瞧瞧脈象是否呈斷續狀。”

蕭夕禾才進藥神谷一年,大多數藥理都只學了皮,唯有煎藥之類的做得極好,所以平時診脈一向由柳安安負責,只負責理藥材。不過到底是柳江的徒弟,即便只學了皮,也要比尋常大夫厲害些,查看脈象這樣簡單的事還是能做的。

蕭夕禾答應一聲走到了床邊,剛一坐下要去他搭在被子上的右手,正在昏睡的人突然指尖一。蕭夕禾頓了頓,一抬頭便看到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阿肆……”他看到蕭夕禾也有些怔愣,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卿,”趙無塵連忙上前,“你醒了?”

卿疲憊地抬起眼眸,勉強出一點笑:“父親。”

蕭夕禾識趣地到一旁站定,趙無塵立刻在先前的位置坐下了,拉著趙卿的手聲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父親,阿雨呢?”他在提到某個名字時,聲音突然輕了幾分。

趙無塵怕刺激他,不愿再提起那只妖族,可面對兒子殷切的眼神,抿了抿還是回答了:“我人將葬在了后山。”

那只妖雖然為了兒子做了許多事,最后還付出了自己的命,可一想到害了他一十三名弟子,他就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一把火燒了。可惜憤怒過后便是冷靜,為了減輕兒子的悲痛,他只能將好好安葬。

聽到阿雨的結局,趙卿眼底細碎的突然破滅了,他沉默許久,只說了一句:“是我害了。”

“不關你的事,你切勿再多想,”趙無塵皺著眉頭,“這件事已經過了,你好好養病,等將來子好全了,父親帶你去看。”

卿怔怔抬眸,對上趙無塵的視線后眼圈突然紅了:“父親……”

趙無塵沉默地拍拍他的后背。

寢房里氣氛愈發低迷,蕭夕禾嘆了聲氣:“趙宗主,您這幾日也累壞了,不如先去歇息吧。”

趙無塵也知道自己留下對趙卿無益,聞言點了點頭便站起來了:“有勞二位小友。”

“趙宗主客氣。”蕭夕禾與柳安安還禮。

“兩位小友,可否借一步……”趙無塵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靜了靜后笑笑,“無事了,麻煩你們照顧卿。”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蕭夕禾看得懂他的猶豫,也能猜到他猶豫的背后,是已經知曉了兒子的況,所以不忍心再問一遍的痛楚。

趙無塵一走,柳安安便直接走上前來,將一顆補藥遞上:“宗主,你將這個吃了。”

卿看著手中的丹藥,靜了片刻后揚:“不用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拒絕吃藥,柳安安愣了一下,頓時皺起眉頭:“宗主,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但重要。”

“我大限將至,實在不想再吃這些苦藥,還請柳道友見諒。”趙卿苦開口,見柳安安還想反駁,他無奈一笑,“柳道友不必安我,我都知道的,自己應該是沒幾日好活了,既然所剩時日不多,又何必再浪費東西勉強自己。”

柳安安,突然說不出勸他的話了。

畢竟他說的對,即便吃了這些藥,也難以改變他的結局。

寢房里陷短暫的沉默,趙卿垂著眼眸,已經沒了半點生趣。蕭夕禾看著他,仿佛能清楚地看到生命力在流失,一種無能為力的緒在心中涌出,匆匆別開臉,才沒泄自己的緒。

從趙卿的寢房出來時,師姐妹兩人都有些提不起神,低著頭沒打采地走在路上。雖然已經查出那只厲鬼是阿雨,且阿雨已經死了,但兩人回去的時候,還是習慣地避開蕭夕禾第一次見鬼的那條小路,轉而換了別的路線。

兩人走到一半時,蕭夕禾突然想起一件事:“謝摘星不是給了趙卿一塊冰魄,說那東西能救他的命嗎?”

“咱們不是已經討論過了,那東西不論口服還是外用,都沒有任何藥用價值,估計是謝摘星糊弄他的。”柳安安聳聳肩。

蕭夕禾擰眉:“萬一不是呢?謝摘星那麼厲害,說不定真的能救他呢?”

