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地球時間八點二十分。

《異界》游戲正式開服二十分鐘后，約十分之三的玩家……陣亡下線。

四四方方的鎮政廳中，呆在這邊位面坐鎮的楊秋，默默以手扶額。

玩家這個群到底有多麼熱作死，楊秋是有心理準備的，但作死的效率居然這麼高、作死的比例居然這麼大，他就有點兒猝不及防……

挑戰NPC互底線被一群前盜賊花式擊殺就算了，明明都看過香草布丁發布的視頻、知道鎮子南面那只大老鼠不是現階段的玩家可以匹敵，但居然還是有這麼一幫人上線后立馬興沖沖地跑過去試圖越級強殺新手村BOSS、試圖搶占所謂的先機……這特嘛就很扯淡了啊！

“——這樣下去可不行，老是死亡下線，就談不上充作穩定錨點了。”

楊秋琢磨了下，站起，往鎮政廳建筑上丟了個封印法、免得有作死玩家想方設法闖進來，打開時空裂痕返回地球。

他決定“借用”玩家角部裝置的攝影頭拍下的畫面，把這些作死玩家的橫死場面湊出個花式死亡集錦視頻來放到網上；再作重強調死亡后會被踢下線，必須等待游戲時間一小時、現實時間半小時才能上線的嚴厲懲罰……希能對勸阻這幫熱搞事的家伙起點兒作用。

這邊楊秋回了地球，外間，一群因尋找NPC而湊到一塊兒的玩家，找到了鎮政廳前。

“哇靠……這麼個土墻房子居然就是鎮政廳？這玩意兒就是咱們亡靈種族出生地的中心建筑？這也太磕磣了吧！”

看到四四方方的土墻房門上居然掛著《流放鎮政務廳》的牌子，玩家們紛紛出慘不忍睹的表……你哪怕是像幽暗城那樣的地下城，希王好歹是住在像模像樣的宮殿里面的；就算是住山上的牛頭人，人家酋長的帳篷也比你這土屋子面啊！

“一幫轉職導師還蹲帳篷里指玩家幫他們蓋職業公會呢，咱們就別對這里里外外著寒酸的游戲有啥期待了。”唐葭擺擺手，上前拍門，“有人在嗎，魔法導師在嗎，哈嘍？”

理所當然地，沒有任何回應。

“咋回事，NPC不在還是不會開門？”

“這些NPC都能追出兩條街把人砍死，不可能不會開門吧。”

“那就是人不在咯，我靠，NPC還有魚的啊。”

立即就有行力強的玩家試圖撬窗子：“我看看能不能翻窗子進去……哎呀這破窗子居然這麼結實？”

“窗戶能砸開嗎？”

“喂喂這里好歹是鎮政廳啊，會被NPC砍死的啊。”

這群人中除了數幾個互相認識，大部分都是為著找某個NPC而聚在一起的陌生人，見鎮政廳沒NPC，便有人道：“算了，找不到魔法導師就先不找了，我和我朋友先去做僵尸NPC的任務，反正要到一級才能轉職，潛質值還差不老。”

“也是啊，看香草布丁的視頻，他們做了好幾個任務才加了一點潛質值，這游戲好像升級難的。”

“僵尸NPC的任務有什麼好做的，不如先去做生活職業導師聲……”

見人群陸續散開，唐葭便招呼了一嗓子：“有沒有一起繼續找戰士導師的？”

有個站在原地沒、不住東張西的玩家連忙跟過來：“我和你們一起。”

這個玩家腦袋上頂的ID似乎是用的本名，楊英，唐葭和發小鄭青月都是年輕姑娘，自然不會拒絕玩家加。

三名玩家湊到一塊兒繼續行，格開朗的唐葭很快跟楊英聊了起來：“你是用本名當的ID？”

“是啊，我以前沒玩過游戲也不怎麼上網，一時間想不到起啥ID好。”楊英坦然地道。

“誒？”唐葭吃驚地道，“聽你的聲音，應該和我們差不多大呀？”

“我應該比你倆大吧，我二十二。”楊英道。

“也沒有大很多啊，我和青月都二十，讀大二。你呢？”

