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宣了康熙口詣后, 床榻上的佟佳氏咬了咬，眼底閃過屈辱的神。

‘榮妃以皇嗣為重’，表兄是在晦地敲打，怪沒有以皇嗣為重, 失了孩子嗎？

可失去了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 才是最為痛苦難過的那個人啊！若不是為了他的君王之威, 作為額娘, 又怎麼會不重視腹中胎兒呢？

佟佳氏默默流下了委屈又屈辱的淚水，“奴才……遵旨。”

梁九功見這樣, 不由又多說了一句，“皇貴妃娘娘不要多想，萬歲爺也是您早日養好子, 為萬歲爺分憂的。”

梁九功最懂圣心, 從康熙這條口詣就能猜得到，他偏向的是誰？

佟佳氏讓人恭送了梁九功，梁九功才到外面正殿前，對還跪著的馬佳氏宣讀了康熙口詣，接著道：“榮妃娘娘快起來，回鐘粹宮去吧。”

馬佳氏微怔, 但沒有多問，謝了皇上和皇貴妃的恩典, 才在宮的攙扶下，站起來往外走去。

并不知道，在離開后，佟佳氏抓著心腹宮的手, 咬牙切齒道：“給我找人盯著鐘粹宮, 特別是那個孩子！但愿他們不要再犯錯, 否則，我決不再輕饒！”

連一句‘三阿哥’都不愿意稱呼，那個孩子宮以后，就仿佛是專門來克的，讓接連吃癟，連連不順，邪門得很！

想到這點，又吩咐，“找人算一算那孩子的八字，看是不是跟我犯沖？”

“是，娘娘，奴才馬上去辦！”

……

回到鐘粹宮里，馬佳氏找不到胤祉，方才知道是胤祉去乾清宮求的。

還以為是康熙念舊，主為解圍。

馬佳氏鼻頭一酸，胤祉這孩子……那樣的子，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邁出這一步啊？

不，不止一步，是走出了很多很多步！

心里酸不已，顧不得休息，吩咐了宮人們準備早膳、甜點、糖水、炭火等，接著就站到宮門，翹首以盼，等著胤祉回來，打算好好安他。

可等了兩刻鐘沒見人回來，也無人回來說康熙留他伴駕，馬佳氏不知為何，心里開始發慌。

偏偏方才康熙口詣，是足思過的意思，胤祉好不容易幫求了，不能糟蹋了孩子的好意，是以也不敢輕舉妄。

又等了有一刻鐘，壽康宮梧云珠的小宮來給胤祉送茶了。

見馬佳氏站在宮門，小宮訝然請安。

馬佳氏見了倒是眼神一亮，“快，回去告訴梧云珠……”

馬佳氏將今日之事同小宮說了，讓去找梧云珠想辦法探聽一下，胤祉現在何，有無惹怒萬歲爺？

壽康宮和慈寧宮都在廷西面，而鐘粹宮承乾宮在東面，是以那邊還未收到風聲，小宮聽完，知道事的嚴重，連忙放下茶走了。

……

乾清宮西暖閣的暖榻上，胤祉閉著雙眼，冷汗涔涔，呼吸沉重，昏睡得極不安穩。

此時的他，正墜在前世的噩夢里出不來。

他從小聰明，記好，還記得三四歲時候的事。那時候父母恩，對他也極好，每次周末都會帶他到玩。

爸爸總會讓自己騎在他脖子上，搖搖晃晃，驚險又刺激，但是他喜歡這種比所有人都高、被爸爸寵的覺。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比兒園里所有的小朋友都幸福。

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爸爸就變了惡魔，會突然暴怒，突然打自己和媽媽，會搶媽媽的東西，會把家里的東西拿走賣掉。