“若真能救他,他現在為何越來越差?”柳安安一針見

蕭夕禾突然不知該怎麼反駁了。是啊,趙卿先前說過,他一直按照謝摘星的吩咐將東西帶在上,假如真有功效,又怎會越來越差。

再次安靜,柳安安默默牽住的手:“我知道你不想讓宗主死,我也是一樣的心,可醫修只能治病救人,不能逆天改命,這一點你應該也清楚。”

蕭夕禾嘆氣:“也是。”

柳安安拍拍的后背,牽著回屋去了。

接下來三五日都一切如常,轉眼又是一個深夜。

蕭夕禾從夢中驚醒時,柳安安還在睡。沒敢發出聲音,默默蜷一團忍突如其來的疼痛,明明已是夏末秋初,晚間的空氣都是涼的,卻生生出了一汗。

許久,疼痛逐漸減退,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低頭便看到胳膊上泛著水

像是汗,也像是融化了一層。愣了愣手去,被的地方瞬間一陣疼痛,蕭夕禾悶哼一聲,當即從乾坤袋里掏出大把補藥服下,默默坐起來開始打坐。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遠方傳來第一道鳴,蕭夕禾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直接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柳安安起床時,就看到睡得正香,索沒有,獨自一人去給趙卿診平安脈。

蕭夕禾一直睡到晌午才醒,睜開眼睛時柳安安剛進門。兩人四目相對,柳安安樂了:“你今日怎麼睡這麼久。”

“你怎麼沒我?”蕭夕禾又倒回床上。

柳安安也跑到床上躺下:“也沒什麼事,例行診脈而已,我一個人就能行。”

“謝謝二師姐。”蕭夕禾哼唧一聲。

柳安安笑笑,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剛才回來的時候遇見了謝摘星。”

蕭夕禾又開始作痛,聞言只是輕哼一聲:“劍宗就這麼大,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遇見了多正常。”

“不太正常,他好像心很差,一直黑著臉,”柳安安嘖了一聲,“也不知道誰惹了那位殺神。”

蕭夕禾頓了頓:“他那麼兇,誰敢惹他啊?”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不管是誰招惹了他,都肯定要倒大霉的。”柳安安心有余悸。

半個時辰后,蕭夕禾看著眼前面無表的謝摘星,沉默了。

就是趁自己稍微好了點,所以一個人出來溜達溜達,誰知道就這麼倒霉,沒幾分鐘就遇見了這位大佬。

蕭夕禾無言許久,角浮起客氣的假笑:“魔尊莫怪,我這就走,絕不打擾您的清凈。”

說完,果斷轉

“你的蠱毒已經開始發作了吧?”謝摘星冷冷開口。

蕭夕禾想假裝沒聽見,但想想魔尊大人的脾氣,還是乖乖停下腳步,一臉無辜地回頭:“什麼蠱毒?”

“到了如今這境地,你還要跟我裝傻?”謝摘星死死盯著

蕭夕禾訕訕一笑:“魔尊大人,您怎麼又把我當別人了,我都說了我不是……”

“你寧愿折磨而死,也不肯向本尊認錯?”謝摘星煩躁地打斷,“還是說你從未死心,還想找別的男人?”

……找別的男人還能有一線生機,找你認錯只會死得更慘吧?蕭夕禾扯了一下角,語氣格外平靜:“魔尊大人,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也沒中什麼蠱毒,不出意外的話,此后即便修為不再進,也能平安無事活到兩百歲。”

謝摘星聞言怒極,反倒生出一分冷靜:“好,這可是你說的。”

蕭夕禾被他氣勢所懾,忍不住后退一步。

謝摘星沒有錯過的后退,眼底冷意更冷:“本尊倒要看看,你能到什麼時候。”

說罷,直接拂袖而去。

蕭夕禾目送他走遠,總算心累地松了口氣。

當天晚上,又一次蠱毒發作了。

這一次要比之前每一次加起來都要洶涌,盡管拼命忍耐,卻還是吵醒了另一張床上的柳安安。

柳安安驚醒的瞬間,便沖過來將抱住,然而肢的接加重了皮迫,蕭夕禾忍不住嗚咽一聲。

柳安安意識到不對后,又連忙放開,守在側踱來踱去,終于忍不住將兩人的乾坤袋都拿了出來,不斷往外倒東西。

補藥、止藥、強丸……一樣樣藥材都被倒了出來,柳安安卻找不到一樣可以緩解合歡蠱的東西,急得一張臉都漲紅了。

蕭夕禾看到眼角泛淚,勉強出一點笑意:“若真有第二種法子可以治愈,我又怎會一直瞞著師父。”

“你別說話!”柳安安語氣急切,“專心應對!”

