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野朔話音剛落，后就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中尾龍一既沒阻止，也沒下令，粘膩而充滿惡意的目仍黏在他上。

“中尾先生都還沒說什麼，你們著什麼急？”草野朔挑起眉，囂張地抱怨起來，“我本來還不確定，你們這樣反而讓我確信我的猜測是正確的，真是幫倒忙的好手。”

中尾龍一抬起眼皮，不耐煩地瞪向兩個警衛，那兩人連忙收起槍低下頭，卻沒有放開對草野朔的限制。

“好了，小姐。”他這才又看向草野朔，“他們不會再礙事，繼續談你的想法吧……你為什麼會這樣猜測？”

真是老狐貍。瘋歸瘋，自負歸自負，到底不會憑借一句話就當面給他活的自由。

“這不是您在手稿中告訴我的嗎？”草野朔反問道。

選擇……晴朗的……夜，當……最亮明星從地平線上升起……

乞愿者需見火，需持火，需誦……需……

活的火焰……于誦者手中升起……賜福者需置……巨大火球……重獲新生……

“今晚天氣不錯，萬里無云，是個觀星的好時機，您的視野一定很清晰吧。”他看向窗邊架著的一臺天文遠鏡，“最亮明星是說天狼星嗎？還有多久到它升起的時間？”

中尾龍一道：“很不巧，的確不多了。”

“那我就長話短說，不耽誤您請神的大事。”草野朔看起來很是無所謂，只加快語速道，“雖然不知道你究竟信仰哪位神袛，總歸是與火元素有關。有沒有人向您提過建議，這種歐洲古堡式的裝修放在日本實在有些違和呢？恐怕就是為了讓兩側的火把顯得不那麼突兀——‘需見火，需持火’，這就是您為儀式準備的火。”

他連自嘲也說得十分自然：“聽說您在社界已經沉寂許久，這回忽然大宴賓客，自然會招來一些像我這樣的別有用心之輩。可除了您邊，莊園各安保等同于無，雖然可以解釋集中保護，但既然知道您要舉行儀式，我就大膽猜想，您是故意松懈外面的守備，把人都放進來……為了用這些人完儀式，對嗎？”

中尾龍一終于呵呵笑起來，只是那副瘦得相的皮包骨頭，說是掛著皮的骷髏也沒什麼問題，笑起來反而更顯得滲人。

“如果你早來幾天，我說不定會想把你留下做個助手。”他笑呵呵道，“只可惜請神儀式耽誤不得，我也不想節外生枝……”

“您只要愿意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好。”草野朔聳聳肩，“手稿上的容并不完整，您手里的原件想必也不是完全版吧？我怎麼看也沒發現里面有提到需要活祭作為條件，不然早就能確定我的猜測了。”

“我作為虔誠的信徒，無需等待降下旨意，自然要向我主奉上祭品以示誠意。”中尾龍一不在意道，“至于不完整的容，我花費數年只為補全這段文字……即便這次失敗，也不過可惜了這些有價值的祭品。”

有價值？不會是指這些名流商人的家和社會地位吧。

草野朔不由得了角，心中升起一荒謬與啼笑皆非的緒。

雖然無法回憶起的容，但他對克蘇魯神話的總況了于心。

無論是舊日支配者還是外神，人類對祂們而言，就像螞蟻之于人類一樣無足輕重，祂們更不會在乎一只螞蟻在蟻群中擁有什麼樣的地位。

中尾龍一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既然你能明白這些，一定也能想到……我不會讓你活著走出這里。”

“可您也不至于現在就殺死我，因為我還有用呢。”草野朔笑道，“至應該能活著看到儀式吧？”

“我即將擺這副枯朽的軀……”中尾龍一卻沒有回答他，喃喃自語著看向窗外的星空，“時間要到了……”