楊英豁達地一笑：“大學生啊，我不是大學生，前幾年到高考的時候家里面出事，耽擱了，高中畢業出來就開始工作了，沒時間玩兒。”

唐葭跟發小鄭青月面面相覷，主轉移了話題……

們倆的家庭都是普通人家，沒上大學前以為所有的家庭都差不多，上了大學才知道原來有錢的人家是真有錢，窮的人家也是真的窮——生活費不夠沖飯卡、勉強讀了兩年便因為家庭有困難而不得不休學退學的同學，們都聽說過。

閑聊間，三人將原本就不算大的流放鎮之前沒轉到的地方走了個遍，找到了……一座孤零零地藏在一道土墻后的帳篷。

“有了！”唐葭眼睛一亮，激地道，“公告上列出的NPC除了魔法導師沒看到，另外十八個咱們都見過了，這里肯定是那個武大師的帳篷了！快快，找找那個NPC在哪！”

楊英結伴跟倆走的這麼會兒功夫就聽唐葭安利了一大堆玩戰士的好，本來只是上線看看弟弟參與制作的游戲到底是不是貨真價實的也稍微對玩游戲產生了點兒興趣，便也積極地幫著找NPC。

三人迅速將周圍搜了一圈，果真找到了最后一個NPC——頭頂“查理·雷克斯”、“武大師導師”的青年男。

發現到這個NPC后吧……包括楊英這個游戲小白在，三名玩家齊齊懵。

這個NPC在著裝上跟別的高級NPC很相似，奇幻風格的干練裝扮，材質偏厚實的深勁裝，手臂戴著纏了牛筋的皮套，腰帶上掛著一排致的小巧皮包，膝蓋上套著護膝，鞋子是厚底的高幫靴，上還穿了件主要防護口腹部位置的半鎧甲。

這麼一個仿佛從十分講究細節的奇幻電影里面走出來的“勇者”造型的NPC……卻是癱坐在地上的，背靠土墻，偏著頭，雙手垂在兩側，面蒼白，滿頭冷汗，眼皮閉，里似乎還在低聲呢喃著含混不清的音節。

“臥了個大槽——戰士導師怎麼是這個德？”唐葭整個人都傻眼了，“這、這貨怎麼這麼像電影里面那些犯了戒斷反應的癮君子？！”

唐葭的發小鄭青月蹲下來仔細打量了下，搖頭道：“雖然很像戒斷反應……但戒斷反應的話應該控制不住眼淚鼻涕，緒表現更加激烈，沒這麼安分。”

楊英驚訝地看向這個平時表現得寡言語、沒存在的姑娘。

更讓楊英驚詫的是……鄭青月居然湊到NPC前特別近的地方，一只手撐開這NPC的眼皮，另一只手在這NPC眼前晃……

“瞳孔有散大跡象，但對白骨反的線仍然有反應，是腦部傷？”鄭青月自言自語著雙手抱住NPC的頭部，大略檢查了一遍，“不像是傷，那就是副神經纖維病變引起眼神經麻痹？”

“口無異，無異味，粘正常，應該不是中毒……”

在唐葭&楊英驚恐的注視下，鄭青月還把手指骨節探進NPC的嚨里：“無干嘔，無嘔吐，排除因嘔吐堵塞氣管導致呼吸不暢腦供不足。”

“估計是因為某種刺激產生了強烈的應激反應。”鄭青月放開NPC的腦袋，“游戲里又沒有鎮定劑能給他來一針，咋辦？”

“NPC還會應激？”唐葭一臉匪夷所思。

“這不他們心不好還會砍人呢。”鄭青月道。

“那這要怎麼辦，等這個NPC自己醒過來？”楊英好奇地道。反正沒玩過游戲，對于正常的游戲里面正常的NPC應該是啥況不了解……也就不覺得這游戲的NPC有啥特別奇怪的地方。

“很麻煩呀……”鄭青月抱著口琢磨。

陷噩夢中的雷克斯，迷迷糊糊中仿佛聽到屬于年輕士的談聲。

們的聲音清脆，悅耳，無憂無慮，仿佛有某種使人放松的染力，讓被噩夢所苦的雷克斯不自覺地放松下來，那仿佛要將他吞噬殆盡的恐怖幻影也似乎正因這些年輕士的干擾而漸漸遠離。

