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發來的新地址離這里并不算遠，他畢竟也要在現場統籌規劃，草野朔想了想，為了一會兒方便下班，還是將田從停車開出來。

趕到約定地點時，朗姆正在打電話，只是瞥了他一眼，草野朔便自覺在一旁下車，老老實實地靠在車門上等他講完。

這個距離能模模糊糊地聽到不完全的音節，如果進行聆聽檢定，骰出困難功大概可以聽到斷斷續續的單詞；骰出極難功就能完全聽清他在說什麼。

說是這麼說，草野朔卻沒有行，他對組織的不能說完全沒興趣，但前提是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如果真的聽到什麼辛，憑他現在的技能水平，還沒有把握瞞過朗姆的眼睛，這可是剛狠狠坑過一把銀子彈還有順帶的自己的厲害人。

這邊朗姆終于掛斷電話，收起手機向他走過來。

對方還是那副老人的打扮，走路卻不再巍巍的，步履很是穩健有力。

他開門見山道；“既然萊伊背叛，他曾經到過的所有據點都要廢棄，組織需要馬上安排轉移。科涅克，你去負責協同轉移工作，事宜會通過郵件發到你手機上。”

真是大手筆。草野朔暗自咂舌，這樣一說，也無怪乎組織對叛徒零容忍的態度。

有代號的核心員里出一個叛徒的耗費太大了。

不過，講道理，為什麼這種工作會安排給他，他有這麼值得信任嗎？

像是看他心的疑，朗姆忽然笑起來，卻給人十分冷的覺：“你看起來好像很驚訝。”

既然都被點出來了，草野朔干脆道：“把重要的工作隨便給剛加組織兩個月的新人，這樣真的好嗎？”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朗姆卻反問道，“你當時抓住機會向通過耳麥監聽的我挑釁，不就是想要引起注意，好找一條向上爬的捷徑？”

原來那時審訊室里的第三個人是他啊。草野朔倒不覺得驚訝，只是有種“原來是這樣”的普通反應。

想要向上爬已經是過去式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草野朔只想向原著看齊，做一個沒用的劃水小廢。

不過，監聽一個外圍員的審訊？組織二把手有這麼閑？

一定還有什麼別的原因，讓朗姆選擇這樣做……草野朔沒繼續想下去。

作為一個才加組織沒多久，還走的是非常規途徑的員而言，對朗姆在組織里的地位，他不該知道得那麼多。

他練地用場面話就此結束這個話題：“謝您給予我這樣的機會。”

“組織不養廢，但對于有能力的人，他們有打破規則的權利。”朗姆打量著他，忽然意味不明地道，“萊伊當時也是因為能力突出，才被破格提拔的。”

聽起來好像是個送命題，草野朔面如常：“是他對不起組織的栽培。”

上說得好聽，其實心在想朗姆又喊他加班，真的好煩。

不知道對他的反應滿不滿意，朗姆又道：“聽爾蘭匯報，中尾龍一好像有些控制人的手段，他現在已經死了……你當時也在現場，有什麼覺？”

草野朔神一振，這種問題還是要好好回答的：“我看著他控制的爾蘭，不過僅限于一些簡單的指令，比如待在原地別，或者是守住某個出口。”

他不太希組織也把力放在探查克蘇魯神話上，說不定會給他造妨礙，但同時又覺得借助組織的力量收集信息，比他自己大海撈針快多了。

“按理說我也該中招，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抗住了。”既然這樣，不如只把自己知道的真話說出來，“可能我天生有抗？”

“是嗎？”朗姆頓了頓，忽然道，“中尾龍一想要召喚的神明究竟存不存在？”

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神袛存在？草野朔也想知道，他還要完召喚儀式呢，那應該就是有吧。

但中尾龍一召喚的那個？

有被系統認可的文獻記載，肯定是存世的神袛，但在不在這個世界、會不會回應這個世界信徒的召喚可就說不定了。

“中尾龍一要舉行的所謂的召喚儀式的確沒有任何反應。”

朗姆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又問道：“你沒有什麼別的要跟我匯報的了？”

草野朔表現得十分迷茫：“皮斯克先生沒給您報告嗎？”

提到皮斯克的名字，朗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卻沒說話。

草野朔看得分明，原來組織高層對皮斯克這種元老的不滿從現在就已經有了苗頭。

要選誰站隊對他而言甚至都不是一個選擇題：“我和爾蘭在地下室遇到了兩只妖鬼，手稿上有對它們的研究。”

