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究竟何時奪嫡》第18章 第18章

作者有話要說:</br>本次修改主要是將印子錢之后的一個大節調到印子錢之前了。從14章第20頁(76)到17章全是新容。要麻煩大家倒回去看一下哦。18章是之前的兩章合并可以不看。明天晚上十點左右照常更新18章以后的容。

給大家添麻煩了,非常抱歉麼麼噠!另外端午節快樂,給大家發紅包,大家積極留言呀!

“三姐,你們村附近那個莊子在哪里,你能帶我去嗎?我們現在就去!”

婦人急切地拉著道。

陳三嫂奇怪地看了一眼:

“我難得回來一趟,今天肯定要在娘家歇一晚再走。你去我們那邊的莊子干啥?”

婦人卻是不肯說,只道讓走的時候帶一起。

陳三嫂子一頭霧水,等那婦人走開了,這才低了聲音問同桌的人:

“那不是村頭的二妹嗎,我記得嫁到南邊了,家里還好的呢,怎麼這樣了?看起來神神叨叨的。”

那婦人陳二妹,原本是村里的一枝花,十來年前嫁到了南郊的一個村子。

和東邊相比,南邊的土地沃,收比他們這里高很多,算是整個郡郊最富裕的地方。而二妹的夫家還有五十畝地,只能佃田為生的村里人羨慕不已。

正因為如此,好幾年沒回來的陳三嫂子才奇怪。

按說,二妹夫家里的日子還好過的,今天見著卻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服,臉也蠟黃人瘦得只剩一包骨頭,和幾年前見時完全是兩個人。

旁人也低了聲音答道:

“還不是那印子錢害的。你沒聽說嗎,他們城南好多人借了印子錢還不上,都被迫賣為奴了。二妹一家三口,要是再還不上錢,也只能全家賣了。這次就是為此回來借錢的。可現在這年月,誰有錢借給啊……”

聽到這話,陳三嫂嚇了一跳。

是聽說過城南那些賣為奴的人有多慘的,一天只能吃兩頓飯,卻得沒日沒夜地干活,稍微作慢了點,莊頭的鞭子就落在上了。

家里的眷,稍微年輕有點姿就賣到青樓去,就算是長得好看點的小男孩也會被賣去當小倌兒,沒幾年就被磋磨死了。

“怎麼借這麼多錢?而且家不是有地嗎?”

“聽說是突然遭了匪災,家里的壯勞力都了傷,必須拿錢醫,地典出去也不夠,就只能借印子錢,這利滾利的,就全家都只能賣為奴了!”

陳三嫂嘆了口氣:“這真是太倒霉了。”

都不是因為家里人不,而是因為那些天殺的山匪。

“你說去莊子是不是想去找那個王爺借錢?”

陳三嫂搖了搖頭:

“誰知道呢,王爺雖說好心,卻也不是冤大頭。”

第二天一大早,陳二妹天還沒亮就在陳三嫂娘家門口等著了。

一路上,跟個木頭樁子一樣不說話,直到到了地方,陳三嫂才終于知道是來做什麼的。

大半個月過去,先前他們佃地的地方已經大變樣,外圍全部圍上了兩米高的木柵欄,走近了本看不見里頭的景象,只聽到里面叮當作響,似乎在建房子。

莊子前后各有一個門,全部兵丁把守著,這些兵丁共有十幾個,又高又壯,穿著藤甲,腰上別著大刀,看起來威風極了。

除了這些站在門口的,還有一隊二十人的隊伍,手里拿著長刀,不斷地繞著柵欄外巡邏,讓人本不敢靠近。

陳二妹也有些害怕,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還是著拳頭,勇敢地走了上去。

“軍營重地,閑人免進!”

站在最外頭的兩個兵丁嚴厲地喝道。

陳二妹大聲道:

“我找王爺!我有很重要的事找王爺!”

兵丁冷漠地把推開:

“我家郡王豈是隨便什麼人可以見的!快走快走!不然我等就不客氣了!”

陳二妹哪里肯走,當場就跪下來磕頭:

“大爺,求求你們,讓我見王爺一面,我就見一面!求你們讓我進去!”

兵丁們很煩惱,郡王金尊玉貴,怎麼可能隨便什麼人說見就見。別說一個民婦,就算是他們的上,也不是隨便就能見到郡王的。

雖然這民婦瘦骨嶙峋的有些可憐,但他們是絕不可能放進去的。只能虎著臉拔出刀來,喝罵道:

“再不走,就別怪軍爺的刀子不認人!”

