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笑著說道：“死人有什麼可怕，人死如燈滅，跟死個狗差不多。還王大膽，也就嚇唬普通人。

但這個事，算是給王家結仇了，哈哈，我到沒覺著嚇死王大膽有什麼罪過，因為那小子實在太壞了，死姑母，他也沒折磨我，這樣的人早死早好。

我也算對的起姑母對我的養育之恩了。唉！仇也報完了，我反而心里空落落的，想一想我在這世上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沒有家，也沒有親人。”

我順口接道：“你可以回尚湖陳村呀。”

“回啥陳村，頂著一個地主羔子名份，誰敢留呀。我該去找的姑母、姑父了。

對于怎麼個死法，想了半天決定還是上吊死，因為上吊死的樣子嚇人，我想姑母死的樣子，

到現在我還記得，那舌頭出二尺多長，臉都是青的，別提多嚇人了，我也要這樣死，臨死我也要嚇嚇那幫鬼孫。

于是，一天夜里，找一個歪脖子樹，把腰帶一解，樹上一掛，頭一就行了。

也許我不該死，我剛把頭里去，就聽見不遠一個人哭聲。借著月，我看見哭的人與我一樣正準備上吊。唉！世道，上吊還能見作伴的。

這個人認識，是前橋村的大柳葉。

我是一個心的人，自己不上吊了，跑去勸。問哭什麼，為什麼要走這條路。不想丟人，想死，但舍不得孩子。

原來，這大柳葉子的男人常年在外省礦上工作，一個人在家帶孩子種地。

大柳葉人長得像三月柳葉一樣線條好看，村長就想好事，好事想了，

卻被村長老婆發現了，村長老婆是前橋有名母老虎，不罵了大柳葉

還把大柳葉送來與我們一起改造了。

隊長一看大柳葉長真好看，也想好事，但被大柳葉拒絕了，還要繼續欺負大柳葉。

我先不死了，我要幫幫大柳葉。我說，妹你別哭。

大柳葉，一聽我要幫，就給我磕頭。

好看人，咱怎麼能不幫。我為什麼說敢幫，因為我知道隊長想要什麼。

那時，隊長剛來時，就問我金佛的事。外面都傳宋方運有一樽金佛，當時他們都沒有找到。

其實金佛就在我手里，我知道藏那兒了。

我都快要死的人了，要金佛還有什麼用，還不如幫人一下，死之后能換個好的托生。找出金佛，連夜砸看隊長的門。

把金佛給他，隊長問為什麼要幫大柳葉，我說那是我的表姐。

隊長收下金佛，

這件事后，大柳葉在隊里對我真好，服破了給我，有點好吃會想著我。

有人疼就不一樣。”

說到這里時，我看見爸爸的臉上閃著紅。

爸爸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我快三十歲，一直沒接過人，從懂事就開始罪，腦子不容我想其它的。

我聽老輩子人講，作為男人一輩子不人就死了，下輩了肯定不能托生人了，因為閻王爺一看給你的家伙你不用。

我一定要過這人的福再走。

所以，新生呀，你要好好的活，你才十八九歲啊。你那個病肯定能好的，一定要讓自己知道一下什麼人，不枉這世上走一遭。想聽聽，我怎麼的這個福嗎？”

我這時臉紅的就像屙蛋的。我點點說頭說道：“想。”

“你這孩子行啊，想聽，這就說明你心里沒病，心里沒病就好治了。咱們爺倆接著拉。

人啊就是塊地，只要你好好的待，那麼就會任你耕種，給你一個好的收，好的回報。

大柳葉就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一天，勞作完后，大柳葉問我，那次幫，真把金佛給隊長了。我點點頭。

說，明天晌午后灣玉米地找我有事。后灣的玉米地有幾十畝，我們一直就往深里走，都不說話。

到了地的最深，大柳葉一把抱我，說道，哥，俺男人快要把俺接走了，俺知道你對俺好，但俺除了沒有什麼給你的，俺不想欠你的，你要了俺吧。

我的眼淚下來了。

人，我做夢想過多次，真的來了，來的讓我手足無措。”

宋老拐說著咽了一些口水。

“那人就是上好的綢緞，起來溜溜的，人就是一汪泉水，喝起來甜的。

你爸爸我終于嘗到了·人是什麼滋味，我這輩子值了……”爸爸閉上眼睛慢慢的回味著。

我的腦海里也閃現出許多畫面，但一鉆心的疼扎在腦子里，頭上冒出許多汗珠。

爸爸一看我痛苦的樣子，說道：“新生我兒病沒好，別想了。你不能這樣跟我一輩子放羊，我是快土的人了，沒有什麼后悔的。

你不行，還年輕，我給你指條路，你爸爸我有一個至徐三在齊河鎮。

當年，他最窮時，我救濟過他糧食。

臨走時，給我說只要有困難就去齊河找他去。

我一個有什麼困難。他給我寫過幾封信，說在齊河畜牧站工作。我想讓你去找他去學藝。換個環境，換個心，巧得病就好了。”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里陪著你爸爸。”我一聽爸爸讓我走，我哭了。

“別傻了孩子，我一個不需要人陪。走吧。去外面看看不一樣的天地。”爸爸揮揮手說道。

我在臨走時，我又悄悄地來到了姨夫家門口，聽到里面看電視發出的笑聲，有姨夫的，姨的，還有招弟、盼弟的。

我已經能聞到姨包的餃子的香味，是蘿卜餡的，真好吃啊。我就呆呆的停在姨夫家門口，我真想過去推門進去，大聲說道：“我回來了。”

姨會給我呈上一盤冒著熱氣的水餃。我的眼淚流下來了，為什麼，我就不到這一點點的溫暖。

正當，我要推開門時，我突然看見姨夫那張惡狠的臉，朝我怒嚷道：“兔崽子你還回來，你還我的五千元錢，你還我這八年的吃喝。”

我嚇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