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富江往之后》第30章 第 30 章

青木現在的住所聽他說是在一片樹林深的別墅里,是一個快要老死的老人非要送給他的。

我面無表聽完,陷了漫長的思考。

……青木,真的好魔幻一個人。幾乎一直在打破我十幾年來還未建造完全的世界觀。

他明明有屋子,偏偏要跟著我回去,態度自然而然,連我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畢竟以前很多次都是因為他家沒了,或者出事了,這次還以為是男朋友送朋友回家的作,心還在想青木原來懂正常男朋友的含義啊。

結果,我在家門口轉頭跟他說了再見,用鑰匙打開門,剛進屋,低換鞋,余里那個人就跟只泥鰍似的眨眼間就進來,順手關上門,像往常一樣不用手,用腳蹬掉鞋,也不穿拖鞋,腳進

我:“???”

我:“你不回你自己家嗎?不是那個別墅………等等!你給我回來把鞋放好!掉的鞋要放整齊!”

青木的后領子被我一拽,整個人向后仰倒,但青木意外地平衡特別好,也極佳,很快穩住了形,我看著他的后腦勺,正要繼續說,卻見穩住形的人忽然做作地搖晃了一下——他裝模作樣地真的向后倒去。

我:“!?!?”

我看出他是做戲——話說這麼明顯誰看不出來啊!——所以及時側躲開,原以為這人是假裝的,暗自穩定了核心,即便沒人接住也會笑嘻嘻站直。

結果他假戲真做,真就弱地要摔倒在地,嚇得我一把拽住他胳膊。

——沒拽住,我也菜,踉蹌一下沒能阻止,青木腦袋猛地砸到門上,哐當一聲,聽著生疼。

“……”我收回手,“沒事吧?”

青木靠在門上,后腦勺,他臉委屈下來,黏糊糊地拖長音:“超——級——疼——啊!詩緒里!”

“……誰讓你突然自己往后摔的,我又不是什麼大力士,你也是個菜,就別送了。”我吐槽,順便詢問道,“會不會撞出包啊?……啊忘了你的治愈能力了。”

青木站直,忽而,他后的門被敲響。

咚咚咚。

櫻井慎一的聲音:“姐姐你在嗎?”

我剛要答話,走近把青木拉開——沒開,他像是在忍劇烈的疼痛,捂著后腦勺,眼淚說流下就流下,一顆一顆,宛如珍珠落盤。

他最懂如何擺弄自己的微表才能發揮出最可憐的模樣,這份可憐又帶了一點真的氣憤,像是被丟棄的狗看著主人拉回其他狗一樣的氣憤。

我:“……你干嘛。”

櫻井還在敲,沒再說話,只是敲門聲更加沉悶,一下一下,更加緩慢,一聲接著一聲,宛如沉甸甸的大石在心間的頻率。

我揚起聲音準備答話,正在可憐哭泣的青木立刻捂住我的,我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

面前的年眼眶里多出的眼淚不住地流,神卻十分憤怒,出奇的嫉妒,與眼淚的緒割裂:“不要和他說話詩緒里!他就是一個蠢貨,還毀了容,就算恢復了現在也是一個矮子,脾氣又壞又古怪!還罵人!”

他想到什麼,低聲音:“而且,他肯定和其他往了!”

理直氣壯地仗著櫻井與青木無關,就使勁造謠。

我被他按住下部分的臉,沒辦法說話,櫻井也敲了一會兒就徹底安靜,估計是以為我不在家就離開了吧?

我拿開他的手:“你又不認識櫻井,胡說什麼呢。快點回自己家。”

“不要不要,我們不是男朋友嗎?”

