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暗暗翻個白眼，心說這詩能用嗎？

他向高武道過謝，便走過去，朝著那賊人的屁狠狠踢了一腳。

他喵的，可把老子嚇壞了！

那賊人雖然暈過去，但還是有知覺的，吃了一腳疼得轉過來。

看到那人的臉，趙昊忽然一愣，示意趙守正將燭臺端過來。

“怎麼，我兒認識這人？”見趙昊仔細打量那賊人的面孔，趙守正好奇的蹲在一旁。

趙昊卻看向高武，高武點了點頭，顯然也認出了此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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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左右鄰里提著棒鐵杴趕過來查看，不過那老甲長估計是年紀太大，一時半會兒還沒現。

趙守正趕忙迎上去，向熱心的鄰里道謝。趙昊看到高鐵匠也在，便請他幫忙知會甲長一聲，此事自己理便好，無需驚他老人家。

高鐵匠自然無不應允，幫著打發走了想看熱鬧的鄰里，就去甲長家報信去了。

趙昊重新關上院門，看一眼高武。

高武早就打了桶井水，便猛地澆在了賊人頭上。

那賊人可是仰面朝天，被冰冷的井水一激，口鼻全都嗆了水，登時蝦米似的劇烈咳嗽起來。

咳嗽完了，他還想裝暈，卻聽高武又打了一桶水，趕忙睜開眼，一軲轆爬起來，高聲求饒命。

“你是唐記的店夥計。”趙昊走到那賊人面前，大刀金馬坐在杌子上。

見自己被認出，那夥計便也不否認。

“爲何上門行竊？實話實說，免皮之苦！”趙昊斷喝一聲，高武從旁咔吧咔吧著雙手的關節，提供了九以上的威懾力。

“小人，小人……”那賊人慌的轉了轉眼珠，忙答道：“小人是東家的指使，來看看公子家還有沒有白糖了！”

趙守正聞言大爲不忿：“大明的商人，怎地一個個如此心黑？”

高武也火冒三丈，徑直就要去找唐友德算賬，卻被趙昊住。

高武不解的看著趙昊，但他並不會發問。這些天的接下來，他深知趙昊心思縝，機敏老，還遠在他這個前戚家軍總旗之上。他知道，趙昊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你是怎麼知道我家的？”便見趙昊細細盤問起來。

“那天公子賣完糖之後，小人就跟在後頭，一直跟到了蔡家巷。”

“那天我們是怎麼回來的？”

“公子三人是坐馬車的，小人也只好僱了馬車纔跟上。”那賊人答道。

趙昊微微點頭，又盤問了幾句，便抱起胳膊，睥睨著那賊人道：“現在兩個選擇，是把你送去府，還是送給唐老闆？”

那賊人眼珠子一陣轉，向這個面相善良的孩子扮可憐道：“能不能都不選，公子，我真的知道錯了，饒我……”

“給我往死裡打！”卻聽趙昊獰笑一聲。

“不錯，《大明律》載有明文，‘凡夜無故人家者，杖八十。主家登時殺死者，勿論！’”趙守正也從旁爲兒子壯聲。

高武便掄起醋鉢大的拳頭，朝著那賊人劈頭蓋臉招呼過去。

賊人幾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眶淌不止，慘呼道：“我選送，送……”

“咦，莫非這人是聾子不？”趙守正聞言吃驚道：“我不剛說了，送要杖八十的呀？”

“啊，這麼多？”趙昊一臉吃驚的問道：“會不會被打死呢？”

“要是衙門沒人，肯定是死定了。”趙守正著下答道。

“那還是算了吧，咱們要積德呀。”趙昊小臉滿是慈悲的對高武道：“高大哥，勞煩你把他送去唐記。”

那賊人一聽，登時急了。“你說話不算數？不是說要送嗎？”

“那是你的選擇，又不是我的選擇。”趙昊笑瞇瞇的擺擺手，高武便用麻繩將那賊人捆糉子，扛在肩上大步流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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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兒子一唱一和，配合十分默契，可趙守正還是丈二和尚不著頭。

他跟著兒子進了堂屋，奇怪問道：“他不是姓唐的派來的嗎？你怎麼還給他送回去？”

“不是說了，父親只管專心用功，其餘事孩兒自會理嗎？”趙昊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我不是好奇嗎。”趙守正腆著臉笑道。

“父親以後還是不要引詩句了，當心風大閃了舌頭。”趙昊卻似笑非笑的提醒一句，雖然大明沒有文字獄，不過要考舉人的人，還是嚴謹點好。

“哎呦呦，忘了忘了，明日早課缺席不得……”趙守正老臉一紅，也不追問了，刺溜鑽進東屋，不一會便重新打起鼾來。

聽到那著沒心沒肺的鼾聲，趙昊竟到十分羨慕。

鬧出這麼檔子事兒，他可是又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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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趙守正便悄悄起，趕赴國子監應卯去了。昨日他遲到了片刻，被本堂茍學正狠狠訓斥了一頓，斥責他這二年荒廢學業，科考在即竟還敢懈怠……趙守正也是一把年紀，覺好沒面子，自然不敢再遲到了。

趙昊昨晚一直胡思想到才睡著，這會兒剛瞇了一個時辰都不到，便也懶得起來伺候父親上學了。

我還在長，必須要保證充足的睡眠……

他本想一覺睡到中午，誰知沒過多會兒，就被外頭的敲門聲吵醒了。

趙昊著臉到院中一看，只見高武碩大的腦袋出現在院牆外。

打著哈欠開了門，他才發現跟著高武一起來的，還有唐記南貨店的老闆唐友德。

唐老闆提著大包小包進來院中，先看看破敗不堪的屋子，再看看頭髮蓬蓬的趙昊，吃驚的合不攏。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發表慨的時候，他將帶來的禮奉上，沒口子向趙昊道歉，說自己管教無方，瞎了眼出了家賊，已經打瘸了送去了。又說事已經理妥當了，公子只管安心。

趙昊卻理都不理他，自顧自的洗臉刷牙，梳洗停當後，又作勢出門去街上買早點。

唐老闆被他拿的實在不了，只好出絕招了。

“這是給公子驚賠罪的。”唐友德說著，從懷裡出了一對碩大的元寶。

看到銀子，趙昊才站住腳，施施然接過來，手卻是一沉，險些拿不住掉在地上。

起碼有五十兩重。

“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早來點實際的不就得了。”趙昊收起銀兩，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啊，原來公子早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唐友德一臉錯愕。

“不然我早報抓你了，還會把人送還給你？”趙昊放聲大笑起來。說著掏出錢，請高武去橋頭的早餐鋪子，幫忙買三個人的早餐回來。

兩人這會兒上門，肯定也沒顧上吃早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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