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興言提起這件事滿臉都是張。

因為顧承業腦子裡的這個瘤已經折磨他太久了。

雖然這麼多年一直都熬了下來，但是醫生說，瘤的位置在腦子裡過於特殊，想要做手的話危險實在是太大。

他們幾年前也曾經拜訪過世界上最厲害的腦科醫生，對方確確實實給父親開了刀。

但也僅僅只是消失了一段時間，沒多久，那個被切除的瘤又複發了。

原因是因為這個腫瘤實在是調皮，它不像一般的瘤會固定的待在一個地方，它會和醫生捉迷藏，一會兒跑到這，一會兒跑到那兒，而且每個地方都格外危險。

這也是那個醫生後來才發現的。

只可惜顧承業的腦子已經開過一次刀，想要再開第二次，危險本就很強。

再加上這個瘤的位置特殊，用醫生的話來說，這種病要是做手的話，可能會比不做手還要死的更快。

因為如果不做手，只要沒有特殊，應該還能活個一兩年。

可如果一旦做手，或許連一兩天都沒有。

連世界級的醫生都這麼說了，顧家人也都無可奈何。

顧承業自己也覺得他都已經七十來歲了，活這麼久也夠了，便沒有繼續治療。

如今距離那次治療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如果是按照醫生說的，顧承業大概也只剩下最後一年的時間了。

想到這，顧興言還是控制不住的開口：

「爸，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難道你真的要帶著憾離開嗎？」

顧承業閉著眼睛沒有說話，顧興言也想不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可顧興言是真的不想讓顧承業留下憾，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

「如果你想要見眠眠的話，我可以提前去找，我問問願不願意和我們相認。」

「妹妹現在已經為我們所有人的憾，我真的不希我們任何人，再錯過眠眠。」

顧承業還是沒有回話，他這個模樣在顧興言眼裡看來，就是倔強的還不願意答應。

顧興言也知道當年顧星晚和家裡鬧掰的事，對顧承業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當初顧星晚和顧家斷絕關係之後，顧承業也被氣的直接暈過去，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恢復。

他的大腦也是在那個時候元氣大傷，經常會發生缺氧的事，導致後來瘤的出現。

顧興言深知父親的格，他是一個倔強的小老頭，只要是他不想做的東西，無論自己怎麼說，他都不會願意去做。

顧興言最終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隨後默默轉離開，順便將房門關上。

而顧承業卻在顧興言離開的第一時間瞬間睜開眼睛，還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眼房門。

在確定顧興言應該不會突然闖進來之後，他這才迫不及待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然後打開微博。

他果然點開微博就看到了桑眠上熱搜的標題，顧承業眼裡不知不覺劃過一欣。

尤其是看著網友們對桑眠各種正義的評價，顧承業也是越看越開心。

直到，他的目落在了一條負面評論上：

「有一說一，難道你們不覺得星晚娛樂和桑眠最近的營銷有些過分了嗎？我怎麼覺得這一切好像都是有預謀的？難道樂星集團上次被國外的黑客攻擊是假的？該不會是為了捧紅桑眠，自導自演的吧？」

顧承業一看到這條怪氣的評論，原本懶散的模樣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他一下就來了神，擼起袖子，坐直，開始對著那個黑就是一陣霹靂啪啦的輸出：

「眠眠天下第一：我呸！真是什麼樣的人就會用什麼樣的眼看待別人？什麼做自導自演？難道你的意思是要等我們國家的網路真的被國外那些人突破了，才不是自導自演？當初那個事件如果不是眠眠正好在旁邊，你以為你還有能力在這裡發這段話嗎？」

「眠眠天下第一:見過嫉妒心強的，沒見過你這麼嫉妒心強的，你嫉妒別人大紅大紫就直說，何必在這裡怪氣？你要是再這樣，信不信我詛咒你！」

顧承業這段話發完，就發現底下已經有數不清的網友跟著他一起把黑罵的刪評了。

顧承業這才心滿意足的退出微博，然後找到相冊，點開一張從網上下載的桑眠照片。

他盯著桑眠的照片出了神，桑眠這張照片的模樣，真的和顧星晚很像。

其實剛才顧興言說的很對，他不應該留著憾離開。

他時間不多了，以前年輕氣盛，不願意接兒離開的事實，所以只能不斷的給自己洗腦，他不停地告訴自己，他從來就沒有生過兒，更別提兒離開了。

既然沒有兒，那就更加不可能有外孫。

只是，想起自己只剩下一年的壽命，他難道還要繼續秉承著這樣的心態嗎？

顧承業放下手機，繼續盯著不遠的樹木看了起來。

綠本就是很自愈的，顧承業越看，心也就愈加平靜。

很快，他就又重新拿起手機，給遠在錦城的顧翰音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顧翰音那邊很快接通電話，還沒等顧翰音開口，顧承業就率先開了口：

「給我預定一張明天早上到錦城的機票，然後你派人過來接我。」

顧翰音聽到這話的時候十分意外，不解詢問：

「爸，你怎麼突然要來錦城了？之前不是我讓你來，你都不來嗎？」

顧翰音確實覺得很奇怪，因為顧承業對錦城的抵抗，已經維持了太多年。

當年顧星晚畢業之後就是獨自一人出發錦城，也是因為在錦城遇到了桑鴻羲，導致他們關係破裂。

所以錦城在顧承業眼裡看來，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他不僅從來不踏錦城半步，更是連公司都不願意和錦城的任何企業合作。

他當年準備來錦城開公司的時候，還因此被顧承業大罵一頓，差點被吊起來打。

所以如今聽到顧承業竟然也要來錦城之後，他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承業顯然也想起這些事，他也是要面子的，當然不會說出真實況，隨便找了個借口：

