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之子》第37章 舞臺

第37章

小真不知道該怎麼安一個為虛擬人而哭泣的孩子。

他回憶著他所看過的各種各樣的人類電影與小說,他說:“也許星值得更好的人。”

“和薩在一起才是星的幸福。”

“我覺得一個人的幸福不應該由其他某個人決定。而是自己。”

“哥你不懂。”珠說,“星喜歡薩,薩也喜歡星,互相喜歡的人怎麼能不在一起呢!”

小真自認對智人生的這種特殊羈絆實在是不是很懂。

似乎也只有帶去看看明星任安之,才能稍稍安這個小姑娘了。

展會中心的舞臺前已經滿了人,姑娘們早已搶占了所有有利位置。每一張年輕的臉上都凝聚著期待與,等待著們的偶像。

雖然舞臺上有人在表演,但底下的觀眾明顯大多心不在焉,低聲頭耳語。

而沒有座位年輕的姑娘們則擁在通道旁盯著通往后臺的每一個人,不放過任何一個能看到任安之的機會。

“任安之任安之”“他什麼時候會來……”“想見到任安之”“我好想見到然然握住他的手”水般的淺層意識涌進小真的腦。強烈,一致,純凈而又熱,涌得小真頭很痛。

如果不是對當地偶像明星文化做了一點了解,小真會以為這是什麼新型宗教朝圣現場。小真知道任安之。任安之這個名字最近在班級生討論中的存在越來越大,已經到了讓大多數男生惱怒的程度。

作為正在努力融同學們社群的小真,自然不會忽略這些信息。

而且,他發現安媛最近也在沉迷任安之的電視劇。

安天信果然有門路,直接就領著他們輕車路進了后臺。他一進門,幾個工作人員立刻討好地喊他“安哥”“安哥好”。他讓小真等人在后臺等著,再過一會兒任安之就到了。

這時后臺休息室已經坐了幾個人,都是一會兒要上舞臺演出的演員。其中有一個特別亮眼的男生,穿著鮮黃的外套,他的眉眼極為清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是冷冽的。這種冰冷的氣質與他上鮮亮的了奇妙的對比。

覺到了小真的視線,了一眼小真,然后冷漠地移開了目

珠和程嘉盈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些演員嘉賓。珠看起來完全不了解,程嘉盈倒是能認識出幾個人。小聲對珠和小真介紹。那個最亮眼的男生是現在一個很有名的網紅△歌手謝冉。

“我想要他的簽名。”程嘉盈低聲說。

“那就去要啊。”

“我不敢……”程嘉盈悄聲說,“他是出了名的冷臉。”

珠立刻抬頭用懇切的目注視著小真。來了,來了,這位妹妹干啥啥不行,找哥第一名。在珠眼的注目禮下,小真只得拿了程嘉盈的筆記本和筆來到謝冉面前,問道:“你好,我妹妹們是你的,請問能給我簽名嗎?”

謝冉皺眉,白皙的臉上寫滿了拒絕。旁邊的工作人員說:“不好意思啊,現在工作時間暫時不簽名的。”

小真并不說話,瞧著謝冉抗拒傲慢的神,突然起了一捉弄之心。他凝聚神,將“立刻給簽名”“拿起筆立刻簽名”這個指令猛地擲了對方的意識中。

謝冉的神凝固住了,他呆呆地接過筆,打開程嘉盈的筆記本,飛快簽了自己的大名。整個作一氣喝

小真接過本子,笑瞇瞇地說了句:“謝謝。”

就像是短路重啟,謝冉吃驚地看著小真手中簽名完畢的本子,他完全沒理解自己剛才的舉。小真轉回到了邊。程嘉盈一臉崇拜地漲紅了臉,不斷對他道謝。

要是貓先生和斑船長目睹他剛才的行為,怕是要激批判一個小時。他的心靈能力在種族里算得上強,能在短時間影響人們的淺層意識。對于神強韌或者過特殊訓練的生來說,小真這種小小的暗示影響就不是那麼有用了。而對沒有防備的普通人類,抓住時機還有用。

自封托森協議以來,他們這一族一直都盡量避免在公開場合使用心靈能力。雖然這里不是銀河文明區,但凡事還是需要小心。

小真看了眼旁的珠,他發現自己總是很難拒絕妹妹的請求。這大概是來自宿主真這的影響。小真想了想,決定將這點列自己的行為模式影響因素參考表中。

工作人員突然變得忙碌起來。

一個做凱文的男人一進來就對著大家打招呼。他來到謝冉邊,輕聲對他說了幾句話。小真聽得很清楚。

凱文說要給任安之再增加10分鐘的表演時間,所以現在要把謝冉的演出削減,原來的兩首歌改一首歌。謝冉的臉立刻就沉下來冷笑了一聲。

凱文有些不好意思,又說了幾句好話。謝冉冷冷道:“外面的人都是來看任安之的,不如把所有節目都取消,改任安之演唱會吧。”