看著雪亮的刀尖,陳二妹嚇得心,但沒有辦法,這已經是他們家最后的生路。

橫下心來,哭喊著說了實話:

“軍爺們開恩,民婦要見王爺是有天大的冤!”

兵丁們還是不肯輕易放行,只冷漠道:

冤找縣,要不然就找你們郡守,咱們郡王可不管審案!”

一個兵丁長模樣的,在一旁看著這出鬧劇,此時出聲呵斥道:

“跟廢話什麼,直接轟走!”

“是!”

兩個兵丁立刻出列,拽著陳二妹的胳膊就要拖走。

陳二妹徹底慌了,不得不說出全部的實話:

“軍爺開恩,民婦要告的是郡守的小舅子,他強行放印子錢,草菅人命!求軍爺讓我見見王爺!求求你們了!

“要是見不到王爺,民婦一家都會被強行充奴,民婦的兒也會被賣到青樓!還那麼小,活不下去的,求軍爺們行行好!”

說著,就使勁磕頭。沒幾下,額頭上就出了,順著額頭流下來。

外頭人只知道放印子錢,收走他們土地的人背景很強大,卻不知道背后主使者是誰。

直到他們村的秀才公家中那不的兒子被人引去賭,借了印子錢,被強行收走了家中祖傳下來的一百畝地,秀才公順藤瓜才知道背后的東家是郡守的小舅子。

他一紙訴狀將人告到了郡守府,說放印子錢是違法的,要求郡守秉公理,歸還他家田地。卻沒想到,那秀才回去的當晚家里就進了強人,秀才公被人捅了三刀,當場斃命。

打那以后,他們村的人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匪徒,恐怕也是郡守小舅子的爪牙,只為讓他們不得不從他手中貸印子錢。

對方的背景如此可怕,他們原本只能認命的。

可現在,王爺的出現讓看到了新的希,哪怕有一機會,也要拼命一試!

如果功了,十歲的兒便不會再被賣青樓。他們全家都可以重獲自由!

當兵的大多數貧苦出,見這婦人一張黃瘦得眼睛都凹下去的臉上,又是又是淚,還有泥土混合在一起,看著慘不忍睹,便都有些不忍。

連先前不耐煩的兵丁長也看不下去了。

“大嫂子,我實話告訴你吧,郡王不在營。你要見他,只能去城里的郡王府運氣。”

營地還在修建中,還有匪寨那邊也要修路和修整,還有東郊荒原的臨時營地要視察,郡王日理萬機,怎麼可能一直在這里守著。

這邊現在都是由三營的林樂慶指揮使負責,郡王偶爾才過來視察。

陳二妹頓時就傻了。

“怎麼會不在,不是說王爺就在這里的嗎?”

“這里就是個別莊,又還在修建,郡王那麼忙,守在這里做什麼。”

這話讓陳二妹徹底放棄,謝過他們后,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外走:

“好,那我去城里找王爺!”

說著,也不顧自己已經大半天沒吃飯,剛才磕頭磕得頭暈眼花,立刻往城里趕。

走后,黃杏村幾個看熱鬧的議論紛紛。

對于平日沒什麼消遣的村民們來說,這自然又是一個大新聞,這事很快就傳得滿村皆知了。

也包括村里住著的劉地主。

這地主家里有上千畝地,在附近村子都是數得著的大人,可在整個郡城卻不值得一提。

在聽家里學的長工說了這事后,他頓時覺得這是自己結大人的機會。

“快去把馬牽來,老爺我要進城!”

離郡守府只有一條街,郡城最繁華的地方,坐落著一座十分氣派的宅院,門上寫著龐宅。

這里正是郡守小舅子龐芝元的住

他原也是個外來戶,但他姐姐是郡守的寵妾,跟著郡守來肅城后,便搖一變了這里的大人了。

本地不管鄉紳還是員,都得敬著他,他一聲方老爺。

此時,他正躺在溫暖的屋子里,貌婢肩錘

突然外頭門房跑進來稟報:

“老爺,外頭有個姓劉的地主求見您,說是有人要向郡王狀告您,他怕您吃虧,特來跟您報個信!”

龐芝元心中一,頓時蹭地一下從榻上彈起來:

“快請進來!”

