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有句俗語做“他鄉逢故知”。

這句話用來形容在異鄉遇到舊, 這是一件讓人心激的事。

我的心很平靜，但我很確定對面那位的心是真的很心澎湃，很想和我來一番肢接。

這位總督用了各種匪夷所思的詞語來對我進行了辱罵。他用的是星際通用語, 當中夾雜了各種俗的蛾藍語。他說我是一個丑陋的無知蠢貨和智障，他聲稱他已經和我, 還有我假定存在的人以及直系造主發生了多次關系, 并且我的后代將會都包含他的基因, 他宣布已經看到了我的最后慘狀, 我的軀殼將會在**中被扔到排泄糞池等待分解。

以下省略一千字。

我開啟了星際文明用語過濾, 總督的話語被播放出來只有“我告訴你，你他媽嗶——嗶——嗶——嗶——嗶——”的噪音。在這段時間, 我百無聊賴地生了一個模擬自走棋，將敵對棋子的標識設置為不同表的索拉斯總督小人，每當我的棋子吃掉一個敵對棋子時，虛擬索拉斯總督小人就會發出凄厲的慘橫死在棋盤上。

等我下了十盤后, 總督棋子的尸已經鋪滿了棋盤。現實中的那位索拉斯總督也終于將他所知道所有臟話嗶了一遍, 在描述了我不下于48種稀奇古怪的死狀后，最后他惡狠狠地問我：“你他媽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沒有事也不會找你呀。

我告訴他, 我需要一些數據。雖然說我已經在我的實驗室回收了一部分數據, 但我并不能確定這其中是否有那個幕后黑手修改的分。實驗室的那場炸彈就其烈度而言并不高, 但在穿越維度時在銀河層面留下了部分引力波痕跡，我必須要調取一部分星際觀測站的觀測記錄，對我收集到的數據記錄進行對比。其中有幾個坐標巧好離蛾藍星比較近，而索拉斯總督有這個權限去調取周邊星際觀測站的記錄。

“滾！”總督惡聲惡氣地回答我。

這很正常, 鑒于我這位化與總督的孽緣，只要能給我難堪，總督大人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這可能和黑盒會有關。”我直接了我的推測。

“……”對面陷了沉默, 而后總督給我發來了回應，“我了解了。”

有了這句話我知道他一定會完我的囑托，但該說的話依然要說：“只需要調出數據給我，別自作主張調查得太深。”這畢竟有可能牽涉到黑盒會，安全依然是第一事項。

又沉默了半晌后，對面回應了。

“你知道你很欠揍嗎？”總督冷冷地說道。

通訊被切斷了。

我把自己回歸到了蘿拉的現實之中。我又想起了方才真對我說的話。

我不想忘記你，空氣先生。

男孩的烏黑眼瞳發亮，就像是夏日早晨的朝。

他的生命在我眼中也如朝一般。

蘿拉智人的壽命極為短暫，對于我來說他的一生就像是眨眼的一瞬流星。他太過渺小太過脆弱。他腦的碎片并非他所能承載之。就算不是黑盒會，他這片碎片所蘊含的力量也足以讓整個銀河陷瘋狂。一旦黑盒會有所察覺……我不敢去計算這個結果。為了安全起見，等到我取回碎片，我必須要將關于他和我相的一切記憶全部消除。

這些天的奇遇對他來說注定是一場會消逝忘的夏日夢境。

我必將在他的記憶中消失。

但男孩的那句“我不想忘記你”讓我的思緒變得很焦躁，就像是思維矩陣中被炸開了一個空。為什麼我會為無法完男孩的請求而煩惱呢？我認為這一定是我思維序列殘缺不全智力退化的后果。

他必須忘卻。

我回到了男孩的家。

……

……

真站在窗前，他正全神貫注地瞧著自家的花園。我順著他的目看去，那里有一只小貓正在圍墻上輕盈地跳躍。

貓是蘿拉這個偏遠星球城市里非常常見的野生，是茸茸的有些麻煩的小東西。

他覺到了我的到來，他問道：“外星球有貓嗎？”

【有相似外表的智慧生，星際稱呼是爾特人。】

“草，竟然真的有喵星人。”他咕噥道，眼睛又盯著圍墻上的那只小貓。他此刻大腦劇場的影像是他抱住這只茸茸的小東西來去。他似乎想通過這只小的皮來獲得放松。我這才意識到原來他對貓的好這麼高。

