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第14章 第14章

馮珠娘緒失控之下說出的話,出的訊息很是耐人尋味。

首先,在馮家眼中,馮蘭若早就是一顆棄子了。

即便是皇太后的侄,是后宮妃嬪中位分最高的人。

其次,在馮家最開始的計劃里,新帝之于皇位,不過是個匆匆過客,經過若干作之后,很快就要給別人騰位置了。

可這太不對勁了啊。

正常人真的很難從中找出馮家搞事的原因。

要說是因為皇太后無子,惶恐馮家日后前程——把新帝搞掉,再立一個皇帝,難道馮家就能安然無恙了?

嘶,等等。

說不準這就是馮家伙同皇太后搞事的邏輯——他們看中的新君人選,跟馮家相關,榮辱與共!

“這不行吧?”

李元達詫異道:“按照先前局勢來看,如若皇太后堅持,完全可以使馮家長房嫡宮為后,可沒有這麼做——兩代皇后皆是出自馮家,這樣的大餅都喂不飽馮家人,新帝得給出什麼利益,才能打他們?馮家人當皇帝嗎?!”

嬴政豁然開朗:“說不定這就是馮家人的打算!”

李世民一整個驚住了:“瘋了吧他們?這怎麼可能?!”

如果說馮家看中的人是宗室子,那還備一定的可,但是推舉馮家子為帝……

干脆舉兵造反吧。

比起滿朝公卿和宗室接馮家子為天子,還是馮家直接造反稱帝的可能更高一點。

朱元璋著下,思忖著說:“咱們之前探討過這個問題,關于先帝明明另有中意的人選,卻仍舊收養原主為嗣子承繼帝位,那時候咱們得出的結論是,先帝真正看中的那個人雖然出宗室,但份曖昧,有被選中的可能,但是更大可能會被宗室和朝臣否定……”

李元達道:“現在看來,難道是咱們當初猜錯了?”

“不!”劉徹雙目灼灼,道:“或許,咱們該把這兩個可能綜合在一起來看!”

李世民捋了捋,徐徐道:“馮家有個兒子,套了層宗室的皮,被先帝選中,得到皇太后和馮家配合,選一個荒唐宗室子繼位,等他自己把朝局搞爛之后皇太后出面廢掉他,立套著宗室皮的馮家子繼位?”

皇帝們齊齊靜默了幾瞬。

李元達激開麥,熱烈辱罵:“先帝瘋了啊!他又不是神經病,憑什麼干這種損己利人的事兒啊!!!”

選宗室子為嗣子,即便是個荒唐之輩,好歹也是爛在自家鍋里,先帝是腦子進了屎,才會為了給別人家的兒子鋪路,搞爛自家的江山!

朱元璋也覺匪夷所思:“先帝要真是這麼干,那不是純純腦癱?!就算他自己沒兒子,總也有兄弟吧?有姐妹吧?有母家吧?姓慕容的繼位,這些個故舊親眷總還有些香火,找外姓人的兒子繼位,這些人還算個屁啊!”

劉徹一攤手:“要不然怎麼解釋呢?”

“如果不是馮家的脈繼位,到底是什麼利益才能打皇太后,六十多歲的人了,堅持著出來折騰?又是怎樣的利益才能打馮家,他們賭上九族跟新帝作對,以臣子之,行廢立天子之事?”

見其余幾個皇帝面,他再接再厲:“易地而一下,你們為鐘鳴鼎食人家的族長,會冒著跟新帝結生死大仇的危險,扶持一個跟自己沒有緣關系的人繼位嗎?換你們是被扶上位的那個人,你們真的能心安理得的跟馮家君臣友?”

皇帝都是多疑的。

幾人設地的想了想,腦海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個想法。

今日馮家能廢掉皇帝,扶我上位,明日未必不能扶他人上位!

太他媽危險了吧!

養晦,然后干掉它!!!

這下子,皇帝們齊齊陷到了迷惘之中。

“啊!想不通啊!!!”

李元達頭痛不已:“沒理由啊!先帝只是沒有兒子,又不是沒有腦子!他為什麼要幫著皇太后坑自家人,扶持馮家子當皇帝啊!”

“真是小刀扎屁開了眼了,”朱元璋也是不著頭腦:“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嬴政迅速想到了破局之法:“馮家。”

還是馮家。

其余幾人也是一點就

李元達眼睛一亮:“這種關系到命的大事,馮家一定不會大肆張揚,如若被選中的馮家子出分支,馮老夫人跟皇太后怎麼可能賭上一切為他謀取前程?”

李世民道:“此人必定出自嫡出的幾房,長房的可能最大!”

因為長房付出的最多,吸引到的關注也最多。

長房嫡出的兒,許給了左監門府上將軍的長子。

劉徹嘿嘿笑了兩聲:“辦法這不就有了嗎。”

大家出的兒郎也好,郎也罷,都是惹人注目的,想藏也藏不住,尤其是馮家累世公卿,極盡顯赫。

只要是落地出生了,就不可能沒人注意到。

要說馮家早二十年就開始籌劃這個謀,嬴政是斷然不能相信的。

彼時先帝還算壯年,馮家怎麼保證先帝無子……

噯——噯噯噯!

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其余幾個皇帝顯然也想到了一去。

彼此對視幾眼之后,齊齊道:“那也說不定啊!”