很快,他就從劉地主口中得知了事的來龍去脈,頓時松了口氣。

看來那婦人還沒來得及找到郡王。

雖然不知道郡王到底會不會管這閑事,可鬧出來到底是樁麻煩。

這些刁民竟敢在背后如此害他!

龐芝元心頭惱恨極了,惡狠狠道:

“來人!去郡王府外守著,把那賊婦人給我抓回來,拔了的舌頭,吊在南郊的莊子門口,讓那些賤奴們好好看看,說話的下場他們承不承擔得起!”

“對了,還有那個兒,不是怕兒被賣到院麼,老子偏就要把賣到最下等的窯子里去!”

一群打手立刻氣勢洶洶地領命而去。

龐芝元猶覺得不解氣,一把將手頭上好的瓷砸個碎:

“刁民!老子要讓那賤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東郊的莊子離郡城只有十里地,但陳二妹對東郊人生地不本不認識路,又全憑一雙,進城便難免要費些功夫。

又累又,還頭暈,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一路問人,才終于在偌大的郡城里找到了郡王府。

看著那氣派的府邸,頭上冒出來的虛汗,臉上出了一喜意。

終于到郡王府了,希能順利見到王爺,希王爺能救和家人!

心中默默祈禱著,朝郡王府走去。

正在此時,在郡王府外徘徊的幾個家丁模樣的男人看到了,其中一個大喝一聲:

“就是那婦人,快抓住!”

說完,其余幾人頓時氣勢洶洶地朝跑來。

陳二妹本能地覺得危險,拔就跑。可本就瘦弱又十分疲憊,哪里跑得過這些壯漢子。沒一會兒,就被他們追上了。

其中一人揪住的頭發,狠狠在臉上扇了兩掌,罵道:

“他|媽的還敢跑!賤|人!”

陳二妹頓時里一片腥甜,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憤怒道:

“你們是誰,當街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臉上頓時又挨了一掌,打人的家丁冷笑道:

“王法?咱們龐老爺就是王法!把這賤婦帶回南郊莊子上去!”

聽到這話,陳二妹頓時明白了來人的份,恐懼極了。

姓龐,在郡城如此囂張,除了郡守的小舅子沒別人了。

原先不敢跟人說自己的打算就是怕提早泄出去,被龐老爺發現打擊報復。

可怕什麼來什麼,現在還沒見到王爺,龐老爺的人就找來了。

“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

“王爺救命!王爺救命!”

力掙扎哭喊著,希引起百丈外那威嚴的郡王府的注意。

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連人都看不清,更何況聽到喊聲呢。

那帶頭的家丁聽這樣喊,立刻道:

“塞住,綁起來,免得惹麻煩。”

他們綁人那是輕車路,早就帶齊了家伙事。

話落,一個家丁就拿出一塊破布一,塞進了里,另外兩個則嫻地用繩子將兩只手反剪在背后綁起來。

陳二妹被人推搡拖拽著往前走。

使出了吃的力氣掙扎想往回走,脖子掙得通紅,里發出野般的嘶吼。

那一雙凹陷下去的眼睛看著遠的郡王府,滿是絕不甘。

明明郡王府就在眼前了,王爺就在那府里啊!全家獲救的希,就在那府里!

可不管怎麼努力,也不過是蚍蜉撼樹,本掙不過幾個壯漢,只能被越拖越遠。

正在要被拖上馬車的時候,街道轉角來了一隊騎馬的人,轉眼間就走到了幾步之外。

這些人個個騎著高高的大馬,穿著甲,腰上別著刀,十分有氣勢。

而為首那位騎著最駿的一匹白馬,穿著褐紅箭袖勁裝,上臂套著皮甲護上是做工良的銀鎖子甲。他看著年輕,一張臉也生得俊秀,整個人卻猶如一柄出鞘的寶刀一樣散發著鋒銳的氣勢,讓人覺得直視便是不敬。

他看著被綁起來的陳二妹,遠山如黛般的修眉微微一斂,沉聲道:

“去問問,那里怎麼回事。”

“是!”

一個騎馬的軍爺頓時策馬而來,問他們這邊到底是在干什麼。

剛才兇神惡煞的家丁頓時換了副臉,討好地笑著道:

“回軍爺的話,抓一個逃奴,不敢擾了郡王府的清凈,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陳二妹嗚嗚地著試圖發出聲音,想告訴他們,不是逃奴。殷切地著不遠那位騎馬的年輕人,他是如此高高在上,讓再次看到了希

多希那是一位好心人,可以把從這些人手中救出,如此就有希跑到郡王府前求見王爺。

那家丁回完話,立刻把陳二妹往馬車上拖。

陳二妹頓時絕極了,力掙扎想掙家丁們的魔爪。

知道,這次要是被抓到,絕對會面臨龐老爺最可怕的報復,的家人,將會死無葬之地!

