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間比之前預期的要晚一點, 等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拉了薄紗遮掩強的窗外已經只剩下日暮黃昏的昏黃余了。

……嗚啊。

我眼睛, 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的麻木。

“醒了？睡了這麼久, 看起來這一路上你可真是累壞了。”

麗莎倒是一副不意外的樣子，坐在我不遠看書，也不知道在這里究竟等了多久, 還不等我開口道歉就先一臉滿不在意的擺擺手, 笑瞇瞇的直接合上書本，對我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小黛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紀了嗎？”

“嗯？到了吧……至冬還真的不太在乎這個。”

火水這種東西對至冬人的意義非凡, 其他人我不太清楚，但對于那種烈酒的記憶更多是來自卡佳, 小時候天氣太冷了, 剛剛到壁爐之家的我的確有一段不太適應的時間，小孩子其他的寒手段不多，在最冷的那一年, 卡佳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了一瓶老師的火水回來, 在我實在熬不住的時候倒一點給我喝。

至于蒙德這邊是不是存在著類似酒年齡之類的規定,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就好。”麗莎點點頭，看起來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今天晚上‘天使饋贈’包場買單, 一半的意思是給你接風洗塵，另一半嘛……也算是你的新老板看在這段時間努力工作幫忙賺了不錢的份上，想要親自謝你一下。”

新老板？

……新老板！！！

是那位偉大的、至高無上的、非常有錢的迪盧克老爺——

我捂住，眼地看著麗莎大人。

麗莎看見我的反應有些忍不住的想笑：“單單只是聽個名字就出這種表，同為義兄弟, 凱亞知道了可是會很傷心的哦？”

他不重要, 問題不大。

麗莎頓時笑得更歡了。

“小黛在璃月待得太久啦, 我們本來想著你錯過了之前的羽球節多多有點可惜, 但是應該可以趕上秋收的佳釀節，趁著這機會，你可以和迪盧克好好聊一聊。”

“你要賺錢，不是嘛？”

說是這麼說啦……

但是計劃還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所以也只是目前看上去最能用的方法而已。

而且我之前的錢還沒有到手，劃重點。

“怎麼？”麗莎看起來居然比我還驚訝：“居然還沒給你？”

“之前凱亞一直和我說迪盧克老爺很忙，而且之前璃月那一次說好給我的報酬也沒到可以最后結賬的時間……”

“哎呀，凱亞是這麼和你說的呀……”麗莎瞇起眼睛，若有所思。

“不過聽他的做什麼？小可都說了他不重要嘛~”不知為何，在附和我這句話的時候麗莎的聲音里除了原有的笑意之外，還稍微多了一點輕飄飄地奇異愉悅。“這一次的迪盧克可是專門為你來的呢，雖說不知道有沒有新的‘合作’，但是之前的那筆錢要回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雖說迪盧克的確也有要來看看的意思，可會過來這麼早也是有些沒想到的；麗莎想著這里面大概多多也有琴親自去邀請、又有凱亞在這之前的有意無意地提及斯黛拉存在的關系……但是，管他呢。

麗莎對此只覺到十二分的理所當然，不管中間的細節和關鍵如何，反正迪盧克現在本來就是沖著眼前這個小可來的，這可是一點都沒說錯。

我看著麗莎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頓時寵若驚。

“啊，還有就是……”眼神放，輕輕了我的頭。

***

——可能會問一些其他的問題，之類的。

比如說愚人眾的野心、至冬的理想、愚人眾外深各地開展這麼多計劃的理由，更近一點的可能還會問問我這個愚人眾過分魚不工作、還要執念賺蒙德人的錢究竟是要干什麼……

可是，什麼，也沒有。

這位迪盧克老爺非但沒有用一個非常符合他貴公子份的鋪墊出場，而是在我推開天使饋贈大門的時候就已經以酒保份抱著手臂站在吧臺后面了。

……嗯？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為什麼要在這里？

如果不是凱亞早早坐在旁邊，用相當熱絡稔的口吻打斷了迪盧克老爺過分有迫的目，我不確定我是不是會當場被那雙眼睛盯得半分鐘都呆不下去扭頭就走。

“小黛愣著做什麼？”凱亞擺擺手.52GGd.，拉開了吧臺旁邊的另外一張椅子：“今天可是迪盧克老爺親自請客，千萬別客氣~”

迪盧克沉默不語地看著我好一會后，他起袖子開始擺弄調酒工，并用那把和他熱烈的火紅長發相對比顯得過分冷淡低沉的聲音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酒還是果？”

“……果，謝謝。”

啊，迪盧克老爺看著我的眼神多了一點微妙的贊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很快，一杯非常新鮮的葡萄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看送上杯子的對象，又看看這位紅發帥哥毫無波瀾對此理所當然的一張臉，他垂眉斂目拭著手里的空杯，就像是每個酒館里最常見的那種用手邊小東西打發時間聆聽客人閑談，偶爾還會附和幾句的那種普通酒保。

