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你們又經歷了一次華麗彩的大冒險。”崔明智惻惻地說道。

劉星泉修正道：“不，是幾乎讓全世界完蛋的末日之旅。”

此時距離西宜奇事件塵埃落定已有一段時間，他們一行人回歸了原來的生活。所有人都沒變, 包括眼前這位面深的崔明智同學。

“沒錯, 就是你這副臉！”崔明智大聲說，“就是你這副臉！！”

小真走了過來，他蹲下看了眼崔明智，轉頭對劉星泉說：“他怎麼了？”

“我只是跟他說我們的冒險不是他想的那樣。”

“呵呵。”崔明智說，“幾乎讓全世界完蛋的末日之旅，你們又經歷了類似星球大戰銀河英雄傳說之類酷炫到吊炸天決定宇宙命運的終極奇幻冒險。”

小真眨了眨眼說：“星球大戰和銀河英雄傳說雖然都是太空歌劇，但它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沒人問你這個！！”崔明智怒道，“反正劉星泉這次又開高達拯救世界了對吧！！”

劉星泉說：“我這次沒開。”

小真點頭：“是的, 他沒開。”

“……”崔明智懷疑地瞪著他們, 見劉星泉和小真都是一臉坦然, 仿佛不開高達簡直就是對他崔明智的大恩大德，他不由得又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倆背著我跑去拯救世界扭轉銀河命運，你們覺得對得起我這個朋友嗎！！”

小真說：“所以我才會請你吃星際食啊。”

“說得好, 我是很謝你把我帶到外星球的餐廳來吃飯。但是——”崔明智喊道, “為什麼我們現在要躲在桌子底下？？”

“啊，這個嘛。”小真的目放遠, “是銀河的老生常談了。”

劉星泉面無表地點頭，“是的, 是很常見的日常。”

斑船長說：“日常而已。”

他們此刻正織夜星的一家餐廳，只見各餐與餐點在空中飛，顧客與顧客打了一片，口中噴吐著“為了軍團”“議會萬歲”加上詛咒對方立刻去世之類的口號。所有人都打紅了眼，地上已經七倒八歪地躺了一堆傷的客人, 而剩下的還站著的那些異星人們揮舞著節肢、翅膀、手、爪子、拳頭等等肢繼續賣力地打得熱火朝天，誓要把所有不順眼的家伙撕個稀爛。

崔明智說：“從剛才開始你就說要吃飯，這已經是第三家餐廳了！”

“陣營斗爭就是這樣的。”小真嚴肅地說道。

斑船長說：“真是似曾相識的場面。”

劉星泉說：“換一家？”

“換一家。”

他們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鉆出了桌子，一邊躲閃這些打一團的客人們一邊向門口挪。說實話，這的確有點危險。一個在空中飛舞的叉子旋轉著準地扎進了一個臉上長著墨綠褶邊的外星人的腦袋上，它的，應該是，那綠的噴泉一般地了出來。值得一提的是，崔明智正好就站在這位不幸中招的外星人旁邊。崔明智張大了，在喊出諸如“我的媽呀”連貫驚嘆詞之時，冷靜的小真拉著他，以妙的走位逃出了戰場。

“他們這是互相打算把對方做剁椒魚頭吧。”走出餐廳后，心有余悸的崔明智喃喃道。

“這個時候卡蝕蟲群都比這群人有理智。”斑船長說。

崔明智問道：“卡蝕蟲群是什麼？”

“銀河的大敵之一，類似你玩的星際爭霸里的那玩意兒。”斑船長說。

“好的我懂了。”崔明智抖了一下。

劉星泉說：“那麼第四家餐廳在哪兒？”

轟。轟。

地上的污水震不已。

小真抬起頭，在街市的盡頭，一個有著龐大金屬軀的堡壘正在行走，那是他們曾經去過的移餐廳“泰坦”。

“就是這家了！！”小真說。

斑船長說：“似曾相識的餐廳。但愿這家別再來什麼撕裂客人的獵螂了。”

“至這家不會輕易被陣營斗爭的互毆波及。”小真說，“走，去這家。”