“……”我懶得理他,看著他憤憤不平地收拾好放的鞋后,我就回進臥室,坐在書桌旁準備寫每日的作業。

打開臺燈,更加亮的黃,輕輕籠罩住雪白的書本與墨的字跡。

青木跟過來,我瞥他一眼:“別打擾我哦。”

青木笑了幾聲,他毫不客氣地坐到我床邊,雙手撐在床沿,肩膀微微彎曲,于是本就寬大的領拱出一個弧度,顯年勁瘦,理流暢的一小片膛與延至雙肩、沒致鎖骨。

那雙眼睛一旦微抬看人時便極力,眼尾狹長,微微上挑,勾子一樣。

“詩緒里——寫字有什麼好玩的,超無聊,還不如跟我一起玩。”

隨著他撒一樣的話語,我已經把視線轉移到書本上,開始解題。

青木自討沒趣,卻也沒繼續吵我,我聽見床下陷的聲音,也聽見他發出的細微的哼唧聲,被子被他卷在上,宛如蟲蛹。

臺燈盡職盡責地發出亮,窗外的天逐漸暗沉,月亮掛在夜幕之上,有螢火蟲在黑暗中飛,劃出一道輕飄飄的綠

等我寫完,扔下筆,有些酸的眼睛,肚子也了。

奇怪,青木也沒有早早喊什麼了要吃飯什麼的。

床上裹蟲蛹的人安安靜靜,似乎沉睡,只出黑的發與一截白皙的后頸。

我以為他睡了,正猶豫要不要醒,那顆頭忽然,換了個位置。

我心中劃過不妙的覺,站到床沿邊,青木背對著睜著眼,鼻子倒是在,做出嗅的作。

我:“………”

我扯了扯角:“你干嘛呢,變態嗎?”

“詩緒里,我是在看有沒有人躺過。”

“除了我還有誰啊。”

“「我」啊。”

“……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青木起有了褶皺,黑發凌,額前與臉頰邊的純黑發糟糟地近又翹起,偏偏顯得這個人的五更加致,得移不開眼。

“我了。”

“只有三明治。”

“詩緒里你肚子里不會都是三明治吧?”

“你肚子里不會都是錢吧?”

他一頓,繼而暗含興道:“你可以剖開看看。”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想了想,“不要,好惡心啊。”

“……”青木抿,立時出有些不滿又翳的眼神。

手,因為我站著而他坐在床上的緣故,年很輕易地到我的肚子。

我先是震驚了一下,沒有立刻拒絕,還因為青木的神并沒有那些,只是非常單純的好奇心,跟貓似的。

我的肚子都被扁了,兼職帶來的運量比不過大量坐在座位上不彈的積累,腹部雖然沒有贅,但都是綿沒有力量的。

于是他的指腹隔著服陷了進去。

也許是黑夜里寂靜的氛圍讓我對青木的容忍度高了一些,畢竟他的舉全部都是出自突然冒出的想法和一己私,任得很。

“……詩緒里,”青木微微抬頭,從下至上的看我,他的黑眸染上頭頂白燈的碎,微彎,約含笑,“我骨邊緣了,好可哦。”

“…………………”

不知為何,也許是他臉上綽綽,有些許的影,顯得他的笑出幾分正常人不應該擁有的偏執緒,就像即便臟也能發出真實意喜的言論。

我拍開他的手:“…我要去吃飯了。”

他要下床跟上來,我嚴肅道:“你不把我被子疊好就不要過來!”

青木頓時微微瞪大了眼。

我在餐桌上啃吃三明治,過了許久青木才一臉愉悅地過來,照常嫌棄了一把超市買的廉價三明治,然后極其艱難地一口一口吃完。

吃完原本是我的看電視娛樂時間,這次也被迫加了個人。

我翻到偶像劇。

青木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兩個人都好丑啊,什麼啊,這也校草?詩緒里詩緒里,你看看,這樣的人也腆著臉和我們做一樣的事呢,真是令人不快。”

一樣的事=往。

我面無表換臺,是搞笑綜藝節目。

青木嫌棄地皺眉:“……這個人,看起來就好臭,那些人居然不會被他熏吐,看來是一路貨。”

他一路把電視機里的人貶低了個遍。

我憤怒地調到新聞頻道。

這次沒挑刺了,新聞著實無聊,讓我走神,也讓青木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他想睡并不是去客臥,而是跟條綿蛇一樣側抱住了我。

