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艾樂孤兒院院長周志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在路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一份面包，走向了自己的汽車。

而就在這時，黑暗中忽然出一只手臂鎖住了他的脖頸，同時一把閃著寒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臉頰上。

“你……你要干什麼？”

那人沒有說話，周志趕說道：“錢包在我右面的兜里，你全都拿走，放心，我不會報警，不要傷害我，好不好？”

“呵呵，錢？你這種人果然就知道錢。”

周志心里面一沉，上有些打：“你、你認識我？你今天來是要干什麼？我周志素來沒有什麼仇敵，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呵呵，誤會？”那人的聲音忽然變得森起來，“你被沈建軍收買，出面做假證，你還說誤會？”

周志渾一震：“你是沈歸宗？”

“不錯，說，我爸爸究竟給了你什麼好，你為什麼要誣陷我和我媽媽？！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句話，差點打碎支持我活下去的希！”

聽著沈歸宗的聲音越來越激，那刀尖已經割破了周志臉頰上的皮，周志趕說道：“你、你先冷靜，冷靜，算我求求你，咱們有話慢慢說。”

“好啊，慢慢說，我現在開著手機的錄音功能，你就把我爸爸怎麼賄賂你，你怎麼做假證開始，一五一十的給我說清楚。”

周志的汗不斷流下來，流到臉頰的傷口里，有些刺痛，他為人政治木訥，本就不會扯那些子虛烏有的事，他說道：“我沒有做假證，求求你放過我，這些事我可以帶著你去查的啊。”

“查尼瑪，你說什麼？！難道我媽媽能騙我嗎？”

“我想起來了，有一件事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是假，你的臉上和前是不是有一塊燒傷的痕跡？那是你小時候，和你一個宿舍的小孩燒塑料，不小心甩到你的臉上，然后又掉到你的口上，這才形了疤痕。”

突然，四周變得死一般的沉寂。

沈歸宗的手忽然抖起來，刀刃刮的周志面容變得極其扭曲。

沈歸宗臉上的疤痕顯而易見，但是他口上的疤痕，卻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從小到大，他都認為這是自己丑陋的一面，口上的疤痕只有他和媽媽兩個人知道。

那麼，眼前這個孤兒院院長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我真是被人棄養的孤兒？我和媽媽，和爸爸一點關系都沒有？

沈歸宗忽然覺到天塌了，他的手不再抖，整個人都顯得頹廢起來。

周志見自己的話語有效果，他繼而說道：“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的，你媽媽以前有神疾病，我們也是觀察了好久，確認沒有復發的可能才給辦了領養手續，這些年應該對你好的吧？”

周志本來想套一套近乎，可不想這句話卻像是一把刀子一樣刺痛了沈歸宗的心。

他忽然暴喝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繼續收留我！為什麼要把我給？”

刀子忽然離，然后狠狠地刺進了周志的后腰！

周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刺的頭腦發蒙，他覺后腰一陣劇烈的疼痛，他想要反抗，但整條似乎都不控制，嚨也被沈歸宗勒的有些不過氣。

他茫然地抓，但這只給沈歸宗造了一點點的抓傷，反而更加激起了沈歸宗暴戾的緒。

刀拔出來，再刺！

“都是你！都是你，我的人生都是被你毀的！！”

再刺！

“都是你，你去死！去死！去死！”

再刺！

再刺！

再刺！

周志的眼神開始渙散，他的腳在地上蹬了幾下，終于漸漸失去力量。

不知道刺了多下，沈歸宗終于筋疲力竭地松開了胳膊，周志嘭地倒在了地上，沈歸宗的手臂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捂著臉癲狂地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狂笑過后，拖著疲憊的心，走回了自己和媽媽的出租屋。

進屋之后，他頹然地往沙發上一坐，像是一沒有靈魂的行尸走。

眼睛掃過這間悉無比的出租屋，心卻由之前的希變了萬念俱灰。

墻上全部都是沈建軍的圖片，有的是自己拍的，有的是媽媽從報紙和雜志上剪下來的。

甚至他們的餐桌上擺著的永遠都是三份餐，其中一份永遠是留給沈建軍的，十幾年來從未變過。

可如今……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歸宗又開始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笑出了眼淚。

“你在笑什麼呢兒子？”蓮花在一盞昏黃的臺燈下面，手捧著一本過期雜志，雜志的封面是意氣風發的沈建軍。

蓮花不斷地用手拭，不斷地用手，頭也不抬地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晚回家，你爸爸他還好嗎？”

“媽媽，為什麼你不學學用短視頻呢？”

蓮花依舊著雜志封面：“學那些干什麼？學會了你爸爸就能回心轉意嗎？”

“回心轉意……啊——”沈歸宗長舒一口氣，拿起沙發上的一塊鏡子，照了照自己的樣子，問道：“媽媽，你覺得我像沈建軍嗎？”

“胡鬧，你怎麼能直接喊你爸爸的名字呢？”

“他們說，我是你領養來的，在艾樂孤兒院。”

“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有些人就是喜歡嚼舌，人們都跟那個狐貍沈太太，但只有我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沈太太，你爸爸心里面一直的人就是我！”

“媽媽。”沈歸宗站了起來，握著刀一點一點走向蓮花。

“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是一出勵志的悲劇，從小被父親拋棄，跟著母親茍活，然后跟著一個奇人學了一些蠱毒的奇，從此走向人生巔峰，最終會走向一個圓滿的、大團圓的結局……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的人生，就是一出徹徹底底的喜劇，跳出來想一想，我活的像是一個長久的笑話……”

他走到蓮花前，將那本雜志一把拿過來，用匕首將封面劃的稀爛。

蓮花忽然發瘋似的向他撲過來。

“混賬你干什麼？！你是要干什麼？！”

“媽媽，我的夢醒了，既然你醒不過來，我幫你醒吧。”

沈歸宗握著刀，準地刺進了蓮花的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