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悟得禪機獻佛陀

此時天已夜，南一個人獨行於石林中，一開始還張於會不會中途遇上蝶綰等人，但隨著時間過去，四周仍只有石頭和枯草，仍走不出這石林，便有幾分焦躁。

「……這片石林到底有多大？」

喃喃間，忽然到心臟一陣絞痛，南抓住心口，臉發白……怎麼忽然這麼慌？

不過絞痛並未持續多久，很快便舒緩了，站在原地迷茫了一會兒，放出偃甲蝶，卻見偃甲蝶仍是四飛找不到方向，歎了口氣將偃甲蝶收起。

如果知道東南西北就好了，至不至於迷路。

南正糾結時，忽然聽見後鳴衝霄，愕然回頭，只見石林上方迷霧後，約見一道火衝天而起，飛上空。

還沒來得及判斷那是什麼，火起，石林上方遮天蔽日的迷霧便被火的聖氣一驅，霧氣變淡，出滿是星子和月的夜空。

同時，絕跡崖的山巔也出現在南眼前……就在前方拐角，出去便是了。

原來這麼近！

想到剛剛約在石林中應到崖頂上有娘的影子，南躊躇了片刻，從石林迷宮繞出往山頂走去。

南並不急著一路衝過去，而是從旁邊繞過幾株枯木，謹慎繞出，並用銀鮫珠蔽自氣息，撥開一叢枯枝，便看見一道白影蹲在一面石壁前苦苦思索。

「……怪事，難道不該這般寫嗎？」站在那的正是殷琊，他沉思片刻，並指凝氣，在石壁上寫下兩行字。

我是殺生造業佛，悟得禪機獻魔羅。

但很快，這行字慢慢變淡，恢復如初。

南暗暗吐槽這狐貍的字真醜，嵇煬看了怕是要撕他的字帖，隨後目轉向一邊，只見那石壁上還有一行小字，字古拙，瞇著眼看了數息，才看懂這石壁是有人故意留下，說明只要有人將他功法的開篇之言刻在石壁上，就能獲得石壁上留存的功法。

也就是，七佛造業書的滌罪篇。

七佛造業書共有造罪篇，滌罪篇，伐罪篇三篇，南所學的造罪篇只能讓從煉氣修至結丹巔峰，如想結元嬰、就化神縱橫天地，就需要滌罪篇，而傳說中的伐罪篇，則據說是可勘破虛空之障。

但看殷琊反復嘗試將那句開篇之言刻於石壁卻不得後，仍不得其法，暴躁地踹了兩腳那石壁後，突然面一變，警惕地看向後。

「誰？」

南有一瞬間以為他發現自己了，但很快，卻是別傳來咯咯笑聲。

「殷道友，魔道功法隻適用於人魔，妖族再費盡周折，也不過是沐猴而冠。」只見蝶綰一人一棺自石林緩步走出，沉笑道，「不過這都不重要，妾想問一問，剛剛我靠近三十丈殷道友才發現，敢問殷道友可當真是築基修士？」

寒風吹過崖頂，殷琊紋風不，角微勾，道：「我只有兩種況下說實話，一種是和人在被窩裡，一種是殺人後，你想做哪種？」

蝶綰嘖了一聲，放下棺，頓時魔蝶環，傀蓄勢，慢慢朝殷琊走去：「據說寅洲在上古時乃妖族王都，諸妖橫行，直至赤帝南溟降於酉洲，屠萬妖，法正天地，得妖族諸王脈自封於北海妖渦，其中有一脈天狐幻通天，甚至，可越階達化虛返實的境界……比如，原本是煉氣的妖修，可通過幻，短時間擁有築基期修為。」

一言道破來歷，殷琊倒也不見慌張，道：「你想同我打一架？就你一個人嗎？」

「我路上看到你帶來的那個資質不太好的小子了，已讓我門的弟子去了結他了，稍後便會來，殷道友，還是珍惜你我獨的時間吧。」

蝶綰言罷，目兇，與傀一道殺上，瞬間絕跡崖頂法飛，一片混。

南一聽蝶綰帶來的其他魔修去追殺嵇煬了，一時有點慌，但想了想就算自己去也於事無補，一抬頭看見那待解的巖石石質似曾相識，片刻後，心中有了籌謀。

奇石圖解中見過一種魔剛巖，外力催折後魔氣自生修復巖，只有尅魔氣勁才能瓦解摧毀之，眼下這況，只要……

另一邊，殷琊暗暗皺眉，他確實有天賦可讓修為直接跳階發揮，但缺點是靈力不足供以築基期幻的消耗，終究不如真正的築基修士，再過十數息，他的幻一破，便會被回煉氣大圓滿的修為。

