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織經》第7章 彩虹謎案——放晴
空隆隆...
又一陣滾滾天雷炸響在濃雲佈的天空,響徹在現場每個人的耳際,震懾著所有人的心。
呼嚕嚕...
這死氣沉沉的鬼天氣,竟突然北風呼嘯,席捲著深秋樹上為數不多的枯葉,夾雜著沙塵和白垃圾,在這個混沌的早晨,如同兵過境。
嘩啦啦...
厚重低沉的雲層終於難以承自的重量,開始崩塌,鋪天蓋地的雨,如割破了灌滿水的氣球,突然間狂瀉而下。
碩大的雨滴,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砸在臉上,生疼。
“山冥雲重,天寒雨意濃。”
冰冷的雨水,劃過人們的,浸厚重的秋裝,不由得讓人生寒。
憋了一早晨的雨,下得很是時候,讓這些燥熱的、瘋狂的人們最終冷靜下來。
帶著後悔、後怕、慶幸、自責等等等等的複雜緒,在深秋季節罕有的暴雨沖刷和洗禮下,門裡門外的人終於落荒而逃。
不到一分鐘,幾百人散了個乾乾淨淨。
隻留下地上被踩得皺的彩虹爺爺肖像噴繪布,與浸滿泥水和腳印,已經看不清字樣的白條幅,以及那扇見證了幾次混和危機的、扭曲變形的自門。
深秋罕見的疾風驟雨雖姍姍來遲,但卻又恰逢其時。
這場及時雨究竟是挽救了這些瘋狂的群眾?還是挽救了在危險境地的周強?
也許隻有天知道。
厚重的雲層其實就是一團巨大的水霧,在狂瀉了五分鐘後,雨變小了,黑雲變薄了,也變了,被烏雲封印了整個早晨的灤海市上空,終於看到些明。
可是,十五分鐘後,市政府辦公廳第一會議室上空的烏雲卻剛剛開始集結。
會議室裡隻有九個人,按主次席位落坐。
依次是灤海市市委副書記、市長鄒德鋒,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王**,市公安局局長趙忠國,市信訪局局長王德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長褚旗和法醫溫小嵐,市政府保衛長張良,排在最後的是範大裡派出所所長周強和實習警員小劉。
正常況下,哪怕是重要工作的急調度會,也應該由會議牽頭單位的負責人,介紹參會人員、議定事項、會議目的等,然後再進會議的各項流程。
可今天的會議卻一反常態,不是以那句“同誌們,現在開會”為開場白,而是以市長鄒德鋒的拍案而起拉開了序幕。
“啪!”這一下,拍得鄒德鋒麵前的明保溫杯跳了起來,嚇得那十幾顆頂級寧夏黑枸杞圍著那冬蟲夏草團團打轉。
除了低頭沉思的周強,會場上所有人均是一凜。
這基本達到了市長鄒德鋒想要得敲山震虎的效果。
頓了頓,他提高腔調,開始訓話:
“百人聚集、口號震天,堵塞大門、鳴冤屈,毀壞設施、衝擊政府!人員聚集之多前所未有,造影響之廣史無前例,群眾緒之高見所未見,事態級彆之大空前絕後,我們的維穩工作做得好哇!”
鏗鏘有力的排比句過後,怒不可遏的鄒德鋒掃視會場,淩厲的目,讓與會人員不敢直視。
他繼續加重語氣道:
“我不止一次強調,加強信訪矛盾化解排查,防範化解重大風險患,不斷鞏固社會和諧穩定大局,全麵做好穩定工作,是市委、市政府全麵工作的重中之重!”
“可今天,竟然出現如此嚴重的集**件!我想問問在座的各位,突發事件應急突應對措施何在?作為部門和單位一把手你們的工作責任何在?人民賦予我們的神聖使命何在?”
一連串的疑問句,問得會場上的人紛紛低下了頭。
鄒德鋒越說越氣,沉的麵孔彷彿要凝結出霜來,他右手中指、食指疊加,一邊把厚重的會議桌敲得噠噠作響,一邊以近似咆哮的口吻說道:
“一個彩虹爺爺的自殺,竟然能引起如此的軒然大波。我鄒德鋒參加工作不到三十年,信訪工作我抓過,維穩工作我搞過。”
“可我從來冇想到,作為灤海市的一任市長,我能隔著我辦公室的窗戶,親眼看到如此混的場麵。”
“我看,我們搞了三年的平安灤海建設,乾脆不要再搞了,全省先進的牌子,也乾脆摘下來扔到灤河裡,丟到渤海灣算了!”
憤怒的市長,鼻孔不住地擴張和收,口劇烈地起伏著。
為平息怒火,他擰開泡著枸杞和蟲草的保溫杯蓋,啜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紅褐,頭一個波,習慣地“嗬”了一聲,撥出一口熱氣,然後換了一種聲音不大,但卻聽起來更加威嚴的腔調:
“剛纔,竟然有警察開槍!誰賦予他的權利敢在市政府門口開槍?誰給他的膽子敢把槍口對準我們的人民群眾?以此引發的社會輿論、輿誰來收場?我先在這裡給大家預個警,把醜話說在前頭。”
“現在,市委網信辦正在統計關於此事的輿資訊,這起群**件已經帶來的嚴重惡劣影響,以及後續發酵將要帶來的負麵影響,必須有單位擔責!必須有領導擔責!必須有責任人擔責!必須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這幾個歎句,把圍坐在會議桌旁的人變了鴕鳥,頭彷彿快要埋進。
沉默了十幾秒,市長鄒德鋒把頭轉向信訪局局長王德良道:
“德良同誌,作為信訪局長,出了這麼大的子,你難辭其咎!說說吧,到底是什麼冤屈,竟會讓這麼多人為了那個彩虹爺爺聲勢浩大地前來聲討?”
信訪局長王德良個子不高,微胖,亮的腦殼隻在周圍那一圈殘存著髮,遠看去就像頭上頂了一朵小蘑菇,他直了直腰,開始彙報起來:
“市長,作為信訪部門,我們冇能做好資訊預警工作,未能提前排查出信訪問題患,這是我的工作失職。”
“目前,我們掌握的況是這樣的,這些人早晨八點多陸續開始聚集,於八點半整集結完畢,開始有組織地喊口號、舉標語,並圍堵了市政府大門。”
“針對這一況,我局高度重視,我第一時間帶領我局十幾名工作人員,按照流程進行耐心疏導和勸解,但均無明顯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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