【你很喜歡貓？】

“嗯，貓很可。”

【那你可以養一只。】

真卻搖了搖頭。

【你那麼喜歡為什麼不養呢？】

真瞧著那只小貓，這時它正豎起天線般的小尾埋頭嗅著圍墻上的磚塊。“以前我媽養過一只做正義的狗。后來正義因為意外去世了，我爸媽傷心了好久。如果我的貓離我而去的話，我也會很難。”他瞇起眼睛，“小的壽命太短了。”

【……】

“當然，如果貓會說話的話，那我肯定要養。”他轉過，明明是應該看不見我，但我卻能覺到他落在我上的視線，“在你眼里，我是很短命的生嗎？”

【你們這個種族的壽命的確很有限。】

“嘖。”他發出了不滿的聲響。

這時我接到了澤金發給我的調查報告，報告顯示，異境游戲命運之路是符合各項程序審批的普通常規游戲，它不是我所擔心的那種披皮危險競技。安全評級為極高，這意味著一定年齡的未年青年智人也被允許進游戲。游戲的投資商顯示為星際財閥孟索集團和庫羅夫聯合商會。

澤金不愧是我可靠的友人，在短短時間，他將孟索集團以及庫羅夫出資的構架列得清清楚楚，并且還提供了波尼亞星際稅務中心關于命運之路異境游戲的數據包。

理這些數據花費了我一些時間。我會解析得比想象中得慢也都是因為我現在的狀態不容樂觀的緣故，外加我的邊還有一位不斷嘰嘰咕咕說話的人形生。

我不得不往真的腦中塞進了一片羊群，強制他數完之前別來煩我。

然后我詫異地發現，他氣鼓鼓地在腦劇場里的小羊們上寫了名號，笨蛋空氣先生1號，笨蛋空氣先生2號，笨蛋空氣先生3號……

我懶得理他。

到了半夜時分，我終于找到了一些值得在意的地方。

孟索集團表面上看最大控制權方是索星際金融機構，這是一家銀河聯邦知名投資公司，有聯邦政府背景，除此之外約有55%的份額分別歸屬于1672個小星際公司，這些小公司則通過了各種不同的星際銀行和金融機構注資金。所有的資金記錄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或者說表面上看起來極為正常。

但我卻察覺到了其中的違和之。1672個小星際公司基本都位于同一個星區，那麼其中有小公司巧使用同一個銀行的幾率會很高。可現在這1672個小公司的資金往來銀行全都分屬于不同的銀行，沒有一家公司的銀行有重合。這就仿佛是標準地刻在臉上的宣示“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而完的展示往往意味著想要藏什麼。

在分析到這點后，我立刻開始了對這些公司資金流的梳理，就像是剝地球上的植洋蔥，一層層撕下它的偽裝表皮，最后我終于找到了這些小公司在剝開十幾層偽裝后的流資金來源——一共有三筆主資金來源：一個是庫羅夫聯合商會，一個是天智咨詢公司，一個是巨靈商會。

這三家公司從主營業務和資金流來看也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庫羅夫是有千年歷史的星際航運貿易公司，天智咨詢公司有銀河聯邦環境調查局的背書，而巨靈商會則和監督之眼有著千萬縷的聯系。

莫非真的是我多心了嗎？

現在我殘存的能力的確是能把這三家公司挖掘個徹底，但需要耗費的是大量的時間。

我在虛空中幻化出智人的手指，分出了數個平行思想束進行思考與計算。

其實事實很明顯，最快的方法就是我讓真和他的同伴進異境游戲調查。無論是收集報還是獲取我目前最需要的修復道，讓真進游戲是最好的選擇。

我為什麼會對這個看起來安全無事的正規游戲警惕那麼高？

突如其來的異境游戲有著我最需要的道，而且是恰逢其時地正好出現在我的面前。游戲看起來毫無問題，但還是免不了讓我疑慮重重……

是因為我擔心真嗎？

我看了一眼真的腦意識。

他躺在這群名為“笨蛋空氣先生”的小羊中睡著了，他看起來睡得很香，角還帶著一笑意。

不，我對自己說，我只不過是在擔心他腦的碎片有什麼閃失。

……

……

到了第二天，讓真進游戲變了唯一的選擇。

真的同學被卷了這個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