「我聽說錦城醫院的腦科還不錯，你幫我預約一下。」

顧翰音還是覺哪裡不太對勁？

自從那個世界第一腦科專家說父親腦子裡腫瘤的位置不太對勁，手的風險比不手的風險還要大，父親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不過只要父親願意，就算是他想要跑遍全世界的腦科醫院，他這個當兒子的都會陪著。

所以顧翰音很快就答應下來：

「好，那我給你買明天早上八點的機票，一個小時之後到錦城，我會親自過去接你。」

顧承業嗯了一聲，也沒有多說別的，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又開始閉目養神躺在搖椅上，腦海里不知想起什麼值得期待的事，角緩緩勾起。

…

錦城，傅家別墅。

在超大的別墅後院，種著一排又一排擋住所有線的榕樹。

借著月微弱的線，一位渾帶著腥味的男人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驚起一片烏聲。

管家在傅焱從小黑屋出來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將巾遞到傅焱手中，擔心問：

「傅總，那個人還是什麼都沒說嗎？」

傅焱從管家手中接過巾，拭著手上的跡，搖了搖頭。

他自從那天從醫院回來之後，就一直在調查到底是誰把自己的珠寶換了這種匕首裝置？

他按照珠寶的購買順序順藤瓜，最終找到了那個給自己包裝禮盒的人。

結果他把包裝禮盒的人抓起來，無論怎麼威脅，對方就是一個字都不說。

他甚至想要去死，都不願意把背後的人供出來。

這讓傅焱意識到，那個想要自己命的人，肯定也不簡單。

看來，他還是得想其他辦法來解決這件事，不然自己都不敢出面去看桑眠。

更何況桑眠現在都還不想理自己，他要是連這些危險都沒有解決，又有什麼臉出現呢？

他很快就從後面的樹林回到了別墅的正堂，蔣修竹此時沒有睡，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等傅焱走進去時，蔣修竹立馬招呼傅焱過來，開口：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傅焱疑的走到蔣修竹旁邊的沙發坐下，也拿起面前的一杯清茶喝了起來，不解問：

「你什麼時候學會賣關子了？你想先說哪個就說哪個。」

蔣修竹早就猜到傅焱會有這樣的態度，便笑了一下，決定先說好消息：

「眠眠的公司最近雖然因為你一落千丈，但還是靠自己的努力又起死回生了。甚至名氣比之前更大。」

傅焱覺得這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好消息，臉上的笑容藏不住，心裡也跟著一起驕傲起來。

「至於壞消息……」

蔣修竹說起這個，臉上的表也跟著垮了下來。

他很快就從自己的後拿出一封看起來有些發黃的信封，隨後遞到傅焱面前，臉也變得很差：

「你還是自己看吧。」

傅焱目落在信封最底下的一跡上，目沉了下來。

他微微瞇起眼眸，出修長的手指接過信封。

他大概已經猜到這是個什麼玩意了。

面無表的打開信封，果然在裡面看到了一封帶的書信。

不過這份書並沒有引起傅焱的恐慌。

真正引起他恐慌的是他剛打開書信的時候，一張照片就這麼飄在了他的大上。

他低頭一看，照片上的容正是自己那天抱著口上著匕首的桑眠。

他在照片上的表特別慌張，很明顯就是很張懷中之人的安危。

他盯著照片看了許久，突然有點不敢看書上的容。

那樣的慌張是這麼多年都不曾擁有的，傅焱終於明白有肋的覺了。

他還是很快打開書，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字——

「看模樣你很張這個人啊？那你就等著給收吧！」

傅焱目一震，第一時間覺得對方肯定是在說大話。

桑眠邊有自己派著的人保護著，無論是在公司還是醫院，又或者是的小區，都會有保鏢無時無刻的巡邏，就不可能有危險靠近。

不過為一個父親，在知道自己兒邊很有可能會有危險時，傅焱還是控制不住的恐慌，立馬抬頭看向蔣修竹：

「這封信是從哪裡來的？」

蔣修竹也不知道，搖了搖頭：

「我早上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在門口的石獅子里看到的，我也派人去鑒定了一下信封上面有沒有其餘的指紋，結果什麼都沒有，看來給這封信的人十分嚴謹，全程都是佩戴著手套，沒給我們留下任何線索。」

傅焱從來不是一個認輸的人，既然對方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線索，那他就要自己創造機會，讓對方出馬腳。

「現在那個人已經盯上眠眠，那我最近這段時間就不能出現，而且對方突然給我寄這封信，說明他也不太確定我和眠眠的關係，只是想要試探我。」

「如果我看了這封信然大怒，然後開始滿世界的搜索他，就證明我特別張眠眠，他反而還會手。」

蔣修竹覺得確實是這個道理，這就是一個完的心理戰：

「那你接下去準備怎麼做？」

傅焱確實很想抓到那個人，只有抓到那個人才能徹底掃除他和桑眠之間的危險。

但是不冒險的話，又怎麼抓到？

可是他也不可能讓桑眠冒險，因此他只能把這個危險轉移到別人上。

「我想要找一隻替罪羊，認是我的乾兒，轉移幕後之人的注意力。」

傅焱覺得，這大概是目前為止，最好的方法了。

蔣修竹聽到這話也覺得不錯，但還是有自己的疑慮：

「如果我們真想要找替罪羊，那我們無論是找誰家的兒，對們來說都是無妄之災，人選你需要好好考慮。」

傅焱也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個非常不錯的替罪羊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