最可怕的是，會把自己關在沒開燈的廁所里，讓自己只能聽著媽媽撕心裂肺的慘。

媽媽說爸爸了不能的東西，已經變了一個人了。帶著自己跑，但是爺爺找了警察，說媽媽失業養不了自己，把自己從媽媽邊帶走了，無論自己如何哭鬧反抗都沒用。

他有好幾年沒見過惡魔般的爸爸，媽媽也偶爾會來看自己。可就在他以為那種可怕的日子不會再來時，爸爸突然出現在他初中學校的門口，笑著說來接他放學。

那一天，他在那個爸爸的眼睛里，看不到小時候那種悉的關的眼神，只剩下渾濁的算計。

他不肯跟著那個人走，躲著他要等爺爺來接。

誰知那個人突然暴怒，當著老師同學和家長們的面，就開始打他，里吐出惡毒污穢的咒罵。

即使、即使很快就有人出來阻止了，可是他從此無法再去上學了，坐在教室里，覺所有人都拿異樣的眼看自己，換了學校也沒用。

只要看到校門口，就害怕得渾發抖、想要逃跑，甚至出現昏厥的況……

后來又發生了很多事，直到他年，能自己搬出去住了，才覺到生活在慢慢地變好，誰知道，竟然穿越了……

胤祉旁邊，芳姑姑正焦急地為他著汗，怕他二次著涼了。

方才醫已經看過，說三阿哥是了驚嚇，且被夢魘住了，喝了安神湯藥便好。

這會兒藥剛熬好，三阿哥卻無論如何呼喊都醒不過來，牙關咬著，也無法喂藥。

康熙因為政務繁忙，已去了議政。

芳姑姑便悄聲問醫，“這可如何是好？可是魂兒嚇沒了，需得‘魂’？”

醫愣了愣：“這……或是有理的，但這話下可不敢對皇上說。”

兩人正嘀嘀咕咕，康熙理完急事務，竟又過來了。

他這時才想起問：“三阿哥部的傷，可驗看過了，要不要？”

芳姑姑心里一個咯噔，三阿哥部為何有傷？！

醫則直冒冷汗，三阿哥部有傷，他把脈的時候也覺得有點奇怪，但沒看出來啊！

“微臣這便察看！”

芳姑姑聞言，連忙作輕地給胤祉換趴著的睡姿，解開腰，小心翼翼地將子往下拉。

即使沉浸在噩夢中，胤祉也不適地嗚咽了兩聲。

等芳姑姑和醫看到胤祉上的傷勢，都不由在心里暗暗倒吸了好大一口涼氣。

萬歲爺這得下多重的手啊？

康熙一看，又是心頭上一陣刺痛，心里懊悔不已。

他當時一時惱怒，竟下得如此重手？也是他從未打過孩子，竟不知小孩子這般弱，這實非他所愿。

“可有藥可治？”

醫忙道：“藥房有傷藥可用。”

康熙：“用最好的。”

頓了頓，他也不知道是在給誰解釋，“朕只想稍作警示，卻不知他如此纖弱，一時沒把握住力道。”

芳姑姑：“……”

醫卻不能沉默，“皇上不必自責，皮外傷并無大礙。”

就是這驚嚇到人才麻煩。

蘇麻喇姑來給康熙送點心時，正好看見太醫在給胤祉的小屁上藥，那上面紅到發紫的幾個掌印重疊著，只教人看得目驚心！

當即嘶了好大一聲，“這是誰打的？”

康熙訕訕，再次解釋道：“朕一時失了分寸……”

蘇麻喇姑默了默，才問道：“三阿哥這是睡著了？太皇太后有請呢。”

其他人不敢答話，康熙糾結了下，才說了實話：“這是了驚嚇后，被魘住了，尚未醒來吃藥。”

“魘住了？”蘇麻喇姑心頭一，也走過去俯輕輕推著胤祉的肩膀喚人。

可了好一會兒，小孩兒也不曾醒來。

蘇麻喇姑思慮幾息后道：“皇上政務繁忙，不必過于憂心，不如奴才將三阿哥抱去慈寧宮好生照料罷。”

芳姑姑一聽便有些急了，低聲道：“蘇嬤嬤，如今也不知道三阿哥是否丟了魂，若是，魂兒定是在這附近。若挪去慈寧宮，可就難回來了。”

蘇麻喇姑：“……”

康熙：“……”

盡管康熙很想說，‘子不語怪力神’，但如今醫也束手無策，他確實有讓人嘗試一下想法。

蘇麻喇姑：“如此，奴才便先去回稟了太皇太后，再來為三阿哥看看？”

蘇麻喇姑是虔誠的薩滿教信徒，在康熙推崇藏.傳佛教后，皇宮之中最為悉薩滿教神儀式的人，非莫屬。

宮中的祭祀活，因太.祖皇帝信奉薩滿教，所以既融合了藏.傳佛教的儀式，也融合了薩滿教的儀式，宮里定下的禮儀，都是要向請教的。

所以說目前若想要舉行薩滿教的‘魂’儀式，由來開壇作法最為合適了。

康熙點頭，“那就麻煩姑姑了。”

蘇麻喇姑離開后，康熙心里仍是不安。恰好噠.賴.喇嘛遣來進貢的使者還在京中，或可看出一二門道，康熙便派了人去請。

可誰都沒有想到，蘇麻喇姑向太皇太后回稟后，竟然急得要擺駕乾清宮。

慈寧宮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太皇太后除了跟萬歲爺去避暑和溫泉行宮，就只在慈寧宮和慈寧花園走，從未去過皇宮他。

上一次出了慈寧宮門，還是孝昭皇后薨了，執意要去哭靈的時候，只是那時圣駕到了乾清門，就被萬歲爺給勸回來了。

如今……

連蘇麻喇姑都不贊同，“主子此舉，可萬歲爺如何自？”

