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繼續吹》第62章 第 62 章
盛悉風的口涌起酸的暖流。
除了一點延遲的委屈,更多的是因為,明明連自己都不在乎了的事,但有個人一直惦記,一直耿耿于懷。
搜腸刮肚細數從小到大他沒管的況,竟然只想得到這一次。
不管是天真爛漫的孩提時代,還是叛逆桀驁的青春期,22年那麼漫長的時里,他竟然只掉過這麼一次鏈子。
然后不斷自責,鉆在牛角尖里出不來。
盛悉風一直知道他待很好,可到這一刻才真正明白,這個很好到底有多好。
他明明是個很聰明的人,但在某些方面,實在愚鈍得不行,別說討巧,甚至連自己該得的功勞都沒能得到。
別的男生能做到他的五分之一,都該被夸得天花墜了。
而他呢,不肯好好說話,變著法子欺負,找各種理由掩蓋對的關心,愣是把自己塑造出混不吝的形象。
以至于他明明很好,卻老覺得他壞,這個印象深深刻進大腦皮層。
盛悉風抬起手搭到他后肩上,輕輕拍了兩下,說:“我已經忘記了。”
沒有怪過你,更會原諒你。
拍過他的肩膀以后,手沒有放下,仍搭在他肩頭,像是回應他的擁抱。
他不斷自責:“你那個時候肯定很委屈,也很丟臉。”
“我沒有。”盛悉風不想他繼續疚,把況往輕了說,“我知道你是為了幫我擺那對夫妻的糾纏,才踢垃圾桶的,而且別人也不傻,都看得出來啊,而且那個孩子和老公很快就幫我了,我沒有一個人撿很久,而且……”
一個勁地“而且”,絞盡腦為他開,江開心頭發熱,偏過頭吻的。
不帶-氣息,更沒抱著捉弄或者占便宜的心理,非常純粹的吻,藉在他心里那個狼狽的孩子。
盛悉風沒有躲,攀著他的肩膀,半仰著頭接他的親吻。
雖然已過熄燈點,但偶爾還有晚歸的學生回寢室,路過難免好奇著張二人。
盛悉風害,偏頭躲開了。
江開不再追吻,只是重新把攏進懷中。
抱了會,他說:“我得走了。”
“哦。”盛悉風臉埋在他肩頭,聞言打算和他分開。
他卻重新把的臉摁回去,著的后腦勺,鄭重其事地了一遍的名字:“盛悉風。”
“嗯。”
江開停頓一下,說:“你知道的吧?”
盛悉風:“什麼?”
江開說:“知道我喜歡你。”
告白來得突如其來,在這樣一個算不上特別的時機和地點,沒有想象中那般轟轟烈烈,但又莫名恰到好,他們正平心靜氣地擁抱著,親吻引發的余韻尚未散盡。
過了很久,盛悉風輕聲說:“嗯。”
那天他和沈錫舟打完架聊天,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他跟沈錫舟說,他喜歡,想要追回。
這些日子以來,他種種行為全看在眼里,心里跟塊明鏡似的,但始終沒有給他回應。
他說得很明確。
可是想要更明確一點。
當著的面,親口、認認真真告訴,才可以。
就像現在這樣。
盛悉風在他懷中閉上眼睛,像在風里雨里漂泊太久的旅客終于歸家,疲倦不堪,但也如釋重負。
正值四月中下旬,暮春和初夏接駁之際,申音校園里濃蔭張翠,草釉青,風里有清淡的花香。
已經過了熄燈點,偌大校園寂闃無聲,昏黃的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疊而靜謐地投落在水泥地面上。
次日是周天,f1申城站的正賽時間。
盛悉風和沈錫舟一起來到申城國際賽車場。
沈錫舟老大不愿:“誰想看他,又不是我妹夫了。”
“別裝了。”盛悉風無語,“他又不在,你演給誰看。”
沈錫舟:“當然是演給你看,我跟他當了20幾年哥們,都比你有出息。”
言下之意是看不慣這麼快就重新接納江開,跑來看他比賽。
因為江開和沈錫舟過于狼狽為,盛悉風一直默認他們倆是一伙的,所以從不跟沈錫舟說起自己的心事。
不過見識過哥哥為兄弟兩刀的壯舉,覺得,或許可以改變一下相模式,于是裝作不經意跟他匯報況:“昨天晚上江國慶跟我告白了。”
沈錫舟角,做惡寒狀:“然后你就答應了?”
