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一/夜，對於某些人來說，註定是個不眠夜。

暗一躲在蔽之，眼睛都要滴，這幾日，他看著他所慕的那個人疾病纏、徹夜難眠，每每夜深人靜之時，就被噩夢所驚醒，一天一天地虛弱下去，連那雙/紅潤的，也漸漸變得乾裂起來，

他看見眼裡，急在心頭，卻因為無法出面，只能暗暗在心中焦急，

每每在這個時候，他就升起一種強烈的執/念，

——如果、如果他可以像大王那般，就好了，

——如果、如果是他的夫人，便好了。

他絕不會像大王這般冷落、傷害、不懂得憐惜，

他不會擁有除以外的任何子，會是他唯一的夫人，他會、憐惜、尊重，把當掌中寶一般細細呵護，他也萬萬不會讓到一一毫的冷落，不管是來自於還是來自於下人的，像這般病了幾日，都沒有請大夫瞧上一瞧的事絕對不會發生！

更不會發生……這帳子之中向大王傳個消息，傳上三天都沒有用。

暗一死死地摁著自己的掌心，他覺掌心中有什麼黏/膩的下，但是他已經沒有力去在乎，

他的一雙眼睛、一顆心，都只裝得下下面發生的一切，

病的那般重，那般虛弱的樣子，大王竟然還捨得對手！

——他怎麼——怎麼這般狠的心腸！

那一刻，暗一甚至覺得自己的心在滴。

他實在是太痛了。

一想到他恨不得捧在手心裡百般呵護小心的子被人這般糟/蹋，

他的心中，就升起了無窮的恨意，

——蠻、王！

他在心裡一字一頓地念道，

——他絕不會、絕不會讓繼續過這種日子！

那樣的子，生來就該被千般寵、萬般憐，所有人都應該把捧在掌心之上，不能讓半分委屈，那如花似玉的，不得半分怠慢，

暗一緩緩閉上眼睛，

他一定……一定會救！

柯曄翰遙遙地著所在的那個帳子，他看見了蠻王的人，知道蠻王今天去看了，

在病了三天之後，蠻王終於去看了，

他心下悵然，卻又覺鬆了口氣，

如果過的好一點，會不會就不會那般恨他？

如果蠻王可以待好一點，他會不會就不那般心折難過？

他們這些人，在這裡逗留的時間比預定的時間長了幾天，也是時候回去了，

但是……

柯曄翰的心底有一個十分細小的聲音在瘋/狂地喊，他們西王朝的人還在這裡，蠻王就敢這麼對待他們的公主，如果他們離開了，那麼他們的公主還有活下來的可能嗎？！

病了整整三天，連大夫都沒有過來一次！

每每想到這裡，柯曄翰就覺心尖一痛，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可是他們西王朝的嫡公主！

曦月公主千金之軀，放在西王朝的時候，別說病了三天，就是哪天吃了兩口飯，都能引起不小的/盪，哪裡會像現在這般，病了三日，無人問津。

一想到這，柯曄翰就覺十分難過，

那是他深的人啊，他看著一路被千般寵萬般，也曾經是這千般萬般中的一員，現在他卻只能看著他小心呵護寵的人被這般對待，卻什麼都做不了，

那一刻，柯曄翰甚至恨上了他自己。

然後，柯曄翰看見帳子外的人多了起來，帳的人似乎都退了出來，

——為什麼？

他楞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一個荒唐的主意，他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心的憤怒就如同火山噴發一般洶/涌/澎/湃——

——那個禽/！

柯曄翰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罵，他的手指牢牢地握住側的長刀，那一刻，他恨不得衝進那個帳子，拔出自己的長刀，活生生捅死蠻王！

可是他不能。

不說這草原之王無時無刻不在巡邏的屬於蠻王的侍衛，就說蠻王帶來守在賬外的一系列侍衛和下人，就不可能讓他突破這個防線，

而他，也未必能殺的了蠻王，

如果蠻王未死，那麼苦的，就是和所有西百姓，

就是為了西百姓才被送往這草原蠻夷之上的啊！

他怎麼能……怎麼能讓的犧牲付之東流？

柯曄翰的眼睛都紅了，

他恨，恨極了，卻什麼都不能做，

他恨蠻王，恨這草原，更恨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無能……如果不是他無能……

又怎麼會讓曦月公主這般委屈苦楚和折/辱？！

他算什麼將軍？！

他算什麼——？！！

扭過頭去，柯曄翰一拳打在樹榦之上，他眼眸紅，心中恨意滔天，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他要讓蠻王/債//償！

這一/夜過得極/爽。

葉流卿在心裡發出滿足的喟嘆，卻聽見系統1314嚶嚶嚶的哭泣聲，不由懶洋洋開口道：「……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大清早就開始哭？」

「嗚嗚……」系統1314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道，「……我……嗚……我……嗚嗚……我才沒哭！！」

「好好好你沒哭，」葉流卿漫不經心道，「那請問尊敬的系統1314，你在難過些什麼？」

「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聽偉大的系統1314說說它的心裡話？」

「哇……嗚……！」葉流卿不開口還好，葉流卿一開口，系統1314哭得更加慘絕人寰起來，「……他他他竟然這麼對你！」

「他禽/！」

「你還是個病人！」

「你那麼虛弱……他竟然這麼欺負你！」

「嗚嗚嗚他禽/！」

「……」葉流卿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才懶洋洋地開口道，「對一個病人做這種事，確實禽/的。」