“爾蘭和它們有過正面鋒，他的應該比我更清楚。”能讓朗姆親自過問的，草野朔覺得應該也只有這種超現實的東西，“如果組織要活捉研究的話，至需要四五個人才能制住……”

朗姆打斷道：“按你的說法，你能分清普通人和你口中那種所謂的信徒？”

“只是一種直覺。”草野朔一愣，不確定地道，“我也不能保證每次都正確。”

雖然他在爾蘭面前表現得十分自信，那也是為取信于人的手段，他是不會在朗姆面前這樣給自己挖坑下保證書的。

“這也是一種才能，你比爾蘭強點。”這是他第一次在朗姆臉上看到滿意的表，“組織里不需要這種沒有理智的瘋子，但對他們的研究有些興趣……中尾龍一這些年的向并不復雜，這段時間你留在東京調查他的行蹤跡，我會發一份資料給你，一旦發現線索，就立刻向我匯報。”

草野朔：“……我明白了！”

順著中尾龍一的活痕跡深調查？

這就把組織工作和調查員工作劃上了等號，朗姆先生，你真是個好人啊！

“年輕人有野心是好事。”朗姆看他一眼，顯然聽出他忽然雀躍的語氣，并將之歸為能夠獨立進行任務所致，“組織安排的其他工作也要盡心完。”

草野朔一頓，忽然有些不妙的預。

果然，下一刻就聽朗姆說道：“時間迫，今晚不必回其他地方，開車帶我到基地去，協助其他人立刻開始轉移。”

草野朔：“……”他要收回剛剛發出去的好人卡。

明明只是組織里的二把手，朗姆不僅自己積極加班，還要帶著下屬一起給公司007，這是什麼天地打工人。

即使心有不忿又如何，草野朔嘆了口氣，干脆徹底放棄下班的執念，到另一側給自己目前的頂頭上司朗姆大人拉開車門。

朗姆走到一半，忽然在他車頭前頓住。

“朗姆先生？”草野朔見他停住，疑道。

作為見過大風大浪的二把手，朗姆十分冷靜：“車壞了就去修，組織會報銷你的一切費用，擁有代號的員，也會定期在賬戶中收到組織的匯款。”

草野朔沒去聽對方話里的潛臺詞，只捕捉到他自己想聽的容：

原來他不僅有工資，還有公款報銷額度，無償加班的怨念一下消散不。

加過的班，他可以在報銷的時候再薅回來！

“我明白了，朗姆先生。”草野朔高興地為他關上車門，自己也坐上駕駛位，系好安全帶，“謝您為我說明這些。”

朗姆“嗯”了一聲，就沉默地盯著前方，直到車子平穩地開上大路，才像是放心了一樣開口道：“過幾天會有對接人聯系你，有事可以跟他們聯系。”

“我知道了。”草野朔又應了一聲，“那我之前考駕照的錢也可以報銷吧？”

“……之前？考駕照？”

看來組織還沒變態到即使離開基地還要再跟著監視他，草野朔這才確認自己的確暫時被劃進可用名單里。

之后再行事就輕松不，想到這里，他的語氣也變得輕快起來：“就兩周前，我才考的駕照，昨天剛拿到手。”

“……我記得你離開基地也才不到三周，這輛車是當時申請的？”

朗姆……朗姆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組織二把手，這點小事搖不了他的冷靜。

“是啊，那時候我還完全不會開呢。”草野朔爽快地承認道，“所以直接一頭撞在了樹上，不過后來好歹也順利上路開到市區，然后湊活著也就一直用到今天……”

他說著就用余瞥見對方正拿著手機發短信。

這是在干嘛，還在路上就要開始安排一會兒的轉移工作了嗎？

“好好開車。”朗姆若無其事道，“新手上路就不要學老司機分神。”

頂頭上司一發話，草野朔只好閉上，專心在空無一人的公路上飛速行駛。

正在跟進中尾宅案件的風見裕也只見旁安室面一肅，從上拿出一部手機來。

“降谷先生……”他有些張地道，“出什麼事了嗎？”

只有在和組織有關的消息上，風見裕也才會在安室臉上看到這麼嚴肅的表。

安室點開郵件，卻忽然面一滯：“……不，沒什麼，只是一條短訊罷了。”

這表實在有些古怪，風見裕也看不明白，卻在心里覺得一定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否則一貫可靠冷靜的降谷大人怎麼會出這麼奇怪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