“我沒。”
“嘖。”這下沈錫舟不高看一眼,“你還有這種骨氣呢,怎麼拒絕的?”
盛悉風說:“也沒拒絕。”
沈錫舟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那你們現在算什麼?”
“不知道。”盛悉風聳肩,“反正他沒問,我就沒說。”
回憶昨晚的場景,仍覺得做夢一般。
多年夙愿得償所愿,的反應居然是麻木,沒有難以置信,也沒有狂喜,接得異常平靜。
他沒問答不答應,于是也很自然地沒提,正好,需要時間去消化這個事實,而且江開比賽在即,變故越越好,以此保障他緒的最大穩定。
兩個人只是安安靜靜抱了會,他就在他團隊的死亡催促下回去繼續賽前準備了。
江開給他們兩人預留了vip票,位于主看臺對面的室包廂,可以通過玻璃窗觀看賽道上的場景,而且包廂就在維修站樓上,可以清晰看到比賽中換胎的過程。
以前三個人年紀小的時候,一起看過幾場車賽,其中也包括一次f1,那還是學生時代,三個人摳摳搜搜買了三張視野很一般的票座。
當時江開目眺著賽道上馳騁的賽車,眼底有向往,有癡迷,也有志在必得的輕狂。
這是每一個賽車手頂禮拜的終極殿堂。
有朝一日,他會站上去。
至于盛悉風和沈錫舟兩個人的抱負,相對來說就淺多了:“等你開上f1,記得給我們準備vip票。”
時隔經年,他們三個人對f1的展都實現了,江開開賽車,兄妹倆進vip室。
申城賽車場可以容納20萬的觀看人數,比起觀眾席上的熱火朝天,vip包廂的氛圍完全是另一幅場景。
包廂門口陳列著歷屆知名賽車手使用過的頭盔,墻上四可見各式各樣的胎,廳售賣各種周邊,也出售一些歷屆賽車的零件。
除此之外,包廂里還有非常多的驗機可以玩賽車游戲,準備了盛的食。
比起觀眾席,說這里是展覽廳更合適些。
兄妹倆人在里頭晃了一圈,都覺得差了點意思。
看賽車就得汗流浹背在看臺上,聽賽車駛過的引擎轟鳴,聞胎和地面的焦味,親為20萬人聲勢震天中的一份子,這樣才有意思,而不是隔著一道冷冰冰的玻璃,坐在舒服的沙發里,吹著空調端著咖啡,侍者心的服務。
二人一拍即合,打算去看臺上隨機挑選兩個幸運觀眾換票。
車手的休息區就在vip包廂沿途必經,這也是vip票的賣點之一,可以近距離接車手。
二人出去的時候,恰好上了predotor車隊出來。
江開目在盛悉風上頓了一下,二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他問:“你們干嘛去。”
得知了這倆家伙打算去換看臺票,他啼笑皆非:“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
要不是顧忌著他馬上要比賽,盛家兩只山豬真想好好修理他一番。
不過江開也能理解他們不喜歡vip包廂的緣故,并未阻攔,直接給他們指路:“那你們去換鉑金區吧。”
申城f1賽道總長超過五千米,占地龐大,任何場上的觀眾席都無法縱覽全程,各個看臺位置都有利有弊,江開所說的鉑金區位于主看臺上層,是整個賽場上視野最佳的觀賽區域,大約能看到60的賽道,它正對發車區,側重點在于看發車,第一彎,進站和最終的沖線。
另外,還能一覽頒獎的盛況。
分站的前三名可以站上領獎臺,播放冠軍國籍所在的國家的國歌和車隊所屬國家的國歌。
沈錫舟跟江開侃大山:“今天能不能聽到《義勇軍進行曲》?”
