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嚴星茜說完那句話，就趁著場上的比賽還在暫停，趕又跑回了原位。

董辰一臉狐疑地看著：“嚴星茜，你還懂什麼是違？你什麼時候關注起了籃球比賽了？”

嚴星茜張了張。

周安然忙一把將拉過來：“比賽快又要開始了，別站在邊線里面。”

太清楚嚴星茜這大大咧咧的格，指尖在腕上暗示般了。

嚴星茜反應過來，在自己位置上站好，看也不看董辰：“你管我懂不懂。”

董辰：“……”

場上，趙老師視線緩緩掃過面前的學生們，在胡琨上停了停：“剛才都聽見了吧，旁邊學生都看著呢，有小作的都給我收收，打架跟吵架就更別想了，再有第二次，你們這比賽也別打了，好了，繼續吧。”

趙老師走回場邊。

祝燃搭上陳白肩膀，小聲問：“你剛那句沒事是什麼意思啊，你是打算等下也搞一下胡琨嗎？”

陳白把他手拉開：“一手的汗，離我遠點，我搞他做什麼，比賽要贏也要贏得堂堂正正。”

“你不也一手的汗。”祝燃翻了個白眼，“你說要贏得堂堂正正我倒是信，說不搞他我可不信，我他媽平時吵到你睡覺，都要被你整一下，你今天會這麼大方？”

陳白又活了下腳腕。

今天沒傷，確實算他運氣好。

他當然沒這麼大方。

“打人要打痛點知道吧。”

祝燃還想問打什麼痛點，李老師已經在喊陳白接球。

剛才胡琨被吹違，二班這邊獲得了一次罰球和一個擲球界的機會，陳白接了球就去了罰球線。

祝燃就也沒再問。

但沒過多久，他就知道了答案。

十班在賽場上搞起了部矛盾，剩下幾個人和胡琨各打各的，本來就已經落后二班不。

現在胡琨被他們班的妹子盯死加當場警告，完全不敢再做任何小作，甚至連普通的進攻防守都變得束手束腳起來，他這個點一出問題，就等于十班全面崩盤。

剛進第四節沒多久，二班領先分數就超過了三十分，直接提前打花了比賽。

陳白跟裁判比了個換人手勢，自己往場邊，又朝他們偏了偏頭。

“祝燃，銳銳，你們也下。”

祝燃和湯建銳跟著他一起走到場邊，就見他開口問：“你們誰想上去打？”

黃書杰有點沒明白他的話，從凳子上站起來問：“你們三個都下了，那不是我們仨都得上？”

“沒問你。”陳白笑著沖他后抬抬下，“我是問班上其他男生，反正現在都已經是垃圾時間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上個場，去跟咱們校隊的球員手？”

祝燃幾乎立即就明白了他所謂的“打人要打痛點”是什麼意思。

胡琨是更怕跟他們打架呢，還是更怕輸比賽？

答案當然是后者。

他一個校隊的，輸給他們，臉可就丟大了。

更何況分差還這麼大，大到陳白放心讓二班連替補都算不上的普通學生上場。

這是完完全全把他臉面摁在地上踩。

簡直是殺完人還要誅心！

平心而論，胡琨自己這場打得不差，十班的分數起碼有90以上是他拿的。

但籃球比賽確實不是個人賽。

祝燃回頭看了眼。

胡琨臉果然沉得都能滴出來。

祝燃看著可太開心了，他轉回來，看戲不怕臺高地高聲起哄：“機會難得啊，想打的趕都上去，反正比分被追上一點也沒事，你們哥還能再贏回來。”

“砰”的一聲重響從后傳過來。

二班這邊同時也有議論聲響起。

“靠，胡琨居然砸球了。”

“嘖嘖嘖，墊腳的時候不要臉，這時候怎麼又要臉了。”

陳白眉梢輕輕一挑，回過頭。

祝燃也跟著回頭看戲。

橙紅的籃球砸在地上后，又朝他們這邊反彈過來，陳白順手接住，看見胡琨頭也不回地朝對面場邊走去，開人群，像是要離開。

祝燃長長“喲”了聲：“胡琨你這是要不打了嗎，要棄權也可以啊，記得下周一當著全校的面檢討道歉就行啊。”

