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接過，聽話地喝完。

什麼味道都沒有，但能嗅到葯湯里飄來一古怪的氣味。

牧醫多看了一眼，眼裡浮出憐憫，收了木碗，離開了屋子。

屋再次剩下他們兩人。

時寒眼可見地看到從放鬆的狀態轉為張。

面對牧醫時可以出笑容，但面對他時，時刻保持正襟危坐。

時寒眸沉冷。

難道，他還不如一個牧醫嗎？

「陛下，我困了……」池猶豫了幾秒，緩緩地說。

在喝下那碗葯后，一陣困意慢慢襲來，眼皮越來越沉重。

時寒從屋子裡消失。

見他離開，池才躺了下去，闔上眼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著不久，時寒再次出現在屋子裡。

他靠近床邊，看著的睡，沉寂許久的心臟再次劇烈跳起來。

「撲通—撲通——」

在安靜的屋子裡顯得十分清晰。

時寒捂住心口，深深呼吸也未能平復。

好似訴說著藏匿在心底深的。

——姐姐，我你，永遠你。

時寒狼狽地後退兩步，手心攏住桌子邊緣，脊背彎曲，燦金長發垂落，遮住了瞳眸湧出的熾熱愫。

*

「轟隆隆！」

靈王國防屏障被外界攻擊撞破，一道影遮住了本該落在王國中的，濃濃的影鋪在各個角落，靈們紛紛走到路邊，仰頭朝天看去。

那是一隻漆黑的巨龍，正振翅飛在上空，龍角鋒銳，那雙金豎瞳泛起冰冷質，充斥著殺意。

巨龍邊還有一人，月銀袍隨風鼓，繁複魔咒在腳底擴散，帶來死亡的威懾力。

一個人族國王，一個巨龍首領。

降臨靈族境。

時寒過來時，亡靈族首領滅亡來在其中，一黑袍，幽靈一般飄在空中。

「喂，時寒，這心鱗能解開了吧？」滅亡是為了心鱗而來。

這七日他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度日如年。每一秒對於他而言都是煎熬，心口嵌的心鱗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闔上眼都是那隻獃頭魚的臉。

後悔那日不該將丟給時寒，後悔自己不該從那高臺不管不顧地離開。

只要出心鱗，他一定會恢復正常的！不會再想，為心。

龍族首領伏淵化為人形，停在滅亡面前，看清了他心口的心鱗時，眉頭狠狠一皺，戾氣橫生。

「你他媽哪裡來的心鱗？？」

這心鱗是他贈與小人魚的。

滅亡有了七六慾，被他劈頭蓋臉的質問，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此刻越發差勁。

「關你屁事。」m.

伏淵憤怒地跟他打了起來，魔法和黑魔法在空中迸發撞，宛若末日來臨一般可怕。

底下觀戰的一眾靈看得心驚膽戰，連忙躲了起來。

時寒冷漠地看了眼他們狗咬狗，餘掠過一抹，速度極快地攔住。

那是人族首領沈溯。

只聽他淡淡地道：「池是我的王后，就在這裡。」

沈溯幾乎走遍了整個大陸，連大海都去過，但都無疾而終。

在這期間，他以心為藥劑，終於找到了方向。

靈族。

在靈族。

今日無論如何，他都要帶走小人魚。

時寒清冷綠眸微抬，傲慢地道：「這裡沒有你要找的王后。」

沈溯危險地瞇了瞇眼，異的瞳眸深如潭水。

「時寒，你是要放棄你的子民們嗎？」

一個又一個魔法陣在王國上空出現，都是破壞力極強的魔法，靈王國的防屏障已經被摧毀，這些魔法陣會直接殺死所有的靈。

固然時寒能護住靈們，但管不了他帶走小人魚。

時寒攥手指，條條青筋從完無瑕的額頭暴出，以往如湖泊般靜謐的目此刻描上猩紅，死死地盯著他。

「那你的子民呢？棄之不顧？」

沈溯微笑：「等你衝破王都的防屏障再說吧。」

話落，年國王越過他，沖向靈王庭。

停在半空中的時寒濃稠黑夜將他籠罩，令一眾靈敬仰崇拜的靈王卻猶如失去了靈魂，絕痛苦地捂住了心口。

「姐姐——」

「如果能永遠和姐姐在一起就好了。」

被艷初開的鮮花簇擁著的，聽到這句話，回過頭來，星河般璀璨的眸子掬著亮晶晶的芒，卷翹睫彎了彎，掩笑出聲來。

「小白，等你長大就不會這樣想啦。」

銀髮男孩愣了愣，疑地問：「為什麼啊？」

麗的托腮想了想說：「等你長大就會有自己喜歡的人啊。」

喜歡的人…喜歡的人……

從記憶深離出來的他舉起權杖指向天際。

——我將為靈王的誓言捨去。

——我願付出一切代價。

——從今日起，我是時寒，而非靈王。

…

正在致對方於死地的滅亡和伏淵在聽到靜時，紛紛停了下來。

不遠的時寒失去靈族王位的祝福，那一頭引以為傲的金髮變銀髮，權杖消失，綠眸褪去，灰白黯淡。

「他瘋了嗎？」滅亡忍不住開口。

接近神明、高傲冷漠的靈王居然自願捨棄誓言，折斷脊骨，為普通靈。

這怎麼可能！

伏淵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便收回目，手將亡靈族首領心口的心鱗收回。

「行了，這心鱗我拿走了。」說罷，伏淵飛靈王庭，去尋找小人魚。

終於沒了心鱗的滅亡本以為不會再被那隻獃頭魚折磨，可沒想到心口還是一陣陣的劇痛。

他低頭朝心口看去，本該空的心口此刻卻長出了一顆心。

那顆獻祭已久的心臟，重新長在他的膛里。

「………」

滅亡黑般的瞳孔驟，手指探心口，握住了那顆滾燙跳的心臟。

怎、怎麼可能——

…

「沈溯，是我的王后！你找錯人了！」伏淵衝到沈溯面前，皺著眉說。

沈溯單手摟著小人魚，長長的袍遮住了的子。探出半張臉，是他朝思暮想的。

目落在面前擋著的龍族時，他溫的眉眼沉得可怕。

「滾開。」

伏淵哪裡肯走，沈溯懷裡的人分明是自己的王后，比以前更瘦、病態蒼白了一些，但是小人魚他怎麼都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