“哎,你也知道任安之有多搶手,這次能把他給請來,還讓他多表演一點時間,已經是給足了面子。這不是你一個人短節目的事。而且一會兒那位大老板要過來……”凱文做了一個手勢。

謝冉板著臉也不說話,看來是只得答應了。

又過了五分鐘,小真聽到外面工作人員的

任安之到了。

嘈雜的后臺變得雀無聲。

材修長,墨鏡下是俊秀的鼻梁與漂亮的。當任安之走進后臺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全都聚集到了他一人上。小真覺得這種覺很奇妙,他曾經見過諸多種族的智慧生,他們中總有一種存在,只要他們出現,就仿佛點燃了整個空間,讓人心神搖曳再也無法移開目

而現在他眼前的是任安之。

他微笑著,就像是在對每個人微笑。只要被他墨鏡后的目掃到,幾乎所有人心中都揚起了一暖意,仿佛得到了來自他最心的關注。

這讓他想起了一個故人……

小真陷了恍惚。仿佛他又回到了空曠的戰略室。那個人站在觀察窗旁,宛如初升的朝,宛如一場風暴中心誕生的閃電,而他僅僅只是被固定人形的鬼斧神工。

艦窗外星河燦爛,千萬船艦噴著炮火,白亮的雨在宇宙中跳,船艦轟然中化絢爛的煙花。虛空盾在炮擊下綻開出目眩神移的芒。船艦搖,線路擁堵,艙壁震裂,艦員們焦急瘋狂地理著信號。那個人恍若未聞,他沐浴在艦外投進來的輝中。他有一種奇怪的魔力,只要他在,所有人都會莫名覺得安心鼓舞。

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仿佛是壯麗輝前的磷火。

他說:“————”

……

“哥?”手拉了拉他。

“怎麼了?”小真回過神。

“你看任安之,他把墨鏡摘下來了。”

就像小真想的那樣。任安之天生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氣質,讓周圍的蕓蕓眾生頓時失。方才的謝冉是那麼顯眼,但此刻卻頓時黯然無

天生的大眾明星,小真暗想。不過依然是一個普通的當地人類。他知道的那個人像一個真正的神祗,而任安之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他為把他們相比而到奇怪。

珠看著任安之,又看看小真,如此來回數次。小真問在看什麼。

“哥你不覺得你有一點像他嗎?”珠比劃了一個手指,“有那麼一點點,有些角度。”

小真瞇起眼,分析了一下任安之的臉部結構。他判斷任安之的臉和絕大多數普通人類的臉都有相似之。他對人類這種五妙的差距覺并不靈敏,人類的丑都是他通過宿主的得知。

經過一番上下打量后,他依然對相似這件事沒多大覺。

…………

任安之是大明星,他一進來就被一群人包圍,接著就去了化妝室。任安之走后,小真等人也只能在房間的一角看看熱鬧。

安天信現在很閑,走過來和他們聊了一會兒,并問他們想不想要任安之的簽名。

小真興趣缺缺,珠和程嘉盈則興得臉都漲紅了。

小真低聲問安天信:“他的簽名有什麼用?”

“請理解教宗賜給信徒的圣跡。”

“我理解了。”

安天信把他們帶到了舞臺場口角落,這樣就可以從側面近距離清晰地看到表演。這時舞臺上正有幾個青春在歡快的音樂中蹦蹦跳跳。

“我知道們,是蒸汽!是蒸汽!”

“哦哦,我在視頻網站看過們……”

程嘉盈和珠竊竊私語。小真則好奇地觀察著場下的觀眾。他注意到不觀眾著相同圖案的T恤。他問安天信這是不是有什麼意味。

“為了展示自己的教派分。”

“……”

這的確不難分辨,很多手上揮舞著燈牌,上面寫著明星的大名。小真判斷各個群之間是通過燈牌等象征來打宗教戰爭。

“還有意思。”

“只要教宗別號召他的群去公開燒他的競爭對手就行。”

蒸汽退場了。兩位主持人在舞臺上嘻嘻哈哈地說著笑話。一番言語鋪墊后,一個主持人故意吊胃口說:“下面就是大家拭目以待的——”

觀眾們沸騰了,一群們瘋狂地高喊:“任安之任安之任安之任安之!!!”

“有請最近最話題的人氣才子歌手——謝冉!”

謝冉面無表地從小真他們眼前走過,上了舞臺。

“革新派登上了原教旨教徒集會的講臺。”小真說。眼可見的失緒在舞臺下波涌,噓聲此起彼伏。

“我以前遇見到類似的場景。”安天信說,“我跟著兄弟們去科薩星的時候,已完全被魚頭人那套奇葩異端邪說洗腦的當地人就是這幅態度,跟他們完全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冷靜點。至這里的人不會一言不合就把你車醬。”

“好吧,這也是我想在這里定居的原因。”

平心而論,謝冉的表演可圈可點。他唱的歌悅耳,面對舞臺下大部分不耐煩只想看任安之的觀眾,他倔強地站在舞臺上,用自己的歌作為作為厚殼防支持著自尊。在短短幾分鐘后,舞臺旁的助理就打著手勢示意時間到了。

