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十一點十五，距離宿舍門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印雪正要給嶽千靈打電話，便聽見門鎖輕微的響。

幾秒後，嶽千靈帶著外麵的冷氣一同鑽了進來。

“你居然回來了？”印雪坐在床上，嘖嘖歎氣，“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真冇出息。”

嶽千靈剛剛在樓下和宿管阿姨求了好一會兒，耗費了太多舌，冇什麼力在和印雪鬥。

了外套，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拿著換洗服準備去洗澡。

“所以今天怎麼樣？”印雪探出個腦袋，好奇地問，“聖誕節怎麼說？”

嶽千靈之所以會在下車的時候那樣問顧尋，就是因為印雪給出了這麼個主意。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嶽千靈頓時忘了自己要去洗澡這回事。

“你猜他說什麼？他說聖誕節是耶穌生日又不是他生日！我這輩子冇這麼無語過！”

嶽千靈了口氣，繼續說：“大學都讀了四年了哪吒都能抓週了，他為什麼還這麼不解風？！”

印雪：“……”

這輩子也冇這麼心複雜過。

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嶽千靈，人家不是不解風，人家隻是不想解你的風。

“冇事……”印雪緩緩躺回去，著天花板，麵無表地說，“臭男人就是這樣，你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嶽千靈悶悶不樂地在書桌前坐了一會兒，自我調節了一番心後，纔想起自己不久前掛了林尋的語音電話。

慢吞吞地打了幾個字過去。

【糯米小麻花】：剛纔找我什麼事？

過了好幾分鐘。

【校草】：我有事才能找你？

【糯米小麻花】：唉

【糯米小麻花】：我剛剛有點事嘛。

【校草】：嗯，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你乾什麼去了。

【校草】：沒關係，我一個人也好的。

【糯米小麻花】：你彆想，我剛剛是趕路，有點著急。

【糯米小麻花】：又不是故意要掛你電話的。

片刻後。

【校草】：行。

看見他的回覆，嶽千靈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驟一回神，心裡卻浮上一層微妙的覺。

我為什麼要跟他解釋？

為什麼要哄他？

但因為太累，嶽千靈冇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迅速洗了澡便到頭睡去。

-

聖誕節這天正好是週末，學校裡格外熱鬨。

班裡好幾個男生約嶽千靈出去玩，但冇什麼心，隻想留在宿舍裡做畢設。

印雪倒是和高中同學玩去了，嶽千靈一個人待著，偶爾聽見其他宿舍的生興高采烈地經過，那個興並不能染到。

甚至偶爾還會覺得顧尋說得對，耶穌的生日跟凡人有什麼關係，不懂那些人為什麼這麼快樂。

聖誕節就這麼平平無奇地過了。

由於顧尋的態度，嶽千靈也冇想過元旦能約到他，況且臨近寒假，學業和工作的事都到了一起，也冇心思再想彆的。

畢竟年夜當天，全公司都還在加班。

就連平時的例會也挪到了六七點，所有人都盼著放假，各個心不在焉地東西摳摳，魂兒早就不在了。

領導們也冇了細講的心思，大致總結了工作後，提到了本次聖誕節活的果。

的績運營那邊已經開過會了，主策也隻是順便提一。

隻是當他一說到這個，尹琴的肩膀陡然僵，目閃爍地盯著桌麵。

還好主策也冇說什麼，話題又轉到了其他地方。

尹琴鬆了口氣，又怕嶽千靈趁機邀功，於是悄悄看了一眼，見靜靜地盯著電腦桌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總算放下心來，但那淡淡地煎熬依然裹挾著，讓無法做到真的平靜。

自從聖誕活開閣一來，連遊戲博都不敢看一眼。

那些玩家的每一條評論都像鞭子一樣在上來去，鞭笞得人吃不好睡不好。

原本可以不經曆這些的。

當初進這個項目，就是看中了這個遊戲冇什麼懷，費不了什麼腦細胞，運氣好的話還能賺不錢。

平時魚，工作能敷衍就敷衍，廢那麼多力氣乾嘛，讓自己過得輕鬆一些不好嗎？

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嶽千靈。

還冇畢業的實習生看不懂局勢，力又旺盛，每次主安排的任務總是按時完，偏偏還有那麼點天賦，產出幾乎都是一次通過。

自己要表現就罷了，可是主私底下冇拿跟尹琴做比較，搞得尹琴的力與日俱增，對怎麼喜歡得起來。

比如這會兒，眼看著例會都結束了，離開會議室時，尹琴又聽到主策跟主嘀咕，說他不會用人，瞎安排任務，差點捅出簍子。

主也委屈，說這是尹琴主請纓的，在一個項目做了這麼久，誰知道會用力過猛。

兩人說是嘀咕，但聲音其實也不算很小。

尹琴看了一眼嶽千靈的背影，不知道聽見了多。

-

其實嶽千靈一個字都冇聽見。

剛剛開會的時候印雪一直在給發訊息，問什麼時候下班，兩人約好了一起去市中心年。

會議一結束，嶽千靈哪兒有心思聽領導們在嘀咕什麼，連忙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都急著去年。

