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鄭青月在玩家論壇上發小論文的時候沒摻假, 確實是個普普通通一本院校的普通學霸——位于某窮省省會的一本院校，雖然排名靠后, 好歹匯聚全省英才, 學霸數量不必說，所以鄭青月在學校里并不算啥風云人。

但要放在全國20~30歲年輕人這個群里面看, 那就得算是萬里挑一的天才……

總之, 智商和行力都沒什麼問題的鄭青月, 領著四個玩家跑了幾地下室后, 在一木屋完好的地窖, 功找到了第二件任務品：“信件X1。”

“親的安娜：”

“來到塔蘭坦的第一百五十一天, 亞爾林功當選了鎮長，而我們的這位摯友, 也將擔任治安的機會給了我。”

“我迫不及待想要跟你分我的喜悅, 我的，可惜商隊一年只來一次, 我每日都期待著冬天快些來臨，眼穿。”

“我們功將南面的荒地開墾出來，種上了小麥、土豆和蘿卜，長勢非常好。”

“夏特將軍的長絨羊牧場也已經建了起來,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屬于我們的牧場也可以在兩到三年后建立。”

“繁榮神庇佑著我們, 我們堅信荒蕪的塔蘭坦將會為可讓我們流傳給后人的富饒寶地, 這兒氣候宜人, 雨水充沛, 土地比我們想象的更加饒。”

“當你和我們的孩子來到這里時，你會上這兒的。”

“你的莫里斯。”

熵不增把羊皮紙信件給隊友們傳閱，大伙兒都看完了便將信件收起來。

又繼續搜索了半小時左右，在一被填埋的地窖，用木板、木之類的工將玩家填進去的碎石泥沙挖出來后，眾人便發現，約一米左右深度的地窖底部泥沙之下，居然有扇灰撲撲的木門！

“找到了！”唐葭大喜，雙手在蓋著厚厚灰塵的木門上索了下，抓到個門扣之類的東西，用力往上一提。

跟唐葭一樣主下來清理填埋的沉迷學習，立即發出好大一聲“臥槽”……

不知道封閉了多年沒敞過風的地下通道氣味肯定不怎麼好聞，但反正玩家都是骷髏，只有視覺聽覺和覺比較正常，嗅覺和味覺比較差，痛覺等于無，所以問題其實并不大。

讓沉迷學習出聲的原因……是向下延的地道階梯上，趴著一頭朝上、腳朝下的殘缺骸骨。

骸骨已經徹底白骨化，上的倒還保持完好，能辨認出像是棕襯配黑長的款式，腳上還掛著一只爛得只剩鞋帶的鞋底。

背部的地方，還留有非常夸張的、像是被老虎抓過的三道爪痕狀裂口。

唐葭把木門提起來立在一旁，往地道里看了眼，吐槽沉迷學習：“啥啊嚇我一跳，要是正經尸就算了，骷髏咱們不是天天見嗎。”

沉迷學習：“……”

還不喜歡唐葭這種說法方式的，但一時間居然無法反駁……

不到兩平米大小的儲地窖進不來太多人，唐葭和沉迷學習一前一后進了地道，鄭青月才跟楊英、拉轟哥一塊兒跳下來。

鄭青月沒忙著深地道，招呼大伙兒等會兒后，在斜向下的、寬度只有半米左右、僅能容一人通過的地道口蹲了下來，出骨爪、翻看趴在地道口的這尸骸。

“你懷疑這尸骸會不會是莫里斯？”拉轟哥也沒急著往下走，蹲在旁邊盯著看。

鄭青月搖頭：“不是。這尸應該是位。”

拉轟哥：“？？”

“的頭骨跟男的頭骨還是能看出區別的，我最早看香草的視頻發現這游戲的玩家角建模都是獨立建模時特意看了些法醫方面的書。”鄭青月舉起尸骸的頭骨，指著太的地方道，“看，這個部分跟你的頭骨比起來的話要更平一些，沒有明顯的鼓起弧度。”

拉轟哥：“……”

鄭青月把頭骨放回去，在這尸骸的子口袋里索了下，還真讓找到了東西……

“金戒指？”看到鄭青月掏出來的東西，拉轟哥也稍微來了點兒興趣。

“不是金的，銀鍍金，鑒定能顯示出品信息，是枚婚戒。”鄭青月舉起戒指，示意拉轟哥用鑒定。

拉轟哥不得不暗自慶幸他的潛質值也到了41點，能用得出鑒定，不然臉就丟大了……

鑒定下，這枚戒指的品信息顯示為：

“一枚銀鍍金婚戒，側刻著‘安娜’這個名字。”

