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討論秋意泊自然是不知曉的，他正捧著一個冰碗吃得正歡，各莓果堆聚其中，湯底是牛做的，濃郁香甜，讓他都忍不住記下來這水果長啥樣，等出去了央秋臨與再弄給他吃。

他左邊一位明艷不可方的大人拿著帕子仔細地在旁邊等著給他，笑地道：“慢些吃，還有呢……小心嗆著。”

右邊一位千百的大人側過臉去，朱微啟，含住了翡翠的煙，隨即吐出了一口長長的白霧，香氣氤氳，端的是一派風萬種，慵懶地道：“他吃去，待嗆到了才能想到我們的好。”

他左側的大人便掩輕笑：“是這個理。”

兩人笑過，卻見秋意泊還在專心的對付冰碗，不由嗔道：“真是個不解風的小郎君！”

秋意泊了對方的帕子自己了，隨口道：“要是能解風那才真是壞了。”

千百的大人將他摟在懷里笑得十分恣意：“哎？怎麼這麼有意思？真是太可了！”

秋意泊推是推不開的，他瞅著空隙將手了出去指了指吃得只剩下牛底的冰碗，“勞煩姐姐再人送點莓果來可好？”

那大人側了側自己的臉：“你親姐姐一下，姐姐就人給你送來。”

秋意泊無奈，打死不從，另一位則是狠狠薅了兩下秋意泊那頭，偏還一臉什麼都沒干的模樣：“好了好了，快將小郎君放開，回頭小郎君惱了人將你轟出去。”

妖嬈大人目流轉：“反正他只藍不紅妝，轟不轟我都是一樣的……說來小郎君也是有福的，今日樓里恰好那兩位也在，就他們來陪小郎君說說話。”

說罷，便松開了秋意泊，還在他眉心點了點：“這狠心的小郎君！怎麼就不稀罕我呢！”

秋意泊好不容易被放了開來，深深地呼吸了兩口自由的空氣，他慢慢地道：“其實我覺得……”

人他吸引去了目，就聽秋意泊道：“你比較像我娘。”

這當然是胡說的，秋意泊剛出生時他自己意識混沌，本沒有記憶，而后來他也沒見過他這輩子的娘，秋臨淮說他娘已經走了……至于是死了還是離開了，他爹卻左右不肯說，現在想想恐怕其中有什麼。

不過這都是上一代的事了，秋意泊也不會特意去他爹的痛。

“……”兩位人一時無言，其中一個狠狠地的瞪了秋意泊一眼，扭過頭去不理他了。

而另一個則是手一冰碗，里頭就又堆滿了滿滿當當的水果，秋意泊頷首致謝，抱著碗干脆坐到旁邊慢慢地吃，免得又人抱到懷里去了。

此時又來了一隊人，有人抱琴有人攬箜篌，有人啟歌，縹緲仙音響起，又有人隨著樂聲翩然起舞，帶翻飛，巧笑娉婷。

秋意泊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然后便無趣的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水果撈。

——他覺得這個幻境不行，不是假的不行，是真的不行。按照道理來說幻境可以探知他心中所想，比如他覺得方才的金銀財寶太，所以它們就變得如山如海……這一關怎麼也該整點年人應該看的東西吧？

先是來兩個漂亮小姐姐把他當兒子可勁寵著，再來個歌舞伎奏個雅樂，唱個曲子都是正兒八經的《在水一方》，接下來是不是還要弄出兩個才子佳人來找他詩作賦？

……他難道就不配看點年人應該看的東西嗎？

不過說實話，他是胎穿，從小到大一日一日的過來，不被影響到什麼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換作以前縱然不喜歡人，但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艷福不淺，如今卻本沒有半點綺思遐想，去了年的-后，反而更加關注自，比如說——他。

錯過了早飯又爬了臺階還在沙漠里走了好久的他是真的又又，剛剛那一碗水果撈也就是墊墊肚子，這玩意兒消化得快，他得趁著還有機會趕多吃一點，就是這一關過了是破關了，后面還有幾千層臺階等著他爬呢！

他上說著要秋臨與開后門，但實際上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能自己考過當然是自己考最好，只要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他三叔想要求個也好開口不是？