進搖搖晃晃的“泰坦”餐廳，小真一行人在餐桌前坐下。崔明智對這個龐大的移金屬堡壘充滿了好奇，從進來后他的眼睛就轉來轉去，“哈爾的移城堡，哦不，簡直是戰錘里的神圣泰坦。”

“我記得這家餐廳的菜還是很好吃的。”小真說，“要塔司球，還有這家店的特菜。”

“好。”

崔明智問道：“塔司球？劉星泉你那個牧場好像就養的是這個對吧，現在怎樣了？你這是什麼表。”

扶住額頭，劉星泉一臉言又止的言又止。

“他的那個牧場，說起來可就話長了。”小真說，“簡單說就是有人獵導致他的牧場陷生態失衡損失慘重還慘遭罰款我在解決問題的路上還倒7個億最后發現這其實是幕后黑手引我們去西宜奇發當地種族戰爭喚醒BOSS毀滅西宜奇順便再征服全世界的局。”

崔明智的眼睛發直，“哈？”

“就是監督之眼已經善后了一切。”

“好的，我懂了。”

“我和真的債務都被監督之眼報銷了，我和真現在是西宜奇的榮譽國民。”

“哦哦哦。”

“聽說西宜奇有計劃給我們立一座雕像。”

“什麼？”

“西宜奇王還給我們發了一筆獎金。”

“劉星泉，你就是在故意炫耀對不對！！”

“那邊的飲料是免費的。”斑船長抓著一瓶飲料飛到了桌上，“你們可以過去選自己喜歡喝的。”

崔明智起道：“我去看看。”

劉星泉拿起飲料看了一眼，他對小真說道：“說起飲料，我還是沒想明白西宜奇的真選特飲拍賣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貓先生釣魚。”小真說，“曾經有一個監督之眼的特工名茶柯多。他因為接到了西宜奇智庫產的外層匙被黑盒會設計犯下重罪判死刑。在臨刑前，他突然宣稱想在死前喝真選特飲而讓這款飲料在銀河聞名。死后他的記憶被數據留存。貓先生對我說過黑盒會用非法手段得到了茶柯多的記憶盒子副本，他們一直在試圖破解它。而茶柯多臨死想喝的真選特飲能夠刺激記憶盒子提取亡者藏的信息。發覺記憶盒子泄后，監督之眼立刻就回收了所有真選特飲，這就是真選特飲價格被炒上天的原因之一。那唯一一瓶真選特飲也是貓先生放出來釣黑盒會的。”

“竟然是這樣。”

“后來你也知道了，黑盒會將計就計，故意讓不控制的親王和我們競拍，轉移我們注意力的同時抓走了你。因為你是當時唯一陪在過去的我邊的見證人，也只有你才能回溯觀測到那段往事喚醒歿世龍。貓先生知道黑盒會會如此行事，所以有意讓事這麼發展了下去。”

“所有的事都在貓先生的計劃之中啊。”

“嗯，這只心機壞貓貓。”小真咕噥了一聲。

一旁的半機械服務員來到他們邊，介紹起即將要上的菜，“各位客人，我家的塔司球經過了15個日夜的，味道會比其他店更加香濃，搭配的醬是用深海長鯊的筋子熬制而……”

悉的介紹詞。時隔一年，一樣的餐廳，一樣的飯菜，一樣的服務員，只是了一位。

小真與斑船長對視一眼，彼此都沒有說話。

這時崔明智丟在座位上的背包突然隆起，一個小在包里舒展。

斑船長低聲說：“看起來像是貓。”

小真一言不發地盯著背包，他的心劇烈跳。

莫非是……

包被拱開了一個口。

一個貓從背包里鉆了出來。那是一只穿著藍上結著紅領結的暹羅貓。它是爾特人琴酒。

“我醒了。你們終于要吃飯了嗎。”琴酒說道，它轉頭看了一眼小真與斑船長，“你們這兩張臉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你會在這里？”小真和斑船長齊聲問道。

“我在崔明智的包里睡著了。既然你們要請他吃食，多一個可的貓貓也沒什麼問題吧。”琴酒了一個懶腰在餐桌旁坐定，“你們這種你害我們白高興一場的表讓我有點不爽。”