更何況，蝶綰還有一個同為築基期的傀。

不過，他縱橫諸地多年，底牌極多，蝶綰想殺他，尚需運道！

心念一，殷琊一抖乾坤囊，裡面頓時飛出三，一為古鏡，二為摺扇，三為奇果。

蝶綰一驚，頓時貪婪心起：「伏魔鏡，青鸞扇，九百年回靈果……你這頭狐貍好厚的家！」

不過饒是難抑貪婪，也不敢放鬆，形後撤以魔蝶擾，讓傀上前猛攻，那傀撲至殷琊前同時，那古鏡一，鏡中清一照，傀無堅不摧的指爪頓現灼痕，本該無的傀發出一聲痛苦尖嘯。

同時，殷琊服下回靈果，周靈氣瞬間回滿，握住那摺扇朝蝶綰一扇，登時扇面上一頭青鸞自扇中衝出，直朝蝶綰撲去。

「竟還有青鸞殘魂——」

蝶綰不敢接，形再退十丈，又放出百隻魔蝶圍向青鸞，但那青鸞乃神鳥，清鳴一聲，衝破魔蝶阻撓，騰青火，直接撞在蝶綰護魔氣上。

蝶綰吃這一擊，雙臂料被燒焦，形容略顯狼狽，但抬頭一看殷琊靈力已只餘小半，冷笑道：「殷道友，到我了。」

說著，正要念，讓傀狂暴反擊時，忽然一側石壁上有人高聲道——

「你們再打，我就把這石壁砸了！」

兩人雙雙朝石壁看去，只見一個胖墩騎在巖壁上，掌中金閃爍，在他們看過去的瞬間，胖墩一掌拍下，那魔剛巖石壁頓時蛛網般裂開條條隙。

「你敢！！！」

「球，別！！！」

殷琊和蝶綰同時嚇了一跳，他們各有任務在，關鍵就是為了這魔剛巖上所刻的魔道功法，一時都不敢輕舉妄。

蝶綰最是生氣，想要南上的銀鮫珠想要得不得了，但礙於旁邊還有個殷琊，便放了聲音道：「小道友別衝，你此時出現，必定有所求，什麼都好商量。」

「給你的同門傳訊，讓他別我哥，等他無恙，我再下來。」

「好、好好，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蝶綰當真就立即打了個法訣傳訊同門，隨後道，「小道友現在可以從這石壁上下來了吧。」

見法訣送出，南略略安心，又道：「你們必是想要這石壁上的功法，我可解開這功法的制，但你們需得發心魔誓，讓我和我兩個同門下絕跡崖，平安離開穢谷，否則修為終生不得寸進，壽盡而亡。」

心魔誓是修界最常見也最有效力的大誓，修士最重要的就是境界的進，得證長生大道。一旦違逆誓言，進階時心魔必會來擾，輕則境界倒退，重則走火魔而亡。

殷琊一皺眉，道：「你是怎麼不聲不響靠近……算了，我對你們仨人沒什麼想法，心魔誓我可以發，但你說你能解開石壁制，小丫頭你吹大了吧？」

蝶綰亦道：「小道友，他解不開只是因為他是妖族而已，若讓我刻下那開篇之言，此石壁必會解。」

南道：「不是妖不妖的原因，我一開始只覺得是因為他字醜……」

殷琊怒道：「你說誰字醜？！」

南無視了他，道：「也可能真的是他字醜，不過你可站在十尺外凝氣刻字一試，如果不行，那除了我的解法，再不作它想。」

蝶綰半信半疑，見說的篤定，讓傀盯住殷琊，上前道：「那我就一試，如果不行，自會發下心魔誓。」

說著，便在石壁上凝氣為劍，徐徐寫下同殷琊之前所寫一般的開篇之語，待「魔羅」二字寫罷，兩息後，石壁表面字跡再次消失。

怎會如此？

蝶綰這才神凝重，道：「看來是非要習有尅魔功法的修士才可留字於其上……可若你手，豈不會直接把這石壁損毀？」

南翻而下，道：「我用普通靈力書寫，你們可以發心魔誓了，尤其是你，如果那姓鄧的老頭要打我們，你得幫我們擋著。」

蝶綰和殷琊對視一眼，殷琊對這無所謂，道：「好，天地所見，只要你解開這石壁上謎題，讓我們得見其□□法，我絕不傷害你們三人，必要之時還會相助。」

蝶綰目閃，同時也依言發下心魔誓。

南確定之後，捋起袖子，雙指徐徐凝出靈氣。

七佛造業書雖形如魔功，本質卻是佛，所以真實的寫法應該這般寫。

——我是殺生造業魔，悟得禪機獻佛陀！

最後一字落下，石壁突然隆不已，魔剛巖上字跡卷為旋渦，同時芒綻出。

「這是什麼？！」

蝶綰和殷琊同一無匹殺氣，本能後撤，一時間被芒刺眼，莫說看了，連神識都是一片混。

而離得最近的南，正面遭芒衝擊，來不及逃，只覺得石壁中有一人，黑袍佛，白髮如瀑，周滿是魔氣，從石壁中緩緩浮出時，南雖看不清他的容貌，卻能到他並無惡意，而是似乎悲憐地手了的發頂，隨後魔化散為無數梵文，灌注於的天靈。