查理·雷克斯眼皮了下，慢慢睜開。

三骷髏圍在自己邊，六只幽深的眼盯著他看。

“？！”

查理·雷克斯猛然坐起。

“哇，醒了醒了！”三骷髏連忙稍稍退開，但依然圍著他，并發出驚喜歡快的、年輕士的聲音。

雷克斯呆了呆。

猙獰的骷髏骨架，清脆悅耳、充滿溫暖氣息的年輕士嗓音……巨大的反差讓剛醒過來的查理·雷克斯產生強烈的荒謬和違和，他覺自己剛剛穩住的理智又在迅速流失——

“你好，查理·雷克斯，請問有任務發布嗎？”

其中一頭頂“夾心糖”綠字的骷髏，急切地湊到雷克斯前。

活潑爽朗、自信大方的年輕士嗓音中帶著明顯的期待，如果雷克斯把眼睛閉上的話，他一定會覺怦然心……

然而他大睜著眼睛，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發出欺騙聽嗓音的，是一不知道在泥土埋葬了多年的陳舊尸骸。

噩夢還沒有醒……？

雷克斯閉上眼睛，緩緩倒回去。

“我靠！給我任務再暈！”唐葭急了，一把抓住雷克斯領子，“這NPC怎麼回事，任務呢？你不是戰士轉職導師嗎！”

雷克斯虎軀一震，一下清醒了過來。

他現在的狀態其實是要比在索倫森的時候好很多的，烙印矩陣中相連的神錨點大大提升了他的理智穩定，至像被楊秋撿到時那樣直接放棄治療不當人的況不會再發生。

比如現在，被唐葭一提醒，他總算想起來自己這會兒應該要干什麼……為了保持理智、獲得留在烙印矩陣中與那位黑魔法師共錨點的資格，他必須扮演好他的角——在亡靈種族誕生之地流放鎮擔任戰士轉職導師！

于是雷克斯強打神，盡力保持著理智和冷靜，打量了下急切地想得到任務的唐葭……

“亡靈朋友，亡靈不適合為戰士。”恢復理智的查理·雷克斯直愣愣地道，“亡靈很難抵沖擊，也不備足夠的力量，放棄吧。”

唐葭：“……”

鄭青月&楊英：“……”

“嗎的NPC還搞種族歧視？！”唐葭然大怒，“是我愿意選亡靈嗎？有別的選擇給我選嗎？啰嗦，給我任務！！”

“別激唐葭，被砍下線不劃算。”鄭青月連忙勸道。

楊英一臉稀罕：“NPC還會勸退玩家的？網絡游戲都這樣？”

“通常來說應該不會這樣……”鄭青月一臉為難，不曉得咋跟楊英這個游戲小白解釋，“可能這個NPC出BUG了吧？”

查理·雷克斯聽不懂們在說什麼，很認真地道：“亡靈確實不適合為戰士，如果近戰斗，死亡行者、死亡騎士都是更好的選擇。如果你執著于此，你只會走上遍布荊棘的道路。”

“哦！”唐葭一臉恍然，松開骨掌，“我靠，我還以為這NPC出病了呢任務都不給，原來是安排了個勸退的程序啊。行了別啰嗦了，快給任務！”

雷克斯：“……我是認真的，士。”

“我也是認真的，對話劇怎麼這麼長？”唐葭不耐地嘀咕。

雷克斯沉默地盯著這位執著的骷髏士……

明明是不適合為戰士的骷髏亡靈，明明是一位年輕的士，卻仍然執著地追求戰士之路——這種神，讓雷克斯約有些。

“好吧，但愿你永遠不會后悔你的選擇。”雷克斯輕嘆口氣，把任務發布給唐葭。

“接到任務了！”唐葭神一振，連忙招呼楊英。

“你好，查理·雷克斯，請問有任務發布嗎？”楊英學著唐葭的樣子上前互。

本著擔任導師職責就要盡指導義務的神，雷克斯照樣苦口婆心地進行勸退……然后被糾纏著發布任務。

領到任務道，三人丟下雷克斯，興致地走向工地，邊走邊討論：“我有經驗，越是難獲得的職業就越牛，這個轉職武大師的進階后期搞不好猛得一匹，英姐，我們一起轉了戰士以后要不要一起轉武戰？”

