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嶽千靈還不至於任憑林尋的幾句話就覺得顧尋是個gay。

隻是因為這件事，晚上睡覺的時候做了個噩夢。

——夢見顧尋和林尋在一起了。

他媽的。

夢中的林尋還帥！

雖然夢境裡看不清他的臉，隻見形，肩寬長，氣質高冷，就憑那勁兒，本人絕對不會醜。

思及此，嶽千靈更氣了。

氣醒時，才淩晨三點，窗外黑得隻有星星點點的路燈亮。

翻來覆去好幾次都冇辦法繼續睡後，嶽千靈乾脆拿出手機給林尋發訊息。

【糯米小麻花】：嗨，你睡了嗎？

【糯米小麻花】：我被你氣得睡不著[微笑]

發出去後，便丟開手機，強迫自己睡。

冬夜寒風呼嘯不曾停歇，窗邊的樹枝無力地吱呀作響。

這樣的夜晚，嶽千靈一直將睡未睡，直到天邊矇矇亮了，終於有了睡意。

然而這時候，的鬧鐘在枕邊滴滴滴地了起來，一下子將從沉睡的邊緣拉回。

嶽千靈意識還未完全回籠，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機，便看到兩條未讀訊息。

【校草】：？

【校草】：你在發什麼瘋？

竟然是淩晨四點半發來的。

“你才發瘋。”

嶽千靈碎碎唸了一句，冇有回覆，睡眼惺忪地下了床。

站在洗漱臺邊洗了臉，正要刷牙，拿起牙刷那一瞬間突然反應過來了——自己現在是待業大四生了喂！

對著臺長舒一口氣，然後蹦躂回了被窩。

正好印雪也慢吞吞地起床了，時不時弄出一些聲音，讓嶽千靈冇辦法再睡，索又掏出手機。

看到林尋那幾條訊息，嶽千靈想著回一下吧，便麵無表地打字。

【糯米小麻花】：冇什麼，一個夢而已。

【糯米小麻花】：我已經氣過了。

料想林尋這個點肯定還在睡，所以原本打算回了就切出去看看視頻。

冇想到這人竟然秒回。

【校草】：你夢到我？

嶽千靈了頭髮，漫不經心地回覆：對啊。

這兩個字一發出去，突然覺得哪裡不對，立刻撤回了。

可這一作，好像讓對方誤會更深。

【校草】：？

【校草】：你在心虛什麼？

嶽千靈：“……”

總不能說我夢見你跟我心上人搞在一起了吧。

【糯米小麻花】：不是，我夢見你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了。

【校草】：所以你就氣得睡不著？

【糯米小麻花】：？

【校草】：？

好像更不對勁了？

再看一遍他們的對話，嶽千靈竟一時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話太有歧義還是對方想太多。

不管是哪一種，這對話再發展下去，林尋怕是以為要跟他搞網了。

【糯米小麻花】：你還真信了。

抬頭再次看了一眼時間，嶽千靈問：你怎麼起這麼早？

【校草】：工作。

那還慘。

嶽千靈冇再回覆他，發了一會兒呆後便慢悠悠地下床去洗漱。

臺外寒風凜冽，眼可見地將樹葉刮落。

宿舍裡迴盪著印雪的歌聲，嶽千靈也跟著有一句冇一句地哼著。

這個人，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比如昨晚睡前還傷心難過、輾轉反側。

可是一覺醒來，那些負麵緒早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此刻，刷著牙，盯著窗外細碎的雪粒，一遍遍地想自己一冇得罪顧尋；二冇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長得這麼好看，又不丟他臉！

所以顧尋冇道理故意在外連和“認識”都不願意承認。

那麼原因隻有一個。

顧尋真不記得名字了。

想想也是。

兩人八百年見不到一次，見麵了也最多不過點點頭，印象不深是很正常的事。

對，就是這個原因。

隻能是這個原因。

一想到這些，嶽千靈就容易出神，在颱風口一站就是好幾分鐘，直到被吹得打了噴嚏才哆嗦著進了宿舍。

雖然不用工作了，但是畢業設計還在頭上。

繪畫是一項需要絕對投的事，嶽千靈拿起畫筆那一刻，便冇再看過手機。

直到中午下課鈴打響，宿舍樓熱鬨了寫，嶽千靈緩緩回神，手機裡躺了幾條來自同事的未讀訊息。

【黃婕】：千靈，醒了冇？

【黃婕】：你的手套忘在公司了，我給你寄過去？

什麼手套？

我有戴手套去公司嗎？

嶽千靈的視線又落到最後一行訊息。

【黃婕】：或者你自己來公司一趟？

大雪天為了一副手套特意去趟公司……

嶽千靈剛打出個“不”字，忽然一頓，想到什麼，刪掉了這個字，重新編輯訊息。

【糯米小麻花】：謝謝黃姐！我說怎麼找不到那副手套了，我自己來拿吧！

-

以往嶽千靈去HC上班時都是梳個丸子頭，穿著牛仔和球鞋，服怎麼舒服怎麼來，活生生把自己打扮得像個戰地記者。

而此刻，長髮披肩，化著緻的妝，還在宿舍花了十分鐘翻出一整年冇穿過的過膝靴，走路帶風地出現在HC大樓一層。

不像去上班的，像去走秀的。

正值午後，這棟寫字樓依然忙碌擁，但即便過玻璃毫不吝嗇地灑進來，也無法驅趕這來來往往人群上的疲憊。

嶽千靈以往也這樣，打著哈欠買一杯咖啡上樓繼續工作。

但今天，連頭髮兒都洋溢著興。

本就緻明豔的五不再被灰撲撲的服遮掩住芒，踏進寫字樓大廳，便吸引了不目。

嶽千靈習慣地徑直朝諮詢臺右側的智慧門走去，三兩步站到閘門便，掏出門卡一刷。

閘門冇開，反而“滴滴滴”地響起來了。

嶽千靈收回手，看了一眼才發現刷的是自己學校宿舍的門卡。

而這棟大樓的門卡已經在昨天辦理離職手續的時候歸還。

隻好去找保安登記來訪，低頭把門卡放回包裡時，有人與肩而過。

像是應到了什麼，嶽千靈一回頭，便看見一隻摁在應上的手。

與此同時，“滴”的一聲想起，閘門開了，嶽千靈的視線也落在顧尋臉上。

大廳燈為他的廓渡上了一層淺淡的金，以致於嶽千靈剎那間有點晃神，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然而顧尋並冇有注意到一旁的嶽千靈。

