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到底是長什麼樣子呢？”男孩問道。

在我和這個男孩關系舒緩之后，這個名真的人類就變了一個自發問機，眨著他烏黑大眼睛沒完沒了地一個接一個問題。我不知道這個腦皮層比三葉蟲好不了多的低級文明生到底哪來的這麼多問題。

【我說了你也不明白, 你的大腦結構無法想象出我的樣子。】我回答道, 【二維紙片人無法想象三維世界的場景，同理, 你也不會理解我真正的形態是什麼。】

真卻一臉了然地點頭：“我懂, 你是個不可名狀的怪。”他的腦劇場里頓時出現了一個怪里怪氣揮舞手的章魚。

我不太理解為什麼這里的土著智人在幻想外星高維生時總喜歡把它們想象章魚, 有可能這和他們潛意識里的深海恐懼有關，但我也懶得糾正他，隨便他想。把我想得可怕點總比把我想人畜無害好。

“為什麼我完全看不見你？”

【你的眼無法觀測到我。現在的我其實一種離載的思維序列。】我說。

“我不太懂。載……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實。”

【現在的我沒有。】

“你能鉆進人的腦子里。那你還是能夠奪舍的對嗎？”真的表又變得警惕起來。這很正常，只要是智慧生，對能夠奪取的東西都會有恐懼。地級文明銀河聯邦很多沒有常識的公民也往往會把我們這種存在統一稱呼為奪取的怪噬心魔。

要能回收碎片，真的信任和與他穩定的關系是有益的。我得想個辦法打消這個男孩的懷疑。我告訴他, 我非常無害，極為無害。銀河里是有奪取生的無形種，但和我沒什麼關系。

很好, 真的大腦劇場中那只怪里怪氣的大章魚變了一只小章魚，他還給它加了一雙大眼睛，然后在上面添上了“弱小無害”的黑字標語，我不想對此發表任何評論。

【實際上，你的擔憂沒有必要。】我告訴他，地級文明團銀河聯邦中對于噬心魔這種種有著嚴格的管控。【監督之眼和安委會會跟在噬心魔的屁后面，如果發生違法行為, 他們會將罪人繩之于法。】

這話半真半假，反正地級文明的維序暴力機關對于我來說毫無約束力，但說出來后我就后悔了, 因為這小子之后的問題馬上就變了“監督之眼是什麼？”“安委會又是什麼？”之類的衍生。嚴格來說，這個智人男孩的本本就是一個不斷分裂迭代的問題病菌，沒完沒了的問題，沒完沒了的問題。

balabalabalabalabala，沒完沒了！！從放學到吃飯到晚上躺到床上，這位的問題就沒斷過。

甚至到了晚上他還在嘰嘰咕咕地不停問我各種問題。

我甚至開始有點后悔和他關系和解。直到今天下午為止，都還是我單方面神折磨他，現在萬萬沒想到我們的位置調了個個兒，變了他無休無止地神折磨我。

“所以你有宇宙飛船嗎？可以開嗎？”“你們外星人吃什麼？”“你們是怎麼繁的？”“你是男的還是的呀？”“你的星球離地球有多遠？”“你有嗎你有耳朵嗎？”“你會拉屎嗎？”

我不得不忍無可忍地吼道：【你能安靜點嗎！！！】

他嘿嘿一笑，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微微上揚。年稚的臉上帶著一兒得意。

我突然意識到，這小子是故意的。

這小子固然是對奇怪的外星人有一定的好奇心。但在我用高分貝噪音折磨了他幾天后，這不停的提問就是他有意為之的反擊，只為了讓我品嘗同樣的滋味。

臭小子。

在稍許的沉默后，我發問道：【我的刀在哪兒？】

“……”他說，“現在刀不在我這里。”

【不在你這里是什麼意思？】

真說：“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異常事件。我前面就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麼？】

真微微蹙眉，他似乎在回憶什麼，而后他說道：“可是我想不起來了。”

這小子都在說什麼廢話。

“晚安。”他微笑道，翻了拉了被子。

臭小子。

我站在他的夢境劇場里，以關鍵詞“刀”檢索起他的記憶。在舞臺之上，我看見他把我的刀送給了那個做劉星泉的好友。舞臺上隨后出現了另一個男生，他名做樊英杰。但隨后舞臺就被一片片的臟雪花所覆蓋，將所有的景污染得無影無蹤。

