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帳篷近在眼前，蠻王眼眸中閃過一分笑意，

人邊的侍有十之八/九都被自己送走了，這帳篷中竟然沒幾個人守著，人邊的胡嬤嬤和那幾個侍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蠻王微微蹙起眉，看樣子，是應該多給人送點侍了，

人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伺候的人不多了嗎？

蠻王含笑搖了搖頭，模樣竟然有幾分寵溺，

真是沒有警戒心啊，

不妨……

嚇一嚇。

蠻王罕見地升起幾分玩鬧的心思，他武功不弱，暗一柯曄翰能做到的，他自然也能做到，

他潛藏在一個蔽的角落，正想要嚇人一次，就聽到一個擲地有聲的聲音，

——「我是西公主不錯，但是我已經嫁草原。」

——「我是蠻王夫人。」

——「將軍這等大逆不道之語，不要在我耳邊響起。」

——「將軍，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喊人送你走呢？」

——「這是最後一次。」

——「若有下一次，我必定向大王稟明！」

——「我是蠻王夫人，絕不會去坑自家夫君！」

那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在蠻王的耳邊炸裂般響起，

柯、曄、翰

蠻王一字一頓地在心中想到，

……柯曄翰竟然在這裏，暗一又做的什麼？！

他已經不讓暗一守著這帳子了，而是讓暗一全力追查柯曄翰的下落，暗一作為暗衛之首，他的實力蠻王最是清楚不過了，怎麼可能讓柯曄翰都到卿卿帳子中來？

就算暗一沒有抓到柯曄翰，也斷不可能讓柯曄翰到他蠻王後宮之中啊！

暗一。

蠻王在心中一字一頓地念道，

外面電閃雷鳴，雷聲轟隆，

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這個時候，蠻王心中，甚至有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

如果暗一……

如果暗一背叛了他……

蠻王眼睛鬱的可怕，幾乎與那外面的雲相媲，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暗一、柯曄翰，

他的腦海之中，似乎有一條暗線型。

「砰——！」

一道驚雷橫空劈下，雨，下得更大了。

蠻王來了。

葉流卿眼眸微微閃了閃，卻沒有出半分異樣，

那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龐上，更是充滿了嚴肅與浩氣，高高地昂起頭，凜然而不可侵犯，

的那般奪目，又那般莊嚴而神聖，

柯曄翰看著葉流卿，眼眸中滿是悲傷與懷念，

曾經，梅花樹下，那子高傲地昂起頭，凜然而不可侵犯，

下一刻，卻因為看見他，凜然便轉化為萬千，那狹長的眸彎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彷彿一個天真稚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任誰的心，都了一汪水。

而現在，卻再也不會對他這般笑了，

只會高高地昂起頭，凜然而不可侵犯，莊嚴而神聖，甚至帶著冷漠，將所有的統統掩藏起來，然後給了另一個男人，

的、的、的期盼與喜悅，統統不再屬於他，

再也不會屬於他。

在這一刻，失去的滋味就那般明顯，

他所有不想面對的事實、他所有安自己的話語、甚至是編造出來欺騙自己的謊言，都在這一刻，統統被面前的子以一種決絕而凜冽的態度撕開，

柯曄翰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那步伐都帶著幾分倉皇，彷彿承不了一般，連看向眼神都帶出了幾分懇求和倉皇，

彷彿在懇求不要再說了一般。

但是眼前的子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他退一步，就進一步，

角泛著冷笑，眼眸帶著嘲諷，

明明比他矮，卻彷彿居高臨下一般，是讓柯曄翰有一種恥，

他猛地扭過頭，不敢對上的視線，十分狼狽。

葉流卿冷笑出聲，那聲音刺的柯曄翰竟然手指一抖，險些奪命而逃，

「古語有云，子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聲音冷淡的出奇，讓柯曄翰心中頓時升起一陣涼意，「我既出嫁，自然應事事遵從夫君，你卻讓我暗害我夫君，你把我置於何呢？」

「暗害出手，是為不義；害草原戰火飛起，是為不仁；子出嫁以夫為天，我背棄夫君，是為不忠；讓父皇母后的期盼落空，是為不孝；」

「將軍一席話，便想害我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地。」

葉流卿停了下來，一雙狹長的眸定定地看著柯曄翰，彷彿要把柯曄翰深深地印腦海之中，的眼眸中漸漸的浮現出失，那失彷彿像刀子一般凌遲著柯曄翰的心，他想要說什麼，想要辯解什麼，卻發現此時此刻，他一個字都說不出，