“好啊，反正我不會玩，你教我怎麼玩就行。”

“那我以后轉個，給你們加。”

“嘿嘿青月最好了！”

剛還在為不適合為戰士的亡靈士（……）都如此執著地追求著力量之道而欣的查理·雷克斯：“？？”

等下！你們想要為戰士只是因為覺得戰士很威猛嗎？！

這種邪道追求是對戰士的！

你們遲早迷失在力量困境中！

怒氣升騰的雷克斯，忽然神一滯。

等等——如果不尊重戰士的榮譽就會迷失于力量困境，被趁虛而的邪惡污染，那他的遭遇……又算是什麼？

雷克斯覺頭又痛了起來，眼前再度出現幻象。

“不，不……我不一樣……我只是、只是……”

雷克斯扶著土墻，緩緩坐下。

他腦子冒出了一個讓他極其難以置信、又讓他難以無視的念頭。

“難道說……錯的是我嗎？我的執著，我對力量之道的堅持錯了嗎？”

雷克斯盡力保持著理智，強迫自己忽略幻象、盯著嘻嘻哈哈地開始“做任務”的亡靈士。

“或許……這些將戰士神視為兒戲的亡靈，能夠給我一個答案。”

然后……雷克斯便親眼見證了這三個嘻嘻哈哈、一點兒都不正經的亡靈士，一口氣做任務到天黑。

期間，沒有接任務的那只骷髏離開了一會兒，回來后很不滿地抱怨著什麼“找到楊了，不到一級不能刷這個NPC的聲”之類的話，又繼續幫著同伴做任務。

仗著亡靈不知疲倦、無需進食休眠的種族特長，三個沒什麼力量的亡靈，是將戰士公會預定建設地清理出來一小片兒……

期間，雷克斯見到那個相當無禮地抓著他領子的骷髏士忽然歡喜地跳了起來，極其大聲、歡喜地宣布：“我的潛質值漲了一點誒！沒任務居然也能漲，是只要在任務過程中就能漲潛質值的嗎？”

“啊，我也漲了一點！”另一名骷髏士似乎也很開心。

它們歡喜地互相談、猜測著這個潛質值提升的規則，稍作休息后又繼續埋頭清理……

雷克斯實在無法理解這些亡靈為什麼愿意為了它們本都視若兒戲的“為戰士”這個理由而堅持做這麼無聊的“任務”，從土墻下走出來，慢慢走到工地邊。

沒等雷克斯想好怎麼開口搭話不算違背楊的規定，他便聽到“夾心糖”這個亡靈士作出讓他瞬間骨悚然的發言……

“天都黑了呢？視線不影響，我都沒注意到。”唐葭一手扶著十字鎬，一手了空的肚子，“我有些了，你們呢？”

“是哦，我們不知不覺玩了多久了，我也了。”楊英道。

雷克斯面驟變，本能地悄悄后退……就算楊重復了數次這些亡靈客人對他們而言“安全無害”，但在夜晚聽到聽到亡靈談起，依然是很驚悚的事！

“有點奇怪啊，我們進游戲的時候游戲時間是下午四點，現在是晚上九點，換算一下現實時間，等于我們才進游戲玩了兩個半小時，我早上喝了一大碗麥片的，居然才過兩個半小時就覺？”鄭青月困地道。

“是因為我們一直在游戲里做力活的關系？”唐葭一邊收拾工一邊道，“我們是戴頭盔在玩游戲沒錯吧，那我們在游戲里的活是不是跟我們的腦波有關系？腦波一直高度活躍所以得快？”

“……好像也說得過去。”鄭青月把鐵鍬在石頭上磕了下、磕掉泥遞給唐葭，“了任務下線吃個飯再上吧，你要來我這里吃嗎？”

“好啊，我把頭盔帶過來，吃了就在你那里玩。”唐葭連忙點頭。

“那我下線了喊個外賣。”鄭青月轉臉看楊英，“英姐，你下午還上嗎？”