說著,也在地上盤坐起,將自己的靈力不斷輸給蕭夕禾。

靈力的輸讓蕭夕禾好了些,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也沒有跟二師姐客氣,閉上眼睛專心打坐,以應對洶涌的蠱毒。

兩人一直對坐到天亮,隨著蕭夕禾一聲輕哼,蠱毒總算是停歇了。

柳安安四肢無力地倒在地上,許久才虛弱開口:“你今晚……必須去找趙卿。”

蕭夕禾這一夜又累又疼,聞言也只是,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去找他。”柳安安沒得到回應,板著臉加重了語氣。

蕭夕禾這才悶哼一聲。

兩人一個倚在床上,一個倒在地上,誰也沒有一下。

日頭漸漸高升,濃烈的落在房中,將夜晚帶來的寒氣盡數驅趕。兩人還是一,只默默恢復力。

許久,房門突然被敲響,外頭傳來劍宗弟子的聲音:“兩位道友可在?”

“……有事?”柳安安打起神。

弟子提醒:“二位今日還未給宗主診脈。”

柳安安回神,剛要說這就去,突然想到什麼:“你去向宗主說一聲,今日上午不診脈,夜間再診。”

“是。”弟子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廂房里再次靜了下來。

柳安安勉強坐起來,用腳尖了砰蕭夕禾的小,蕭夕禾這才疲憊地看向

“給我看看你上。”柳安安道。

蕭夕禾頓了一下:“我沒事。”

“快點。”柳安安蹙眉。

蕭夕禾無奈,只好將裳解下。

果然,蠱毒已經開始融化,原本潔漂亮的皮上,出現了點點燒灼的痕跡,如同一個個梅花印記,在白皙的上妖冶麗。

柳安安心疼不已,連忙取出傷藥打算為涂抹,蕭夕禾攔住:“蠱毒腐蝕的傷口是治不好的,別浪費東西。”

“你再學趙卿說話!”柳安安突然發脾氣。

蕭夕禾愣了一下,才發現這句話趙卿也說過,頓時有些訕訕:“我不是那個意思……”

柳安安發完脾氣立刻就后悔了:“對不起,我不該朝你發火。”

“我知道二師姐是關心我,”蕭夕禾握住的手,一臉真誠地看著,“我發誓,今晚就去找趙卿,定要勸得他答應與我合修。”

“他若是不答應,你就用強的。”柳安安忙道。

蕭夕禾噎了一下,對上期待的眼神后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于是掙扎半天后憋出一個字:“……好。”

柳安安見答應,心頓時好了許多,從地上一堆七八糟的藥里,找出一顆紅藥丸:“他要是敢拒絕,你就將這個喂給他,保證他任你擺布。”

“你哪來這種七八糟的藥?”蕭夕禾無語,“這東西給他吃下去,他還有命活到任我擺布嗎?”

“你想到哪里去了!這不是助興藥,是能讓他三個時辰四肢無力的東西,”柳安安塞到手里,“你要是怕他不吃,就用靈力催化,化作一團氣讓他吸下去,藥效是一樣的。”

“知道了。”蕭夕禾哭笑不得,卻不打算用。

柳安安一看就知道沒放在心上,當即皺著眉強調:“這是我爹先前無意間煉制出的藥,世上總共就三粒,他為了測試藥效用了兩粒,如今就這一顆了,即便是大羅神仙中了藥,也要老老實實躺上三個時辰,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你千萬別浪費。”

蕭夕禾聽了的解釋,不得不重新審視掌心小小的藥丸:“真有這麼神奇?”

“當然神奇,連我爹都沒再復刻出來第四顆,他本來不舍得給我的,還是我娘說讓我拿著,當個保命的東西也好。”柳安安頗為得意。

蕭夕禾笑了起來:“這麼好的東西,拿去對付一個凡人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柳安安當即控訴地看向

“……我錯了,保證完任務,絕不辜負你的期。”蕭夕禾秒慫。

柳安安這才滿意。

因為蕭夕禾的狀況,兩人一整天都沒出門,直到天漸晚,柳安安才打開房門。

“加油!”帶著嚴肅的期盼看著蕭夕禾。

蕭夕禾:“……你閑著也是閑著,把地上東西都收拾一下,裝回乾坤袋里。”

“好,”柳安安答應,順便提醒,“別忘了拿著藥。”

蕭夕禾:“知道了。”

深吸一口氣,略微將自己整理一番后,便在柳安安殷切的目下出門了。

才一天沒出門,就覺好像半年沒出來了一樣。蕭夕禾一走出來,迎面便是一和煦的涼風,舒適地懶腰,抬頭便看到上空一圓月。

突然好了一點,對未來也不再悲觀——

今晚過去,的毒說不定就徹底解了,以后的人生只剩坦途。

蕭夕禾揚起角,習慣避開小路不不慢地朝著趙卿的寢房去了。

一步兩步三步……距離寢房越近,生出的希便越大,步伐也忍不住更快了些,等遠遠能看到小院廓時,更覺好新生活仿佛在朝自己招手。

笑著走過去,進院的時候迎面遇上兩個劍宗弟子。

自從洗清嫌疑后,劍宗的人似乎對先前排一事很是愧疚,這幾日對比從前要更熱

眼下遇上了,弟子們當即笑著打招呼:“阿肆道友,來給宗主診脈嗎?”