正在此時,耳邊傳來一道清潤低沉的聲音:

“等等。”

“把那婦人松開,我有話要問。”

抓人的家丁趕道:

“鄉下婦人,滿污言穢語,恐怕污了軍爺的耳朵。而且,龐老爺還等著咱們回去復命呢,可耽擱不得!”

他大概以為,這郡城無人不知龐老爺,搬出他來,沒有人敢不給面子。

然而對方卻是審視地看了他一眼后,直接沖著邊的兵丁一揮手,那些人立刻翻下馬,將那些家丁一推,直接出軍刀在陳二妹手上的繩子一劃,隨即又扯掉了里的破布。

陳二妹終于得以說話,什麼也顧不得,立刻急切地道:

“我不是逃奴!軍爺,我是平民!龐老爺強迫我家借印子錢,搶了我家的田土,如今還要我全家為奴!求您帶我去見王爺!”

家丁立刻慌了,大怒道:

“呸!你這賤奴此時竟然敢胡言語,污蔑龐老爺!”

“軍爺您別聽胡說,您可以明天去府衙查檔,這婦人確實是咱們龐老爺家的家奴!”

那為首騎白馬的騎兵正是李洵,聽到這話,卻是毫沒有理會,只吩咐道:

“將這婦人帶進府里。”

這婦人瘦骨嶙峋,又被人以多欺,打得鼻青臉腫角帶,卻堅持要見他,可見是有

而且,多年做任務,他對微表的研究也很有心得。那些家丁雖然故作鎮定,臉上卻還是有些細節出賣了他們的心虛。事絕對不像他們所說的那麼簡單。

反而是那婦人,并沒有撒謊的跡象。

權貴豪富欺平民,在這個時代太常見了。

聽到這話,那為首的家丁頓時急了,開始扯虎皮做大旗:

“軍爺,這可是龐老爺的家事!你要跟龐老爺作對嗎?”

卻不防被一個兵丁直接一腳踹在膝蓋窩,跪倒在地。

“放肆,郡王面前,豈容你一介刁民口出狂言!”

幾個家丁頓時傻了,郡……郡王!

這竟然是新來的那位郡王!

對于皇權的敬畏讓他們不敢再有任何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兵將陳二妹帶走,然后趕飛跑著回去報信。

被帶進郡王府的陳二妹暈暈乎乎,如在夢中。

簡直不敢相信,如此好運地在最后關頭遇到了外出回來的王爺!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為民除害,又恤百姓王爺,他竟然如此年輕。

被帶到廳堂,王爺還吩咐人找大夫來給看看傷,陳二妹心中暖暖的,王爺果真如傳說中一樣民如子。

陳二妹再也顧不得什麼,趕跪在地上,把龐老爺的惡行和自家的況告訴王爺。

“王爺,您行行好!救救我們吧!”

說完又怕王爺覺得自己太貪心,連忙又磕頭補了一句:

“要是別的不行,至救救我兒,那麼小,被賣到青樓活不下去的!”

李洵溫聲道:

“你且安心養傷休息,此事本王會理的。”

說著,就讓人帶下去休息。

待陳二妹走后,李洵立刻沉下臉來。

先前從郡守的態度,他便覺得南郊可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當時他便派了王常青帶人去查。

但王常青把南郊轉了個遍,回來跟他說,沒發現什麼異常,南郊是整個郡難得土地沃的地方,全是大戶人家的莊子,沒多自耕農。

得到這個答案,李洵又打算集中力量先剿匪,便暫時沒再追查,卻沒想到南郊的百姓先找了過來。

郡守極力想藏的,便是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這肅城郡本就貧瘠,可郡守與他那小舅子,卻是打算在瘦得皮包骨的人上炸出幾斤油,不僅是喝,連骨頭都得吸出二兩骨髓來。

低,那富農至還有地,貧農還有他們自己這個人。賣作奴隸,也總能一人得個幾貫錢。

平民不知道印子錢違法,只當天災人禍自己倒霉不得不去借錢,借了錢還錢也天經地義,只能賣兒賣賣自還債。

可那種稍微有見識的,知道印子錢違法的也沒用,當地最高行政長是那個放印子錢的人的保護傘。他們甚至還養著山匪,不管哪一種手段隨便使出一點來,都足以碾死那些平民百姓。

整個南郊沒剩下多自耕農的背后,藏著多土地兼并后的淚!

