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云閑在眾臉綠劍靈的注視下，輕松愉快地過了最艱難這關。

而此時，那邊不知什麼生的翻滾聲還在繼續：“在哪呀……在這呀……”

警惕地將指尖在劍柄上。

聽這聲音，似乎是什麼智商不高的魔。可哪兒都沒說過刀劍之境還有魔啊？難道是報有誤？

但那聲音離得太遠，也沒什麼攻擊的樣子，云閑將其忽略，信步向前走去。

不到五步，一道凌厲劍氣閃電般向襲來，下意識拔劍一擋，劍與劍氣相，被帶著重重抖了一下。

真正的試煉，從現在才開始。

每個口不同，道路不同，路途間遇到的事也不同，所以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當然，如果能一力降十會，那運氣也就微不足道了。云閑從小一雙臭手，十次簽都不中大吉，還以為在境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但事實卻出乎意料。一路竟稱得上風平浪靜，順利的都有些不可思議。

“前輩。”云閑懷疑道：“是你們在幫我？”

就算再生氣也不用送這麼遠啊。

聲音在空曠府回響，除此之外再無回應，看來不是。

繼續向前。

云閑再次揮劍將襲來的劍氣擋開，一直繃的右臂已開始到疼痛。眼前依舊是乏味枯燥的道路，似乎看不見終點，一片灼目明亮，但覺尚好，并沒有那麼難以忍。

當初在這個世界睜眼，不能說話不能，常年在病痛之中，后來拾劍的目的也只是想強健，當然沒多迫，也稱不上什麼上進心。

但現在執劍的理由發生了變化，劍上承擔的重量也不同往昔了。的資質在一方劍閣里算得上好，可一旦出了劍閣，大千世界中的天才都能滿地跑，又能算得上什麼。

云閑忽的到一陣莫名的悲傷。

自己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想要改變一切，也不過只是這天地下的一粒渺小沙塵，螻蟻一般的存在，永遠也抵抗不過命運的洪流……嗯？不對？怎麼會這樣想？

云閑嘶了一聲，瞬間察覺到了反常。

莫名其妙的，怎麼不算天才呢？

真要評選四界天才劍者之首，宿遲都得往后稍稍好嗎？

就在這個想法出現之際，眼前豁然開朗，方才那些異樣的緒如水般散開，再沒留下一點痕跡。

云閑：“……”

好家伙，竟然還有神攻擊。真是小看你們了！

想必那些負責煽風點火的劍靈沒想到云閑有如此城墻般的厚臉皮，當即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云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拐過最后一道彎，看見不遠的墻壁上倚著一把小劍。

一片空茫之中，那掌大的小劍出現的實在蹊蹺，劍鋒就這麼直地在外邊，也不記得穿個劍鞘，云閑盯了它半天，總覺得在哪里見到過，眼得很。

但就是突然想不起來了。

不遠不近地蹲過去，尚未手拉，就聽那小劍竟然還暈乎乎地口吐人言：“走開，吾不跟傻子玩！”

“不跟傻子玩？哪來的傻子。”反正不是，云閑煞有其事地問：“你這麼小就出來打工了？”

“混蛋！”小劍又道：“吾乃……劍閣重寶，鎮派之劍，太平。想當年，一劍渡十萬，風無兩……”

云閑：“啊？”

小劍：“混蛋！吾乃……”

那小劍劍柄晃，流四逸，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吾乃太平”，什麼“放我出去”之類，引得云閑哄笑起來，刀劍之境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云閑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出口，善心大發，將這未年小劍揣進了兜里：“行了，我帶你出去見掌門，別念了。”

走的匆忙，并未注意到耳后最后兩道勢若驚鴻的殺伐劍氣呼嘯而來，那劍氣強悍無匹，卻在小劍微不可聞的哼聲中瞬間消散了。

出口波著的水將云閑吞沒，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輕飄飄落在堅實地面上，抬眼便是劍閣眾人激的臉。

那柱香只燃了三分之二，還剩下短短一截。

“出來了！這麼快就出來了！”

“這可是比大師兄還快啊！！”

“看來這屆四方大戰毫無疑問得是小云師姐去了……”

“那是一定了。現在的懸念就是第二位花落誰家，我覺得有可能是喬師姐。”

“這話你都敢說，不要命了？小心喬師姐發火！”

“……”

云閑站直了，看向一旁的云瑯。蕭蕪也來了，和滿臉喜悅的道對比一下，就能看出掌門的表現在異常復雜，如果一定要描述，那就是二分欣三分激五分無語凝噎，變幻莫測。

不知他在門外經歷過了怎樣的一番心掙扎。

但他很快平復了心緒，緩緩走來，將手上那代表東界劍閣的劍型徽征鄭重遞與云閑，沉聲道：“給你了。”

云閑接過那薄薄的徽章，別在領上：“我明白。”

下意識要去那把奇怪的小劍，卻了個空，有些困地蹙起了眉。

難道這也是幻覺？還是自己沒能將它帶出來？

云瑯剛沒欣多久，就聽到一旁的劍修在那好奇地問：“小云師姐，你的悟到底寫了什麼啊？前輩們讀了之后是不是拍案絕？”

“不至于不至于。”云閑神態自若地微笑，“也就是一些《劍修的自我修養》、《三句話讓你上練劍》、《劍修太強了怎麼辦》之類的文字，登不上什麼大雅之堂。”

劍修崇拜之溢于言表：“小云師姐真是太謙虛了。”

云瑯：“…………”

是怎麼做到如此面不改的……

一柱香后，喬靈珊風塵仆仆地躍了出來。對云閑實在的深沉，第一眼就在找人：“云閑呢？云閑出來沒有？”

其他弟子道：“小云師姐早就出來了。”

