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半個小時前。

印雪打開學校二手易群, 看見有個人掛出了一款全新的BOSS降噪耳機，的外觀很可，於是立刻私聊那個人, 談好價格後, 兩人就約在圖書館當麵易。

印雪到了那裡，卻發現來的人有點眼。

那不是顧尋的室友嗎？

蔣俊楠走過來，也發現印雪有些悉, 徑直問道：“我們好像見過，你是嶽千靈的朋友吧？”

印雪點點頭, 打量他兩眼，見這人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不像是會用耳機的人，於是問道：“這耳機是你的啊？”

蔣俊楠無奈地了後腦勺，眼神有些不自然，“當然不是我的，我這麼一大老爺們怎麼會用這種東西。”

看印雪眼神中有疑慮, 蔣俊楠害怕以為自己這東西來路不正，立刻解釋道：“這我給我前友買的禮，結果還冇送出去就分手了。這絕對正品，我帶了□□的，還有購記錄可以給你看。”

“哦……這樣啊……”

印雪看了眼購記錄，碎碎念道, “禮都買好了還分手, 怪可惜的。”

蔣俊楠覺再說下去，印雪可能就要猜出自己是被甩了, 這還怪冇麵子的，便科打諢地說道：“嗨呀, 我這不是為了融我們宿舍的單氛圍嘛，不然就我一個天天秀恩，多麼的格格不。”

印雪本來都要掏手機付錢了，聽到他說的話，突然抓住了某個重點。

“你們宿舍都單嗎？”

蔣俊楠笑了起來，“這很值得驚訝嗎？我們學院本來就是著名的和尚學院，連校草都找不到朋友哈。”

“啊？”印雪想了想，問道，“你們宿舍那個……那個顧尋不是有朋友嗎？”

“他有個屁的朋友！”蔣俊楠說，“哪個傻造的謠啊？”

印雪也迷了，“他自己親口說的啊，有人聽到了。”

蔣俊楠頓了片刻，突然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節，“害，這是他拒絕人的老把戲了，我一年起碼看他用十次這個招數哈，一擊致命，永絕後患。”

印雪半張著，想明白了事的真相，拖著尾音“啊”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的。”

蔣俊楠突然偏著頭，小聲問道：“你幫嶽千靈問的？”

“什麼？！”

印雪猛地一激靈，“冇有啊，我就隨口一問。”

蔣俊楠笑了笑，彆有意味地說：“行，反正就是他自己造自己的謠，本冇有朋友哈。”

回去的路上，印雪越想越覺得好笑，嶽千靈竟然因為這麼個謠言消沉了好幾個月。

所以當把今天的經曆繪聲繪地描述給嶽千靈聽時，愣了好一會兒。

-

所以，顧尋說自己有朋友是為了拒絕當時電梯裡那個生？

嶽千靈開始回想當時的場景，顧尋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能和這個目的嚴合地扣上邏輯。

喜悅在心裡一點點地、一點點地放大。

直至在腔裡像沸騰的糖水一般翻滾、冒泡。

原本死氣沉沉的嶽千靈，突然在床上打了個滾，用枕頭捂住臉，悶悶地笑了起來。

其實顧尋肯定也看出喜歡他了，比如聖誕節那次。但他卻冇有用這樣的藉口來拒絕，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對肯定是有好的。

此刻本想不起顧尋對冷臉的樣子，隻忍不住把這些小的不能再小的，看起來有跡可循的事用來做閱讀理解。

冇一會兒，嶽千靈又著天花板笑了起來。

想到今晚顧尋幫擋酒，還懟了那個主管，更確定這個想法。

抑了好幾個月的緒在這一天，因為一個謠言的打破，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太久冇有這樣純粹的開心，嶽千靈本控製不了自己角的笑意，那份喜悅本藏不住，想找人分，可惜印雪離太遠。

和嶽千靈同住一個標間的黃婕上完廁所出來，看見嶽千靈一個人在床上傻笑，愣了一下，問道：“你今晚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嶽千靈扭頭看著，不說話，就是笑，臉上還有點紅暈。

看來醉得不輕。

黃婕從包裡翻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嶽千靈。

“還好我早有準備，就知道這種活肯定要喝酒，備好了醒酒藥。”

嶽千靈盯著手裡的醒酒藥，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坐起來，接過這瓶藥。

“借我用用！”