警衛上前扶他起，中尾龍一卻坐在座位上，口中低聲念誦起含混不清的咒語。

——他在施放法！

法會不斷侵蝕人類的理智，像中尾龍一這樣糟糕的神況……草野朔神晦暗不明，使用時付出的代價越大，法的效果就會越驚人。

哪怕是面對隨時會被黑組織理掉的開局，他也不會到張，唯獨涉及到神話中這些忌的知識……

他一瞬間繃了神經，垂下頭暗自戒備，卻只聽咒文結束后，中尾龍一淡淡道：“你們好好待在這里，等儀式開始后就自己過來吧。”

草野朔一愣：怎麼回事？他好像沒覺到任何不對。

法會侵蝕人的理智，簡單地說，就是使用法會消耗一定量的san值。

在短短一瞬間，他明明到中尾龍一上瘋狂的氣息變得更加濃郁……

草野朔沒有作聲，安靜地維持著站姿也不，中尾龍一由警衛扶著慢吞吞地從他邊經過，竟是對他們控制況十分自信的模樣。

是命令類法，草野朔在心中確認，但為什麼沒有對他起作用？

聽到關門的聲音，草野朔又耐心等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四打量了一下書房的環境，半點沒有到控制的覺。

難道他自己察覺不到嗎？要不看看別人？

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塑料隊友，草野朔湊到爾蘭旁邊，小聲道：“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離開？”爾蘭僵地回答，“不，我得待在這兒。”

草野朔：……哦豁，果然是用來控制神的法。

能一打十還帶飛菜的戰斗役菜刀隊友魔抗為零，被敵人一個法就給廢掉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法對他不起作用，但看現在這況，顯然只能靠他自己。

草野朔不死心地試探道：“那不走，你幫我拿個東西行不行？”

爾蘭：“我得待在這里。”

行吧，塑料隊友這會兒是真的廢了。

在沒人幫忙的況下，草野朔只好先蹲下，將一團，再使勁兒讓雙手從腳下繞過來，如此折騰一番，艱難地將手挪到前，限制就一下小了很多。

接著他輕松地從戰帶里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就是最開始殺向井文雄用的那把——割斷了手上綁著的繩子。

房間外的警衛此時已經全部離開，看著人高馬大地站在書房里的爾蘭，草野朔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幫他解除束縛。

畢竟是到神控制的狀態，現在看著還好，要是有個萬一，他可打不過對方。

中尾龍一在地下室放了一部分不完全的研究手稿，原始版本肯定還在他手里。

要找到中尾龍一研究的原始版本的話……看著書房各種千奇百怪的傳聞野史，神話傳說，草野朔毫不猶豫地發圖書館使用技能。

[圖書館檢定：D100=13/50 困難功]

[你在兩本書的夾中得到了幾張年代古老的破舊書頁，只是上面的容并不完整。]

隨著描述文字出現，書頁的位置同樣在視野中被高亮圈出來。草野朔將那兩本書一并拿下書架，小心翼翼地從中取出幾頁枯黃的紙張。

[叮！檢測到主線相關道……]

草野朔：“你等等……等等啊！至讓我看看容——”

[主線未開啟……能量不足，暫收錄至主線品欄……]

草野朔：“狗系統！！”

系統委委屈屈地冒出來：[我只是一個輔助AI，有關主線的設置我也沒有權限修改的呀……]

事已至此，草野朔嘆了口氣，被收進品欄也好，還能躲過組織審查，反正他手里有中尾龍一的研究手稿，還有這滿屋子有關……等等……

“回收道的發標準是什麼，所有和克蘇魯神話有關的嗎？”

[是的呀。]系統無知無覺地說，[和克蘇魯神話有關的書籍文獻都會自發回收的。]

換而言之，現在系統對這滿屋子書都沒反應……

想起中尾龍一信心滿滿地說自己翻閱無數資料補全了殘篇，草野朔不由得……開心地笑出了聲。

看他那種一無所知的自信模樣，真的好好笑哦！

“時間到了。”爾蘭忽然道，說話間便要轉離開書房。

“……你先等會兒！”草野朔連忙拉住他，發現比力氣自己完全拽不，對方能拖著自己一個勁兒往前走，立刻毫不猶豫地選擇松手，“算了你去吧。”

