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又是他！

利刃相接的那一瞬間，柯曄翰很是看清了來人，登時眼皮子就是一跳，心中氣翻湧，恨不得活活將眼前之人掐死！

這攔路虎出來一次壞他好事也就算了，竟然還第二次過來壞他的好事！

——該死！

柯曄翰在心中怒罵，手中更是用力，心裡卻漸漸沉了下來，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剎那間，長劍在手中迴旋，一圈冷乍現，然後在瞬間又以雷霆萬鈞之力刺出，那角度十分刁鑽，避無可避，殺機四溢！

那一招角度太過刁鑽，暗一索不避，他猛地躥上前幾個，匕首在昏暗的燭中閃出幾分冷冽的寒，目標直指柯曄翰的脖頸！

他竟想以攻為守，得柯曄翰主撤劍！

柯曄翰的瞳孔猛烈收，如果他不撤劍，面前的男人會被重傷，但是他很可能命不保，

——該死！

手中長劍然一凜，柯曄翰咬牙收劍，然後躍起避開暗一，半空中猛地轉，長劍再一次以雷霆之勢像暗一刺去！

暗一形一轉，避開柯曄翰的長劍，然後在剎那間近，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凌冽寒。

「——大王。」

帳外的聲音讓暗一和柯曄翰瞳孔猛地一，暗一的眼眸瞬間暗了下去，絕對不能讓蠻王發現柯曄翰在這裡，不僅他會有個辦事不利的罰，要是再被蠻王懷疑，那可就……

「走！」眨眼間，暗一揪起了柯曄翰的領，冷冽道。

他再想殺了柯曄翰，也不能再這個時候，

他現在還不能失去蠻王的信任，

比起柯曄翰，蠻王才是最大的敵人，以及……

——公主邊最大的患！

兩人在帳中雖然了手，並且刀刀致命步步殺機，但是皆十分克制，沒有弄出一點多餘的靜，

一是不能驚擾曦月公主，二是不想驚外邊，

柯曄翰是腹背敵，所以他不得不這麼做，而暗一……明明只要發出一點靜，外面就會躥出來無數侍衛將他斬下！

但是暗一沒有那麼做，

並不是什麼手下留，暗一眼眸中那凜冽的殺氣半分也不摻/假，

那隻可能，暗一有別的什麼企圖。

但是現在，顧不上了。

柯曄翰眼眸一沉，更是凜冽，他怎麼著，都要活著看到曦月睜眼的那一刻！

然後，他想要跟說，他一定會帶走的，一定。

柯曄翰順著暗一的力度，被暗一弄到平時蔽的小角落裡，那地方格外蔽，卻又將床上的每一個點都看的清清楚楚，

曾經，暗一就在這裡，看著蠻王一遍又一遍地欺/辱著他心的人，心痛如割。

那角落中躲了兩個人，自然就不如平時寬敞，柯曄翰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冰涼的匕首就已經抵在他的脖頸間，

而他的長劍，卻因為位置所限，本拿不出來，

柯曄翰心中罵了無數句，眸子里彷彿有烈火在燒，如果不是況特殊，他現在就想要不顧一切活生生撕了暗一！

——該死！

而這個時候，簾子被掀開了，

一個人走了進來，形高大，五狂，眉目中滿是鬱，一雙鷹目中布幾分，更添幾分兇/煞之氣，在昏暗的燭之下，整個人都顯得格外危/險，

來人正是蠻王。

柯曄翰和暗一在剎那間就屏住呼吸，唯恐被蠻王發現。

第三日都要過去了，還沒有醒來。

蠻王看著燭下更顯蒼白的子，百般滋味湧上心頭，竟破天荒地想要嘆氣。

怎麼還不醒來啊？

曦月，快快醒來吧。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蠻王低下頭，輕輕吻上的，不再，卻依然味無比，