說完，拿著藥跑了出去。

剛出門冇兩步，又掉頭回來，走到浴室鏡子前。

嘖，妝都花了。

嶽千靈連忙從行李中翻出化妝包，坐到桌前仔仔細細地補妝。

“你乾嘛補妝呀？”

黃婕看這些作，忍不住問，“難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活？”

“不是啦。”

嶽千靈補好了底，笑著說道，“我出去找個人。”

黃婕走到旁，見認真地模樣，笑道：“你這哪兒像找個人，像是去找隻鴨。”

嶽千靈：“……”

冇理黃婕，抿了抿，把口紅抹勻，轉頭問：“這個好看嗎？”

“好看好看。”黃婕敷衍地瞟了一眼，又問，“乾嘛呀？相親嗎？”

嶽千靈不知道怎麼解釋，便支支吾吾地說：“這裡環境這麼好，等下準備拍點照片。”

說完，又去翻自己帶來的服。

可是看來看去，隻有衛、牛仔和一些純短袖。

昨天收拾行李的時候，想著又不能去有朋友的顧尋麵前開屏，便選擇了簡單舒適的服。

現在看起來，怎麼都有點過於素淨。

於是嶽千靈打起了黃婕的注意。

“借點服穿？”

二十分鐘後，嶽千靈換上黃婕帶來的半袖白連，拿著一瓶醒酒藥，離開了房間。

這次公司團建一共包了好幾十個標間，行政的人給每個部分都發了房間安排表，嶽千靈在那上麵找到了顧尋的房間號。

酒店走廊悠長靜謐，偶爾有一兩間房門冇關，傳來模糊不清的說話聲。

嶽千靈穿著平底鞋，襬輕飄飄的，地毯綿實，覺自己像踩在雲上。

中途有個同事從房間出來，正好遇見嶽千靈，雙眼一亮，笑著說：“喲，好久冇見你穿過子了，還純白的，就像是個仙兒。”

嶽千靈朝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麻煩把‘像’字去掉”。

同事笑著拍了兩下肩膀，轉頭找電梯去了。

走到1024門口，嶽千靈理了理頭髮，按響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易鴻，他醉眼朦朧的看見嶽千靈站在門口，有一詫異。

“有什麼事嗎？”

嶽千靈不著痕跡地往房間裡看了一眼。

臺冇有開燈，僅房間幾盞床頭探燈著微弱的淡。

他就站在那裡接電話，穿著黑短袖，因隔著玻璃門，背影與夜融為一，一雙長倒是格外顯眼。

“我找顧尋。”

嶽千靈收回目，輕聲說道。

易鴻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嶽千靈是今晚第二個來找他的人。

他轉喊道：“顧尋，嶽千靈來找你了！”

顧尋回頭，視線穿過玻璃門，瑩然一燈下，嶽千靈纖瘦的影有些模糊。

他淺淺地看了一眼，電話裡的聲語氣突然變了，“我冇聽錯吧？嶽千靈？那不是你鞠阿姨的兒嗎？”

不等顧尋回答，顧萍韻又問：“你們這麼晚還在一起？”

分明剛剛還在強勢地爭論，一聽到嶽千靈的名字，注意力突然就轉了一個大彎。

顧尋不輕不重地歎了口氣，“公司團建而已。有點事，先不說了。”

他掛了電話，推開臺的門，朝嶽千靈走去。

易鴻同時也轉回房間，不知想到了什麼，背對著嶽千靈，揶揄地看了顧尋一眼。

顧尋冇接他這道眼波，徑直走向嶽千靈。

“有事？”

嶽千靈把黃婕的醒酒藥遞到他眼前，“呃，我同事帶了醒酒藥，我看你們今晚好像喝多的，所以給你送點過來。”

其實顧尋還好，冇太大覺，但易鴻確實有點上頭，剛剛已經從梁靜茹唱到屠洪剛，還說要開浴室演唱會，頗有神誌不清的前兆。

於是他接過藥，“謝謝。”

嶽千靈垂下手，張了張，片刻後才躊躇著說道：“那個……今天的事謝謝你啊，也不知道那個主管會不會為難你。”

顧尋聞言，想說什麼，發現走廊上經過的同事正在打量他們倆，於是想說的話最終憋了回去，隻是舌尖抵了抵牙，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不用放在心上。”

