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立家法啊！

蘇牧出一苦笑，一本正經的道：“謹遵娘子之命，今后如需夜不歸宿，一定提前向娘子打報告。”

沈云初啞然失笑：“蘇牧，在我面前演戲，我今天不來接你，你是不是就不準備回家了？”

這是近日來第一次蘇牧的名字，顯然是在以平等的份跟蘇牧說話。

“那倒不是，娘子不來，我至多再多住上幾天罷了。”

這意思就是你不來接我就不回去，誰讓你昨天當眾發火了！沈云初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以前他離開沈家沒地方去，如今有了這麼個去，跟有了娘家做后盾一般，很是無奈的道：“瓷作坊那邊遇到了點問題，韓小六也不知道怎麼解決。”

蘇牧看著白皙的臉頰，頓時覺得不香了，莫名覺得來接自己是為了解決沖水馬桶的問題。

馬車一路顛簸來到了城外沈家的瓷作坊。

沈家的瓷作坊里，養著七八名燒瓷的匠人，雖然他們手藝湛，又有馬桶模在，卻還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將那個燒好的陶制馬桶運來，還是沒能弄懂，于是沈云初不得不讓蘇牧親自出馬。

蘇牧讓人取來最初的那個一分為二的木頭馬桶，對匠人進行了一番指點。

哪里是什麼作用，起到什麼效果，制作的時候需要著重主意什麼地方，都一一講解清楚。

瓷匠們此時才明白，這個新東西，外表其實是無所謂的，關鍵是部構造不能有差錯。

他們先前做的那些是部出了問題，這才造了品率低。

至于虹吸原理蘇牧沒有去解釋，原理很簡單他只是不喜歡麻煩而已。

瓷匠們一時間都對蘇牧刮目相看，不止是因為蘇牧做出了沖水馬桶，最關鍵的是讓沈家的瓷作坊起死回生了，為他們免去了被辭退的風險。

事解決，蘇牧在眾多殘次品選了一個較好的馬桶，與沈云初坐著馬車回了沈家。

進了家門，兩人各自回了住，沈云初剛到樓上，便聽到隔壁院子里傳來韓小六的一聲哀嚎。

“我一個人挖地！”

“這麼深，這麼遠！”

“姑爺啊！咱不能請人嗎？”

韓小六哭喪著臉哀求道。

“不能，現在就開始挖吧！”

蘇牧覺得有必要教訓一下這個吃里外的家伙，讓他下次不敢再犯。

韓小六委屈的拿著鐵鍬，按照蘇牧畫的線，‘吭哧吭哧’挖起了地。

“小姐，奴婢說的沒錯吧！姑爺肯定不是那樣的人。”觭夢站在沈云初邊笑著說道。

“他真說過給個皇帝當也不干嗎？”

蘇牧的才華足夠去考個進士，沈云初心里一直很怕蘇牧有這種想法，昨天聽了觭夢的話，才決定去將蘇牧接回來。

“真說了，姑爺還說不喜歡吃飯。”

沈云初愣了愣神，點點頭：“知道了。”

蘇牧在院子里悠閑的喝著茶，監督韓小六在院子里干活直至天黑。

韓小六腦子其實很靈，想明白蘇牧為什麼這樣對他后，急忙向蘇牧表忠心，“姑爺，小六保證以后不再犯了。”

他拿著鐵鍬在院子里挖了半天時間，手掌磨出了無數泡，鉆疼痛讓他不住的齜牙咧。

那委屈的表.....讓蘇牧不忍再去責罰：“明天請幾個人將地和糞坑挖出來，記得地用磚砌好，糞坑要做上蓋子。”

“是，姑爺。”韓小六急忙道。

“去理下手上的傷吧！”蘇牧擺擺手。

沈云初氣鼓鼓的來到蘇牧面前：“是奴家讓小六那樣說的，夫君心里不舒服，直接跟奴家講就是，何必如此重罰他呢！”

家里仆人對誰忠心，是一個很要的問題，韓小六挨了懲戒，沈云初自然要跟蘇牧爭上幾句，讓韓小六看到的態度。

蘇牧心里好笑，臉上卻是一臉寒霜，“我不喜歡被人騙，這次不罰他，下次他還敢蒙蔽我。還不快去！”

韓小六聞言急忙跑走，同時心里砰砰直跳：姑爺和小姐很這樣針鋒相對啊！等會兒會不會打起來？

人一走，沈云初立刻賠笑：“下次奴家不會讓他騙夫君了。”

呃！蘇牧扶額，剛才當著韓小六的面，你可不是這樣說的，真是個鬼機靈的人。

“這可是娘子自己說的。”蘇牧還是板著臉道：“你去看看別人家的下人，哪個敢這樣糊弄家里的男人！”

“是是是，男人是家里的天，任何人都不能忤逆。”

突然這般作態，快要將人捧上天去了，讓蘇牧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搖頭道：“我只是個贅婿，可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沈云初面哀容，微微頷首拭淚：“莫非奴家和爹爹薄待夫君了？”

蘇牧看著在那裝可憐，但一瞬間心弦還是被了，沈家父確實從來沒有薄待過他，最近一直是他在惹事，沈家父在幫他屁。他有了一心疼，笑道：“娘子與岳父待我很好，最近是我惹了不事出來，讓娘子心了。”

沈云初略抿了下：“夫君又不是外人，怎麼能說這樣見外的話呢！”

蘇牧：“？”

這個人！

為了仆人的忠心，與你爭辯。

你生氣，就又來捧你。

你抱怨幾句，在那又裝起可憐。

當你稍微心好點了，又順桿往上爬。

變化之快讓蘇牧有點不敢相信，卻又著這種覺。

沈云初哪里有蘇牧想的那麼復雜，為了韓小六與蘇牧爭辯幾句，只是為了讓韓小六心里舒服點，后來說的其實一直都在照顧蘇牧的心。

昨天在大庭廣眾之下氣惱離開，當眾落了蘇牧的面子，此時想來很是懊悔。

在得知蘇牧出城的原因后心里更加慚愧了。

沈云初都不知道自己昨天為什麼發大火氣，從沒那樣失態過，甚至還說要休了蘇牧，好在有觭夢在一旁替蘇牧解釋，才讓消了氣。

真是不應該。抬眸看向蘇牧，卻見蘇牧也在看著，急忙的低下頭。

雖然只是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但兩個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賞，那是一種令人陶醉的眼神，是彼此之間有好的人之間才會有的眼神。

蘇牧愣了一下，月下約看到，垂下的雪白玉頸上泛著片片紅云。

沈云初雖低著頭，卻覺蘇牧還在看著，于是將頭的更低了，直到下磕到了鎖骨，才聲問道：“夫，夫君在看什麼？”

“咳咳！今晚的月亮好圓啊！”蘇牧尷尬一笑，轉移視線。

沈云初聞言抬頭看向高懸的圓月，疑：“都是三月十五了，月亮當然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