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小孩真煩人！——同樣五歲的雅利奇如是說。

雅利奇熱騎布庫課程，無論是騎在馬上追逐微風，拉弓箭穿晨，還是穿著短打揮灑汗水，這些都是雅利奇喜歡的。

可是自從九阿哥和十阿哥來了，雅利奇的上課驗就大打折扣。

這倆小屁孩太能鬧騰，上課從來不聽教習師傅的話，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伴讀加上太監一大群人，沒有一個能管住他們倆。

若只是淘氣貪玩倒罷了，雅利奇也貪玩，能理解。演武場旁邊那麼大一塊空地，你們兩個在那玩唄！哪怕撒尿和泥呢！

可是人家兩個偏不！他們就要圍著雅利奇淘氣！

雅利奇箭的時候，他們到箭靶子前面晃悠，雅利奇練習布庫的時候，他們到雅利奇邊搗。

雅利奇不能專心練習還得分神看著他們，搞得很惱火。

又是一節布庫課，雅利奇跟著哥哥們拎石鎖，九阿哥和十阿哥又跑到雅利奇邊晃。

雅利奇扎馬步，他們兩個抱著雅利奇的大玩捉迷藏。

雅利奇氣得甩了石鎖，“我警告你們，這是你們來上課的第三天了！”

八阿哥見雅利奇臉不對，忙喊人過來把九阿哥和十阿哥抱走。九阿哥和十阿哥的伴讀也連連道歉，請五公主多多包涵。

雅利奇抱著短短的小胳膊，皺了眉頭。

“你們道歉就好像在說屁話！道歉有什麼用？你們讓老九老十離我遠點啊！”

伺候雅利奇的小太監也老大不樂意，“就是的！你們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這是演武場，這是打鬧玩耍的地方嗎？我們公主手上拎的不是繡花針，是石鎖！

九阿哥和十阿哥年紀小不懂事，你們這些下人也不懂事嗎？萬一石鎖壞了砸到兩位小主子，這算誰的過錯啊？你們是不是想賴到我們公主上啊！

萬一兩個小阿哥不小心撞到公主，石鎖砸在我們公主上，砸壞了我們公主，你們賠得起嗎？

還請我們公主多多包涵？我呸！我看就是你們這些狗奴才犯懶，看我們公主好欺負，故意欺負我們公主！”

雅利奇贊同地點點頭，“唉！是我弱可欺，讓他們拿住了！當真可惡！”

八阿哥：這就奴才隨主人吧？這睜眼說瞎話的才能是一模一樣的！

九阿哥和十阿哥的下人敢怒不敢言，一是他們理虧，二是雅利奇份高貴，他們不敢跟雅利奇對上。

他們苦口婆心勸兩位小阿哥離五公主遠點，但兩位小阿哥哪是聽人勸的主，這會兒把他們抱走，過一會兒又要跑過去。

八阿哥拎著石鎖站到雅利奇對面，跟妹妹一起鍛煉。

“五妹妹，兩個弟弟還小，他們剛來上學，冷不丁被拘束起來，難免不習慣。聽說五妹妹剛讀書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雅利奇冷哼，“我跟他們可不一樣！我只淘我的，沒有打攪別人！”

八阿哥笑道：“那倒是！別人都說五妹妹淘氣頑劣，我不這樣覺得。五妹妹是個有想法的人，你有自己的目標，不是一味地傻淘傻玩。你不讀書，喜歡習武，大家只看到你讀書時的不用心，卻沒看到你練習布庫時候下的苦功。

我去景仁宮給皇額娘請安，或是找四哥玩的時候，總能看見你在院子里練布庫，衫汗了也不會停下。論毅力，我是自愧不如。”

八阿哥一番話把雅利奇哄得眉開眼笑，“還是八哥有眼！”

八阿哥笑道：“是我觀察罷了！依我看，九弟十弟到五妹妹這里搗，不是因為他們討厭你，恰恰相反，我看他們兩個蠻喜歡你的！

沒來讀書之前，他們跟著額娘待在后宮，大部分時間都是娘宮照顧。他們應該是更喜歡跟孩子待在一起，恰巧這里只有五妹妹一個孩子，你又是姐姐，他們就想多親近你，淘氣也喜歡往你邊湊。

五妹妹別怪他們，他們是喜歡你呢！”

雅利奇很煩惱，“唉！我也知道我歡迎，這確實讓人煩惱！”

八阿哥：你能不能，哪怕有那麼一丁點的謙虛？

八阿哥是個社小天才，但面對雅利奇也聊不下去了。

這時四阿哥拎著石鎖過來了，“你們聊什麼呢？聊老九老十嗎？”

四阿哥罵雅利奇是窩里橫，“你在景仁宮不是厲害的嗎？這時候怎麼熊了？你打他們兩下，他們再不敢過來煩你！”

雅利奇換手拎石鎖，抬手額頭的汗。

“四哥啊！你懂不懂人世故？”

