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眼看鏡中的畫面即將變得清晰，鏡面忽然停止了變化。

影拉長了，如同手一般揚起，又低垂下去，幾乎到鏡面上，似乎在疑眼下的況。

霍然之間，鏡面裂開了一道隙，不等影反應，裂迅速蛛網般蔓延了整個鏡面，每一道裂都流淌出璀璨的，忽然破碎開來！

鏡子碎片四迸濺，有幾片濺進了影之中，影毫無防備之下，頓時被碎片傷，一片片碎片跌落在地上，仿佛活著一樣蠕，隨后在宛如嘆息的輕響中僵，倏地散灰燼。

碎裂的鏡子徹底消失了，影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反而保持著扭曲的姿勢，陷了靜默之中，如同在思考。

許久之后，影伏回地面，像是一條大的黑蛇，游了黑暗。

……

墨綠桌面從眼前消失，葉槭流猛地往后一仰，力地倒在床上。

他大口大口氣，渾是汗，被汗水打的額發黏在臉上，襯得他臉格外蒼白。

好半晌，葉槭流才了手指，勉強撐著坐了起來。

這次接管奧格的時間格外長，再加上他兩度嘗試開啟“門”，他的神和似乎都被一耗而空，葉槭流現在疲倦得隨時都能睡死過去。

在回來之前，他把奧格帶到了比較安全的地方，只是來不及確認他能不能自己在紐約生存下去，但那時候葉槭流也沒有太多力繼續，只能不放心地把這個問題留給了奧格自己。

這次調查可以說是無功而返，只知道這起連環案件背后藏著更多的東西，但以現在的葉槭流也沒辦法調查清楚，只能暫時放置。

眼下葉槭流能做的事已經做完了，擺在他面前最后的待辦事項就只剩下回學校。

格里爾斯教授說等回學校再解釋其他事，可問題是，他沒說另一個大在哪里啊……

懷抱著這樣的念頭，葉槭流終于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

飛機在波士頓機場降落，葉槭流跟著格里爾斯教授領完行李，坐上他的車，踏上了回校的路。

一路上的風景依舊是葉槭流悉的，只是這次返回阿卡姆鎮，他的心已經和離開時完全不同。

“你看起來有些忐忑，這不像你。”

聽到格里爾斯教授的聲音，葉槭流回過神，笑了笑：“我只是在想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在哪里。”

“哦，原來你在期待那種花哨的東西嗎？”馬弗也笑了，“我倒是希我有什麼能向你介紹的，怎麼說，會不會有助于增強歸屬和榮譽？不過很可惜，這里只有我，你，和一輛快變老古董的奔馳車。”

他們已經開出了阿卡姆鎮，越過蔥郁葳蕤的森林，依稀能看見大的影子。

馬弗在山坡上停下車，打開車窗，探出腦袋，對著一旁的森林打了個響指：“嗨詹姆斯！幫我和我的學生開下門！”

無人回應。

馬弗像是沒察覺到一樣，轉頭對葉槭流說話：“好了，看看你的新學校吧。讓你失了，我們沒有霍格沃茨特快列車，沒有黑湖，當然也沒有夜騏拉的馬車——”

隨著他話音落下，眼前的空間漸漸開始，彩虹的暈在空氣里一圈圈擴散，一道半明的巨大門扉從天空中浮現，佇立在他們面前，厚重的門扉無聲開啟，為葉槭流徹底敞開道路。

——門后的景象已經和剛才截然不同。

夜空中懸掛著緋紅的弦月，紅芒籠罩著下方冷峻巍峨的哥特式建筑群落，群從建筑間簌簌飛起，環繞著建筑群落的河水冷轔轔，磚石鋪就的長橋一直延到鐵門前，長橋兩側矗立著一尊尊高大的雕像，冷漠地注視著每一個到訪者。

“——不過你會上它的。”馬弗說完轉回頭，拉下墨鏡看了眼開啟的大門，“喔，看來新生還有點歡迎儀式？以前這扇門門可以不會打開得這麼徹底。”

“……”葉槭流收回目，“您所說的大，其實一直表面上的大重疊在一起？”

“我以為這足夠明顯了，我們甚至用‘表大’和‘里大’來稱呼它們不是嗎？只不過進這扇門，你就不能干涉普通世界了。你可以把它們當彼此的兄弟學校，我們偶爾也會去表大看看有沒有優秀的學生，你就是這麼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