這是非常明顯的痕跡。在我找到他之前，他與樊英杰之間發生了一些事，然后并被強行抹去了記憶。

我解析起這被損毀的記憶殘片，結果讓我大吃一驚。

記憶殘片上留著黑盒會某個不功的次代游戲機的痕跡。雖然它看起來抹除得很干凈，像是下了一場盛大的鵝大雪。在其思維邊緣，我還是找到了一點編譯信息。它猶如雪花上的一點灰塵，可這逃不過我的掃描。幾番檢查后，我確認了這一點。我的實驗室曾記錄過相關信息，那臺游戲機的二維憎惡智能自我學習并且模仿現實，以協約的方式換數據，從而替換三次元現實生。為了掩人耳目，游戲機會以刪除存檔的方式抹除相關人員的記憶。

真他接過黑盒會的游戲機嗎？

他的這段記憶被抹除了，我也無法得知其中詳。今天我見到了游戲機可能牽涉到的另外一個智人，他的同學樊英杰，和真一樣，他是一個真正的土著人類，并未被游戲機的二維憎惡智能替換。很快我得出了一個推斷，那就是真和他的同學在這個游戲機事件中全而退，僅僅丟失了相關記憶。

這有些讓我覺得意外。

我深知黑盒會的可怕。沒錯，這個組織就像是不存在的影子。往往等到發現黑盒會留下的痕跡時，那些無法挽回的后果已經造了。我不是在批評監督之眼和安全委員會以及銀河聯邦有多廢（雖然他們的確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廢），而是黑盒會一個作往往會造千萬縷的波紋漣漪，那之后就是無數潛藏的危險以及讓人心碎的現實。

你所做的一切可能就在黑盒會的計劃之中，甚至你那些殫竭慮的掙扎也不過是黑盒會計劃之果育的飼料。而那之后很就是無數星系的文明被毀滅，無數生命慘遭滅亡。所以在某些極端純凈派的眼中，只要被懷疑和黑盒會有一點關聯，他們會選擇徹底毀滅與清剿。

現在這個人類的上有黑盒會實驗游戲機的痕跡。除了失去一點記憶外，他沒有到任何傷害。是意外，還只是一個巧的牽連？還是說……

我無法得出結論。但我殘余的思維序列告訴我，也許有另外一個答案，那就是：真比你想象得聰明很多。

……

……

我走進了他的夢境。

夢境之中，他正在駕駛一個巨型的機人。據信息檢索，這個機人出自本地畫片，中文做高達。一對金閃閃的翅膀自巨大高達的后浮現，機人縱橫于敵陣之中，他手中的束劍撕開了一道洶涌的路，團在兩側不斷炸開，他本人就是那席卷而至的風暴。

我飄到了他的前。

真猶在大喊：“沖啊！為了地球聯邦！”

我：【……】

真：“……”

在我們大眼瞪小眼幾秒后，我說：【是我。】

剎那間，巨大的高達，激戰正酣的戰場，全都消失了。

我和真站在了的草地上，頭上是碧空白云。

真瞪著我：“是你？”

【是我。我潛了你的夢境。】

真說：“你的樣子，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我打量了一下自己，我從真的潛意識里那堆虛擬娛樂人中隨便拉來了一個形象，“”是一個有著金砂般發和綠翡翠眼瞳的二次元，穿著青銀的盔甲。以智人的審來說，這應該是一個麗的形象。

【你對我的形象有什麼不滿嗎？】

“這是saber的臉，你這個假阿爾托莉雅！！”真說。

【我覺得這能夠拉近我們的關系。】

“不不不！！！”真瞪著我說，“我拒絕。”

【為什麼？你不喜歡嗎？】

“這太怪了！！”真說，“你知道嗎？本來你對我來說是充滿神的不可名狀的高大上的外星生。但現在這樣……”他不高興地在原地踱了幾步。

【怎麼了？】

“就像是一部嚴肅科幻小說一夜之間變了異界廉價輕改廁紙，沒勁。”

【……】臭小子，你的要求太多了。我能看見他背后的劇場一個奇形怪狀的章魚又在形。啊這小子真煩。

于是我立刻變了這臭小子的親爹，岸的模樣。

真看起來還想抗議，我以岸的兇惡眼神把他制了下去。

現在我有事讓他做。我對他說，為了彌補他對我造的損傷。他現在立刻必須承擔起責任，替我做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