李洵了拳頭,肅城是他的基石,他絕不允許這些人在此地如此胡作非為。

這一次,他要借此事徹底除郡守這惡勢力。

“來人,立刻點兵一百,本王要親自去南郊!”

雖然那婦人看起來沒撒謊,但這次他要親自去南郊查探況,免得再有錯

陳二妹所在的村莊名喜鵲村,離郡城二三十里,李洵等人快馬加鞭跑過去的時候,天都還沒黑。

南郊土地沃,能開墾的地方全都開墾了耕地,因此土地比較集,道路兩邊幾乎全是地。

如今正是春季播種小麥,糜子等的季節,每塊地里,都有好幾個村民正在耕作。有些是在播種,有的在蓋土,但最辛苦的還要數犁地的。

他們衫襤褸,瘦骨嶙峋,地里沒有耕牛,全是由人力完,前面兩個人拉,后面一個人推犁,速度非常慢,看得出每個人都很吃力。

但即使如此,莊頭的鞭子還是落在了上:

“慢吞吞的要犁到什麼時候,天都要黑了!爺爺打死你們這些懶漢!”

打了前頭兩個拉犁的又打后頭那個推犁的,三人被打得不了,卻不敢反抗,只跪地抱頭求饒。

李洵看到那倒在地上的木犁,本沒有金屬頭,這怎麼可能快得起來。

早有聽說犁地累死人的,便是因為如此了。可即使那些人已經如此瘦弱不堪,卻依舊要挨鞭子。

這些莊園主人與莊頭,全然沒把人命當回事。

“把那些莊頭伴當都綁了!召集村民到村頭集合!”

他命令道,留下五十個騎兵。

別看那些莊頭,伴當在村民們面前如此威風,在李洵的騎兵面前卻本不經打。

于是,不過片刻,先前耀武揚威的莊頭就罵著被打倒在地,綁住了雙手扔在地上被看押起來。

而李洵則帶著剩余人快馬加鞭去了村里。

以那郡守小舅子的做派,都派人來捉陳二妹了,沒道理不對家里人下手。

他若去得早,說不定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很快進村里。

這村莊也實在窮苦,連瓦房都沒兩間,幾乎全是茅草頂。在村中找了個小問路,沒多久他就帶著人來到了陳二妹家。

此時,一幫打手捉著一個八九歲一直在哭喊掙扎的小孩,另外幾個則圍著兩個漢子毆打,另一個年輕些的婦抱著個男孩嚇得瑟瑟發抖,頭發花白的老漢被推搡在地,本爬不起來。

看著這些人哭泣,那些打手一點不覺得他們可憐,反而還在一旁嘎嘎怪笑。

“敢得罪咱們龐老爺,這就是下場!”

“要怪就怪你們家那舌頭長多了的婆娘!”

“現在就哭太早了,將來多的是你們哭的時候呢!”

“天殺的,你們會遭報應的!”老頭哭喊著罵。

“死老頭,還敢罵人!”一個打手直接走上去一腳踩住他的手使勁碾,老頭頓時痛苦地大起來。

李洵快步沖上去,直接一腳將那打手踹出了幾米遠。

這些人不認得李洵,只從他后的兵丁的著裝認出,這是郡王府的護衛。

一個打手走上來,一臉不爽地道:

“郡王府的軍爺,咱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您這樣就不對了吧?”

李洵懶得與他們廢話,直接下令:

“拿下!”

搏上李洵很有經驗,他原本那一千護衛們在來肅城前的一個月訓練里,他專門對此進行過講解與訓練,對人關節有初步概念的護衛們,要對付這些只會欺負瘦弱平民的打手,一點都不費力。

很快就將那些打手卸了胳膊綁了一團扔在地上。

那些打手們一邊哀嚎一邊囂:

“我們可是龐老爺的人,你們這是要與郡守大人為敵嗎?”

“你們給我等著,郡守大人馬上就會派人來抓你們下獄!”

顯然他們還沒搞清楚狀況。

護衛們也是窮苦出,看到被如此欺的村民,聽到這話,便有一人忍不住上前又是一腳。

那護衛滿懷驕傲地道:

“實話告訴你們,現在是咱們郡王親臨,且等著看是誰倒霉!”