南最後看見他似乎張口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尚未分辨清楚他說的是什麼，眼前一切就為那些梵文所奪。

數息後，芒散去，石壁層層裂，煙塵中，南徐徐落在地上，往前踉蹌了幾步，便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昏沉。

蝶綰頓時尖聲暴怒：「竟然是……被傳承了？！」

傳承是一種只有元嬰之上的大能才會的方法，不是刻以功法讓所有人閱知，而是直接通過某種方式，將功法打某個修士元神中，只要這個修士不說，無人能窺知，搜魂也不可能。

因為從這一刻起，功法就徹底是這個修士的所有。

殷琊比還暴躁，正要上前，忽然旁側一道氣息傳來，竟是早有一個煉氣後期的修士埋伏在側，趁他們都被芒衝擊，加持數道風，瞬間擒住南。

竟是之前被鄧跋遣走，本該離開穢谷圍的詹賢。

「多謝蝶綰師叔所賜銀鮫紗。」詹賢三兩下用制把南捆了個結實，對著蝶綰面諂笑，「還是師叔神機妙算讓我悄悄跟在後面，若是聽鄧師叔的，此行必定難以代。」

殷琊怒道：「築基修士的臉呢？！」

「我這師侄素來乖巧，他可沒發心魔誓。」蝶綰咯咯一笑，走到南邊，想用指尖挑起南的下，卻一指頭進下厚實的裡，尷尬了一會兒，收回手指，道，「殷道友說的也對，我堂堂築基修士，竟被一小兒欺至此，是該討回來點東西。」

說完，旁邊的詹賢突然臉微變，道：「師叔，石林中的同門師弟們……都死了！」

「你說什麼？」

詹賢轉向石林一側，忽聞數聲驚響，慘聲襲來，幾神棺宗弟子的連帶著同門的傀齊齊飛出，落在絕跡崖上。

「師弟！」詹賢立即上前，待靠近時，突然下幽一閃，一條蛇形偃甲從下閃電般竄出盤了詹賢的脖子，口吐利刃，抵住他咽。

「師叔救我……」詹賢不敢擅，隨後驚恐地看向右側徐徐走來的年人。

嵇煬的衫上有跡，隨手將一把斷裂的法劍丟在一側，看了看絕跡崖上形，道：「前輩何必與舍妹一個孩子計較？」

分明只是一個築基修士，蝶綰對上他的目時，卻莫名心頭髮涼，甚至不能直視，抓著南的肩膀稍稍後退，道：「今日算是栽了個小跟頭，不過你確定要與我神棺宗為敵？只要我放出信號，鄧老頭與我匯合後，你們必死無疑。」

殷琊道：「別信這人的，發了心魔誓，不敢傷這丫頭的。」

「多謝提醒。」嵇煬的目掃過還未清醒的南，道，「適才異變，石林現在已被詭霧籠罩，你確定放出信號後，先看到的是你同宗修士，而不是剛剛進穢谷核心的小雲車？」

蝶綰瞬間臉難看起來，嵇煬言下之意，就是他也可能放出信號，讓剛剛的小雲車注意到這裡，冷笑道：「這丫頭對我宗至關重要，我勸你另找個能看點的妹妹。何況這麼醜，我不信你能為了管我神棺宗閒事。」

「的事，的人，我忝為兄長，都要管。」

「哦？」蝶綰面上三分惡意興味，道，「我有過兩任道，皆因薄為讓我喂了傀。男人的話我從來不信，這樣吧，這傀好食人手指，一天不喂便要狂躁不聽使喚，我不傷命，隻斷一指喂我傀，你若當真如此深意重，可願——」

殷琊剛想說這婆娘過分，就見寒一閃，斷指向傀飛去，傀興咬住，隨後細細咀嚼，十分滿足。

「你和那個姓穆的，真的，一個比一個傻……」殷琊愕然。

嵇煬右手輕握，指中滴不斷，神卻是淡然得仿佛斷的不是自己的手指：「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