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很快就要六歲生日的鶴長高了不。

禪院理穗小心地用刻刀在木門上替鶴劃下高的刻度，和說起今天聽到的八卦消息：“今天家主大人的小兒子直哉爺覺醒了式，是和家主大人一樣的【投咒法】。”

覺到理穗收回手后，鶴轉看了看自己比上個月高出那麼一丟丟的高線：“直哉好像比我小？”

“是，比您小一歲，快過五歲生日了。”

聽完禪院理穗的話后，禪院鶴看了看自己手，有些惆悵地說：“為什麼我用不出來式呢。”

禪院理穗雖然有些不忍心，但還是說：“沒有式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三家里的大部分后代都是像您一樣只擁有咒力。”

禪院家的人一般覺醒式的時間都比較早，如果過了六歲還沒有式的話，那幾乎就可以確定沒有式了。

與其一直懷揣著縹緲的希，不如早點接事實，然后打起神來想想下一步要怎麼辦。

畢竟...禪院家的兒，特別是有咒力卻又沒有式的兒，只能是家族里某位師的妻子，為那些有才能的人誕下子嗣。

聽說鶴小姐的母親子夫人就是某個分家送上來的兒。

禪院鶴有些困擾地撓了撓額角：“可是我應該是有式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能用。就好像隔著一層厚厚墻壁，我知道它在后面，但是不到。”

就像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覺得里脹的疼卻始終查不出原因一樣，只能靠睡覺來減那些疼痛的時候。

禪院理穗還是第一次聽到鶴說起這樣的事，想了想，然后說：“您和別人說過嗎？”

“以前和母親說過，不過母親后來問了父親，父親說等過兩年再看。”

“這樣啊，那說不定再等等，鶴小姐就有式了呢。”理穗微笑著說。

鶴聽出理穗口中的安，倒也沒強求一定要相信自己，畢竟現在用不出式是事實。

***

禪院鶴知道從父親不在后，現在并不能使用式的和甚爾在禪院家的境十分不好。所以為了減一些麻煩，也為了不給自己添堵，這一年來大多時候都待在院子里不怎麼出去。

不過在院子里待著的這段時間也沒閑著，一直都通過禪院理穗的外出來學習一些東西。

只要征得允許，仆從們每月都是有兩日的休息時間。在這期間，他們可以離開禪院家，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禪院理穗每個月都會出去，用禪院家每個月定時發放給鶴的零用錢帶回外面的書籍、新奇的小玩、蛋糕甜點或者在家里絕對見不到的肯爺爺和麥當當。

禪院鶴生日的前一天，理穗特地在晚上回來時提前買了一個蛋糕。雖然過了一夜口味可能沒那麼好，但是在禪院家并不得重視的況下，鶴要想在生日這天吃到喜歡的蛋糕，只能用這種辦法了。

但是蛋糕拿回來之后，禪院鶴看著桌上灑滿糖的草莓蛋糕，若有所思地說：“反正我生日我說了算，要不然現在就吃掉？”

讓一個小蛋糕在冰箱里過夜？不可以！

禪院理穗看著一臉蠢蠢的小姑娘有些好笑地說：“那您明天生日時吃什麼呢？”

“唔...”鶴想了下，“烤紅薯吧？趁著現在還沒下雪，我們還能在院子里烤紅薯吃！”

“生日用紅薯慶祝嗎？”

“吃什麼都無所謂吧。”鶴抬起眼睛，很平靜地說，“生日也不是個多麼特別的日子。”

禪院鶴不怎麼喜歡過生日——

因為的生日和隔壁那個被奉為神子的五條家六眼是同一天。

鶴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不管是母親還是父親，都曾經不止一次看著慨，說要是也能像隔壁六眼一樣傳了祖傳式該多好。

從小就莫名其妙地拿來被比較，鶴不但不喜歡過生日，也不喜歡隔壁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六眼。

禪院理穗看著那雙如湖泊般綠眼睛怔了怔：“那我們現在吃掉？”

“等甚爾回來吧！”

月上枝頭才回來的禪院甚爾看著面前抱著暖手袋的小姑娘挑了下眉：“你怎麼還沒睡？”

“等甚爾回來吃蛋糕！”

“蛋糕？”甚爾想了想，然后有些詫異地說，“你生日了嗎？生日快樂。”

鶴有些嫌棄地看了兄長一眼：“不是啦，生日是明天！”

“那你今天吃什麼蛋糕？”

“吃蛋糕還要挑日子的嗎。”

“嘖。”

提前買回來的生日蛋糕就這樣在午夜前被三人分食掉了。

第二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鶴雖然不喜歡冬天，但喜歡冬日清晨的天空。這個時候的天空蒼藍澄瑩，看起來比其他季節更加清冷遙遠。

穿得厚厚的禪院鶴坐在回廊上著飄著一些云絮的天空，后是在替梳頭發的禪院理穗。

把一枚漂亮的銀制發梳進的烏發里后，理穗舉起手邊的鏡子讓鶴看到那枚發梳：“生日快樂，鶴小姐，喜歡嗎？”

鶴對著鏡子抬手了還沾著一些溫的銀梳，轉頭看理穗：“喜歡，謝謝理穗。”