四阿哥快被氣冒煙！

你說誰？說我嗎！我不懂人世故誰懂，你嗎？

雅利奇嘆道：“老九老十是弟弟，宜額娘和貴妃額娘是長輩，大家同住宮里，我怎能一照面就打人？那樣太霸道了，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不知兩位哥哥注意到沒有，每次九弟十弟搗，我都會告訴他們，這是你們搗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八阿哥問道：“這有什麼用意嗎？”

雅利奇笑道：“有道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今日已經是他們上學的第三天了，我看在宜額娘和貴妃額娘的面子上，讓了他們整整三天了！明日，他們再敢無禮，我便打斷他們的，如此才算不失禮數！”

八阿哥：“……”

四阿哥：“……我就說，你哪有那麼好的脾氣！”

小哥倆對視一眼，然后拎著石鎖去找老九老十。

他們好心囑咐九阿哥十阿哥的下人看好主子，不然雅利奇就要打斷他們的。

八阿哥怕這些奴才不把他們的話當回事，回頭沖雅利奇喊道：“五妹妹！那邊有兩塊青磚，你試試能不能把青磚劈碎！”

雅利奇搖頭，“不能！”

說著放下石鎖，拿起兩塊青磚疊了起來。

“單劈有什麼意思？我必！須！是兩塊磚頭一起劈啊！”

話還沒說完，磚頭就碎完了。

雅利奇扔開碎磚頭，輕描淡寫地拍拍手，繼續拎自己的石鎖。

四阿哥回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倒霉弟弟和他們的隨從下人。

“看見了嗎？我想九弟和十弟的細胳膊細摞起來，應該正好夠雅利奇這一下子。”

小孩子最會看臉，九阿哥和十阿哥到威脅，立刻就老實了，再不敢到雅利奇邊鬧騰。

接下來幾天，九阿哥和十阿哥看見雅利奇都繞著道走。

雅利奇很憾，跟四阿哥抱怨，“他們怎麼不來鬧了？我癡長五歲，還沒打過別人的呢！”

他們不淘氣，我怎麼實踐啊？

四阿哥罵兇殘，“雖不是一母同胞，但那也是你弟弟，求求你，放過親兄弟吧！一個宮里住著，即便是鄰居你也不能不就要打斷別人的啊！”

騎布庫課程又恢復了平靜，雅利奇勤學苦練，加上天賦卓絕，可謂是進步神速。教習師傅們都喜歡，天天把雅利奇掛在邊夸。

九阿哥和十阿哥上了一段日子的學，漸漸習慣了讀書時候的規矩，雖然還是頑劣，但不像以前那樣四跑了。

又到了每日的布庫課，雅利奇抱著一個沉重的假人往地上摔。

九阿哥和十阿哥氣，他們練兩下就累了，說什麼都不肯再練了。

教習師傅勸了好久，兩位貴的小主子都不肯聽。

這教習師傅扭頭沖八阿哥笑道：“八阿哥幫幫忙，九阿哥和十阿哥最喜歡您，最肯聽您的話，麻煩您照顧他們一下，奴才還得糾正別的阿哥的姿勢，實在忙不過來。”

八阿哥皺了皺眉，“好，你去吧！”

雅利奇扔下假人，也皺起了眉頭。

邊的七阿哥，“七哥哥，我怎麼覺得有點奇怪？”

但哪里怪，又說不上來。

七阿哥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奇怪的，不過是人善被人欺罷了！教習師傅管不住九弟十弟就把麻煩的兩個人推給八弟。八弟脾氣好，年的弟弟妹妹來了，他也愿意照顧。不過自愿照顧和別人要求照顧是兩碼事。

那個教習師傅也不一般，他是貴妃家族鈕祜祿氏出來的，跟十弟是親戚。你發現沒有？九弟十弟年紀小，但也會看人下菜碟，騎師傅帶他們的時候，他們不像這樣難管，這個教習師傅帶他們，他們就要淘氣。

因為這個教習師傅舍不得狠管十弟，九弟是順帶了照顧。我猜教習師傅的差事是借著貴妃娘娘的弄來的，他怕丟了差事，所以對十弟百般縱容。”

“在宮里，不得寵或是母家不顯貴的皇子總能遇到這種事。”七阿哥扯著袖子了汗，嘲諷地說道，“不過五妹妹應該是沒見過的。”

聽了七阿哥的解釋，雅利奇什麼都懂了。

那個教習師傅正在指導五阿哥，他沒有放水，抓著五阿哥就往地上摔，然后喝令他起來，繼續練習。

雅利奇歪歪腦袋，挽起袖子。

走到五阿哥前面，對教習師傅說道：“我練了一段時間了，也該學著跟人手了。師傅過來陪我練練吧！”

教習師傅笑道：“公主天資聰穎，進步飛快，但要跟人手還是早了點。您再練一段時間，到時候我找一個力壯的小太監陪您練！”

雅利奇笑道：“行或是不行，總要練練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