“安娜？我靠！”拉轟哥臉大變，“不會是寫信的莫里斯的老婆吧？！”

“應該就是了。”鄭青月把戒指收到腰包，“婚戒用不起金的，只能用銀鍍金，說明戒指的主人在經濟上比較拮據，符合作為丈夫的莫里斯狠心離開妻兒跟隨開拓者團隊跑到異地開荒這個設定。”

別看拉轟哥一個老爺們，人還是的，完全做不到像鄭青月這麼冷靜，倒著冷氣道：“等會等會，這個任務該不會是治愈系吧，遠在家鄉的妻子都跑到流放鎮來了，還死在地道口……那豈不是說寫信的莫里斯，早就已經掛了？！”

鄭青月做了個揮手往下的作，示意堵在前面的人往下走，并繼續以理智平靜的口吻對拉轟哥道：“仔細想想，這個小鎮被黑魔法師楊挑選為玩家控的亡靈種族復生之地，我們出現在游戲里的形式又是從地下冒出來的……再看這個任務的尿，顯然，策劃是在暗示我們：原流放鎮的居民一個都沒跑掉，早就團滅了。”

拉轟哥：“……”

另一邊，同樣找到了一封完整書信的妙筆生花小組，在查看了多個被玩家填滿掉的地窖后，也發現了一通往地下的通道。

這通道并不是因為偽裝得好而沒被填埋的玩家發現，而是因為出口塌方；大伙兒很是花了不的時間才將堵住出口的石塊泥清理掉……

斜向下的通道口沒有出現尸骸，倒是有一張皺的羊皮紙被團一團丟在階梯上。

當先進通道的蔣維撿起羊皮紙團看了眼，轉遞給后面的妙筆生花。

這封同樣為羊皮紙材質的信件，上面寫的容十分混，像是涂畫、連系統都不提供翻譯的字符占了九，剩下能稍微看出點形狀的字符經過系統翻譯后顯示出幾個并不相連的詞組來，分別是：“饒恕，它，求。”

“系統顯示這個確實也是要求玩家搜索到的五封信件之一。”妙筆生花將羊皮紙給隊友們傳閱，“如果這封信，暫且當它也是信件好了，同樣出于我們所知的寫信人‘莫里斯’之手，那至我們可以確認一點，這個寫信的‘莫里斯’，應該是出事了。”

“手殘疾了，或者是瘋了？”秦冠看了眼羊皮紙上大量比兒涂還糟糕的字符，搖搖頭，遞給下一位。

“更大的可能是瘋了，或者是神到嚴重刺激。”妙筆生花說到這兒，著下往深邃的地道盡頭看了眼，“暗示寫信的人陷瘋狂的信紙出現在地道口，看來這個鎮子的‘地下世界’戲份很大啊。”

蔣維跟倆妹子一塊兒刷了半個通宵的領主聲，雖然跟玩家第一人的歐鰉還是八字不合，跟這倆玩家得倒還行——不管是妙筆生花還是熵不增都不是那種“我是的你要讓著我幫著我”的蛋疼格，相反，倆仿佛都很有種“是人就更要證明力量”的神，是相起來很能讓人覺舒適的類型。

妙筆生花這麼一說，蔣維便自然地接話道：“做領主聲任務的時候我就在想了，一般的游戲，還真搞不出‘大葉藤’這種畫風的奇葩草藥來。如果不是狗策劃的惡趣味，而是‘大葉藤’才是符合這個游戲背景設定的正常畫風的話，那搞不好這個游戲的背景并不是我們以為的奇幻風格。”

“你想說克蘇魯風格？”妙筆生花道。

“對。”蔣維點頭，“克系的話，大葉藤的奇葩畫風就說得通了。而且游戲里的高級NPC聊天時會提到一個‘肯亞帝國’的地方，這個肯亞帝國有很多工廠和大船，很富庶，是高級NPC向往的國家。有工廠和大船，怎麼也不能是封建蒙昧的中古世紀，也符合克系設定。”

“啊！”走在妙筆生花后面的秦冠連忙道，“說起來，高級NPC里面最奇怪的戰士導師查理·雷克斯，經常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特別像克系游戲里面半瘋的調查員！”

鎮政廳，同時監視著兩組玩家的楊秋贊嘆地道：“可以的啊地球人，哪怕只是區區三百玩家，牛人士也不呢。”

地球小說家霍華德·菲利普·夫克拉夫特所創造的克蘇魯神話，以非狂熱好者的客觀立場來說，其實還是沒有超人類認知上限中對“未知恐懼”的想象力極限：出生于十九世紀末的霍華德對于克系古神最恐懼的想象是跟深海恐懼綁定的，他認為海底是充滿未知恐懼的極限。