我回過神來,自己的左耳朵已然著他的脖頸,左肩膀被迫在他的前,完完全全被側抱住。

他十分粘人,毫不客氣地將一條在我后背與沙發之間,另一條也抬過來橫在我雙上,瞬間把我夾住。

……靠。

雖然答應他的往要求之后就知道有這麼一天,我也不是很抗拒,但實在沒想到低估了青木的下限。

他的甚至沒我的有韌,沒有明顯的,但有流暢的理線條,每一寸都恰到好,不過于瘦弱,也不過于強壯,青又有一些藏的韌勁,只是人很懶,更傾向于展現力。

青木隨即低頭,靠著我肩膀,真的睡了,茸茸的頭發在我脖頸

……行吧,終于能好好看電視了。

我把音量調低一點,然后果斷開始看綜藝節目。

到了笑點時,我控制不住地無聲的笑,整個人一的。

忽然,我在憋笑的時候,到左邊耳朵被一種冰涼的東西憐地吻了吻,緒戛然而止。

震驚地轉頭,青木已經醒來,眼底卻毫無殘留的睡意,一片清明,眼眸微彎含笑。

我還未說話,隔壁突然傳來一陣被砸碎的巨響。

青木毫不在意地笑出聲:“哈哈哈他們好吵啊詩緒里,也不知道在生氣什麼……肯定是他的朋友來找他,發現出軌了吧!他們肯定在吵架!真是可怕啊……那個櫻井。這麼暴躁,說不定還喜歡打人呢。詩緒里可要小心一點。”

這番題外話搞得我緒不上不下的,反應過來后一腳把青木踢開,他順從地松開,卻笑得十分愉悅。

我沒什麼害,畢竟早就做好了親一點的準備——當然了,更親的還是算了吧。而且只要想到青木這個人的本質,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把這個當一回事的。

我關掉電視機:“記得明天早上早點去圖書館。”

青木眉眼一撇,不高興了。

我沒搭理,越搭理他,他就越起勁,我洗漱完便回房睡覺去了。

然后看著臥室疊奇形怪狀的被子陷想打人的沉默。

……

凌晨,青木在客臥睜開眼,然后悄無聲息地出去。

那個贗品已經長了,今日就是他敲門恢復青木份的時間,但是又有什麼用呢?仿制品就是仿制品,再怎麼樣都不會上位。

青木只是出門尋找,時時刻刻的記憶互通很容易使自己陷思維混,所以他只是隔一段時間就特意讀取那個仿制品的記憶而已。

那個贗品恐怕在哪一條小巷子里發脾氣,畢竟在屋里會被隔壁聽見。

青木走下樓梯,誰知剛好遇見藤井湊上樓。

青木神冷淡,居高臨下。

藤井湊怔愣道:“……富江,你怎麼出來了?”

……廢東西,竟然將他認錯了。他才不是那個丑陋贗品。

青木卻沒反駁,只道:“關你什麼事。”

不知道刺激到藤井湊什麼神經,他的臉陡然難看:“我知道了……一定是今天另一個富江搶了你的位置對不對?我肯定會幫你奪回來的富江!!”

他說完忽而看見樓底有一人的影若若現,他的思維已經混不堪,判斷力極速下降,滿眼只有一個執念——他要幫助富江掃清障礙。

于是神駭人地迅速下樓,完全不顧任何邏輯。

青木全程沒怎麼口,挑眉,想了想,輕蔑地笑了一聲。

藤井真是一個蠢貨啊。

他回重新進屋,這次是真的睡。

早上起來,青木居然比我還早,我洗漱完畢,他是從外面進來的,似乎留了門,就在走廊待了一會兒。

非常開心,藏不住笑意,青木一見到我就說道:“詩緒里!我發現有的人真的很蠢啊,人都認不清,呵呵呵呵呵怪不得,能和贗品混在一起的人,能怎麼樣呢?”

