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一路高升》第14章 第14章

月上樹梢,宮墻蓮燈黯淡,宮人在前面拎著燈籠,引著各自主子回宮。

等回到長春軒時,顧晗早就筋疲力盡,一整晚,都是繃著,本不敢放松一刻,怔怔地過楹窗看向殿外,卻不知該將視線落在何

有些發怔。

也有些慶幸,幸好今日圣上被淑妃截走,否則,這副模樣,恐怕只會在圣上面前出馬腳。

玖思臉頰也有些白,看見主子這般,只當被嚇到了,畢竟那可是一真實的尸,而且還被泡發了那副模樣,玖思現在想起,都覺得胃中一陣鬧騰。

低聲心疼:“主子被嚇到了吧?”

顧晗立即回神,輕輕地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

“備水。”

沐浴時,顧晗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浴桶中,長時間不浮出水面,很快就傳來窒息

呼——

最后一刻,顧晗破水而出,熱水帶著干花瓣濺在了地上,所做的行為全是可以自控的,或者說,都是自主的,所以,不到劉若仟那時的絕

顧晗眼眸中平靜,搭在浴桶邊緣的手指纖細白皙,不再會因想起劉若仟而覺得些許抖,拂去上的一片花瓣。

這一剎那,顧晗說不清心中是什麼緒。

對劉若仟并無愧疚,早在劉若仟拿著所謂的證據來找時,就注定了們的結果,在不知那所謂的證據會對什麼影響時,顧晗一定會選擇代價最小的那個做法。

劉若仟死了,所謂的證據消失,而安然無恙。

所以,不會假惺惺地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再來一次,仍是會選擇這樣做。

眼中,旁人的命自是比不過自己。

相較這些,只是覺得似太過冷靜了些,那畢竟是一條人命,而在知曉自己不會因此背負代價時,居然只是徹底松了口氣。

顧晗輕垂了垂眼眸,是早就對這后宮生存之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就是這般冷的人?

顧晗不知,但只要可以讓在后宮一路順途,護得家族順遂安康,冷便也就冷罷。

玖念見主子泡了太久,擔憂地出聲提醒:

“主子,時辰不早了。”

顧晗回神,任由玖念扶著出水,,穿上

今日是玖念守夜,其余宮人早就退了出去,玖念在顧晗床榻前鋪了被褥,等主子躺下后,剛要去吹滅蠟燭,忽地想起玖思的話,猶豫了下,小聲說:

“今日就亮了蠟燭,可好?”

顧晗一頓,知曉,玖念是怕在夜間會生出害怕。

顧晗想說不用,但在話音剛要出口時,倏地噤聲,不論怕不怕,一個剛出閣的子合該是怕的,適當示弱并沒有什麼不好。

而且,顧晗幾不可察地朝翊安宮的方向看去一眼,這后宮子所有的心思和手段,都不過盼著那位會生一憐惜罷了。

亦如此。

所以,顧晗只輕聲溫說:“好。”

坤寧宮,暮秋扶著皇后坐下,替拆下發髻上的金簪,皇后尊貴,每日戴的發飾也都很貴重,不僅貴,也的確很重,暮秋習慣地在拆下發飾后,替皇后后頸。

皇后拆下護甲,有些疲乏地額間。

暮秋從銅鏡中看了娘娘一眼,才將心中的疑問出來:

“娘娘,劉秀當真是自己失足落井的嗎?”

皇后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不不慢道:“皇上金口玉言,此事還能有假不?”

真相,有那麼重要嗎?

暮秋啞聲,但想說的是:

“可是這件事一點線索都查不出來,那人手腳做得也太干凈了。”

劉若仟一事,查了這麼久,終于了結,皇后并不想多談這件事,抬手額,打斷暮秋的話:

“你知道宮中有多人嗎?”

“會害人的,可不僅僅是妃嬪,宮中妃嬪數十,伺候的宮人近千,你說,一個沒有線索和證據的案子,想要在千上百的人中查出真相,要耗費多時間?”

皇后抬眸,近乎漠然地瞥了暮秋一眼:“有些事,不用查。”

暮秋,半晌沒有說出話。

有些想知道,倒底是有些事不用查,還是有些人不值得費那麼時間力?