太皇太后念了幾句佛號，才勉強冷靜下來，對蘇麻喇姑道：“你玄燁來見我！”

蘇麻喇姑并未立即離去，而是安了太皇太后好一會兒，要注意著些子，才返回乾清宮請康熙。

康熙一聽‘太皇太后有請’的話，頓時頭皮發麻，“姑姑，皇瑪嬤可是為了三阿哥惱了朕？”

康熙雖然覺得自己在此事上有錯，但卻想不通，皇瑪嬤為何如此看重胤祉，甚至惱怒于他？

明明胤祉與皇瑪嬤并未多麼親近，甚至胤祉還奉違，說好每日去給請安，卻在梧云珠給他送茶后，就一連半個月都未去請安。

蘇麻喇姑無奈道：“皇上，主子不過是擔心三阿哥有命之憂，不過奴才觀三阿哥面相，是有后福之人，定不會出什麼大事的。一會兒奴才會幫著勸的。”

皇瑪嬤有請，康熙不敢不去，很快便坐了龍輦到了慈寧宮。

宮迎出來道，“啟稟萬歲爺，太皇太后在佛堂等您。”

康熙心放下一半，烏庫瑪嬤是不會在佛堂兇他的。

進了佛堂，只聽太皇太后平靜道，“在佛祖像前跪下吧。”

康熙一袍裾，在皇瑪嬤旁邊的團上跪下。

太皇太后比起方才淡然多了，緩緩道：“我聽說，胤祉為了馬佳氏，去向你求了？”

“是，孫兒也已經寬宥了馬佳氏，令其回宮了。”

“那孩子果然是至誠至孝之人，馬佳氏不過養了他一個月，他便知恩圖報，為了額娘做到如此，勇氣可嘉。”

“是……”康熙肯定道，“朕一開始也想不到，他那子，能為馬佳氏做到如此。”

“一個月啊，”太皇太后慨道，“一個月他就對馬佳氏如此，你好好待他，他往后能對你不好不孝嗎？”

康熙被問得一怔，接著覺有什麼噎住了嚨。

“你如此對他，真是他寒心！”

康熙又是一噎，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解釋：“孫兒也不是有意嚇他，不過了打了幾下，誰知道他那般經不住……”

“不過是打了幾下？”太皇太后轉頭看他，“我問你，你時也有頑皮的時候，瑪嬤可曾打過你？我再問你，胤礽從小到大，你可曾讓他過半點委屈？”

康熙想說這不一樣，胤祉今日可是讓他罵了自己，十分大逆不道。

不過他心知這話說出來，只會讓皇瑪嬤更加生氣，只好順著道：“不曾。”

太皇太后：“好，你是天子，胤礽是太子，不可一慨而論。那胤禔呢，你可責打過他？”

康熙：“……”

他被問住了。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如果皇子犯錯，挨罰的都是他邊的人。胤礽五歲以前也曾調皮犯錯，他懲的宮人、換掉的宮人數以百計。

但是……胤祉今日可是直接罵到他臉上了，他才……可是想起那張自己的畫像，康熙又說不出話來了。

他方才還慶幸皇瑪嬤在佛堂不會兇他，但如今這平靜的一句句問話，卻他更加慚愧。

“孫兒知錯了。”康熙嘆息道，“孫兒如今也只希那孩子平平安安，早點醒來。”

怕皇瑪嬤不放心，他又道：“孫兒今日就在佛祖面前起誓，日后再不會如此苛責于胤祉，亦不會再手責打他。”

“好，佛祖與我都記下了。”

太皇太后悠悠嘆了口氣，“那你便去忙政事吧。蘇麻喇說要為那孩子魂，你吩咐人助。”

“是，孫兒告退。”

……

就在康熙在慈寧宮挨訓的時候，胤祉的腦海里，系統也正焦急地試圖喚醒宿主的意識。

用文字不行，它發出了聲音：[胤祉胤祉，你快醒醒啊，前世那些都過去了，你只是在做夢而已呀。]

它的聲音，竟跟胤祉自己的聲音非常相似，讓噩夢中的胤祉，到一悉的安全。

只是這一安全還不夠，他想躲起來，徹底躲起來，躲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323十分著急：[你要是再不醒來，是吃不消的。]

[你難道不想完任務，回到現代有網絡、有電腦手機、有茶和各種食外賣的世界嗎？]

不，那個世界也并沒有那麼好，連他最牽掛的媽媽，也有了另外的家庭，有了更加聰明乖巧可的孩子……

忽然，一個陌生的、滄桑的聲音響在胤祉的意識里：[可是如果你不愿醒來，額娘就要再失去一個孩子了。]

啊……

[已經失去四個孩子，再失去一個的話，也太令人絕了！對你這麼好，你要對這麼殘忍嗎？]