另一個護衛畢恭畢敬地向李洵稟報:

“郡王殿下,人全都綁好了。”

李洵點點頭:

“全部帶到村頭的空地上去。”

看了看地上兩個被打得吐的壯勞力,又吩咐道:

“給這家人請個大夫,好生治療。”

說完,便帶著人走了出去。

陳二妹一家人這時候才回過神來。

他們先前被那幫打手闖進家里,說他們家的媳婦竟然去郡王告龐老爺的刁狀,要好好教訓他們。

那時候他們只覺得禍從天降,既害怕又惶恐,心里還有些怨怪陳二妹的沖

不知道什麼相護嗎?

那是郡守的小舅子,告了又有什麼用,反而給自家引來滅頂之災。

可現在,郡王真的來了!

他剛才讓人綁了龐老爺的打手,救了他們,還吩咐人給他們請大夫!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青天大老爺麼?他們家真的得救了!

一家人為此激不已。

而村頭空地上,被集結起來的村民麻木地看著被綁著扔在前面的莊頭伴當。

他們經歷過最絕的事,此刻早已在日復一日的折磨榨中喪失了期待,只是本能地茍且地想活下去。

他們不關心上頭又要鬧什麼新花樣,或許是原本的莊頭伴當犯了錯要被撤掉,那就只希新來的莊頭與伴當的鞭子能輕一點。

站了一會兒,很快又有一隊兵押著幾個打手來了。

一個穿著鎖子甲的年輕將軍在一群軍爺的擁護下走到了最前頭。

邊的一個兵大聲道:

“各位鄉親,此乃本郡國主慎郡王,今日接人狀告,了解到你們村龐老爺印子錢之苦,不人淪為奴隸,特來了解況。”

“有哪些原是自由的,都站出來,郡王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

一潭死水般的村民們頓時嘩然。

他們原以為自己一輩子可能就這樣了,每天在鞭子下做著繁重的農活,吃不飽穿不暖,哪天一頭栽倒在地里,便扔到葬崗讓野狼啃了。

可現在竟然來了一位郡王,得知了他們的苦,要為他們主持公道!

村民們麻木的眼神有了波,他們肅城這烏云蔽日的天,真的要迎來太了嗎?

這在以前簡直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哪怕覺得不真實,可人都是向往希的。

看著那些往日里對他們拳腳相加的莊頭伴當們全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綁了手腳扔在地上,再看看年輕郡王帶著的那些威武的軍爺和他們手頭雪亮亮的刀,村民們突然就覺得非常有安全

就像了欺負的孩子終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人。

一個又一個的村民們步向前。

一百多村民中,竟然絕大部分都是,可見那姓龐的與郡守等人作惡之多。

著這些瘦得不人形,上傷痕累累的村民們,李洵心中燃起了一團火。

百姓不富強安康,則國不強。

他的封土,他的子民,絕不容忍畜生們如此作踐!

而罪魁禍首的龐老爺,在打手們回來匯報后也有些慌神。

郡王這意思,不會真的要管閑事吧。

郡王手里帶著那麼多兵,前陣子還宰了一窩土匪,城里那些賤民都說郡王英明神武民如子,還真人心里發虛。

他趕去郡守府找郡守商量對策。

“大人,大事不好,有個刁民把印子錢的事捅到郡王那里去了!”

他一見到郡守就慌地道。

郡守卻是氣定神閑地瞟了他一眼:

“慌什麼慌,多大點事。”

龐老爺囁喏道:

“那可是郡王,他手里那麼多兵,萬一……”

郡守哼笑了一聲,篤定地道:“沒有萬一。把心放在肚子里,本跟你保證,他絕對不敢兵。”

堂堂一個皇長子被發配到這種窮鄉僻壤,皇帝還令他監視這位郡王。

作為一個被皇帝厭棄的皇子,但凡地方參他幾句,便要倒大霉。

如此,那郡王只要腦子不傻,都不敢對他和他的親眷兵。

別說是為了幾個刁民,就算是他騎到郡王頭上,他怕是都得掂量下發不發作呢。

前幾天郡王的態度不就正好說明了這一點麼。

在郡守這里吃了個定心丸,龐老爺頓時安心了,回了府中繼續抱人睡大覺。

然而,半夜的時候下人突然驚慌地沖進來:

“老爺,大事不好了!郡王帶了五百護衛,把咱們宅子給圍起來了,說是要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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