馮家的兒無子,且正是先帝的皇后啊。

先帝是有過兒子的,只是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

再之后,駕崩前兩年也曾經有宮嬪懷孕,只是那宮嬪運道不好,皇子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

當時嬴政聽聞,只覺得先帝本就弱多病,加之上了年紀,故而宮妃難以有孕,即便得了喜訊,胎兒也是先天不足,現下再想……

劉徹:“細思恐極啊。”

撥開一層迷霧之后,暴在眼前的卻仍舊是迷霧。

嬴政卻不著急,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己的計劃。

柴同甫去查馮家所有子嗣,兒子也好,兒也罷,無論長房庶房,但凡是落地的孩子,都查個底朝天。

宮里邊也該著手,將那些個藏在暗的老鼠挖出來了。

什麼,不知道怎麼挖?

那還不簡單?

查賬。

兵法講兵馬未,糧草先行,這年頭,做什麼能得了錢?

特務機構沒錢,那能轉的嗎?

新帝作為國朝之主,新上任三把火,想翻翻自家的賬本,誰能說二話?

皇太后大病初愈,正宜靜養,不好勞,可巧宮里邊此時正養著七八個妃嬪,這不都是送上門來的人手?

深宮寂寂,料想們也覺得百無聊賴,不如來給朕打工吧,開拓一下視野,學習一些東西!

皇太后此前為新帝持選秀,面上總該過得去,打頭選了自家侄,其余幾個也都是正經人家的兒,資質都頗不俗。

這關頭上,還有比新帝妃嬪更鐵桿的新帝陣營嗎?

嬴政借著宗親宮探病的機會,悄悄同周王妃提起此事,道是有意清查宮中賬目,請周王妃自府中選幾個得力之人襄助。

新帝出自周王府,與周王府的關系堪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周王妃既知皇太后肚子里沒憋好水兒,哪有不幫自己兒子的道理?

邊有幾個得力的人,早早將尚宮局和殿中省握在手里,晚上睡覺也能安穩幾分。

進宮的人手周王府老早就選出來了,都是王府的家生子,個個知知底,能進宮伺候,也都很覺榮耀,這會兒周王夫妻聽兒子開口,第二日便把人選送進宮了。

嬴政留了兩個嬤嬤在邊,剩下的編尚宮局,幾個中年男子則按制賜了低階,送進了侍省。

尚宮局也好,侍省也罷,都是為了侍從天子而存在的機構,天子添了幾個人進去,也是合合理之事。

……

彼時宮中尚無皇后,新宮的妃嬪們宮之后,便日日去向皇太后問安,以此表示自己的孝心,只是皇太后生喜靜,不耐煩擾,便們五日去點卯一回,也便罷了。

如此一來,宮妃們便清閑下來了。

這一閑,難免就要生出許多心思。

有想著謀求前程的,看能不能收買一下天子邊的宮人侍,機緣巧合之下來個偶遇,或許能得到寵幸,搶在當今立后之前誕下皇子。

有佛系躺平的,不喜爭斗,也怕給家里惹禍,只想老老實實的混日子,除了每隔五日跟同事們一起去給皇太后請安外,便閉宮門,安生度日。

只是但凡能進宮的,離家之前都被掐著耳朵叮囑過,行事之前多思多想,千萬別頭腦一熱,做出些發昏的事來。

尤其諸事以馮昭儀為首,別傻乎乎的貿然出頭,人家那麼的關系,你搶不過的。

于是所有人都盯著翠微宮。

再聽聞馮昭儀給太極宮送了湯水過去,卻也只是在那兒待了小半個時辰,此后更不曾得天子召見,便都歇了心思,暫且將滿腔豪壯志收了起來。

份,馮昭儀最是尊貴。

論容貌,那也是拔尖的存在。

馮昭儀都沒能做到的事,就別高看自己了。

洗洗睡吧。

此后太后臥病,眾妃嬪于請安一事愈發恭謹,既是不肯馮昭儀專于前,也是懷著偶遇天子的心思——陛下至孝之人,每天都會去探太后娘娘呢。

倒也曾經偶遇過幾次,只是天子的目上掃過,卻沒有片刻停留,好像見到的是一群灰頭土臉的侍,而不是一群花枝招展、正當韶華的人兒。

如是過了一段時間,皇太后漸好,馮昭儀晉位淑妃,眾妃嬪也只得在肚子里嘀咕幾句“人家出好,又是皇太后的侄,羨慕也羨慕不來”,然后忍著酸去翠微宮道賀。

有了前邊這些鋪墊,這日眾妃嬪隔著簾子在興慶宮寢殿向皇太后請過安,再出去的時候遇到了天子,也只是如常日一般屈膝見禮,心頭卻無甚波瀾。

想,年輕的天子卻格外和的多看了們一眼,仿佛們忽然間從灰頭土臉的侍團伙變了一群溫順可的小羊。

繼而便有侍前去留人,示意們暫待片刻,這才往殿去探皇太后。

就像是一池死水中丟進去一條鯰魚似的,這一汪水瞬間就活了過來。

自己只簪了一支珍珠釵的發髻,開始懊惱自己出門的時候為什麼只想著擺爛,卻沒穿那條鵝黃子了。

今早想著來給臥病的太后請安,不好太過鮮亮,穿得也忒素簡了!

丁婕妤趕忙從袖子里取出脂,指尖蘸取一點,輕輕涂在上。

再一轉頭,就見薛言又止。

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將那盒小小的脂遞了過去。

寵若驚:“丁姐姐,多謝你!”

接著又有別人看了過去。

一只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丁婕妤索大方了一次。

脂挨著傳了一遍,一眾人兒愈發顯得艷,目來回時,也添了三分稔。

們立在庭院中,等待著即將迎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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