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一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子。

正看著他，目清澈而/，彷彿泛著什麼微一般，

那雙如水的眸子裏清楚地倒映著他的影，彷彿此時的眼中只有他一人一般。

暗一在那一刻，彷彿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

劇烈而有力地跳，

彷彿在昭示著它的存在，

暗一微微垂下頭，在心裏嗤笑，那個男人又怎麼會保護你呢？

傻公主，想要保護你，只是我自己的私願而已，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剛剛的眼神，

清澈、明亮、溫，又暗含期盼，

怎麼捨得讓失？

怎和捨得讓這樣的眼眸中浮現出失的彩？

怎麼……捨得呢？

「是。」

暗一聽見自己的聲音緩緩響起，他低沉道：「是大王讓屬下來保護夫人的。」

不是的，

不是的。

想要保護你，是我自己的私願，

沒有任何人想要我保護你，

除了我。

公主，公主。

暗一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喚著這兩個字，

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種夾雜著痛苦的快樂，那種快樂彷彿是駐紮在痛苦之上的香甜果實，為了那果實，經歷再多的痛苦與折/磨，都不算什麼了。

都不算什麼了啊……

暗一在心中長長嘆息，

能與公主對話，能以一個保護者的份站在公主面前，已經是難得，他還有什麼好求的呢？

空氣中一片寂靜，

只有微微吹起的風聲，

柯曄翰眼眸中的憤怒越來越明顯，他的呼吸越來越重，

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就像是把他忘了一般！

曦月寧願去跟那個下人說話，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曦月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變這般模樣，變得連他都要不認識了。

還恨他嗎？

想必是恨的吧。

柯曄翰心裏閃過幾分苦。

為什麼我們會走到今天呢？

明明……明明我們應該是一對人人艷羨的金玉啊，

為什麼會走到今天呢？

柯曄翰有些茫然地看著葉流卿，

但是葉流卿並沒有看他，

只是看著暗一，

眼眸中的一點一點地熄滅，

輕輕笑了一下，道：「哦，是嗎？」

那聲音中，竟然帶著幾分輕嘲，讓暗一的心在剎那間就是一痛，

知道自己在騙？

也是，那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呢？

蠻王對，可算不上好。

想到這幾日看到的場面，暗一心中就是一窒，

能在被病痛折磨、整個人都要陷昏迷的時候玩弄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找人保護？

那一雙清亮的眸中冉冉升起的自嘲，就像是一刺，深深地扎進暗一的心臟，

過的不好，

他知道，

他想要帶走，很想很想，

但是……

在那一刻，暗一甚至史無前例地怨/恨起自己來，

如果自己不是個暗衛就好了……

如果自己是蠻王那樣的份，哪怕就是面前的西大將軍的份，或者是其他別的什麼份，說不定他就可以帶走了，

如果，他有權有勢，手裏有兵，是不是就可以，帶走了？

如果……

在這一刻，暗一突然意識到權利的重要，也是在這一刻，他突然開始權勢，

如果他有權有勢，手裏有兵，是不是就可以給自由？

柯曄翰微微垂下眼眸，心裏閃過一然殺/機，那個男人不僅壞了他的好事，還當著他的面搶走了曦月的注意力，

——該死！

「你是誰？」柯曄翰低了聲音，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凜然殺/機，如果不是曦月在這裏，他能當場就將這個男人斃於刀下！

「夜半闖公主帳下，你是何居心？」

「其心可誅，按律當斬！」

柯曄翰的手蠢蠢，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要當場殺了這個男人，然後帶著曦月遠走高飛，

他以為他能行的，

但是他其實不了，

他不了曦月恨他！

他不了他最的人恨他！

「閉！」葉流卿厲聲道，的頭高高揚起，眉眼之中都帶出幾分厲，但是因為的眼尾帶著幾分紅，竟然讓這幾分厲氤氳出一種說不出的，微微冷笑，一字一句道，「大將軍夜闖本夫人帳中，那又意何為？」

「其心可誅，按律當斬！」

這八個字，竟然被葉流卿毫不客氣地還給了柯曄翰！

柯曄翰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他角微，神之間竟然有兩抹倉皇，

……曦月竟然為了別人，這般對/付自己？！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悲傷，他抬起頭，正對上暗一的眼睛，

那個被他心的子護著的男人，竟然對他微微一笑，神之中帶著抹不去的驕傲，

那種驕傲像箭支一般在柯曄翰的心口，他的眼睛中，燃起了濃濃殺/意，

那男人眼眸中帶出幾分輕蔑，似乎是嘲笑他不自量力，但是那輕蔑背後，也藏著毫不弱於柯曄翰的濃濃殺/意，

眼神在空中激烈/鋒，

如果不是因為葉流卿還在這裏，那兩個男人必然會將自己手中的刀/劍狠狠地扎/對方的口！

葉流卿居高臨下地看著柯曄翰，然後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那一笑似乎打破了帳子中的寂靜，兩個男人都不自覺地看向，

「將軍深夜闖帳，對本宮不軌，」看向暗一，淡淡道，「我命你，將他捉回綁起，以儆效尤！」

柯曄翰的眼眸在那一瞬間睜大，似乎不敢置信一般，

葉流卿冷笑著看著他，髮在後飛舞，

「是。」

暗一深深道，眼眸中出現了凜冽殺/機，

這是公主第一次讓自己辦事，

絕對——絕對不可以讓公主失！

柯曄翰在那一瞬間就到危險來/襲，他腳步輕點，在剎那間躥出帳子，

暗一也在眨眼間消失，

空氣中的火/葯/味在那一瞬間消失大半，葉流卿腦海的系統1314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喃喃道：「……媽呀嚇死寶寶了QAQ！」