“是啊,你們這是做什麼去?”蕭夕禾也心極好地寒暄。

弟子答道:“幾個同門正在后山賞月吃月餅,我們也去湊個熱鬧。”

蕭夕禾一愣:“月餅?”

“是呀,今日不是中秋節麼。”弟子笑問。

蕭夕禾聽到‘中秋節’三個字時腦子都是懵的,好半天只冒出一個想法——

難怪今晚的月亮那麼圓。

“時候不早了,您先進屋吧,我們去去就回。”弟子說完便一同走了。

蕭夕禾怔怔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僵住的思緒總算再次流……今日八月十五,謝摘星寒之癥該復發了吧。據原文來看,他發病時會功力大減,所以一般會找個安全的地方獨自熬過,這次卻因為找留在了劍宗。

他這次把劍宗攪得七八糟,還沒救下趙卿,趙無塵早就對他不滿了,若是發現了他犯病的事,會不會趁此機會對他下手?

……不想了,他修為那麼高,即便犯病趙無塵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眼下最要的是解決上的蠱毒,再發作一次,上那些斑斑點點的紅痕,只怕要形大面積的潰爛了。

蕭夕禾竭力將腦海中的謝摘星甩出去,走向寢房的步伐卻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在走到門口的瞬間,到底還是停了下來。

……雖然趙無塵實力一般,可架不住這是人家的地盤啊,門弟子幾千人,人海戰也能熬死他了。

發現自己又走神,蕭夕禾恨己不爭地敲了敲腦袋,手便要去推面前的房門。

然而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許久,皺著眉頭長嘆一聲氣。

“誰?”趙卿溫和的聲音從門里傳來。

蕭夕禾卻沒有回答,直接轉就走。

“……人家修為強大法力無邊,哪用得著你一個小小筑基擔心,更何況他現在一心想殺你,你不好好躲著,往上湊什麼湊!”

蕭夕禾一邊跑一邊暗罵自己多管閑事,腳下的步伐卻越來越快。一路小跑,以最快的時間來到了謝摘星住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踏院子的瞬間,便覺到一寒涼之意。

涼意讓心驚,且有不斷蔓延之勢,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趙無塵發現……要進去嗎?進去之后,被謝摘星弄死了怎麼辦?

蕭夕禾再次陷兩難的境地。

正糾結時,周的寒意更重了。在背谷兩年多,陪著他度過好幾次病發,可沒有哪次比這次嚴重,明明距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還是覺到了刺骨的冷。

而平時這種程度的冷,只有在在他上時才能覺到。

……嚴重這樣,只怕趙無塵沒來殺他,他先自己凍死了吧。蕭夕禾嘆了聲氣:“我是欠你的吧……”

上抱怨著,卻很誠實地朝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用幻把自己變谷時的模樣。這是合歡宗特有的幻,但不像醉容那樣持久,最多只能維持一個時辰。

走到門口時,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一臉鄭重地將門推開……

剛推開一條,一道強勁的靈力突然朝門口襲來,蕭夕禾慌忙避開,還是被削掉了一截發。烏黑的發輕飄飄落在地上,眼睛逐漸睜大,當即扭頭就跑。

……媽的,病這樣都這麼強,就算整個劍宗都上也不是他的對手,哪用得著這個廢擔心!

蕭夕禾拼命往外跑,一步兩步三步……眼看著門口越來越近,一道影突然出現在前方的地面上。驚恐抬頭,便看到渾裹滿了寒霜的謝摘星從天而降,直接擋住了的去路。

蕭夕禾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道歉:“魔尊大人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看著悉的人兒一臉恐懼,謝摘星眼底仿佛覆了萬里冰山,指尖卻亮起幽藍靈火。那是高純度靈力濃到一定程度才能呈現的狀態,別看只是一點點,卻足以摧毀一座山脈。

也能打死一百個蕭夕禾。

蕭夕禾咽了下口水,巍巍開口:“魔尊大人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

“有話好好說?”謝摘星死死盯著,點著靈活的手逐漸抬了起來,“你何時打算好好說了?”

“我我我知道不該逃走,但我都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解釋!”蕭夕禾直哆嗦,也不知是冷得還是嚇得,“如果我解釋的不能讓你滿意,你再殺我也不遲!”