“上。”楊英笑著道，“本來準備上線截圖錄視頻就下線跟人繼續打口水戰的，現在玩起來就不想去搭理那些口水戰了，沒有游戲好玩。”

唐葭開心地道：“那說定了，我們一小時后再來這里頭，現實時間的一小時啊。”

三人有說有笑地從“工地”出來，找上雷克斯任務。

雖然沒聽懂 、但約明白過來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麼的雷克斯，默默給唐葭和楊英結算了獎勵……

添加了“智能NPC”后楊秋順手也修改了下任務獎勵模式，不管是僵尸NPC發布的普通任務還是智能NPC發布的聲任務都按照任務貢獻度來結算。

除了給玩家發服裝的一次新手福利，其余的任務都以烙印矩陣中新添加的小程序按玩家在任務中的有效工時（不劃水、賣力干）來結算獎勵，同樣在烙印矩陣中“連線”的“NPC”們按照矩陣反饋的提示作就能做到公平公正。

“有效工時四小時，400聲和八個銅幣？”唐葭好奇地把玩了一下雷克斯發的銅幣，“這錢幣看上去好像電玩廳的游戲幣啊。”

鄭青月也好奇地湊過來看：“任務獎勵改了呢，之前看香草布丁的視頻，做任務是不給獎勵的。”

楊英接過銅幣，好學地看向剛認識的倆小姐妹：“這個游戲幣要怎麼收起來？”

唐葭&鄭青月：“……”

“我靠這游戲本沒背包！這麼大的BUG居然一直沒修正！”唐葭氣到發抖，“搞啊，我們都是溜溜的骨頭架子，這錢往哪放？！”

雷克斯想想自己之前誤會了這三位亡靈士，為表示歉意，主出聲提醒：“亡靈朋友們，鎮政廳附近的木屋中有位亞里沙的裁售賣腰包，可以到他那兒去購買。”

“哦哦！”三玩家這才想起那個目前無人問津的、教生活職業裁的智能NPC，連忙告別雷克斯，匆匆趕過去。

雷克斯目送們走遠，看了眼天，倒回自個兒的帳篷里，點起酒燈架起篝火。

楊秋對他們的工作要求不算太高，早八點到晚十點必須在崗位周邊活、以能被玩家找到為準，只要別跑太遠、別刻意藏起來，天躺著睡覺都沒問題。

就算是在最嚴格的工管理方面，其實楊秋也沒強制限制不能讓玩家帶走工……反正玩家的活范圍都是在矩陣監管下的，不管玩家把工帶到哪去，都能收得回來。

楊秋真正限制的，是不能讓玩家拿著“任務道”去搞事，比如一幫人領了清理任務扛著十字鎬去給新手村BOSS送人頭，又或是用于相互之間打假斗毆啥的……這才限定任務道只能在任務區域使用。

雖然這些任務道其實都是從二手市場、廢品回收站收集而來，本很低，但誰楊秋就是窮呢……

總之，因為蹲點比較而暫時不需要接待太多玩家的雷克斯力完全木有哈爾那麼大，把三位亡靈士送走，雷克斯弄點了吃的、將工收回帳篷里，便宣告下班，拉起帳篷睡覺。

游戲時間半夜十一點、現實時間正午，以ID香草布丁的秦冠為首的一大群玩家，浩浩地進戰士公會預定建設地。

“留言板上那個‘夾心糖’說的戰士導師應該在這邊……啊，在那！”

天然擁有夜視能力的一群亡靈，目炯炯地將在他們眼中跟白天沒兩樣的安靜街區打量了一遍，很快發現已經被清理出一小片兒的空地。

“NPC的帳篷說是在一堵土墻后面……有了，在這！”

“NPC人呢？”

“好像是睡覺了。”

“我靠NPC還要睡覺的？！太過分了吧，還讓不讓人接任務了！”

“查理·雷克斯！查理·雷克斯在不在，吱一聲啊！”

“別睡了，起來發任務了！”

帳篷，雷克斯雙手抱頭，睜著遍布的雙眼，面無表地瞪著帳篷頂部。

這幫混賬亡靈，真的理解它們自己說出來的“過分”這個詞嗎——武大師如此疑著。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的雙更二合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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