好吧，都是厚臉皮的貓。

崔明智盯著酒水陳列臺上那一排五六的飲料。在他看來這些彩明艷的飲料看起來都有些可疑。有一瓶汽水里漂浮著幾個長著翅膀的小妖，他看了許久覺得還是不要嘗試太突破常識的東西。他試探地拿起一瓶棕的不斷冒氣泡的飲料，它很普通，這可能是一種外星可樂。崔明智并不傻，他打算拿回桌問一下真再喝，在外星球，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就在他轉時，與后的高個外星人撞了個對懷。那又又亮的須刷地刮過了他的臉，還沒等崔明智驚呼出聲，這外星人紅褶皺腮下的口夸張地張開了。

阿嚏！！

阿嚏！！

這個高大的外星人對著崔明智連打了兩個噴嚏。它看了眼驚嚇得坐在地上的崔明智，須擺了幾下，咕噥出一連串濃濁的氣聲。在崔明智高呼救命之前，它轉離開了。

崔明智驚魂未定地在地上坐了一個會兒。他手了臉，手指間有些的，剛才那外星人肯定把口水噴到他臉上了。不知道這個外星餐廳提不提供餐巾紙。他無打采地撿起飲料，轉返回餐桌。

“剛才我還以為那個克蘇魯邪神要把我吃了。”崔明智說道，而后他就瞪大了眼睛。

因為在餐桌旁，站著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年，無論是臉還是材著，都是崔明智的樣子。

小真劉星泉斑船長以及琴酒正驚異地瞧著那個崔明智，在他出聲后，又把視線轉到了他上。然后他們的視線就像是鐘擺一般在兩個崔明智之間轉來轉去。

“你是誰！！”崔明智慘道。

“你是誰！！”另一個崔明智也是一臉驚恐。

“真，我才是真的崔明智！”

“不，真，我才是你認識的崔明智！！”

小真的視線左右游移，“呃，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崔明智，你變小了。”

劉星泉點點頭。

崔明智這才注意到劉星泉真的個頭長高了不，而原本不高的餐桌如今幾乎和他一般高。

“為什麼我變小了！！”他和另一個崔明智齊聲說道。

琴酒說道：“剛才你說什麼邪神要把你吃了？”

崔明智趕描述了一下方才那個外星人的相貌征，“它朝我打了一個噴嚏，都噴出口水了。”

“哦。”琴酒顯得很平靜，“你被傳染了霍爾人的冒病毒，我以前聽說過這種事。”

斑船長說：“我也聽說過。”

“什麼病毒啊！！！”崔明智喊道。

他的話音剛落，崔明智驚恐地發現他的眼前出現了三個崔明智，而小真劉星泉琴酒顯得更加高大了。現在他的高甚至還不及餐桌高。

“這些崔明智們都是你。是很罕見的病毒綜合染癥狀，霍爾人的冒病毒在智人人種中的極數個上會發生奇怪的分解現象。來說，就是你會不斷分解出新個。只要緒一不穩定，就會分解兩個你。如果你的分緒再不穩定，那兩個你就會繼續分解。分解的過程中，分的你會變得越來越小，也會變得越來越弱智。”

“什麼！！”崔明智們齊聲喊到。

劉星泉說：“你冷靜一下，現在有八個你了。”

“天啊！！”八個崔明智喊道，“我現在水到只有半個膝蓋高了。”

小真說：“有藥可以治療嗎？那個霍爾人跑哪兒去了？”

服務員說：“抱歉，剛才那位客人已經結賬離店了。這是消毒劑，以防萬一請各位先噴一下。”

崔明智們喊道：“什麼！！它竟然跑了？”

劉星泉說：“崔明智，現在有16個你了。”

小真說：“現在的你已經是手辦的大小了。”

琴酒饒有興趣地瞧著崔明智們說：“放心，不是什麼麻煩的癥狀，只要個們心能恢復平靜，等一會兒就能復原了。”

崔明智們喊道：“這種況下，我怎麼心平復啊！！！”

劉星泉說：“32個崔明智了。”