喬靈珊還沒不高興一會兒，又惦記著別的：“其他人呢？其他人出來沒有？”

“沒有沒有。”弟子們停頓一下，又神憂慮地看向最左邊那扇門，他們剛剛好像聽到了仲長堯的聲，還慘，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真怪。

-

劍閣遴選正式結束，兩名代表東界的弟子分別為云閑、喬靈珊，再休息兩晚，后日就要出發。

那群外宗弟子怎麼樣來的就怎麼樣回去，原模原樣，當真是來驗觀的一般，什麼東西都沒撈到，當時山門時的豪言壯語了笑話，只能啞口無言。

但劍修們對他們的態度一如既往——本來也沒多好。

外界四風起云涌，暗波，事態迫留不得人，慕青當日卯時便會帶著獵空鷹前來宗門接引二人，前往大戰所在城市。

四界中心，眾城。

當然，仲長堯落榜一事更是令人震驚，特別是對他寄予厚的家族。本以為能夠就此飛升云端，沒想到出師不利，竟然連第一個機會都抓不住，只能另找辦法，汲汲營營，相當頭大。

在辭行之時，仲長堯為證實心中所想，甚至獨自找來了云閑的寢殿，但沒見到云閑，只見到了在門口灑掃的瓔珞。

《逆天：君子本為王》中，瓔珞便是第一個癡迷于他的子。

瓔珞雖然約覺得此人的行為舉止有些輕佻，但夜中，仲長堯帶著傷的側實在太過英俊，令不憂傷地想，天妒英才啊。不過，以他的資質才華，即使嗯……了，想，也一定會有人愿意追隨的吧。

正癡迷著呢，仲長堯就說明了他的來意。

原來，仲長堯疑心云閑是否對他有意——畢竟話本后期他的第五個小老婆便是這樣，相相殺，就是喜歡對著干，難道云閑果真也是如此？

瓔珞：“……”

瓔珞瞬間清醒了。甚至還產生了些不太能說的無禮想法。

仲長堯等了半晌，只等到瓔珞神復雜地一拍肩。

“你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委婉道：“但不是我家小姐。”

離宗那天來的極快，轉瞬便到了時間。

劍閣古樸莊重的大門終于再度打開，遠而去，群山之巔霜染雪凍，一片清冷，悄無聲息。平日寂靜無垠的遼闊天地間，正停駐著二只巨大的獵空鷹，脊背上立著小小彩飾的閣間。

這是一種罕見又昂貴的靈，尖喙紅眼，看似暴，卻十分溫順。速度極快，三日便可飛至千里之外的眾城。

云閑和喬靈珊早已整裝待發，站在宗門之外。大清早，后方烏泱泱一群人也不練劍，全跑來送行，云瑯和蕭蕪立在最前方，幾個長老依次排開。

慕青遠遠探出頭來，朝眾人笑了笑，意表催促。

若是耽誤了時間，等會又下起大雪來，獵空鷹也吃力啊。

云閑和喬靈珊揣著昨天宗門寶庫里選的幾樣防法，再看了眼領上那柄小劍形狀的徽征，兩天時間，心足夠沉著下來了。

卯時就快到了。

云瑯終于邁出一步，沉聲道：“一定要顧好自己。”

蕭蕪幫云閑理了理領，也道：“娘相信你。”

云閑道：“娘親，爹。”

云瑯：“……”這個時候還區別稱呼……

六長老也在抓時間教育自己的兒：“你娘脾氣大，我是沒辦法了。出門在外記得別爭強好勝，要謙虛，知道合作，和云閑和睦相，不能吵架，明不明白？”

喬靈珊被啰嗦的腦袋疼：“知道知道。”

蔣星搖也來了，困倦道：“小云師妹，代你的事不要忘記——你曉得吧？”

“嗯。”云閑點頭，“如果見到大師兄，我會原封不轉達的。”

慕青又探了一次頭。

云瑯老眼一紅，艱難憋住了：“有什麼事一定要飛鴿傳書給爹娘，知道嗎？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

他看起來比云閑悲傷多了。

“我會的。”雖然傳到的時候人可能都涼三天了。云閑覺得氣氛有點太悲，又道：“說不定等我回來，就到我當掌門了。”

“不會的，閑兒。”蕭蕪輕輕的臉，“你爹應該還沒那麼早死。”

云閑：“？”

云瑯：“？”

卯時已到，鐘聲在清晨的山巔間回，切實到了要出發的時間了。

不知即墨姝是不是已經到了，又能不能再見到仲長堯，接下來的劇是否依舊會隨著話本前進。

眾人發殷切期許的目，好似一群引頸來看的呆大鵝，云閑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鏗鏘有力道：“諸位！不要擔心我，我一定會取得績，重振劍修榮，讓劍閣的大名響徹四界每一個角落！”

背脊直，說得篤定，竟無一遲疑之，眾劍修心澎湃，也跟著舉劍高喊：

“我相信小云師姐！”

“劍修天下第一！！”

“誰說劍修不如狗？”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劍修窮！！”

云閑角一彎，自信渾然天：“等著看吧。”

“……”

在一波又一波青又稚拙的聲浪中，喬靈珊呆站在原地，著長輩們欣的笑容，忽的覺一熱流從心底蓬而生。

沒想到，這個一直看不慣的人竟然有如此遠大志向。

喬靈珊的角也終于微微勾了起來，想，既然這樣，喬靈珊奉陪到底。

悠揚鐘聲中，獵空鷹長嘶一聲，羽翼振，劃破長空，向遠方流般傾瀉而去，云閑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這遠山之間，不留一痕跡。

他們尚且想不到，在不久后，這天地會被鬧騰出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也想不到，劍閣的大名確實是響徹了四界，但響徹的形式，會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