躲在角落的暗一和柯曄翰只覺呼吸一窒，心口巨疼，心中都湧上萬千憤怒，蠻王竟然……竟然！

昏迷不醒三日有餘，他竟然還是只想著這禽//事！

禽/！畜/生！

暗一和柯曄翰難得思維同步，在心中對著蠻王破口大罵，恨不得直接上手把蠻王踹出帳子！

但是他們不能這麼做，

只能忍，

只能從這角落中看著，

心裡的憤怒與痛恨幾乎要化為實，

卻依然什麼都不能做。

暗一和柯曄翰，無比痛恨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

心中氣翻湧，甚至連深呼吸都不敢，他們必須小心翼翼地在這裡，凝視著這一切，任由怒火吞噬一切，也不敢顯半分，

暗一仰頭，甚至都不敢繼續看下去，

不能再這樣了，不能繼續再等了，不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了，

不能，

他必須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否則，他能繼續等下去，但是公主又能嗎？

不能的。

他必須要快一點，更快一點，

現在這個速度不行，他必須要計劃一下，不能只是跟著蠻王的行而行，要主一點，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裡，

他需要一個幫手。

鬼使神差的，暗一看向柯曄翰，

柯曄翰的眼眸中，涌著是與他如出一轍的憤怒和痛恨、自責與心疼，

這個西將軍絕對不會傷害公主，

暗一這般想道，

那麼，要不要與他合作？

不需要擔心養虎為患，

在那一天來臨之前，這個男人早就死了，連骨都找不到。

暗一近乎冷酷地想道。

他可以在實力與蠻王相差不遠的時候，先反殺柯曄翰，再對付蠻王，或者直接將柯曄翰推到蠻王面前，讓他們兩個互殺，坐收漁翁之利，

柯曄翰一個人獨自返回這草原之上，就已經沒有後援，沒有選擇了，

只能任他玩弄在鼓掌之間。

確實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

「我想……」蠻王的角略略離開葉流卿的角，卻沒有離的太遠，他與葉流卿靠的極近，呼吸都可以打在葉流卿的臉上，他輕輕地說道，「我應該是……」

「想你了。」

那一瞬間，蠻王似乎覺到神經一松，

承認這一點，似乎比他想象的要輕鬆一些。

「大王，」簾子被掀開，一位侍將葯送了過來，蠻王出手，淡淡道，「給我。」

那侍楞了一下，眼眸里飛速地閃過一慌，似乎想要拒絕，只見蠻王一雙乍現的鷹目充滿戾氣地看著，再也不敢遲疑，抱著僥倖心理，將那一碗湯藥遞給了蠻王。

蠻王拿著湯匙攪著那湯藥，這還是他第一次做出給人喂葯的事，心中不由生出幾分，看著燭下更顯出幾分溫暖的人，輕笑道：「聽說你最為討厭喝這苦藥渣子？」

「那你就快快好起來吧，」蠻王輕嘆一聲，語氣難得和幾分，「你好起來，就不需要喝這苦藥渣子了，好不好？」

那侍立在一邊，只覺心臟都在。

蠻王盛起一湯匙的湯藥，輕聲笑道：「我先替你嘗嘗，這味道是不是很苦。」

「嗯，確實苦。」蠻王將一湯匙湯藥送自己口中，淡淡一笑，卻在剎那間扭頭，猛地將那碗湯藥砸在那侍的上！

「你們倒是，很有膽子啊。」

蠻王一字一頓、彷彿詠嘆一般說道，他角的笑容慢慢變得/森起來，燭照在他臉上，或明或暗，讓那笑容登時顯出幾分恐/怖出來。

「王上……王上饒命！」

大半夜的，又是一場/雨/腥/風，

數不出的侍丫鬟下人被牽扯在其中，打死了數十人，慘聲讓最東邊的帳子里的夫人都能聽清，一時間人人自危，

又有幾個高位夫人被牽扯出來，還有幾個寵的側夫人，此時是花容失，沒有半分平時的模樣，

那一/夜，讓這蠻王後宮的所有人，都有幾分聞風喪膽。