江開笑笑,不看盛悉風,潛臺詞卻是對著說的:“那你妹妹鼓勵一下我。”
沈錫舟雖然不了解他們之間的黑話,但憑著男人的直覺和對兄弟的了解,他一聽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直接拉著盛悉風走了:“告辭。”
盛悉風被他帶著踉踉蹌蹌地前行,走到拐角,回頭。
江開也還在看著。
他這會已經換上了黑的賽車服。
賽場上事故頻發,車輛失火燃燒便是一大患,所以他們的比賽服裝對防火隔熱的能有著極高的要求,賽車服由新型化纖材料研發而,即便在600-800攝氏度高溫下度過10秒,賽車服溫度也不會超過40度。
為了保證車手能夠靈活作,防火服盡量往輕便了設計,但高能需求下,還是稍顯臃腫,但他依然形頎長,英氣人。
見回頭,他沖笑笑:“要不要先去一下賽道?”
vip票可以在賽前乘坐巡游車,到賽道上直觀賽場,會有講解員講解賽道的各設計,以便更了解賽場上的況和細節。
盛悉風說好。
在天的小車上,一邊聽著講解,一邊仔細看彎曲的道路,走一遍他即將踏上的征程。
從賽道下來,兄妹倆憑著vip票,先在vip在看臺上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愿意換票的人。主要是別人都覺得這種放著vip不坐跑來看臺的行為不是傻子就是騙子。
比起別的看臺,主看臺還有一個好,就是比賽尚未開始的時候不至于太無聊,他們可以看維修區和賽道上的準備工作,車手的巡游,采訪,以及和觀眾的互,主辦方還準備了表演節目。
江開接采訪期間,抬頭往鉑金區看了兩次,盛悉風知道他八在找自己,今天穿得太素了點,淹沒在人海中,難以找尋。
他第一次沒找到,第二次找到了。
知道在哪,他就沒再看過來了。
暖胎圈過后,隨著賽車正式就位,看臺上的嘈雜微弱下去,輕松的氛圍變得極為張。
這里是申城,場上觀眾中國人的比例極大,關注的焦點自然在兩位中國車手上,江開前三場的戰績相當出,被寄予厚。
時隔六年,盛悉風再度坐在看觀眾席上,親眼看江開賽車。
要不是怕影響后排人員觀賽,本坐不住,五盞指示燈已經全亮,接下去的五秒鐘時間里,觀眾和車手都不知道它們什麼時候會熄滅。
這是對車手反應能力的考驗。
二十萬人雀無聲,屏息靜待。
一秒,兩秒,三秒……
每一秒鐘都在最張的那神經上蹦跶。
413秒的時候,五燈熄滅。
畫面傳到視網上的同一時間,賽場上就有了反應。
20輛車幾乎同時馬達轟鳴——只是幾乎,發車反應的速度也是車手分毫必爭的東西,千分之一秒的延遲,也許就代表著錯失先機。
f1的可看其實不高,那麼多車疾馳而過,兩三百的時速,所有的變化都發生在瞬息間,眼很難看清什麼。
一場比賽要跑至300公里,申城賽道五點多公里,車手們足足要繞50多圈,場上觀眾除非平時對賽車比賽有所研究,不然在門外漢看來,只是十幾二十輛車一圈圈的繞場,連誰是誰都不一定分得清。
最開始幾圈尚有新鮮,過了四五圈,場上的熱便眼可見地退了,除了部分的賽車發燒友,大部分人聊天的聊天,吃東西的吃東西,拍照的拍照,偶爾通過大屏幕上的信息展示,關注一下排名。
盛悉風盯著屏幕信息,為江開每一個數據波揪住心臟,偶爾他風馳電掣地經過,便目送他來,又目送他走。
風息灼熱,卷來場上胎的焦味,空氣里橡膠含量超標,并不好聞,但很著迷。
沈錫舟雖然嘲笑:“放松點,搞得是你在比賽似的。”
不過他就一點,事實上也是全程關注著比賽,沒有松懈過。
兄妹倆人唯一分神的時刻,是當后面兩個生聊到江開。
