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房間，觭夢蜷著子，往蘇牧懷里鉆了鉆。

蘇牧抬手輕輕拍了拍，心中輕嘆：本以為回來后會與沈云初圓房，沒想到會是觭夢過來，這下今后的日子要難過了。

“姑爺，奴婢害怕。”觭夢聲音抖，爬上了贅婿的床怎麼會不怕，一早睜開眼后便一直在發抖了。

“哦——”蘇牧輕松哦了一聲道：“怕什麼？”

觭夢撅撅兒，很無語：姑爺那麼聰明，怎會不知道自己怕什麼呢！

“姑爺了嗎？”

蘇牧心里敞亮，自然知道為什麼說害怕，小丫頭昨晚被折騰的夠嗆，估計這會兒下不了床，才問他不，如果他說了，估計會忍著疼痛下床去準備吃的。

他呵呵笑道：“昨晚的那麼兇，現在知道怕了？”

觭夢聞言瞬間紅了臉，覺得這話，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干脆將頭埋進蘇牧的膛，做起了鴕鳥。

“姑爺就知道打趣人家。”

聲音麻麻，略帶嗔怨。

蘇牧心里一，這丫頭天生是個會人的，但絕對沒有膽子，私自爬上自己的床，故作嚴肅地問道：“你家小姐昨天怎麼說的？”

觭夢害的搖了搖頭：“就是奴婢過來陪姑爺。”

“然后你就來了？”

“不然呢？”觭夢見蘇牧表似是不悅，撅著小兒，問道：“姑爺是不是不喜歡觭夢？”

觭夢問他是不是不喜歡，蘇牧很難說得清，思忖一下，眼前一亮，張口道：“江南柳，葉小未。人為輕那忍折，鶯嫌枝不勝。留著待春深。十四五，閑抱琵琶尋。階上簸錢階下走，恁時相見早留心。何況到如今。”

蘇牧其實很不善于表達，若非他穿越時覺醒了前世從小到大的全部記憶，他在這個世界可能還不如一個土著活的好。

記憶這個東西，很神奇，時間久了會忘，而蘇牧腦海中過往的種種記憶，全部清晰可見，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賴以生存的唯一法寶。

歐修這首《江南·江南柳》雖簡單易懂，但在觭夢耳中卻是高深莫測的東西，聽的一知半解，茫然的搖了搖頭，“奴婢不太懂。”

蘇牧長嘆一聲：“喜歡，只是覺得你太小。”

觭夢一個激靈坐起，著蘇牧道：“真的？那詞您回頭寫下來，奴婢要保存起來。”

蘇牧尷尬咳了一聲：“那詞不許傳出去，記住對誰都不能說。”

這首江南柳，可不是什麼好詞，歐修為了這首詞還被罷過一段時間。

“哦！”觭夢聞言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見蘇牧正瞇瞇的著自己，急忙一捂口，“哎呀！姑爺，你怎麼能看呢！”

蘇牧手將攬進懷里，“姑爺我不止要看......我還要吃了你。”

......

沈云初昨晚去了畫舫，早上在畫舫吃過早飯，卻沒有回家，而是坐馬車去了抱樸山，要去找自己的先生質問。

蘇牧起床后找不見沈云初，一詢問祁冷月才知道昨夜去了畫舫，于是出門尋了過來。

曲玲瓏神態靜謐，著窗外的湖面呆呆出神，聽到開門聲，扭頭見到是蘇牧，旋即笑道：“姐夫還知道尋過來，以為你是個沒良心的呢！沈姐姐不在，姐夫昨晚睡的可好？”

這句話從口中說出來，像是為閨中友沈云初打抱不平，但后面的話聽著就別扭了，蘇牧不知道這個人哪筋搭錯了，敢調笑自己。

“我家娘子呢！”

“去了白云觀見先生，替姐夫你出氣去了。”曲玲瓏見蘇牧眉頭深鎖，不再跟他玩笑，如實回道。

蘇牧重重地點了下頭，昨天在白云觀的事確實怪異，道韻不像是放人，為何做出那種事，他此時依舊百思不得其解，沈云初去問問也好。

曲玲瓏打量著蘇牧，抿笑道：“沈姐姐昨晚很不高興，姐夫不要以為事可以輕易過去。”

蘇牧聞言不疑，沈云初莫非跟這個人說過什麼？不過去難道還要找后賬？

“姐夫莫要忘記，你可是贅婿，如今卻與丫鬟同了房，你覺得這樣合適嗎？”曲玲瓏的話雖刺耳，卻說的是實。

蘇牧來畫舫找沈云初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他并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兩個人的關系。

曲玲瓏又輕輕說道：“姐夫還是想想怎麼哄沈姐姐吧！將哄歡心了，興許就不記掛這件事了。”

“知道了。”

蘇牧當然想哄，但該怎麼哄呢？

下了畫舫二樓，他還在尋思，該怎麼將沈云初哄歡心了，讓不記掛昨晚的事。

“瑛娘見過先生~”畫舫上的小廚娘迎上蘇牧欠一禮。

蘇牧再一次見到期待的眼神，略顯慚愧的道：“你又是想學廚藝？”

“先生有空教了嗎？”小廚娘著蘇牧點點頭。

“剛剛你說自己瑛娘？”

小廚娘小吃米似的點點頭：“弟子姓唐。”

蘇牧聞言點了點頭，此時普通人戶的子，很有正經名字，要麼某娘、三娘、四娘，要麼煙兒、梨兒、朵兒等，只圖一個簡單好記，而且子的名字還輕易不會給人知道。

“瑛娘不要學什麼廚藝了，我教你一門點心手藝如何？”

“哦——”唐瑛娘輕輕哦了一聲，滿是好奇問道：“先生還會做點心？”

“可以試試。”蘇牧倒是沒有吹牛，復雜的點心他或許不會做，用蛋做油蛋糕他卻多會一點。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廚房，蘇牧隨手將里面的兩個廚娘打發了出去。

唐瑛娘見此立刻明白了，蘇牧這是怕被人學了去，急忙笑著恭維道：“先生無所不能，沈家小姐真有福氣。”

這話蘇牧聽，卻總覺這個小丫頭忒靈，像抹了似的，罷了！三番五次求上門，教一教又有何妨。

蛋糕的制作方法很簡單，只要有蛋、面和雪糖（白糖）就足夠了。

畫舫的廚房主要是做各點心，蒸烤的廚灶一應俱全，也無需費力去制作。

蘇牧隨口道：“取蛋來。”

“噢——”唐瑛娘愣了一下，急忙去取了蛋來。

“先將蛋清和蛋黃分離......”

蘇牧一邊作一邊口述，直把小廚娘看的眉開眼笑，因為制作方法太簡單易懂了，很快就學上手了，只是手要不停的攪，累的好生酸楚。

“還不夠快，再快點，不要停，要將加了雪糖的蛋清打出白糊糊才行。”

蘇牧怕聽不懂將油狀，解釋糊糊。

唐瑛娘聽到先生吩咐，白的小手又加快了幾分，飛快的攪起來。

同時心中不停念叨：先生好不容易才肯教自己，手再累也是值得的。