葉流卿十分中肯地點評道，難得與自家宿主意見一致的系統1314瞬間義憤填膺，正在系統1314想要大罵蠻王的時候，只聽葉流卿輕飄飄道，「不過，還是蠻爽的。」

系統1314：「……」

就如同一塊燒的通紅的碳被驟然扔進了冰水裡，系統1314的火氣瞬間被滅了個乾淨，

它更想哭了，

它家的宿主，怎麼這麼……這麼……這麼不走尋常路呢！

「本來我就不是病人，」葉流卿微微了自己的角，格外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系統1314：「……」

哦對，它家宿主是裝病來著。

系統1314滿臉冷漠。

「所以，」葉流安含笑下著結論，「蠻王的活還不錯，蠻的。」

系統1314冷漠道：「哦。」

不要再說了，純潔的系統我不想聽。

「行了，」到系統1314委委屈屈的小緒，葉流卿揚了揚眉，「看看好度，你就神了。」

系統1314嗤笑一聲，驕傲地想道，它是那麼一個兩個好度就能被輕易打發的系統嗎？

它才不是！

於是系統1314打開了好度面板，

然後……

——！！！！！

「天啊！」系統1314在葉流卿的識海尖，「蠻王的好度漲了十三點！暗一的好度漲了十八點！大將軍的好度竟然也漲了五點！」

「宿主宿主宿主，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要跳起來旋轉一百八十度給你一個宇宙無敵超級霹靂大麼麼噠！」

葉流卿微微勾起角，不去理會在自己腦海中狂喜的系統1314，只從帳子中出手來，用沙啞的語調道：「……嬤嬤，我想沐浴。」

那個聲音實在是啞極了，讓守在一邊的胡嬤嬤當場就紅了眼眶，不知道昨晚公主到底遭遇了什麼，但是只從蠻王在公主病期就這般胡作非為，對公主一點憐惜都沒有，就知道，這蠻王絕對不是個良配，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胡嬤嬤向外面去水，悄悄地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珠，

不行，一定要救救公主！

不能讓公主繼續這麼被蠻王糟/蹋！

葉流卿被人伺候著洗了一個極為舒服的澡，然後被人伺候著用了膳，這草原上的飯菜雖然不如西王朝那邊緻，但也別有一番風味，葉流卿吃的還算愉快，

誰知道這一作，讓胡嬤嬤並幾個侍更加心疼，

們公主來到草原這幾日用膳都很，病中這幾日就更了，今日竟然用了這麼多，可想而知公主昨天被糟/蹋的有多麼慘，連用膳都不再那麼講究了！

就連躲在蔽的暗一，都覺得十分心疼。

而在葉流卿用完膳之後正無所事事之時，蠻王邊的總管來了，滿臉堆笑，喜氣盈盈，言談之間都十分客氣，與往日那皮笑不笑的/森/勁沒有一點相同，人心裡暗暗驚奇，

蠻王送了不東西，有一些就是對於西王朝來說，也算得上是好東西了，還特意撥出兩個大夫來，讓他們負責曦月公主的，甚至還專門搜羅了兩個擅長西菜的廚子，賜予曦月公主，讓他們為曦月公主好好補一補子，

這般用心，就是連跟隨蠻王許久的總管，都不由暗暗心驚，言談舉止之間更是客氣了幾分，

想道蠻王最後的命令，蠻王的總管更是暗了暗眼眸，客氣地對胡嬤嬤笑道：「不如現在就讓大夫為夫人診斷一二，這樣一會兒也可回稟大王，讓大王安心。」

胡嬤嬤臉上的笑容一僵，這草原上的規矩差得很，不過是說一句夫人正在休息，這總管就把蠻王的東西往這一放，也沒有多說些什麼，現在夫人休息，卻讓大夫診斷，當真是……蠻夷！

還沒等胡嬤嬤說什麼，只聽一個略帶沙啞的聲淡淡響起，「那就麻煩大夫了。」

那是蠻王的總管第一次與這西王朝來的曦月公主對上面，那一瞬間，他彷彿明白了為什麼蠻王會屢次為破例，

當真是……驚為天人。

那兩位大夫先後為葉流卿診斷，然後商量著定下了一個單子，給胡嬤嬤，那蠻王的總管仗著高和目力看了過去，只略一眼，便記了個大概，

待那總管退去，這帳中又恢復了平靜，

葉流卿懶洋洋地坐起來，淡淡道：「胡嬤嬤，梳妝。」

「是。」胡嬤嬤有心想勸葉流卿好好休息，但對上葉流卿那麼一雙清亮徹的眼眸，反而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得應了一聲，帶了兩個侍為葉流卿梳妝。

「為什麼現在梳妝啊？」系統1314終於從興中冷靜下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因為……」葉流卿微微挑起眉，輕笑道，「大王要來啊。」

系統1314驚奇道：「他剛走啊！」

葉流安垂眸，但笑不語。

系統1314：「……」

宿主又在打啞謎QAQ！

它好想知道啊！

心裡好——要死了QAQ！！！

蠻王的總管一路進了蠻王的帳子，看到正在看奏的蠻王，安安靜靜地行禮，不發一言，

好半晌，蠻王把手中的奏一扔，扭頭便看到了他，輕笑一聲，淡淡道：「怎麼樣？」

蠻王的總管敏/地嗅到了一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