「他們的氣場真滲人。」

「嚶嚶嚶嚇死了QAQ！」

「宿主……你就不害怕嗎？」

「那種修/羅/場般殺機四溢的火/葯/味，嚇得我都要故障了嚶嚶嚶！」

「怕？」葉流卿漫不經心地笑笑，「怎麼不怕啊？我怕極了。」

系統1314：「……」

宿主你當我是傻子嗎？

你能不能用正經點的語氣說害怕啊！

系統1314悲憤極了。

葉流卿卻不在乎系統1314的悲憤，只托起下，看想賬外，目幽幽，半晌輕笑一聲，懶散道：「我可是一位弱的公主啊。」

「怎麼會不怕呢？」

系統1314：「……」

系統1314未免自己被氣死，於是機智地轉移話題，「你說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葉流卿以一種無比慵懶地語調笑道，「你捅我一刀，我給你一劍，互相都想讓對方死一死唄。」

這個時候，葉流安笑了起來，剛剛點起來的蠟燭閃爍著燭，映照在的臉上，為添上了幾抹紅，更襯得那一張臉/艷無雙，

那一笑，傾國傾城。

系統1314都有幾分呆愣，

那一刻，它只覺得，自家宿主真的是越來越勾/人了，

連它，都有幾分……神魂顛倒。

誠然如葉流安所想，暗一和柯曄翰激烈鋒，分分鐘想要致對方於死地。

「你算是一個什麼東西？」柯曄翰低聲音，目中滿是嫌惡與輕蔑，如同一條毒/蛇，帶著滲人的冷意與劇/毒，「一個奴隸，一個下/賤的貨，也配肖想我們西王朝的嫡出公主？」

「你配嗎？」

柯曄翰漫不經心地勾起，目如同滲人的劇/毒，一點一點腐/蝕著眼前的暗一。

他們的刀劍相抵，目中帶著強烈的殺/機，然後只聽「砰」的一聲，兩個人是後退幾步，

塵土飛揚，

「我不配，你就配嗎？」暗一嘶啞地開口，他呼吸比剛剛重了稍許，卻沙啞地笑出聲來，「一個無無義將人送到草原，送給別的男人，以謀求榮華富貴的窩囊人、負心漢？」

「你就配？」

「你還不如我這個下/賤的奴隸呢！」

「至公主不恨我！」

暗一那些話就像一把利刃捅進柯曄翰的心頭，他登時大怒，用力揮出自己的長刀，憤怒地咆哮道：「——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我不懂又如何？」暗一冷笑，他注視著柯曄翰的臉，心中如同刀割。

這就是公主一直在意的那個人！

這就是傷了公主心的那個男人——

這就是那個讓公主夜不能寐日日陷噩夢的男人！

——他該死！

暗一眼眸中的煞氣截然而生，他們兩個人激烈鋒，影在那黑暗中幾乎看不真切，只有刀劍相互撞的聲音作響，

——他該死！

兩個人的眼眸之中，都帶著這樣的信念。

而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起，

「那邊的！什麼人？」

「來人啊！有刺客！」

暗一和柯曄翰眼眸是一沉，下一秒，兩個人各向對方的要害攻去，然後在錯之間猛地向兩個方向逃去，剎那間連個人影也無。

葉流卿在帳中聽著那尋刺客的聲音，心裏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在心中默數了幾個數，看著燭微閃，不由苦一笑，吹滅了蠟燭，

低低開口，聲音中滿是不以為意，但那背後的意，卻依然能得了暗一的耳。

「我知道，你不是大王來保護我的。」

輕輕笑了一下，「他又怎麼會找人來保護我呢？」

那一瞬間，暗一都可以想像臉上的表，

心臟忽地一痛，

「他怕是不得我……」葉流卿頓了一下，似乎十分疲憊的樣子，「……又怎麼會讓人保護我呢？」

「不過，還是謝謝你，保護我。」

淚，順著眼瞼流下，

無聲，卻極為悲哀，

暗一緩緩閉上眼瞼，似乎不忍去看，但是那一張帶淚的臉，依然在他腦海中纏/綿不絕，

謝他，他本來應該高興的，但是他卻高興不起來

在哭，

他又一次看見哭了。

「哇！暗一的好度竟然又一次大幅度上漲！足足二十五個點！」系統1314興道，「原來宿主等暗一就是要玩這一手嗎？宿主真的棒哭！」

「不過宿主是怎麼發現暗一進來的呢？」

葉流卿在心中輕笑一聲，「傻系統。」

自然是因為燭，

難道傻系統以為，點蠟燭是為了照明嗎？

暗一功夫再厲害，也總會帶起風，

而燭，對於風是最敏/的了。

葉流卿閉上眼，輕笑道：「我可不是為了暗一。」

系統1314滿目迷茫，但是葉流卿卻不打算繼續解釋，

出現了「刺客」，蠻王怎麼能不去調查？

可指著暗一替「言」幾句呢啊。

暗一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蠻王傳喚了他。

暗一看著帳中連睡夢中都皺眉頭的公主，微微斂下眉，

他好像知道，他應該怎麼做了。

為，叛了這世界又何妨？

「——哇靠！」系統1314在葉流卿心中尖，「又上漲了五個點！」

「他馬上就要超過將軍對你的好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