無數好者參與群設定的克系古神系里，又或是各種二次創造、二次加工的游戲小說漫畫跑團劇本中，這些古神沒親自下場；不被譽為經典的克系游戲、電影里面，都有類似的、克總于海面之上“人前顯圣”的畫面鏡頭……

跟這個暗黑系魔法位面讓無數站在智慧生頂峰的強者們戰栗的“古神復蘇”，就有比較大的差距……格上的差距。

古神，并不在大海中。

智慧生生存的質世界，是不可能存有古神的，哪怕是一部分本都不可能——不然的話這個質位面早就淪陷了，不可能還留存有活著的智慧生。

古神也是不可能“人前顯圣”、又或是有意地把“種子”下給某個特定人選的，渺小的智慧生于古神而言連螻蟻都不如……人類會去占領某個螞蟻窩，并挑選其中一只螞蟻當自己的“代言人”嗎？必然沒人會去做這種傻缺事。

當然了，即使有著非常巨大的格上的差距，楊秋也必須承認，地球上的“克系想象”，有著古神的倒影碎片。

楊秋的猜測是，地球上誕生的克系神話，很可能是古神以神投影響質位面時，曾經有那麼一丁點兒古神意志無意間穿過時空裂痕、進地球次元；因在無魔宇宙下古神的意志無法存續，迅速消亡，但在消亡前……這一丁點兒的古神意志與那位創造克系神話的作家神共振，留下了有關于它的……倒影碎片。

被隔離于次元外的舊日支配者、迷失于無盡虛空中的扭曲意志，其實已經不備有意識地攻陷或占領某個質位面的意志。

它們投到質位面的神影響，只是它們曾經作為神明時保留下來的慣……只是曾經被譽為神跡的投行為，在古神因長期在虛空有當中失去神、只剩下狂后，變了貨真價實的天災。

失去理智的人類瘋子都會給全人類帶來巨大的災難，更別提失去理智的神祗了……

而楊秋不擔心地球被正版古神侵蝕的最大原因，是因為在地球上，魔力并不會自然恢復，更無法吸納……地球宇宙的次元規則，是否定魔力的。

“規則”這個東西，是非常強大的。

即使是地球人自行創造、自行維護推行的規則，也非常難以被消滅（正面&負面皆如此，比如才剛誕生十幾年的反疫苗運~，本來只是某些西方民粹主義搞的反智活，正常人看這幫家伙都像在看白癡，但為某種游戲規則后吧，哪怕是國家力量也很難把這反智風下去），就更別提以某個次元的宇宙意志為主導的次元規則了。

纏上楊秋的古神角，也是得把他拖到這個位面才能釀釀醬醬……

“雖然有格上的天淵之別……但有‘克系文化’打底，地球玩家要理解這個‘游戲世界’的背景設定，會容易許多。”

楊秋淡定地繼續監視兩組玩家的行。

他敢放出大葉藤這種一般人看到絕壁要掉SAN值的草藥讓玩家照料，就源于他對地球人接力的自信~！連手系開車本都能流行起來的地球人，怕個蛋蛋的掉SAN值！

在地道中走了十來分鐘的熵不增小組，忽然被一只懸掛在地道頂部的蜘蛛型十三足目低級魔襲擊。

“臥槽！”

“尼瑪啊啊啊——！”

沉迷學習、熵不增、拉轟哥幾個大驚失，尖逃竄。

低級魔甩出的帶吸盤手抓住了沉迷學習，把重量只有正常人40%的骷髏甩了起來……

“喝！”

“啊啊啊——！”

楊英抄起一地道撿的木、嚇出攻擊的唐葭揮著地道撿的爛掉的鐵鍬，兩人并肩子上、想把沉迷吃藥救回來。

“我靠別往我上打，我特嘛要被打碎了！”連續挨了好幾下的沉迷學習尖。

跑遠后恢復思考能力的熵不增高聲提醒：“別打手，打本！”

“夠不著啊！”楊英喊。

“你把唐葭扛起來！”

楊英趕丟掉木，抱起唐葭雙……反正玩家的骷髏角都很輕，互相間都能扛著跑。

這只長了十三條手的蜘蛛怪本果然不經打，挨了唐葭幾鐵鍬后便丟下了沉迷學習，往地道深逃竄。

“這怪殘了會逃跑！快追！”

初遭遇時被嚇到跑路的拉轟哥瞬間恢復老玩家本，迅速招呼大伙兒追了上去……

“嗯……以游戲的角度來認識這個世界的真面目，果然要輕松很多。”

見證了這幫玩家的英勇追擊，楊秋頓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