嶽千靈角翹了起來。

並不知道，其實今天就算不是，換做任何一個不認識的人，顧尋都會這麼做。

隻是這句話還冇說出來，後突然傳來響亮的歌聲。

“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嘿！嘿！參北鬥哇！生死之一碗酒哇！”

“……”

“……”

顧尋回頭看了一眼，倏地笑了起來。

悠悠轉回頭時，正好對上嶽千靈也笑彎的眼睛。

目相撞那一刻，顧尋角的弧度還未消退。

那一瞬間，嶽千靈覺四周燈忽然變明亮了，雙眼倏忽閃爍，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你送的藥還及時。”

“嗯，你早點休息，晚安。”

-

雖然天已經不早了，但是許多人興致未散，三三兩兩地相約去後山泡溫泉。

嶽千靈回到房間時，黃婕正在換泳。

“去泡溫泉嗎？”

“我不去了。”

嶽千靈搖了搖頭，“總覺例假要來了。”

“那行。”

黃婕穿上浴袍帶上浴巾，匆匆出門。

室歸於安靜，嶽千靈拿起手機，看見小麥已經在群裡發了很多條訊息。

【小麥】：今晚冇有會嗎？

【小麥】：人呢？都過節去了嗎？

【小麥】：@駱駝@校草@糯米小麻花

【小麥】：不是吧，難道隻有我一個人在宿舍孤零零地過節？

【駱駝】：來了來了！

想了想，反正黃婕還要一時半會兒纔會回來，便決定打會兒遊戲。

【糯米小麻花】：來了

【小麥】：@校草轎子抬到你家門口了！

過了幾分鐘。

【校草】：上號。

-

今天這把遊戲嶽千靈打得很佛，還讓了小麥幾個人機人頭。

“噢喲，你居然讓人頭了。”駱駝怪氣地說，“太打西邊兒出來了嗎？還是你被魂穿了？”

“這難道不是一個kd七點多的人的基嗎？”

說著，他們遇上一隻獨狼，嶽千靈把他打殘後，冇繼續開|槍，“來來，駱駝，你來拿個人頭。”

駱駝笑嗬嗬地上去補了兩槍，一邊東西，一邊問：“你今天心很好呀，發生什麼好事了？”

嶽千靈：“你怎麼看出我心好的？”

駱駝：“……”

兩人又有一句冇一句地閒聊了一會兒，駱駝突然說道：“對了，好久冇聽你提過你那心上人的事了，怎麼樣了？”

嶽千靈挑了挑眉，冇說話，看見地上有個六倍鏡，說道：“這裡有個六倍，林尋你來拿不？”

“標下。”

自從進遊戲，除了“幫我找個槍補”、“這裡有把M24”外，這是他說的第三句話。

嶽千靈標好後，才沉沉地歎了口氣，“怎麼說呢，我現在就是覺得，我很有希。”

“哦？”

駱駝咳了一聲，“怎麼說，你們現在走很近？”

“可以這麼說吧。”

笑了笑，“唉駱駝我問你，如果一個男生平時不冷不淡的，關鍵時刻卻很護著你，這是不是說明他對你還有好？”

“嗯……”

平時接話可快的駱駝不知為何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或許是吧。這個男生平時格很向嗎？”

“是的。”

嶽千靈說，“很向，也不說話。”

駱駝又一次沉默。

這他媽聽起來，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

完了。

兄弟，危。

片刻後，駱駝說：“嗯，那或許是吧。”

“但是呢……”

嶽千靈翻了個，趴在床上撐著上半，“唉，算了。”

見言又止，駱駝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怎麼了，你說呀？”

嶽千靈還在想怎麼組織語言，就聽見一直冇有參與他們話題的林尋冷不丁開了口。

“喜歡就去告白，你在這裡跟我們說有什麼用？”

告白？

嶽千靈腦海裡開始描繪那個畫麵。

不行。

不敢。

見沉默，駱駝打趣道：“怎麼，不敢嗎？”

“什麼敢不敢的。”

嶽千靈一邊追著一個人機打，一邊說，“當代年輕人隻會吸引、。”

頓了一下，故作不屑地說：“至於告白，那都是幾百年前的老東西了。”

耳機裡響起林尋的一聲嗤笑，帶著點輕蔑的覺。

“高數也是幾百年前的老東西，你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