我雙手捧著葡萄，戰戰兢兢。

“放輕松放輕松~”凱亞傾過杯子和我手中杯盞輕輕一，笑嘻嘻地和我強調：“這種適合純粹放松的晚上就別去考慮那些太嚴肅的問題啦，蒙德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也不至于就到了非要在休息時間盤問一個小姑娘一些討厭的事才能保證安穩的程度。”

我的目下意識追了過去，他手里是和我截然不同的高度數尾酒，在燈照下慢條斯理搖晃著，折出絢麗清澈的流。

“想喝？”凱亞晃晃杯子，“我記得至冬那邊更喜歡火水對吧？小黛如果能喝的話，唔……可以給你嘗一點。”

只是還沒等他把杯子推過來，迪盧克就已經幽幽看向了他。凱亞輕笑一聲，主收回了自己的手，用手背擋住了自己的酒杯。

“下次有空再給你嘗嘗吧？”

噫，我才不喝。

迪奧娜討厭酒鬼，我才不要被貓貓討厭。

“凱亞先生。”迪盧克面無表地開口，聲音比之前還要冷淡三分：“本店不推薦將烈酒推薦給士，夜間危險，即使蒙德城，仍然還是要謹慎一些比較好。”

“夜間危險呢……”凱亞笑容不變，只是拉長尾音，很是意味深長：“雖然這麼說，但是小黛也可以放輕松一點，不用太擔心的。”

不我覺迪盧克老爺這句話大概率不是讓我小心外來危險而是小心點別的。

我捧著葡萄保持沉默，味道是意外的清爽甜，應該是用了相當不錯的果實。

“蒙德的晚上很安全，”凱亞自我肯定一樣地點點頭，在迪盧克老爺堪稱死亡凝視的注視中若無其事地說了下去：“小黛還不知道吧？蒙德城里最近有一個傳說：‘在無人守護的晚上，伴隨著火焰燒灼過的痕跡，巡邏的騎士往往只能找到之前頭疼的懸賞對象或是棘手的魔，這種時候他們抬頭四下張卻什麼找不到，只有黑的人影于夜中一閃而過，仿佛幽夜的影子，獨立于騎士之外，認真守衛著蒙德的安全’。”

“在夜晚守護蒙德的影子，被大家稱為‘暗夜英雄’。”他一臉鄭重地拍拍我，板著臉強調道：“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擔心，在蒙德的晚上，我們擁有暗夜英雄的守護，可以讓所有人都安穩眠。”

不知為何，迪盧克老爺手里的杯盞忽然就發出了一聲極為刺耳的噪音。

“……哇哦。”

我盡力保證一個聽眾應有的捧場態度，只是很難，非常難。

老實說，這個夜晚守護城鎮的黑英雄，讓我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某個人。

“那麼，這位‘暗夜英雄’的份？”

凱亞神兮兮的沖我搖頭：“沒有人知道，如果你好奇的話，我可以陪你去調查一下。”

“啊，是嗎，”我順著凱亞的話頭說下去，“那麼，我猜這位‘暗夜英雄’應該有一個非常有錢的顯赫家世和一座規模龐大可以藏一切的莊園，除此之外還應該有一個可以替他解決所有問題的管家。

他家財萬貫卻父母雙亡，親眼目睹目睹了家人的慘案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正義自此所以對城市的管理者失去了信心，但是十年飲冰難涼熱，英雄自此走上了依靠自己張正義的孤獨道路，是不是。”

“……”凱亞笑容僵滯，而迪盧克不知何時開始盯著我，卻又在不久之后將目投向了另外一人。

他看看我，又看向凱亞，眼神染上了幾分殺氣。

我嘆了口氣，抬手搭上了凱亞僵的肩膀，繼續替他完善這個故事的細節人設：“為了和晚上的英雄份徹底割裂分開，白天的本尊自然要表達出相當強烈的對這位英雄的抵和排斥。”

凱亞：“呃……小黛，這里就可以稍微……”

“——所以他是這座城市里最出名的花花公子，往過的按月更換，同時他應該還有四個兒子，其中三個領養一個親生，在此期間繼續保持和其他的往活，這樣就可以利用士們的約會時間功錯開，完塑造夜間英雄的孤獨人設。”

凱亞：“……嗯？”

凱亞：“嗯，你說得對……不！你說的太有道理了！”

凱亞：“暗夜英雄的白天真實份是個朋友按月更換還有四個兒子的花花公子……咳，這個故事很好，介意我把它告訴蒙德城所有的游詩人嗎？可不能讓這樣孤獨又偉大的英雄繼續被旁人誤解下去啊！”

始終保持著奇異沉默的迪盧克手里的酒杯忽然發出了岌岌可危的碎裂聲音。

“你說什麼呢，蒙德城就沒有這種人吧。”

我非常無語的看著興致的凱亞，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反問的沖。

——何況看熱鬧的態度這麼明顯，該不會暗夜英雄本人你也認識吧？

“這種聽起來就非常不符合蒙德現狀的虛假故事……”說出去難道真的不會連帶著坑到我嗎？

凱亞迅速開口：“講了你的故事報酬肯定給你分，三七分，你七我三。”

“……當然是需要重新修正一下細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