小真說：“冷靜一下，崔明智，你現在已經快是粘土人的大小了。”

崔明智們喊道：“不行我冷靜不下來啊！！！”

劉星泉說：“64個。”

小真起一個小崔明智放在自己的掌心，“有點可。”

小崔明智氣呼呼地在他的掌心蹦了一下，“這種時候是說可的時候嗎？”

劉星泉說：“128個。”

斑船長說：“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是1024個蟲子大小的崔明智了。”

琴酒說：“是小崔天堂啊。”

小崔明智們喊道：“這種事我不要啊！！”

斑船長說：“嗯，說實話出現這種狀況我竟然毫不意外，總比對面的顧客突然腦袋開花跑出一個獵螂好。”

小真：“呵呵。”

服務員來到小真這桌旁，他掃了一眼餐桌，非常淡定地轉喊道：“這桌再加256個微型餐！”

小崔明智們：“……”

等到服務員將菜端上時，餐桌上已經坐滿了一群小小崔明智，他們每人都有一個小小的餐。

按照琴酒和斑船長的解釋，眼下追趕霍爾人和把崔明智送醫都沒有意義。這種異星冒病毒并不強，在崔明智心平復后的一個小時，他就會自復原。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這群小崔明智們的緒穩定下來避免更多的數量增。在小真施加的強力緒安定釋緩暗示的加持下，256個小崔明智們大概是因為分解太多次頭腦也簡單了很多，緒終于穩定了下來。

這頓飯也終于開吃了。

就像是服務員所介紹的那樣，塔司球的芬芳之味讓餐桌前的每個人都兩眼發。

“好吃。”劉星泉低聲說。

妙的食能夠讓人自心底出笑容，在咬下塔司球的第一口，小真，劉星泉，斑船長，琴酒以及256個小崔明智的臉上都不由得綻放了笑意。

恰好好的混合厚的醬，只覺得回味無窮。先是，再是爽，加上鮮味十足的調和醬，只把他們吃得眉眼彎彎。

對于256個小崔明智來說，眼前的星際食變了山海，更有如房子般大小的外星水果，那晶瑩剔的果就像是寶石建的宮殿。小小的崔明智們在餐桌上跑來跑去，拿著小刀小勺子，在對他們來說堪稱酒池林的碗碟中胡吃海喝。

他們邊吃邊笑，雖然出了一點小曲，但就結果來說，請崔明智吃一頓星際味也算是功了。

“那麼，還要等多久我們才能復原呢？”一個吃撐了捧著小肚子躺在勺子的小崔明智問道。

斑船長說：“快了。只要你們都在這兒，保持穩定的心，很快就恢復了。”

小真看著這群小崔明智說：“應該都在吧……，你們沒跑吧。”

正在琴酒上爬來爬去捉迷藏的小崔明智們爭先恐后地喊道：“在！”“我在！！”“我也在！！”“沒跑！”

一個小崔明智說：“我剛才看到有兩個我鉆進了一個螺殼吃螺。”

又一個小崔明智說：“還有一個在餐巾紙里睡覺。”

琴酒說：“我想說，剛才服務員把桌上的食殘渣還有餐巾紙之類的垃圾清走了。”

“……”

“崔明智——！！”

斑船長喊道：“真他媽一點都不意外！一點都不意外啊！！”

******************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繼續。

呂立軒正在制作茶。

這個夏天流行起了以淡油為裝飾的復合口味茶。

呂立軒拿起裱花袋，在茶上畫出了一道波浪，然后又是一道波浪。

就像是他剛到這個星球醒來時看到的如波浪般起伏的田地，就像他抬頭仰夜空時看到的層層疊疊的云團。

他拿出一把堅果碎小心地撒在油上，然后側邊放上了一個圓形的巧克力薄片，那是上面刻著細的紋路，是他按照記憶里登陸蘿拉的圓球飛行的外觀定做的，最后再用冰晶糖給薄片做上拖尾，這就完了。