謝摘星瞇起長眸,似乎在斟酌要不要給留點時間。

蕭夕禾咽了下口水:“只要一刻鐘……半刻鐘就行!”

謝摘星面無表上的寒霜愈發厚了。

許久,他沉聲開口:“若無法說服本尊,本尊就將你碎尸萬段扔去后山喂狼。”

蕭夕禾訕笑一聲,將手揣進袖子里取暖:“那、那您靠近些,我怕被別人聽到。”

謝摘星盯著看了片刻,勉為其難上前一步。

蕭夕禾悠悠站起來,大著膽子朝他走去:“其實,我走是因為……”

話沒說完,揣在袖中的手突然朝他甩來。的攻擊對于謝摘星而言如同以卵擊石,手還未到他面前,便被他抓住了手腕,刺骨的寒意當即從腕上骨髓,凍得蕭夕禾一個哆嗦。

“看來你并沒有什麼理由。”謝摘星語氣突然平靜。

明明他不像剛才一樣憤怒,可蕭夕禾更怕了,勉強出一點微笑剛要開口,抓著自己的手突然一松。

兩人同時一愣,謝摘星最先反應過來,頓時臉沉:“你對我做了什麼?”

……起、起作用了?蕭夕禾猶豫一瞬,大著膽子推了謝摘星一把,剛才還囂張的魔尊大人,直接面條一樣倒在了地上。

撲通……落地,將地上的磚石都砸裂了兩塊。

蕭夕禾:“……”

謝摘星:“……”

死一樣的寂靜之后,蕭夕禾艱難開口:“我……不是故意的。”

謝摘星面難看,卻一不能:“你究竟做了什麼?”

“其、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顆藥而已,等三個時辰之后你就好了,”蕭夕禾見他不能了,膽子略微大了些,磨蹭著走到他跟前蹲下,手去他的臉,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遞的同時,他臉上的冰霜也漸漸化去。

“別我!”謝摘星咬牙,卻連別開臉都做不到。

蕭夕禾一臉誠懇:“魔尊你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擔心你今日犯病,萬一被趙無塵發現會有危險,所以想來幫幫你。”

“我本來沒有危險,”謝摘星氣笑了,“現在你給我用了藥,就有了。”

蕭夕禾干笑一聲:“我也不想的,可你非要殺我……”

“還是我的不對了?”謝摘星眼底殺意彌漫。

蕭夕禾趕捂住他的眼睛:“你別這麼看我,我害怕。”

謝摘星:“……”

他周的寒意因為的靠近逐漸減輕了些,但待在院子里久就還是容易被人發現端倪。蕭夕禾思索片刻,直接將他公主抱了起來。

謝摘星從未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有被這麼抱起來的時候,當即便要冷著臉呵斥,可對上蕭夕禾堅定的視線后,便知道自己呵斥無用,反而是白費口舌,干脆面無表閉口不言。

他不說話著實讓蕭夕禾松了口氣,否則真怕自己被他一嚇唬,就把他給摔了出去,那可真就新仇舊恨算不清了。

蕭夕禾將人抱到床上后,便轉往外走,謝摘星額角青筋直跳:“蕭夕禾!我看你敢走!”

“不走不走,我把門關好。”蕭夕禾說著,直接將門關上了,還不忘一個咒防止寒氣外溢。

謝摘星眼底閃過一嘲弄:“看來你這一年多,當真學了不東西。”

“是學了不,”蕭夕禾往他邊走,“要不是一直東躲西藏,可能學的更多。”

“東躲西藏?”謝摘星瞇起長眸,“一直待在藥神谷,怎麼算東躲西藏?”

“誰啊?”蕭夕禾一臉不解。

謝摘星不悅:“你再裝。”

蕭夕禾嘿嘿一笑:“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但你真誤會人家了,我不是。”

“你若不是我繼續誤會不好?這麼著急撇清作甚?”謝摘星反問。

蕭夕禾沒想到這人都冰凍面條人了,邏輯還這麼清楚,好在也不差:“那種缺德事我可干不出來。”

“你干的缺德事還?”謝摘星冷笑。

蕭夕禾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上手就去他的裳,謝摘星臉倏然難看,再開口已滿是蓬的怒氣:“你來找我,便是為了這種事!”

蕭夕禾愣了愣,回過神后趕解釋:“你把我想什麼人了,我來真的只是為了幫你,沒別的意思,你放心吧,我沒打算你!”

謝摘星愈發郁,眼底殺意彌漫:“你沒打算我,那打算誰?”

蕭夕禾:“……”怎麼又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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