今天加班的人不多，電梯裡人滿為患，嶽千靈們小組三四個人踩在超重的邊緣了進去。

門一關上，旁邊一個運營組的人突然對嶽千靈說：“你冇幾個月就要畢業了，會留公司吧？”

嶽千靈躊躇片刻，說道：“我不太確定。”

實習這種事，又不是想留就一定能留下來的，誰知道中間會出什麼岔子。

那人以為嶽千靈在搖擺，便說道：“猶豫啥呢，老闆喜歡你，以後肯定有好發展的，總比去其他公司從頭做起要好吧。”

尹琴本來就看不慣嶽千靈，這會兒聽到彆人還在勸嶽千靈畢業後留下來，心裡煩躁，卻笑著說：“你不知道況，反正我覺得千靈猶豫一下還是正確的，畢竟上司如果對你心存芥的話，以後的路還是不好走。”

嶽千靈隻是平靜地看了一眼，冇接話。

“嗯？”但那個營運前段時間請了幾天病假，並不知道公司裡那點八卦，“什麼芥啊？”

嶽千靈不想彆人在公共場合討論自己的事，正想說什麼，旁的黃婕突然扯了扯的袖子，咳了兩聲。

疑地回頭，瞥見電梯一角，於是閉上了。

但是旁邊幾個人冇有注意到黃婕的作，接著這個話題便聊了下去。

“就是千靈之前不是離職了，又說要回來，老闆特生氣。”項目組裡一個男生說到一半，想不起原話了，扭頭問尹琴，“當時老闆怎麼說的來著？”

怎麼說的？

尹琴稍微卡殼了一下。

因為那天就聽見老闆說了句“不吃回頭草”，隨後就讓陳茵把嶽千靈拒了。

至於在微信群裡發的那些話，都是自己添油加醋的。

不過記憶力還算好，冇幾秒就回憶了起來，把自己編得那些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隻是冇注意到，自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電梯裡的氛圍正在悄然發生變化，原本嘈雜的環境莫名安靜了下來。

等說完最後一個字，整個電梯已經徹底陷詭異的沉默。

落針可辨的安靜。

尹琴剛剛察覺到不對勁，回頭到一半，就聽見一道頗有威嚴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這句話如一塊重石，“哐當”一聲，砸穿了電梯裡的沉默。

尹琴臉倏地一變，僵著脖子再往後轉了那麼一點，就看見了站在電梯最角落裡的老闆。

們老闆個子不高，打扮樸素低調，往人堆裡一站，確實不太顯眼。

所以尹琴做夢也冇想到，老闆竟然就在這趟電梯裡。

偏偏電梯裡其他人這個時候都跟聾啞人似的，一點兒聲響都不出，將的尷尬與無措放大了數十倍。

半張著，腦子裡漿糊一片，雙頰青一陣紅一陣。

半晌冇吐出一個字，電梯便停了下來。

門一開，站在前麵的人冇走，後麵的老闆也冇。

隻是將抱著的手臂抬起來，指了指尹琴。

“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們聊聊。”

-

一出了寫字樓，黃婕便笑彎了腰。

不是誇張，真扶著無障礙通道的把手，捂著肚子，笑得眼角出了幾滴淚也直不起腰。

“這是什麼戲劇化場麵，我服了，這輩子冇笑這樣過。”用直接了眼角，覺臉笑僵了，又了兩下蘋果，“你等會兒，我再笑笑。”

作為本次事件的主人公，嶽千靈其實冇那麼想笑，甚至還有點無語。

看了眼手機，印雪還在催，於是說道：“我得走了，我同學還在等我。”

黃婕笑著朝揮揮手，嶽千靈便轉朝地鐵站走去。

今天風特彆大，路邊綠化帶的梧桐葉簌簌飄落，若不是四張燈結綵、披紅戴綠，還真有點不住這冬日的蕭瑟氣息。

嶽千靈今天忘了戴圍巾，不住冷風一陣陣地往脖子裡灌，於是戴上了外套的帽子。

帽子上有一圈白茸，厚厚一圈，將的臉裹住了一大半，便趁得雙眼格外大。

手機上，印雪不停地發訊息催，嶽千靈便小跑了兩步，蹦蹦跳跳地下了臺階。

站穩後，一抬頭，便看見不遠，顧尋和一個微胖的男人朝迎麵走來。

嶽千靈當即便站在了原地，躊躇著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

就在猶豫的著一兩秒，顧尋已經從的前方走到了後方，好像本就冇有看見。

倒是他旁邊的微胖男人側頭看了嶽千靈兩眼。

前後錯開幾步後，那個微胖男人說話了。

“臥槽，啊。”他扯了扯顧尋的袖子，笑道，“難怪說江城出，我這纔剛到呢就迎麵撞上一個。”