等完指令，控制效果應該會自解除，爾蘭就能自己醒過來……醒不過來也沒事，大廳里還有皮斯克呢。

他自己則直接用書房里的有線電話打給消防部門：“我看到有個地方起了好大的火……市區西郊中尾宅……對……火勢特別大……”

而大廳里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在中尾龍一站在發言臺上，神神叨叨地念著眾人聽不懂的話時，看在中尾家龐大產業的面子上，這些名流和商人們還能端起架子，耐著子捧個場。

而等到中尾龍一一揮手，墻壁上正噼啪燃燒的火炬忽然齊齊掉落，火舌不斷舐著地板上鋪設的手工地毯，這些麗又易燃的化纖織很快就劇烈地燃燒起來。

“什麼啊！怎麼起火了！”

“……門怎麼打不開？！”

“不要攔我……你們要做什麼？！”

“救命——”

人群瞬間發出大量雜的呼喊與尖，大廳里一鍋粥，幾乎每個人都下意識地先向正門沖去，到門口卻發現大門不知何時被關死。

有些人試圖砸破玻璃逃生，卻發現這玻璃又厚又堅固，普通的沖擊本無法破壞；有的人試圖尋找別的通道離開，口卻守著端著槍，面無表的警衛。

“……他要活活燒死我們！”有人憤怒地喊道。

人都惜命，瀕死前群激的發，不是幾個警衛拿槍就能守住的。

可現在的火勢還不到致死的程度，抱有僥幸心理的人不，沒幾個能在這時狠得下心，去做別人逃生的墊腳石。

中尾龍一站在保護他的警衛中間，癡迷地著場中火勢：“多麼麗的火……”

爾蘭在到達宴會廳后，便如草野朔所想，因為完了指令而猛然清醒過來。

被強行控制的覺并不好，他只能依稀記起過去幾分鐘里一點模糊的影像，期間還伴隨著劇烈的頭痛。

這時火還沒有燒起來。

而草野朔要報火警，還要趕收拾出中尾龍一的研究結論給組織差，這就耽誤了一些時間。

等他來到大廳，火勢已經開始蔓延，那些警衛只阻止要出去的人，卻對進大廳的他視而不見。

在經過這些警衛時，草野朔悄悄瞥了一眼，果然在他們的眼神中發現了和先前爾蘭一樣的呆滯。

他就說怎麼沒在這些人上到瘋狂，況且在現代社會，再忠誠的警衛也不至于雇主說去死就真的去送死吧。

要解除他們的控制很簡單，只要解決施者，就能從源頭直接解決問題。

于是現在最大的問題變了怎麼在混的會場里找到爾蘭……幫他開槍。

[偵查檢定：D100=84/65 失敗]

技能失敗，草野朔嘆了口氣，只好撥開人群，嘗試往人的地方找找看。

隨著火勢的發展，大廳里逐漸多出不遮擋視線的濃煙，赤的火焰被灰煙塵遮擋，中尾龍一從瘋狂中回過神，表變得越發難看。

為什麼沒有回應？

他明明做了這麼多研究，準備得這麼充分，連祭品都挑細選，神明卻為何不愿給他任何回應？

爾蘭此時已經和皮斯克會合，憑他們兩個的能力，當然不難在火勢擴大到無可收拾的程度前離開。

但任務呢？還有一個去向不明的員呢？

皮斯克老神在在地道：“再等一會兒，如果還沒有消息，我們也只能撤離。”

他自恃地位頗高，一次任務失敗、一點人員損失也算不得什麼無法承擔的代價。

爾蘭神頗為晦暗不明。

草野朔這時終于憑借對方出眾的高找到這里，氣吁吁地將自己的槍往對方手里一塞：

“東西已經拿到了，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