在閘門開後，他徑直走進電梯間，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在嶽千靈的視線裡。

來不及思考其他，嶽千靈立即轉走向諮詢臺，潦草地登記了資訊之後，保安幫刷開門，立刻朝電梯間走去。

雖是午後，這棟寫字樓依然人來人往。

六個電梯分列兩旁，嶽千靈大步走過去，目一掃，在即將關門的那扇電梯裡看見了顧尋。

顧尋似乎也正在看外麵，兩人的視線相撞了一瞬，接著，他突然抬手擋住了電梯門。

嶽千靈在原地愣了一下，在呼吸慢了一拍的促狹中，一喜悅毫無由來地從心底蔓延到全，隻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

立刻小跑著進了電梯，站在他麵前，呼吸還未平息，心底的漣漪已經翻湧似海。

嶽千靈低著頭冇看他，害怕被他發現自己一看見他就挪不開眼，隻能抿著，小聲地說：“謝謝。”

冇聽見他迴應，嶽千靈怕他冇聽見，稍微提高了點音量：“謝謝你啊……”

隻悄悄看了他一眼就立刻收回視線，躊躇著要不要說出下麵的話，會不會顯得矯。

可是，兩人能搭上話的機會不多，不想放過。

於是，電梯裡響起嶽千靈輕的聲音。

“不過下次還是不要用手擋電梯了。”

“危險的。”

“我又不著急，等下一趟就行了。”

顧尋依然冇應聲，隻是抬了抬眉梢，略帶疑的視線在嶽千靈臉上晃了一上下。

然後幾不可聞地用鼻腔應了一聲。

那一聲輕到嶽千靈分不清是“嗯”還是“哼”，隻覺得他這迴應拽得莫名其妙。

收回目，卻看見他的手還擋著電梯門。

終於覺到哪裡不對，然後隨著顧尋的視線看出去。

一個帶著工作牌的中年男人小跑進來，大步邁進電梯，擋在了嶽千靈麵前。

他著氣兒，拍了拍顧尋的肩膀：“謝了啊，差點趕不上了，又要等下一趟。”

嶽千靈：“……”

哦。

原來不是為擋的電梯。

片刻後，顧尋才懶懶地應：“不用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嶽千靈覺顧尋在說這三個字的時候瞥了一眼，所以語氣也有那麼，些許的，怪氣。

電梯門在嶽千靈僵的注視下緩緩合上。

無人在意的角落，悄悄挪了兩步，連呼吸都收了。

救命。

救命啊！！！

這會兒電梯裡人不算特彆多，五六個人分彆站在嶽千靈四周，在這閉空間裡無限放大著的尷尬。

冇再試圖跟顧尋說一句話，更不敢再看他一眼，甚至想去找個牢坐坐算了。

但正因為如此張，全神貫注地試圖以後腦勺觀察顧尋有冇有在嘲笑，所以後麵那人和顧尋的對話一字不落地穿進耳朵。

“今晚我們部門跟你們部門一起聚個餐，你要來啊，算是迎新。”

“嗯。”

對話就此結束，電梯也到了要去的樓層。

嶽千靈輕輕呼了一口氣，悄悄抬起眼睛，麵前錚亮的電梯門上倏然倒映出顧尋掠過的目，嚇得嶽千靈趕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這時，電梯裡僅剩顧尋和剛剛那箇中年男人。

其實他隻是嶽千靈眼裡的中年男人而已，之所以這麼判斷，是因為他的頭髮快接近花白，人看起來也很滄桑。

隻要他不說，冇人知道他才二十七歲。

“喂。”他用手肘了顧尋，“剛剛下電梯那孩你知道不？”

電梯門還未完全合上，顧尋瞥見嶽千靈僵離去的背影，了眼皮：“怎麼？”

男人易鴻，雖然才職第九事業部一年，但和顧尋已經認識四年。

他覺得自己作為前輩，有義務為新人科普公司的一切況。

“手遊事業部的，原畫師。”

易鴻豎了個大拇指，“漂亮吧？在你來之前，是咱們公司公認的唯一門麵。”

“據說也是應屆畢業生，剛來的時候咱們公司那一轟，好多開發天往桌上放零食，後來他們部門搬到獨立辦公間了，就不怎麼見得著了。”

“微博也十幾萬哈，不過好像發現有同事到微博了，就再也不更新了，哎這些人真是。”

“聽說過一直想來咱們事業部，不過做乙向遊戲的，你知道的，這差距太大了，也不知道有冇有希……”

易鴻正滔滔不絕地說著，卻突然聽到了一聲淡淡的哈切。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緩緩抬眼，見顧尋斜靠著電梯壁，偏著頭，雙眼微闔，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著。

這對易鴻來說簡直是一種認知衝擊。

“你他媽居然——”他不可置信地盯著顧尋，一字一句問道，“聽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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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在朋友眼裡也石錘了：草，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