照顧鶴快兩年了，比起說是侍奉的小姐，理穗有時候更把鶴當做妹妹來看。眼下見是真的喜歡自己送的禮，不由有些松口氣。

“您喜歡就好。早上吃烏冬面可以嗎？”

“要多加一個溏心蛋。”

“好。”

禪院理穗去準備早餐了，有著良好生活習慣的禪院鶴獨自在小院里慢慢溜達。

的現在不適合一些劇烈運，所以每天都有事沒事在院子里散步，來一點點提高質。

就在鶴溜達到甚爾房間外面的草坪時，閉的障子門忽然被拉開了。

鶴轉過頭，大冬天仍舊只穿著一件黑浴的甚爾站在門口，抬手朝拋來什麼東西。

“生日快樂。”

眼神很好的鶴準地接住了拋過來的東西，攤開掌心一看，是一個木雕。

木雕被仔細打磨過，上去十分，一點扎手的覺都沒有。只是——

“這是什麼？”

禪院鶴仔細看著手里的木雕，長長的耳朵、彎曲細長的尾...

“...你的雪人。”因為鶴在平時從未表出格外喜歡什麼東西，甚爾想來想去，只能想到去年哭著也要堆的雪人。

鶴抬起頭，臉上的表十分震驚又言又止。

甚爾看著慢慢瞇起眼睛，語氣里帶著脅迫：“你想說什麼？”

鶴拿著木雕慢慢挪過去，然后一把抱住甚爾的...大。

雖然鶴近兩年來長高了不，但是甚爾比長得更多，現在抱個大已經是極限了。

“謝謝甚爾，我很喜歡。”

上的讓甚爾的眼神慢慢和下來，他抬起手了小姑娘的腦袋，正要說話，就見鶴仰起腦袋繼續說。

“不過它真的好丑哦，雪人比它可多了！”

甚爾僵住了，然后獰笑著手去扯鶴的臉：“有東西送你還挑三揀四！”

隨后，甚爾看著氣得沒辦法可又掙不了的妹妹，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有些遲疑地說：“如果有一天...”

但是看著小姑娘那雙天真純粹的綠眼睛時，甚爾又沉默了。

他在外面能夠生活，可是他能照顧好鶴嗎？弱，雖然會因為沒有式而些委屈，但在禪院家至還能活下去...

“有一天怎麼？”鶴看著話說一半的甚爾好奇地問。

“沒怎麼。”甚爾松開手，又恢復那副懶散的模樣離開了。

鶴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然后臉頰抱怨了一聲：“嘶，好痛，笨蛋哥哥。”

由于還惦記著烤紅薯的事，吃完早餐后不久，禪院鶴就迫不及待地拉著禪院理穗去本家的大廚房那邊拿紅薯。

禪院家雖然從不在食住行上苛待們，但是如果想吃額外的東西，還是需要自己拿錢去找廚房那邊買。

因為許多人都喜歡在寒冷的冬天吃上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所以廚房里的存貨很足，禪院理穗很順利地和廚娘換來了一些已經洗干凈的紅薯。

但是們返回小院的路上就不那麼順利了。

幾聲悶響，四五顆紅薯掉到木制的地板上，“咕嚕嚕”地滾出好幾米遠。

其中看起來最大的那顆搖搖晃晃的停在了地板的邊沿，然后被旁的人毫不在意地踢了一腳，掉到了外面的泥土上。

“現在又不是用飯時間，你們哪來的紅薯，怕不是在東西吧？”

“嘖，不止是廢還是小，我們要告訴家主大人把你們趕出去。”

看著攔在面前的幾名族人，禪院理穗的心有些發沉，有些急切地解釋說：“不是的，這幾個紅薯是拿錢和廚房那邊換來的。”

“你說換來的就是換來的？”

存心想要找茬的人可不會在意一個人的解釋，其中一人彎腰撿起腳邊的紅薯放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眼睛一轉，轉用力將手中的紅薯丟進外面的景觀池里。

其他人見了，也有樣學樣地撿起地板上的紅薯，舉起手就要朝著景觀池那邊丟過去。

理穗看得一驚，慌忙上前想要攔他們：“你們干什麼？！這是鶴小姐的東西，不怕甚爾爺來教訓你們嗎！”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個，那些人一邊用力地把理穗甩到地上，一邊把手里的東西丟出去，一臉嫌惡地說：“一個沒有咒力的廢也有臉被稱為爺？沒把他趕出去都是因為運氣好占了一份本家的脈。”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他的眼底還是有著一些尚未被完全藏好的驚懼。畢竟現在的禪院家，沒被甚爾揍過的男，一只手都可以數出來。

隨后，那個帶頭丟紅薯的年轉頭看向從一開始就一言不發的鶴，角扯出輕蔑的笑容：“我們禪院家可是4-6歲之間就會覺醒式的，鶴你今天六歲了吧，一個空有咒力沒有式的病秧子，大概明天就要搬去偏院好好學規矩了，哪里來的什麼鶴小姐。”

禪院鶴在這群人的面龐里找到了一些悉的痕跡，是以前在學堂外面見過的族人。

看來他們等這一天很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