這代表著落地上的流星，有一個客人這麼說道。

于是這個稱呼就在客人們中流行了起來，他們稱呼這個茶做“流星”杯。

呂立軒也覺得這個名字很好。

更重要的是，曾良材很喜歡這個茶。

現在，曾良材正在窗口前等著這杯“流星”杯，正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期待地著他。是那麼的可又文靜。雖然曾良材保持著在兩家茶店左右橫跳的狀態，那位老板娘又重整旗鼓和他打起了對臺，客人們又像是沒有節的行軍蟻般來回挪，但生活就是如此，有些事總要有些競爭才有滋味。

呂立軒微笑了起來，將茶遞給了曾良材。

曾良材接過茶轉離去，他的手機滴滴地響了起來。

“喂你好——”

“曾良材。”從電話那頭傳來了警趙安良的聲音。

“趙警？”

“曾良材，居民又報警說你深夜跳舞噪音擾民，這都幾次了！！”

“趙警啊，我這是很嚴肅的運。”

“居民寫了聯名信投訴你，現在居民代表都在，你到派出所來一趟吧。”

“不會吧，還是算了吧。”

“曹宇說他順路這就帶你過來。”

“啊？”

曾良材放下手機，警察曹宇站在他眼前對著他招了招手。他不覺有點頭痛，這位表面是當地普通的土著警察，但實際上卻有著另一重星際份——安全委員會。

“你們安委會是平常閑得沒事做嗎？”曾良材憤憤地說道。

“你們答斯利人能惹點事嗎？”

“我都說了是很嚴肅的運了。”曾良材深吸了一口氣，轉拔就跑。

“喂！！你給我站住！！！！”

一前一后的兩人在街上揚起了一陣風，馮老師轉頭看了一眼遠去的兩人，他對小袁老師說，“就是這家茶店。”

“哦。”

“這家茶的味道特別好。”馮老師對窗口說道，“兩杯流星杯。”

“好。”

小袁老師歪過頭，“你還真是了解周邊這些店呢。”

馮老師低頭笑道，“這都是聽學生說的，他們對這附近的店可悉了。”

“是嗎？”小袁老師看了一眼馮老師，他正聚會神地瞧著里面的小哥做茶。馮老師的耳微微發紅，他的臉頰似乎也有發紅。明明他什麼都沒說，的心中卻充滿了歡喜。那是所有細足蟹同時歡笑的共鳴。這時應該做什麼表呢，將微微上翹嗎？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寧靜彌漫在和馮老師的周圍，直到小哥把茶遞了出來。

“啊。”小袁老師喝了一口瞪圓了眼睛。

“對吧。”馮老師笑道。

小袁老師對窗口的小哥說：“再給我來一杯。”

……

……

當小袁老師拎著茶推門走進寵醫院時，楊醫生正在用力關閉通訊。

“又是你母星來的催生通訊？”小袁老師問道。

楊醫生聳肩道：“們致電給我還能有什麼事呢？無非還是那翻來覆去種族大義的老一套。”

“別想了，來，喝茶。”小袁老師說，“這是那家人氣茶店最流行的新品。”抬眼詫異道，“看，你的窗臺上飛進來一只鸚鵡。”

只見一只胖乎乎的鸚鵡從窗臺跳到了臺子上，稔地在臺子上走來走去。

“這是你們醫院里的鸚鵡嗎？”小袁老師問道。

“不知道。”楊醫生搖頭，“我沒印象。”但在說出沒印象的那一刻微微一愣，心下仿佛吹過了一陣輕風。

“看起來它是想在這里住下了。”小袁老師說，“這就是以前你的顧客帶來的鸚鵡吧。”

“我不知道。”

楊醫生湊近這只鸚鵡旁，胖鸚鵡沒有躲避，反而上前啄了一下的袖子。接著它飛到了的胳膊上，它比想象中更輕。它的爪子很涼。

“哈哈，它好有禮貌，你干脆就養了它吧。”

楊醫生沒有說話，手了一下胖鸚鵡的羽，那的就像是剛才在心頭拂過的輕風，一個遠去的音符。

轉瞬即逝，無影無痕。

*******************

當小真一行人返回地球時，已是傍晚了。

經過了一番折騰后，崔明智總算是恢復為等比例大小如假包換的原本崔明智。

“為什麼你和劉星泉的星際之旅就是拯救世界，而我就變了散裝崔明智呢？”悲痛難忍的崔明智向小真道別后轉離去。

琴酒跟在他的后，夕將一人一貓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小真看著貓的影子看了好一會兒。