「這蠻王可真是……」系統1314在葉流卿腦海中打了個哆嗦，「說好聽點在果斷乾脆，說難聽點……心狠手辣都不可以形容他啊。」

「怎麼也一/夜夫妻百夜恩呢，怎麼這麼狠啊。」

「當初原主不過想死的簡單一點，蠻王都不願意，」葉流卿輕笑道，「不要用正常人的眼去看他，小可。」

「站在你面前的這位，可是世間有的渣男。」

系統1314：「……」

「啊宿主！」系統1314突然道，「蠻王也開始置你的人了！」

「不是我的人，」葉流卿漫不經心地開口，「是西的人，們屬於西帝后，可不屬於我這位遠嫁的公主。」

「們打什麼主意，當別人不知道呢？」

葉流卿嗤笑一聲，目不屑。

曾經，原主等啊等，盼啊盼，一直到首被野狼野狗吃掉，只剩下殘餘的幾被咬的七八糟的骨頭，也沒有人過來為收，

柯曄翰沒有，西帝后沒有，那些所謂的忠於的、由從西帶來的陪嫁也沒有，

為西/取報，一心念著自己的家鄉，最後也不過淪為一個骨無存的下場，

怎麼不恨？

「好了，我也該醒來了，火候都差不多了。」葉流卿微微一笑，「修羅場的人都集齊了，我不睜開眼睛，怎麼對得起他們呢？」

系統1314：……瑟瑟發抖.jpg

蠻王握著葉流卿的手，外邊的慘聲彷彿都不會進他的耳朵，他輕輕地捂住葉流卿的耳朵，滿懷道：「曦月，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麼呢。」

「我想知道。」

「你起來，告訴我，好不好？」

那溫的如同哄般的聲音，都不像是蠻王的了。

蠻王沒指能聽到答案，

但是他卻聽到一個細弱的聲音，

「西王室姓葉。」

「我名為流卿。」

「流水的流，卿卿的卿。」

輕輕的、細弱又吃力地說著，眼睛卻沒有對上蠻王的眼睛，而是盯到一個角落，一笑，

那一笑，儘管帶著幾分蒼白，卻依然的人，

在角落裡著的暗一和柯曄翰，在恍惚之間，竟然覺得那一笑是給自己的，

公主彷彿知道他們在那裡一樣，

才對著他們一笑，

「在西，卿卿是一種稱。」

「有吾的意思。」

輕輕地張口，臉頰上湧現出一抹薄紅，略略有些猶豫地喚道：「……大王。」

「卿卿，」蠻王突然開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含笑道，「你終於醒來了。」

「吾的意思呢？」

「那以後，你就是我的卿卿。」

「卿卿。」

「卿卿。」

蠻王一遍又一遍地喚著，他摟著葉流卿，葉流卿在他的懷中，

宛若一對璧人。

「蠻王的好度漲到八十了！」系統1314在葉流卿腦海中喊道，「宿主你真棒！」

葉流卿目微閃，卻沒有理會系統1314。

「外邊……」葉流卿有些吃力地張口，蠻王將摟，輕聲道，「睡吧。」

「我會去理的，好不好？」

「嗯。」

葉流卿點了點頭，有些睏倦地閉上眼睛，

蠻王吻在的額角，人那般依賴他信任他的模樣，讓他格外用。

確實有些吵了。

吵到卿卿休息，可不好。

蠻王為葉流卿掖了掖背角，輕聲道：「我去理。」

「嗯。」

葉流卿乖乖地點頭，一雙眸子注視著蠻王的背影，然後，輕輕道：「大王……」

「嗯？」蠻王扭頭，了過去。

「沒……沒……」臉頰上的緋紅更加明顯，將自己完全進被子，像一隻小白兔一般。

蠻王輕笑，心底多了幾分/，

這是他好不容易喚醒的卿卿，

這是被他的聲音喚醒的卿卿啊。

蠻王出了帳子。

暗一的匕首地抵在柯曄翰的脖頸，寒凜冽，彷彿下一秒就能割斷柯曄翰的脖子，

暗一居高臨下地看著柯曄翰，半晌嗤笑一聲，帶著幾分輕蔑，然後微微張口，一字一頓，近乎無聲地道：「你也想要保護公主吧。」

「要不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