其實場上很多人在聊江開,這種聽陌生人聊起自己認識且親近的人的覺很奇怪,像從另一個不認識他的視角看待他。
不過這兩個生聊的比較特別。
扎著高馬尾的生先是抱怨:“早知道就不來了,熱得要死,還什麼也看不清,我都不知道江開在哪。”
披發的生用宣傳冊充當扇子扇著風:“我早都告訴你了,而且人家都結婚了,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可是他真的好帥啊,真人比照片還帥好多,一會比賽完了,我要找他要簽名和合影。”馬尾姑娘慨,“不知道他老婆來沒來,真想看他老婆長什麼樣,能勾得他英年早婚。”
兄妹倆聽到這里,同時回頭,循聲看了兩個姑娘一眼。
倆生接收到他們的眼神,也回看他們,不過并沒太當回事,只把他們當做看比賽的普通觀眾。
倒是憑著異相吸的本能,二人都多看了沈錫舟兩眼。
小聲再小聲。
“這個也好帥……”
“可惜也有朋友了,朋友好漂亮啊嗚嗚嗚。”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單的帥哥了嗎?”
“江開的老婆不會也這個level吧。”
“那我就理解他那麼早結婚了。”
兄妹倆分神的這一會里,場上的局勢有了變化,據屏幕信息,江開的排名從p4落到p5。
二人無暇再顧忌那兩個生的閑話,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比賽中。
41圈的時候,江開回到p4,向p3發起沖擊。
這是申城,中國,最振人心的莫過于在自己國家的領土上奏響國歌。
不過江開只是一個新人,可以考慮一些更實際的東西,比如站上領獎臺,這同樣是莫大的榮。
除了p1和p2,最大的差距就在p3和p4之間,因為p3有資格站上領獎臺而p4沒有。
目前賽道上的前三名都是近幾年f1賽道上的霸王,尤其目前的p1,本屆f1才走第四場,他已經拿了兩個分站冠軍,而且按照目前的局勢,他很可能拿到第三個。
目前的p3是德國車手-雷奧,五年前的f1他獲得了年度冠軍,這幾年,雖然沒有再衛冕,但戰績一直不錯,都在前幾名徘徊。
42圈,43圈,44圈……距離比賽結束越來越近,通訊另一頭,車隊也對江開的申城之戰抱有極大的執念,策略組通過分析雷奧在賽場上的種種表現和現狀,包括但不限于過彎的剎車時機早晚,力單元的變化,胎的況等等,為江開提供超車思路。
但雷奧有著極其富的賽道經驗,對后車嚴防死守。
江開數度嘗試超車,但都被雷奧預判,始終沒能功。
第51圈,52圈……比賽已經進尾聲,松懈的看臺觀眾重新聚焦比賽本。
所有車輛的胎磨損已經非常嚴重,穩妥起見,車隊經理做出指示:“放棄超車,保持現狀吧。”
56圈,最后的一圈,場上已經沸騰。
江開仍然被防在p4。
通過最后一段長直線路線,這也是他最后使用drs的機會。
所謂drs,是指通過調整尾翼的角度,以降低車輛在行駛中的空氣阻力,開啟drs后的賽車,車速可以增長10到20的時速。
但使用drs是有嚴格的條件限制的,它只能在規定的路線上使用,而且必須在前后兩輛賽車的間隔小于1秒的時候,后車才可以開啟drs,但前車不能,這個規定的目的在于創造更多的超車機會,增加比賽的可看。
drs區即將結束,前方就是彎道剎車區,江開沒有提速、嘗試與雷奧的車并駕齊驅甚至超越,而是一直在對方的車后。
車輛正在高速行駛,當兩輛車得很近,前車的車尾會形真空帶,在這個真空帶里,后車面對的空氣阻力大大減小,在彎道的時候,很容易因為下力不足而發生打意外。
但在直道上,可以吃到空氣阻力減小的紅利,減對胎的磨損。