隔了點距離，祝燃都看見那個背影明顯僵了下。

祝燃直接笑趴在了陳白肩膀上。

被陳白嫌棄地推開，他又笑趴在湯建銳肩膀上。

胡琨這一走，比賽相當于提前結束。

陳白推了推祝燃：“別笑了，拿瓶水給李老師送過去，再問問他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青庭吃晚飯。”

這場比賽贏得痛快，祝燃也樂得給他當跑。

等他屁顛屁顛送完水過來，場外的觀眾也已經散了大半，他目不經意掃過不遠的一張側臉。

“嚴俠。”

對方沒反應。

祝燃跟前排那群生完全不，回想了下名字：“嚴星茜。”

正挽著周安然的手往外走的嚴星茜微微一愣，回過頭：“你我？”

“是啊。”祝燃手上還拿著瓶多的礦泉水，笑瞇瞇看向，“我們晚上去青庭吃飯，你要不要一起去？”

嚴星茜：“不了吧，我晚上還有事。”

祝燃看說完，就重新轉過，頭也沒回地挽著旁邊的生繼續往前走，眉梢不由揚了揚。

他走回到剛給趙老師送完水的陳白邊上，笑說：“我還以為那位嚴俠對你有點意思呢，不然怎麼會關注到胡琨墊你腳這種小細節，結果人姑娘不止沒興趣跟你一塊兒吃飯，連看都沒多看你一眼。”

陳白一臉無語：“你當我是人民幣呢。”

祝燃：“在部分生眼中，你比人民幣可金貴多了。”

陳白懶得搭理他，換了話題：“李老師不來？”

“他只接了水，說吃飯就不用了。”說起吃飯，祝燃也顧不上跟他聊生了，“趙老師也不去是吧，那咱們趕過去吧，我都快要死了。”

嚴星茜又走了一小段路，才慢半拍反應過來。

“剛才祝燃喊我一起吃飯，是不是因為胡琨違的事啊？”

說有事，并不是撒謊，今天爸媽都不在家，早說好讓今晚到周安然家吃飯睡覺。

今晚八點半，偶像還有個活要播，剛才就在和周安然聊這個活的事，滿腦子都是即將見到新鮮偶像的激，所以祝燃一問，就想也沒想地拒絕了。

“那他們其實是想請你吃飯吧，我剛才都沒反應過來，然然你想不想去吃，不然我們再回過去和他們說一聲？”

周安然稍稍回了下頭。

看見陳白他們像是也收拾好了球場，一大群人也在朝著校外的方向走，殷宜真和婁亦琪都在他們一群人之中。

周安然收回視線：“不用了，我媽媽說給我們留了大半桌菜，虎皮爪給我們做了一大碗。”

嚴星茜腳步立即加快：“那我們快點走。”

周安然被拽著，只能也跟著加快腳步，跟后那一大群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對了，然然。”嚴星茜像是想起什麼，“你怎麼忽然這麼懂籃球規則了啊？”

周安然心跳像是隨著腳步加快，也加了些速度，輕著聲：“我爸不是喜歡看嘛，在家陪他看了幾場，覺得還有趣。”

“難怪了。不過你怎麼不自己過去啊？”這個問題嚴星茜早就想問了，但之前球場上人多，周安然明顯不想多問，就沒開口。

周安然抿了抿。

為什麼沒自己過去啊。

其實做出決定那一瞬間想了什麼，已經想不起來了，可能真的什麼都沒想。

也可能是因為看見了殷宜真出去的那一大步。

有些下意識的反應太容易出賣一個人心的真實緒。

怕也藏不好。

他連名字都記不住。

在心底的那個一旦被曝，等著的只會是尷尬。

也不想給他造什麼困擾。

“你知道我有點怕跟老師打道的嘛。”周安然低聲說，“而且，要大聲當著這麼多人說話，我也有點不好意思。”

嚴星茜被這一提醒，又忙問：“那你待我的最后那幾句話，我沒說錯吧？”

周安然：“沒有的。”

“那就好，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錯了規則，就太丟臉了。”嚴星茜頓了頓，語氣又更興了點，“不過看到胡琨當時那個臉，就真的很爽。”

周安然跟著淺淺笑了下：“是吧。”

稍稍回了下頭，男生的形和樣貌已經被距離和悄然降臨的暮徹底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