與劉星泉道別后，小真與斑船長回到了家。

當天夜里，他走進了廚房，在昏黃的燈下，他打開了櫥柜看著一瓶瓶酒上的標簽，然后手取下了其中一瓶酒。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后院花園中。

而后眼前的畫面旋轉，他站在他的意識劇場之中。

歿世龍以他的模樣坐在劇場的王座上，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上滿了，大大小小的，但他依然保持著一副仿佛他是世間唯一王者的姿態，他的手中拿起一杯酒，對著他晃了晃。

“這樣的生活你就滿足了嗎？”

“我很滿足，你可以滾了。”

“你在自我欺騙，其實你早知道你不是人類真了。總有一天，你會發現這樣的生活是多麼的虛假短暫。我這幾天拜讀了一些蘿拉的兒文學，發現它們都會用一句話作為結尾，那就是——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但它們不會告訴你，終有一天，你的父母會死去，你所有家人朋友都會離你而去，你終會看見這個星系的恒星毀滅。那時你就真正理解什麼是真正的孤寂與恐懼。那時你就會理解我這項偉業的真正意義。”

“……”小真打了一個響指。

歿世龍手中的紅酒杯變了一只。

小真歪過頭，咧開笑了。

歿世龍恨恨地把手中的扔掉，但更多的包圍了他，“你本什麼都不懂。”

小真說：“跟你比起來，我知之甚。但我知道萬事萬都是有界限的，生與死，與影，痛苦與快樂，個與個，世界與世界。這都是老生常談的哲學概念。我只知道，我們之所以為我們，世界之所以為世界，都是因為有界限的存在。而界限必須存在。啊我為什麼要和你啰嗦，誰管你的什麼偉業，你就和們好好一邊待著涼快去吧。”

歿世龍說：“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黑盒會的始祖不止我一個。終有一天，你會來找我求我，終有一天你會后悔……”

“再見。”小真又打了一個響指，讓他徹底被山海淹沒。

他將自己的意識離了出來。

他又站在了自家的花園之中。

此時萬籟俱寂，藍天鵝絨般的夜空中閃著明亮的星星。

他扭開瓶蓋，酒傾倒在杯子里時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他舉起酒杯站起。

他關于人類的記憶也只有最近的這一年，但也足夠讓他知道該怎麼祭祀逝者。

他倒下了第一杯酒。草地間揚起了酒的香氣。

這一杯獻給已被忘之人。

他倒下了第二杯酒。

這一杯獻給那些因黑盒會而無辜枉死的生命。

他倒下了第三杯酒。

這一杯獻給那個……

一個影從墻上跳下。

它的姿靈巧，步伐優雅，它的眼睛如暗夜之火灼灼生輝。

它是一個極為漂亮的貍花貓，它四足潔白，走起路來無聲無息，就像是一個不聲的幽靈。壞貓貓。混賬貓貓。

它在小真的面前停下。

有一天，它會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似乎長高了啊。”貓說道。

壞貓貓，混賬貓貓。

小真說：“你去了哪兒？”

“跳去了折疊空間。”貓先生說，“要從彎彎繞繞的疊加空間再回來并不容易，歿世龍說我不在這個維度實際也沒錯，它需要的只是我不在的這個時間段，它也不會告訴你真正的實話。”貓歪過腦袋，“通俗易懂的解釋是，本地俗語，貓有九條命，我回來了。”

斑船長喊道：“看看這是誰回來了。”

貓先生瞥了它一眼，“嘖，你了。”

“你——”

小真把貓先生舉了起來，將它拉了長長貓條。這是壞貓貓應有的下場。

年笑個不停，笑得幾乎快哭出來。

這是這個暑假剛剛開始的第一天。

在繁星閃爍的夜空下，朋友與朋友重逢了。

這是這個故事的結尾。

但只要星星閃爍生命存在，人們的故事便沒有盡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