你……是誰？

[我原本能活到56歲，但你用了我的，接了任務，卻讓我早夭，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胤祉仿佛從黑暗里，驚愕地抬起頭，看向面前頭發花白的老者。

你是……胤祉‘原’？

[是我。我讓你有了重活一回的機會，你以后也要……替我好好保護額娘啊！]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重來一遍？

[同樣的我，同樣的子，是不會因為重來一回，就能活得比上次好的。去吧，替我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胤祉覺好像被什麼力量推了一把，眼前白一片，嚨里哼唧著，吐出一口氣，便睜眼醒了過來。

“三阿哥？！”芳姑姑驚喜地出聲，“您終于醒了！覺怎麼樣？”

覺……屁涼颼颼，還好疼……

胤祉疼出了生理的淚水，看到自己睡在陌生的地方，完全沒有安全。

他想回自己的寢殿！

胤祉努力嗚咽出聲，“我、我要……額娘……”

康熙剛從慈寧宮回到西暖閣外，就聽到芳姑姑驚喜的聲音，他心頭大喜，卻在急急走進來的同時，聽到胤祉這句話。

一時間，皇瑪嬤那句‘一個月他就對馬佳氏如此，你好好待他，他往后能對你不好不孝嗎’，就回響在他腦海里。

這一刻，他比任何時候都懊悔。

“胤祉……”康熙走近幾步，正想說讓他放心在這里養傷養病。

卻從胤祉眼中看到了驚懼不安，仿佛他是什麼修羅煞神？

胤祉只看了他一眼，就整個人一團，里抖著喃喃喊額娘。

康熙神一僵，聽到蘇麻喇姑說，“萬歲爺，這里便給奴才們就好，您政務繁忙，莫要為此憂心了。”

話說得好聽，康熙卻知道，是怕自己再嚇到胤祉。

康熙口一陣悶痛，卻也明白自己最好先別胤祉看見，只好轉走了。

回到勤政殿，他的心緒卻久久無法寧靜。

“梁九功，皇貴妃如何了？”

梁九功知道康熙偏心佟佳氏，自然也底下人時時留心那邊的靜，此刻不假思索就能答上來。

“皇貴妃娘娘貴欠安，尚未能下床走，醫吩咐需靜養半月為妥。”

他本以為，經過了這麼些事，萬歲爺心里最牽掛的還是皇貴妃。

豈料萬歲爺竟說：“既如此，后宮事務便暫且由僖貴妃和惠妃共同協理。”

梁九功怔住，萬歲爺，這是打在皇貴妃的七寸上了啊！

……

那廂，胤祉很快在蘇麻喇姑做主之下，回到鐘粹宮自己的寢殿中。

馬佳氏見他這樣，心疼得直掉眼淚，自責不已。

胤祉見無恙，努力地笑了笑，“額娘，無、事。”

馬佳氏最是懂他，知道他是在高興自己‘無事’，也在安自己，他‘無事’。

蘇麻喇姑留下不太皇太后的賞賜后才離去，乾清宮也送來了不的賞賜，有彌補之意。

胤祉對那些不興趣，只想回到自己的安全區。

馬佳氏觀他神就了解了，很快安置好他，就帶著人都出了他的屋子。

“有事就搖鈴喊人哦。”馬佳氏離開前，給了他一個金玲鐺。

胤祉笑著收下。

門被關上后，胤祉沒了表，但整個人也是真的放松。

胤祉：[系統系統，原是怎麼回事？]

323：[抱歉啊宿主，因為今日為了喚醒你我損耗過大，能量不足，需要暫時休眠哦。]

胤祉：[……]

胤祉：[？？？]

接下來無論胤祉如何呼喚，系統都不再回應，他只好暫且將疑慮放下。

“篤篤篤！”窗口傳來烏敲擊的聲音。

胤祉看過去，就見一只烏腳上幫著紙條，從窗臺隙里了進來，接著飛到了他床上，在他旁邊跳來跳去。

胤祉取下紙條，是圖海知道了今日之事，在關心他。

‘你苦了，想要什麼藉盡管與我說。但別怨恨你汗阿瑪，他已悔了，不過，你也太大逆不道了，聽說你罵了你汗阿瑪？’

胤祉看著這信蹙了蹙眉，他把圖海當好友、當崇拜的人，他卻在為傷害自己的人指責自己？

胤祉行不便，手邊又沒有紙筆，只好從隨的包里翻找表包代替，很快便綁在烏上，將回信送了出去。

不過一盞茶功夫，康熙就收到了。

他頓時有些激，不知胤祉如今心里怎麼想？

他打開紙條，卻看到一個翻白眼的宮裝人兒，配字：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不會說人話吧？.jpg]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