他一為爭取那一點點的胎保護,讓胎在最后賽程發揮最大的作用,二為了放松雷奧的警惕,讓對方誤以為自己的胎已經到達極限。
前方就是一個順時針的彎道,雷奧選擇線進彎,說時遲那時快,江開的車極為冒險地跳更線,率先抵達彎心。
出彎時,他順勢往賽道外側靠攏,將雷奧的車到后,雷奧束手無策。
這意味著,他清楚了解賽車此時此刻的極限,準知并在須臾之間判斷出不斷變化的賽道狀況,每一個細節都被他把控到了變態的地步。
而以上這一切,還只是紙上談兵。
實踐和理論之間隔著壁壘,實踐的驚險萬分不亞于走鋼,因為胎的磨損,車手對車的掌控越發艱難。
稍有不慎,前功盡棄,甚至很可能痛失p4。
在車隊都放棄的況下,他力挽狂瀾,沖到了p3。
第三個沖過終點的格子旗,全場沸騰,通訊里,策略組首席吼出一聲破音的“yes!”
而看臺上,盛悉風早已和其它觀眾一樣,沖到圍欄前嘶聲吶喊,不僅是為江開,更為民族榮譽,這是中國車手第一次在自己的領土上站上領獎臺,這是怎樣熱沸騰的畫面,幾乎讓人熱淚盈眶。
頒獎儀式,江開頻頻向看臺鉑金區,盛悉風站在圍欄前,目也落在他上。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能看到穿著白子,頭發被汗打,臉頰酡紅。
一如當年。
他沖高高舉起獎杯,引發觀眾席一片歡呼。
一直以為,自己是在離開后才喜歡的,他沒有想過的原因,或許是出于不甘心,或許因為舍不得,或許人就是單純的賤,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反正,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可是這一刻,時帶著他回到六年前。
他驚覺,當年的年舉著獎杯,目穿越人海,是如何對著自己唯一的支持者怦然心。
卻被他誤以為,那只是功的狂喜。
他竟然在那麼早之前,就喜歡盛悉風。
頒獎儀式過后,蜂擁而至,長-槍短炮對準他。
可他只想到邊。
他破開簇擁的人群,所有人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位賽車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匆匆離開,跑向看臺某個方向,三步并作兩步上樓梯,顯得那麼急不可耐。
來到盛悉風面前的時候,江開的息很急。
后面兩個生正準備收拾東西走,冷不丁見到本次觀賽的目標人,齊齊噤聲。
江開來不及平復呼吸,把獎杯塞進盛悉風手里。
故事重演。
“盛公主,一半。”他的話聽得別人云里霧里,但他知道一定聽得懂。
這是他們之間的獨家記憶。
手中的獎杯似有千斤重,盛悉風看著面前意氣風發的臉,驟然反應過來昨晚被告白的事實。
人在極端緒下,往往會延遲反應。
就像很多人失去至親的當下并不會覺得難過,只有出奇的平靜,而后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才被發悲傷。
狂喜同理。
從小到大喜歡的那個人,竟然說他也喜歡。
這種認知幾乎讓心驚跳,他還在笑:“申城沒有鄉隨俗,不過我還是想抱一下我的功臣來著,就是不知道我一臭汗,盛公主會不會……”
話音未落,盛悉風已經用力投進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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