分數可以差，但態度要擺端正嘛！

話又說回來這都是幻境了，吃進肚子里的也八是假的，混個一時舒坦也是好的。他手上有點事做，正好也能擋住們，免得們又調戲個沒完。

房門被敲響了，秋意泊也沒有抬頭，便聽見兩道腳步聲，旁邊的大人了他的手臂：“小郎君快抬頭看看，你喜不喜歡呀？”

秋意泊一抬頭，隨即就愣住了。他口中一塊果在震驚之下了他的間，瞬間就給他嗆住了，秋意泊側過臉一通狂咳，邊咳還邊說道：“讓他們走！快走！”

那一對極其俊的男子對視了一眼，一人眉目微，便是說不盡道不完的風流：“小郎君……”

“快走！”秋意泊好不容易將果咳了出來，臉都憋紅了，他惱怒地道：“將他們轟出去！”

這回別是對了，但是臉不對了！

——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對不上呢！

要不是秋意泊知道這是在幻境，恐怕就要口而出‘爹’、‘三叔’了！眼前這兩人確實是和他爹他們長得不是一模一樣，但是大部分都相似了還差那麼一點嗎？！

這幻境在搞什麼鬼名堂！

誰他媽上青樓嫖自己親爹和三叔啊？！啊？！

三叔，這真不是他不努力！

要是真如他所想，要拿起所有后再放下才算是真的破關，那他這一輩子都沒法通過問心境了啊！

***

這頭秋臨與臉都黑了，滿堂的真君都笑得前俯后仰，尤其是流宵真君，那笑聲恐怕方圓五百丈都能聽見。

“這小家伙真是太有意思了！”流宵真君拍著椅子扶手：“他這輩子覺得長得最好看的居然是臨與和臨淮！”

問心幻境既然是問心，那麼自然是由心而起，秋意泊是基佬沒錯，但不代表他不欣賞漂亮的人，麗是超出別的，試問一句誰不喜歡漂亮的小姐姐呢？故而這‘’字這一關，取得便是他心中覺得最漂亮的人的綜合。

漂亮的男人說實話他見的也不，但論風姿相貌，秋意泊覺得至今為止所見之人中，最優秀的當然是他爹，他三叔和他爹長得一模一樣，自然有他三叔一票。

幾位真君一想其實也很有道理，六歲，還是被關在家門里的時候，能見到的人無外乎親朋好友，最多就是偶爾出門能看一眼外人，而相較之下秋臨淮、秋臨與確實是氣質殊絕，別說在凡界，就是在人遍地的修真界，也有這兩兄弟一席之地。

這下好了，問心幻境直接給這小家伙弄了他爹和三叔出來試他，也是絕了。

幾位真君不由將心比心，想著若是自己這般年歲遇到這樣的境，只覺得這真是自己的親長吧？……他們突然驚覺到了什麼——這小家伙什麼時候看破這一切都是假的了？

他們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見各自眼中各有了悟，便微微點頭，春明真君擺了擺手道：“好了，臨與，快去將那孩子帶出來吧，這酒財氣本就不該他的，現下更是是一輩子都過不去了。”

“正是如此。”凌霄真君抬手將一道令符傳給了秋臨與，秋臨與接了便頷首應是，出去接人去了。

凌霄真君一手探袖中，給孤舟真君傳了一道訊去，意思很簡單：趕想辦法拒了奇石真君，秋意泊還是留在凌霄宗吧！

奇石真君昨日就上了凌霄宗，來向孤舟討個人，這孩子雖然是天靈，一則他是孤舟門下弟子的脈后裔，此事由孤舟做主理所當然；二則凌霄宗與百煉山向來好，說是伯塤仲篪也不為過。而脈是斬不斷的因果，那孩子去了百煉山反而更是兩門互通的紐帶，天靈雖，給出去卻也不算可惜。

可如今一看，這樣聰慧的孩子怎麼也該留在凌霄宗才是！

雖然本屆有兩名天靈在，可他卻更看好秋意泊，另一個天靈反倒是像是孤舟門下出來的，瞧著和他一個磨子刻出來的清冷孤僻。

若是以后也能如他和孤舟一般互相扶持……豈不是更妙？

反正不能讓給奇石老兒這孩子去掄大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