他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損話,容惡毒,流淌著幸災樂禍的毒

我左耳朵聽右耳朵進,他口中全是自己給別人取的辱外號或者干脆就用貶義詞代稱,本不知道這人在說什麼。

我裝好書就打斷他的話,認真道:“走吧,要早點去。”

青木意猶未盡地停下話語。

我出門時,隔壁屋的櫻井夫妻正失魂落魄地站在門前,他們和以前相比,太瘦了,骨嶙峋,雙頰凹陷。

喃喃著:“不見了……我們的孩子不見了……”

人無神的眼睛轉,看向青木,面部片刻,愣愣上前:“你……你是慎一……”

青木立刻出想要嘔吐的表:“誰是那個丑八怪啊,老太婆,眼睛不好使嗎?”

他們的樣子太奇怪,我謹慎地拉著青木跑了。

樓下居然拉上了警戒線,一警員攔住我,問了幾個問題。

“凌晨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沒有,我在睡覺。”

他一連幾個問題,最后我問發生了什麼事,青木才打斷對話——雖然剛剛一直面不善地盯著警員。

“不要再問了詩緒里!壞了心怎麼辦?呵呵呵這些事給可靠的警察們好了,對吧?”

警員在青木的微笑下愣愣點了點頭。

我臨走之前,還看見一個陌生的歇斯底里的男人被警察帶到這里。

目測是殺人犯。

從沒見過這個人……只是有一悉,他的臉瘦相,整個人骨瘦如柴,狀態極差,恐怕哪怕是親生父母過來都認不出這是兒子的程度。

“……花……是花!”他突然神起來,力掙,卻無果。

而我在回頭看,聽見此話的同時,就被青木冰涼的手按住后腦,輕輕地轉過來,直視前方。

他含笑道:“再不快點,就要被人占滿學習間了吧?詩緒里。”

我:“……這下誰有心學習啊。”

我是在想出事的不會是櫻井吧?

走到半路,在青木驟然燃起妒忌恨意的眼神下回去。

“……我問清楚而已,你生氣個什麼啊。”

青木見生氣撒什麼都不管用后就惡狠狠地跟在我后,聞言冷哼了一聲:“詩緒里!你絕對被那個小鬼勾引住了吧!他可真是可惡……死不足惜……”

我重新到家,警察們還沒有走,我問了一句。

——櫻井死了,被一個藤井湊的男人燒死的。

我恍恍惚惚的,連藤井湊這個莫名有印象的名字都沒力思考。

櫻井是我悉的鄰居,還曾經幫助過我,人之常的會帶有悲傷的緒。

只有青木很生氣,不斷跳腳。

我詢問了他死去的地點,去那里時發現一片灰燼,那對夫妻在神怔怔地燒東西。

我站在他們后。

一條活生生的命就這樣沒有了。我越想越傷心,也跟著嗚嗚哭起來——哦不對,我是唯一一個像正常人哭喪一樣的哭泣的。

另外的要麼就是夫妻,麻木木訥,要麼就是青木,嫉妒到扭曲,不斷開口嗶嗶企圖打斷我的哭喪。

我順便還幫櫻井燒了件服。

起碼認識一場,不知道上次到底是不是被神社里的青木吸引才過來幫助我,但總歸是幫助過的。

我還邊哭邊給他燒了紙錢和自己以前的文化課作業,因為我發現這對夫妻很快便恢復狀態,將慈的眼神投向青木。

這時,在青木的嗶嗶聲中,我模糊的余里突然發現那堆灰燼里,有一沒燒干凈,呈現出人的一部分皮,像是一小塊——剛剛還沒有的,就仿佛是它自己開了灰燼爬出來。

下一秒,它呲溜一下有生命力般瞬間滾了草叢消失不見。

我愕然片刻,眼睛,再仔細看。

——一片灰燼,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我的悲傷緒都消散了不

見了鬼了——??

青木嘖了一聲,一直在我邊站著,此刻更不可能離開。

他低聲道:“……真是廢啊,藤井。”

燒都燒不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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