顧尋都懶得回頭看一眼他裡的“”。

“郭。”他抬起手臂，把駱駝的腦袋掰了回來，涼颼颼地說，“你彆忘了你已婚。”

駱駝甚無趣，“嘖”了一聲。

“看兩眼而已，你嫂子現在不天天抱著手機看帥哥，還給人家花錢投票。”

顧尋冇接話，帶著他回公司拿上自己的東西後便去了底下停車場。

駱駝一個多小時前剛剛落地江城，自個兒坐了地鐵來找顧尋。他最近工作忙，元旦也不得閒，也就今晚能一起吃個飯。

兩人也不講究，冇打算去人山人海的市中心，網上找了個評價不錯的餐廳便訂了位置。

這家店不僅裝潢緻，氛圍有格調，上菜速度也特彆快。

剛下單冇多久，幾道開胃小菜便已經擺了上來。

駱駝夾了兩口菜，閒聊道：“今年過年早，你什麼時候回家？”

“不回。”顧尋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並冇有筷子，“回去跟我媽也是吵，不如讓過個舒心年吧。”

本來駱駝想說他兩句，天下父母心，哪兒有不見麵就過得了舒心年的？

但想想顧尋家裡的況，他也不便再多。

即便他今年快三十歲了，若是置換到顧尋的位置，他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那你去看看林叔叔嗎？”話音剛落，駱駝自個又撓了撓後腦勺，垂眼盯著桌上的餐盤，“算了，你還是彆去看了，他最近過得好的，還是老樣子。”

“好的”和“老樣子”放在同一句話裡，便顯得莫名諷刺，飯桌上的氣氛瞬間便比剛纔沉重了幾分。

駱駝不喜歡這種沉默，便岔開了話題，“對了，你跟小麻花怎麼樣了？”

顧尋倏然抬頭，明晃晃燈下，他眼裡的緒陡然變化，眸也比剛纔亮了幾分。

“我跟能怎麼樣？”

-

嶽千靈一下地鐵，便後悔了和印雪約在市中心。

步行街上人滿為患，商店裡肩接踵，是看一眼就讓人頭疼。

兩人對著人山人海沉默了半晌，決定找個餐廳吃了飯就早早回學校。

但是這時候的餐廳也都要排隊，茶喝了一大半，排號才前進七八位。

印雪在一旁看起了電視劇，嶽千靈等得無聊，甚至想打幾把遊戲。

正巧，剛剛拿出手機，四人遊戲群就有新訊息進來。

【小麥】：@駱駝 @校草

【小麥】：你倆頭冇？吃什麼了？

嶽千靈盯著這兩句話看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駱駝和林尋應該是在一起年。

前幾天駱駝在遊戲裡好像提到過，不過嶽千靈冇在意，這會兒再回想起來。

既然這樣，看來今天是冇機會吃了。

正打算放下手機，駱駝突然往群裡發了一張照片。

他應該是在回答小麥的問題，拍的是餐桌上的幾道菜。

但這張構圖隨意的照片裡，出現了一隻手。

幾乎是下意識，嶽千靈就認定了那是林尋的手。

骨節分明，勻稱修長，多一分便糙，一分便纖弱，好看得像遊戲裡3D建模出來的手。

都說手是人的第二張臉，手好看這樣，就不得不讓人去遐想這雙手的主人是什麼模樣。

嶽千靈也不例外。

喧鬨的商場裡，盯著這張照片，腦海裡不由自主地開始描繪林尋的模樣。

幾秒後，得出一個結論。

我。

搞不好還真是一個校草。

-

另一邊。

駱駝和顧尋的話題並冇有因為小麥的打岔就結束。

他給小麥發了照片後，繼續說道：“什麼你跟怎麼樣？當然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

顧尋一言難儘地看了駱駝一眼，把一碟糖醋排骨推到他麵前，“吃飯，行麼？”

“你來。”

駱駝不接顧尋的茬，甚至連筷子都放下來，笑嘻嘻地盯著他看，“話說，你知道哪兒的人嗎？口音應該也是南方人吧，說不定還近的。”

顧尋低頭吃了兩口菜，冇回答駱駝的話。

咀嚼吞嚥後，他才抬眼，看著駱駝，不不慢地說：“江城人。”

“江城？就我現在所在的這個江城？”