最終,暮秋也沒有問,因為心中早就有答案了。

頓了頓,皇后才回答了之前的那句話:

“那人之所以能做得這麼干凈,不過是仗著劉氏無人在意,就如同偏僻廢棄的廟中死了個地流氓,哪怕尸發臭了,許是無人能發現得了。”

所以,這件事,不是那后人理得太干凈,怪就怪,劉秀份不夠,在之前未能引起太多注意。

暮秋垂頭,娘娘解釋的這一句,其實和先前那句話沒什麼區別的。

皇后按了按額間,有些煩躁:

“行了,盯著些后宮,不要讓本宮聽見有關劉氏的風言風語。”

比起劉若仟,讓皇后頭疼的是淑妃,若非因今日本該是顧才人寵,將眾人的注意引了過去,旁人恐怕早就注意到,皇上是在宮中,被淑妃直接勾得一同離去。

皇后閉了閉眼眸,對新宮的妃嬪不可抑制地生了一分失

翌日請安時,淑妃終于到了。

在皇后從殿出來后,才姍姍來遲,骨子中的風本遮不住,明艷的五昳麗,倚靠在位置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端的是各種漫不經心。

顧晗不地覷了一眼,淑妃一來,坤寧宮中皆是笑語宴宴,皇后和說話時,臉上都是含著笑的,但偏生殿暗流洶涌讓低位的妃嬪本不敢話。

顧晗抿了口茶水,將視線放在了對面的袁才人上。

從袁嬪被貶位,位置自然往下降,如今坐在了周人下首,剛好就是的對面,和往日的明艷張揚相比,今日明顯失魂落魄得許多,畢竟這種落差,非一般人可以接

只是被降位,所以,哪怕心中憤,也得如常來給坤寧宮請安。

請安在淑妃的一句“臣妾這子骨還未好徹底,就先回去了”中解散,淑妃被扶著大搖大擺地離開,顧晗等人立刻起行禮。

顧晗不敢去看皇后的臉

淑妃來請安了,偏生要說子骨還未好徹底,前兩日,皇后剛讓敬事房取下淑妃的綠頭牌,下了命令,說是讓淑妃等子骨好徹底了,再掛上去。

可如今,綠頭牌未掛,皇上就已經去過了翊安宮。

本來,今日皇后讓人去敬事房下令,將淑妃的綠頭牌掛上去,這事就可以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但淑妃顯然不答應,今日來請安,擺明是就是故意膈應皇后來了。

坤寧宮中一片安靜,半晌,皇后才神如常地道:

“時辰不早了,你們也都回去吧。”

顧晗幾乎和容玲一同退出坤寧宮,今日請安,要素太多,顧晗這個時候才發現容玲臉有些不對勁,皺了皺細眉:

“你怎麼了?”

容玲咬咬,臉上頓生了委屈。

顧晗猜到什麼,心下稍沉,果然,容玲的話證實了的猜想:

“昨日回宮后,何修儀派人將我請去了主殿,說是前些日子子不方便,從今日起,每日的請安要補上。”

每日給宮中主位請安,這是規矩,容玲自沒有話說。

可昨日何修儀仗著請安這一事,生生地磨了大半宿,是行禮那一個作,就讓做了足足有兩盞茶的工夫,兩條都僵了,險些當場倒地去。

昨日本就回得晚,又被何修儀這一番折騰,容玲一夜未睡,早上涂了,掩住眼角周圍的青黑,就忙忙帶上宮人趕往坤寧宮請安了。

顧晗抿瓣,何修儀一直將容玲當形人,昨日忽然這樣,必然是因容玲幫說話一事。

得罪了何修儀?

讓何修儀厭惡這種地步,哪怕和走近的人,都讓不喜?

顧晗蹙著細眉,愧疚道:“是我連累了你。”

容玲忙忙搖頭:

“昨日我也只不過說了實話,怎麼能說是顧姐姐連累了我。”

顧晗垂眸掃了一眼容玲的,果然發現今日行走間都有些不自然,顧晗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今容玲都算得上是的盟友。

容玲因為被針對,自不能什麼都不做,否則,只會盡失人心。

這就是位份低的不便之,高位的隨意手段,就讓們毫無招架之力。

顧晗抬眸,攏過容玲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后,輕嘆了口氣,有些擔憂道:

“你子一直不好,怕是不了。”

容玲眸頓時稍閃,遂頓,眉梢閃過一抹笑,小聲說:“姐姐說的是。”

顧晗見懂了自己的意思,剛要讓早些回去休息,就聽見一旁傳來的靜,顧晗一驚,和容玲對視一眼,一齊朝熱鬧走去。

離得近了,才發現人群中間的是,林貴嬪和袁才人。

那日在坤寧宮前,是袁才人故意對林貴嬪找茬,如今的景卻全然反了過來——

林貴嬪坐在儀仗上,不不慢地以手撐著下顎,居高臨下看去,而在儀仗旁,袁才人一狼狽地跪著,擺都染上了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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