走下舞臺,他幾乎是連跑帶走地沖進了后臺休息室。小真清晰地到了謝冉不甘與憤怒的淺層意識。與當紅的明星相比,他只是一個可以隨意碾的小人

之后,全場的焦點,任安之終于登場了。

在一片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中,任安之出一手指,輕輕放在上。所有的聲音頓如水般退去。所有觀眾都在凝視著他,如同凝視著一位救世主先知。

小真發誓此刻全場的神凝聚力簡直堪比單一意志的蟲群之心。好吧,至任安之不會命令他們見誰剁誰,見啥吃啥。

在小真眼中,任安之的歌聲并不見得比謝冉高出多,但是任安之有天然的打人心的力量。他的一舉一都在牽著人們的緒。當他閉上眼睛,微微蹙眉唱出哀傷的歌詞,就能讓聽者近乎心碎。當他微笑著與場下互時,隨便一個手勢,就能在舞臺下掀起一波濤,這是屬于真正明星的風華與氣場。

“我干星靈它老母啊!”安天信喊道。

聽到此等驚人的之語,小真忍不住看向他。

“下面的觀眾里有泥怪!!”

“我干……”小真將剩下的之詞憋回了嚨,“為什麼下面會有泥怪!”

“為什麼它會是任安之的??”安天信抱住頭低嚎,“我以為它對智人不興趣。”

自從我見過一堆螃蟹想要和人類談絕后,我就覺得什麼都可能會發生。“就是你安排住的那個泥怪?”

“沒錯。這才多久,它就跟著人類孩來追星了。”

“這也算是飛快融當地文化吧。”

“饒了我吧。”安天信低嚎,“你知道泥怪極度興時會干出什麼嗎?”

我知道。泥怪本是一種外觀凝膠狀的活質。平時無害溫和,但一旦陷極度興的狀態,會將周圍的生和自己都分解,以追求意識共的快

“貓先生告訴過我泥怪的一些事。嗯,我知道它一興起來就會對周圍的人產生不太友好的影響。”

“豈止是不太好的影響!!”安天信盯著觀眾席,“我必須現在就把它趕走。”他起走下樓梯。

小真的目跟著看向舞臺下的觀眾,飛快地定位到了第三排的一個姑娘。看起來和普通姑娘并沒有什麼不同,但在小真過濾掉學偽裝的眼里,這個姑娘真實樣子是一團左右搖晃的凝膠。它的呈現出鮮,這正是泥怪陷的表現。這一看之下,小真頓時大驚失。因為這團凝膠旁站著一個是小真的同學——魏晶靖。

魏晶靖正激地揮舞著熒棒,渾然不覺旁的那團凝膠正于臨界狀態。

“我干星靈Q@#%12啊!”不由得口吐芬芳之詞的小真也跑下了樓梯,跟著安天信向他們沖去。

所有的觀眾們都在全神貫注欣賞舞臺上的任安之。從后臺樓梯跑下來的安天信并沒有惹來多注意。他沖進第三排,直接抓住了那位泥怪。但是在周圍人眼里,就是一個男人暴地抓著一個姑娘往外拖。

魏晶靖道:“你干什麼啊!”手扶住泥怪,攔住了安天信的去路。

“快讓開!”安天信急道,“它必須離開這里。”

魏晶靖看了一眼泥怪,眼中是一位楚楚可憐的姑娘正在努力掙男人的暴拉拽。“你干什麼啊?我喊保安了啊!”

他們三人推搡一團。

小真看見泥怪核心的白正在燃起,無數的星點在凝膠之擴散。“快離開它!!”

他話音剛落。

在瞬間,凝膠如同被燭火侵蝕般融化,安天信與魏晶靖化為了

幾乎在同時,場所有人的行都靜止了。大喇叭音響仍在播放著配樂,人們手里的燈牌變幻著彩。任安之站在舞臺上,他出手掌,微笑著面向觀眾,一

人們猶如雕像,只有音樂與燈。小真站在原地,看著地上流淌的

他向前走了一步,無數細細的銀卷須自小真的而出,似扭線,又似樹蔓般將會場籠罩。這是人類用眼無法看見的奇景。

這是他的領域。此刻,這里所有生的意識都被他暫時停滯。

這是他為噬心魔最令人恐懼的力量。

他看著地上的,思考著用什麼容來回收。

******

“我們回來了。”

安媛打開房門。吃驚地看著小真抱著一個大號礦泉水桶,里面晃著可疑的水。

“這是什麼?你為什麼要抱著這水桶回家?”

“澆花。”的兒子捧著水桶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

“媽,我已經勸過哥了,他就是不聽。”珠跟在后面咕噥。

安媛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兒子了。

…………

小真把水桶放下。斑船長和貓先生問他這是什麼。

“這是,安·什麼都搞砸·天信,一個該死的泥怪,我不討人喜歡的同學魏晶靖,組合在一起的混合溶。”小真說,“現在,請來商討一下,怎麼把這三個家伙恢復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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