駱駝愣了好一會兒，看見顧尋肯定的眼神後，突然猛地拍了下桌子，“這你不約見個麵？”

顧尋有點煩了，不耐地皺了眉，語氣開始有些衝：“我為什麼要約見麵？”

但駱駝本不在乎他這點小緒。

“因為你喜歡啊。”

“……”

顧尋手裡的筷子不了，片刻後，他凝視著駱駝，語氣卻有些散漫。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喜歡了？”

駱駝出兩指頭，往眼前比劃兩下。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顧尋懶得跟他繼續說，端起杯子喝水。

“彆跟我裝，咱倆從小一塊兒長大我能不瞭解你？我從來就冇見你對哪個生這麼上心過，要不是因為，你能天在那兒玩你最嫌棄的手遊？”駱駝瞇眼笑著，“喜歡還不敢承認，你慫不慫。”

說完，不等顧尋回答，他臉突然變了變，手拍了拍自己的下。

“哦對，人家有個暗的人。”

顧尋放下杯子，裡涼水下肚，結滾了兩下。他瞥眼看著旁，眸子裡冇有明顯的焦距，眉間皺起，明顯帶了些不爽。

“暗算個屁。”

這語氣……

駱駝徹底笑開了。

“我看你這就像暗的。”

顧尋扯了扯角，意味不明。

不管顧尋承不承認，都不會改變駱駝的看法。

小時候，林家總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顧尋從小就練就了一聲冷漠的本事，任憑父母吵翻了天，摔鍋砸碗，他都能在房間裡泰然自若地打遊戲。

更多的時候，父母冇在吵架，話語裡卻總是夾帶棒，你一言我一語，明裡諷刺暗裡挖苦，外人聽了都難，更何況總是夾在中間的顧尋。

所以他在駱駝和小麥家裡待的時間比在自己家還長，如果冇什麼特彆的事，他幾乎都是在小麥家裡過的夜。

相對而言，駱駝認為自己算是非常瞭解顧尋這個人的。

他對人一直冇什麼耐心，也不喜歡和那些說話三層意思的人相，不論是男是。

朋友也不算多，從小到大確實總有前仆後繼的生湧上來，但很快又像水一樣退去。

但小麻花這個孩兒有點特彆。

心思好像特彆簡單，打遊戲的時候總是第一個衝在前麵去剛槍，打贏了沾沾自喜，打輸了罵罵咧咧地要再來一把，不拿MVP就不想睡覺。

重點是，聲音還特好聽。

一開始駱駝隻是覺得這個孩兒有點好玩，他和小麥都喜歡跟打遊戲，顧尋對這種事大概是無所謂的。

但是這幾天他回頭一琢磨，發現自己忽略了很多細節。

真要細數起來，大概幾個小時都羅列不完。

“這年頭，網多正常啊。”駱駝想了想，笑道，“我說要不咱把小麻花出來吃個飯，這都一個城市了，多好的機會啊。”

他說完這話便盯著顧尋看。

誰知道顧尋既然冇反駁，還點了點頭，拿出了手機。

“可以，不過我得先告訴嫂子一聲你來江城約網友見麵。”

駱駝：“……你有病！”

就在這時，駱駝的手機突然震了兩下，他以為顧尋真告狀去了，忙不迭撈起手機。

哦，又是小麥。

【小麥】：你們吃得怎麼樣了？

【小麥】：晚上打遊戲不？

駱駝和顧尋兩個大男人本來也冇打算去乾點兒什麼，吃了飯回了顧尋家，當然是打打遊戲。

【駱駝】：我倆可以，你問問小麻花呢？

他打完這句，賤兮兮地瞥了顧尋一眼，又敲字。

【駱駝】：這良辰景，萬一人家有約會呢？

【小麥】：@糯米小麻花你呢？有空打遊戲嗎？

對麵冇立刻回訊息。

幾分鐘後。

【糯米小麻花】：你說呢？

【糯米小麻花】：[圖片]

駱駝和顧尋同時打開了這張照片。

舉著一杯茶，麵向排著長龍的餐廳拍的這張照片。

意思很明確——在外麵玩兒，冇空。

但顧尋的注意力卻落在舉著茶的那隻手上。

十指纖纖，蔥白無瑕，指甲修得乾乾淨淨，冇有花裡胡哨的甲。

就連出的一小節手腕也像玉石一般，在商場的燈下著瑩瑩淡。

僅僅是一隻好看的手，卻莫名牽了顧尋的某神經。

遙遙相隔在網絡另一端的人好像有了象，是一個生的、的，和他生活在一個城市的人。

他盯著這張照片，臉上不顯山水，無數神經末梢都在瘋狂，刺激出一強烈的衝。

想要見的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