都說不出。

輕輕一嘆，無聲道：「翰哥哥，你究竟把我，置於何呢？」

「你把我當什麼呢？」

「你有為我想過嗎？」

定定地看著他，那三句話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卻比任何聲音都讓柯曄翰振聾發聵，

一時間，柯曄翰大腦嗡嗡作響，整個人甚至都忍不住地/抖起來。

他想要反駁，想要辯解，想說他有多麼思念，想說他有多麼，想說他願意放棄一切帶走，

他想說的太多太多，卻在那失的眼眸之下，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

「你走吧。」

良久，輕輕道，

「自今往後，你我兩別，恩怨相忘，不要再見面了。」

柯曄翰的眼眸中終於染上了驚恐的，他幾乎是口而出，「不——！」

那言語之中的痛苦之，是個人就能發現。

「這種事，柯將軍還有拒絕的權力？」

低沉的男聲在帳中響起，柯曄翰和葉流卿都震驚地向聲源去，

「今日，你必死於我劍下！」

風聲赫赫，利刃出鞘，剎那間，柯曄翰瞳孔一，猛地連退好幾步，長劍裹著呼嘯的風聲，殺氣騰騰，

蠻王與柯曄翰就在這帳中打了起來！

招招狠戾，步步奪命，

葉流卿下意識地喚道：「——大王！」

的眼眸之中，滿是擔憂，靜靜地凝視著蠻王，連一一毫都沒有留給他，

柯曄翰一個恍惚，心臟彷彿被凌遲，痛的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這世間，還有什麼會比這更痛？

他的劍一歪，沒有刺道蠻王，而蠻王的劍卻結結實實地刺穿了他！

柯曄翰向帳外飛去，

蠻王自然不會放他走，

空氣中充滿了火/葯/味，

在他們兩個之後，葉流卿也跑了出去，道：「——有刺客！」

「來人，有刺客——！」

這一聲凄清、尖利，讓不遠的蠻王微微勾起角，又讓柯曄翰一個踉蹌，

真的不在乎他了，

想要讓他死嗎？

「……柯曄翰的好度上升……八十七……八十九！九十！九十三！九十五！」系統1314不敢置信地在葉流卿腦海中嚎，「蠻王的好度上升……九十！九十三！九十五！」

「我的天啊宿主你做了什麼？！」系統1314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渣男啊，大多都是賤骨頭，」葉流卿漫不經心地笑，「你喜歡他、百般對他好的時候，他不在乎，反而可以把你毫不猶豫地犧牲掉，但是你不在乎他了，他反而渾不自在，當你邊有了別的追求者，有人和他爭搶你了，他反而發現你的好了，發現他是多麼你了。」

「俗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不如不著，不著，就得時時刻刻惦記著，惦記著深了，也就放不下了。」

「說白了，還是賤的。」

系統1314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道：「……那蠻王呢？」

「從沒有見過明的人，自然對明十分，從來沒有過的人，自然對十分求。」

「我們的蠻王殿下，可是一個十足的小可憐呢，」葉流卿輕輕地笑，聲音中卻更顯漠然，「所以啊，一份不含任何雜質的、純粹而明的，他怎麼會拒絕呢？」

「更何況，西帝后的打算他不是知道了嗎？」

「都是棄子，自然惺惺相惜。」

這位蠻王殿下呢，時可連個低等的下人都不如，過得凄慘極了，

葉流卿微微閉上了眼睛，淚珠在睫締結，彷彿下一秒，就會流下來。

「——大王！」

突然，彷彿應到什麼一樣，猛地向帳口撲去，鮮就這麼闖的眼底，形一晃，彷彿就要暈過去一般，

「我沒事，」蠻王出手，將葉流卿摟他的懷中，輕聲嘆息道，「我沒事的。」

懷中的人沒有說話，

但是有溫熱的滴在他的傷，

燙的他一，整顆心都升起一種麻的覺，

「我沒事。」

他溫地看著眼前的子，這是一個可以讓他毫無保留去信任的姑娘，

他們有著相似的命運，他們都是棄子，註定漂泊無依，無人去，

但是現在，他們有了彼此，

他是的唯一，

必然，也是他的唯一。

他會對好的，很好很好，

他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羨慕，

想要的，他統統都會送到的面前，

會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再也沒有敢算計、輕視、對付，

是他的。

蠻王彎下，舌輕輕地覆蓋在的眼瞼之上，將的淚珠一點一點地盡，輕聲道：「我沒事的，卿卿。」

他似乎笑了一下，很輕，也很，像一個翩翩公子面對心的子一般，帶著寵溺與疼，

都不像蠻王了，

似乎是愣愣得看著他，「……大、大王。」

「我夫君。」

他擁懷，服上的水珠都蹭到的上，讓的服都了，甚至過服，覺到相的熱度，

的臉紅了，輕輕推他，「……夫、夫君。」

他靜靜地凝視著，突然將打橫抱抱起，發出一聲驚呼，男人輕笑著吻上的，含笑道：「夫人。」

「傷……傷！」

「不需要在意，我的夫人。」

「正好這裏有蠟燭，我們重新來一次房花燭，怎麼樣？」

「我會好好的……」他頓了頓，了葉流卿的耳垂，「……你的。」

最後三個字，出無限曖/昧的氣息。

暗一看著上帶的柯曄翰就知道，他的計劃已經暴，

幸好，他已經籠絡了不家族，手下也藏了私兵，蠻王最為信任的大將，曾經被他救過一命，現在自然站在他這邊，

或許比之蠻王，他還差了那麼一點，但是並不多，

風雨加，雷聲陣陣，

暗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眼眸中，又閃現那一張輕笑著的側臉，帶著濃厚的自嘲和悲傷，卻依然的心驚魄，

為了公主，

暗一在心中一字一頓地念道，

——為了公主！

蠻王，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